第1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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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归公道的评判,她家相公无论往什么人群里一站,也无论穿戴如何,无论讲面貌又或讲神采,都是足够引人注目万万无法忽视的存在,在她所见过的人中,除了自己的父亲大人,没一个比得上赵修撰的神貌,这样想来,赵大爷自几分仿佛的确值得原谅?
  可对于美男子的欣赏,春归从来就不限于独一。
  往前机会不多,但今日她倒是可以气定神闲的仔细端详她的小叔子们——横竖眼下,在座的人也没谁会留意她的神情,就连彭夫人,也没了乜视着她的空闲。
  不得不说轩翥堂赵氏一门的血统的确不错,子子孙孙至少看上去都是道貌岸然,如赵二爷兰台,站在自家如此出尘不俗的堂兄身边硬是没被压得黯然失色,这位青年很好的继承了二老爷的轩昂气态,但他似乎有意模仿兰庭的云淡风清,行止间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儒雅,可惜他的眉锋偏也继承了彭夫人的肃锐,齐集父母二人的严厉神貌为一身,尤其这时候心情想必是郁怒的,更使得威严毕露而不够沉着。
  但春归认为兰台之所以显得尤其刚猛,还有赵三爷兰楼与他并排而立这个重要原因。
  兰楼和兰庭长相其实并不十分相像,他的眉眼更像佟姨娘,显得异常的绢秀细致,连腰身也似乎随了生母的纤瘦,像山谷里一枝刚刚才脱去毛壳的青竹,为和风细雨滋养而生,丝毫不染尘俗繁杂的人间烟火,那极其淡然飘逸的风采,仿佛有若画里的魏晋名士,却可惜因为五官的柔美难免带了一点脂粉气,或许还因历事尚浅的缘故,行止略失了几分放阔。
  至于赵四爷兰阁,不知为何长得极肖祖母,怎么看怎么有股富态之气,却也能称得上是个英俊少年,只是和他的三个兄长神貌相异,站在一起看难免有点违和,尤其是他现在的神色着实又羞又怒,都露出面红耳赤的窘态了,让春归看在眼里竟然觉得心疼,真是个敏感的少年郎啊,不知
  多久才能开释这份羞耻自愧了。
  大奶奶尽忙着欣赏美男子的神貌了,顾着眼睛一时没顾上耳朵,没听仔细老太太和兰庭之间的问答,回过神的时候只听彭夫人“垂死挣扎”的责备:“为着这一件事儿,庭哥儿竟然又向值馆告假,耽搁了自己的公务不说,又劳师动众把几个弟弟都聚拢了来,岂不连带着耽搁了他们的学业上进。”
  兰庭虽是晚辈,但毕竟是一家之主,见礼后既然老太太让他落座,他也没有故作矫情的推辞,此时只端坐着回应彭夫人的责难:“人命事大,且必修身、齐家者,方能治国、平天下,家里发生动乱,吾为家主,怎能置之不问?且为了彻察动乱之本,严申修身明德,警诫家中子弟闺阁勿受诽乱影响,而坚守正心诚意之门风,故而庭特意召集家人后辈,于亲长座前,当众处办今日此件家事。”
  他这是俨然用家主的口吻和态度回应,颇有些公审的意味了。
  彭夫人胸中一闷: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越过亲长发号施令,拿着鸡毛当令箭以权谋私,这样的家主……老太爷真是瞎了眼!
  “庭哥儿把这件事以乱家定论,那可就得当真公断了,说到底,之所以闹出今日这场事故,追究责任可都在庭哥儿自个身上。”彭夫人显然有些外强中干,话音刚落连忙用冷笑掩示心虚。
  “是非公道如何,还请叔母稍安勿躁,待诸位亲长家人到齐,庭还有话需要向叔母求证。”兰庭仍是端严的作派。
  人竟然还没有到齐?!彭夫人不由心浮气躁,她此刻只能寄望和柔不是个草包,受得住这番举家会审了。
  “祖母,今日庭以家主之名处办家事,非同寻常聚谈承欢,为求肃正,还望祖母能够移步内堂。”兰庭见彭夫人不再啰嗦,又起身上请老太太允同。
  老太太今日原本只是想叫春归过来商量善后之事,其实就没打算问罪训斥,所以仍是在她老人家往常起居小憩的屋舍理论这桩事故,虽说也不至于挤不下一家十来口人,但难免显得不够端严了,可兰庭今日既然打算把事情闹大,务必讲究讲究排场,为这事就算不开轩翥堂,也需要借踌躇园里的内堂召开家庭会议一用。
  当然兰庭也完全可以把会议场所定在斥鷃园的内堂,不过这样一来,就显得连老太太都不放在眼里了,他还没有因为此事气愤到如此地步。
  老太太也当然不会阻止长孙行使家主大权,虽说她未必深刻理解了兰庭的“善意”,但踌躇园的内堂还是完全可以答应“出借”而不用丝毫犹豫的,又特意把手伸给了春归,示意春归扶着她往内堂去。
  兰庭仍然请了祖母及二叔祖母上座,这时三夫人也带着嫡子兰舫赶到,跟着来的还有大姑娘樨时与二姑娘兰心,除了大腹便便即将临盆的四夫人及其未够启蒙之岁的嫡子兰桥,以及二老爷等等身居公职不在家里的长辈,太师府的家眷可谓齐集一堂了。
  春归是挨着三夫人坐下,直到这时她还偏着头瞅了一眼三夫人身后坐在一把矮墩上的兰舫,这孩子正在换牙,说话难免漏风,故而极其严肃的紧闭着嘴,看上去无比老沉的模样,但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却眨都不眨直盯着大堂兄兰庭,俨然又是赵修撰的另一位小拥趸。
  三夫人似乎意识到春归正在关注兰舫,也稍侧过头溜了一眼儿子,没发觉任何不妥,于是对春归报以了善意的微微一笑。
  兰庭已经简单陈述完毕今日召开家庭会议的缘故,于是开始向彭夫人求证:“未知二叔母得报和柔一事,缘何舍近求远,遣人另请大夫救治?”
  轩翥堂所有人都知道乔庄乃高太医的高足,族人但有疾症,多是请乔庄诊治,太师府确然鲜少特意从外头另请大夫。
  彭夫人挑眉答道:“我也知道自家下人里就有个医术高明的人物,不过乔庄过去可是庭哥儿的随从,庭哥儿对和柔又是心怀成见,我担心着……万一乔庄不耐烦施治,和柔的性命就当真断送了,我也是为了万无一失,才想着去请童老大夫。”
  “童大夫医术的确高明,不过却并不擅长解毒……”见彭夫人似要急着争辩,兰庭微一抬手:“我没有指责叔母的意思,只是想要说明,童大夫未能使和柔清醒,不过经乔庄诊治,和柔现在已然醒了,只是她或许是心情尚未平复,我刚才问话,她还无法出声回应,但今日既然要察办此事,必须让和柔在场。”
  跟着便交待菊羞:“去唤和柔入内吧。”
  说来这种规模的家庭会议,一般仆婢都会被摒除在外,然而菊羞实在不想错过眼前的一场好戏,厚着脸皮跟在春归身后蹭进了内堂,好在她也不算与此事毫无干系,马马虎虎算个人证,春归睁眼闭眼默许了她跟来围观,兰庭也像没察觉菊羞在场有什么不妥。
  可不就让她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菊羞几乎没有摩拳擦掌直奔和柔而去,看着院门外苍白着一张脸半躺在肩舆上的女子,她是一点没有同情心,但也精乖得未逞口舌之快,上前就硬扶着和柔起身,不过立即发觉寸步难行。
  她也不知和柔是真虚弱还是装虚弱,不过做为大奶奶的一等丫鬟,这点发号施令的能力菊羞还是具备的,干脆也懒得再扶和柔,让两个抬着和柔过来的婆子直接把人抬进了内堂。
  这架势,又让彭夫人忍不住恻隐之心,长长的一叹:“老太太看看,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和柔瘦成了什么样儿?她好容易才保住性命,偏偏庭哥儿等不及的要盘问,这实在是……”
  “和柔,真是服毒自尽?”兰庭没等彭夫人发完善心和感慨,就直接问话。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和柔似乎想要挣扎着站起却始终无力,最后只能半躺着闭目垂泪。
  春归也是不无感慨:想当时一年前初见,这丫鬟明明是个看似朴直甚至有点莽撞的性情,虽然这并不是她的真性情,但至少她自己设定就是如此,现在可好,一步步终于褪变成为千篇一律的楚楚可怜,但赵大爷分明就不吃这套啊!真不知该说和柔是心眼多还是没心眼好了。
  果然就听赵大爷讲:“说不出话,总听得清话吧?点头摇头的力气还有没有?若是仍无回应……乔庄称中毒的确可能引发神智昏聩的遗症,终生难愈,真要是如此,这事我也就不追究了,且送去庄子里静养,太师府从来不弃病笃之仆,今日我便以身作则。”
  终生病笃……赵大爷真狠,春归暗忖。
  而后她便看见和柔终于微微颔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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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4章 当头一锅
  彭夫人暗暗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当然要上赶着粉墨登场,她暗藏着机锋的目光往兰庭脸上一晃,没从年轻家主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继续发挥演技,捏着手帕小心翼翼的沾了沾眼角,力求看上去辛酸但又不会将精心描出的凤梢糊花:“两位老太太,这总能证实妾身没有妄加揣测了吧?”
  兰庭仍然不搭理自家叔母,冷冷说道:“我早跟直言,无意纳为妾,不过念在也算侍奉多年的份上,愿意还身契准随曹妈妈同去,当时便以死相逼,声称绝无非份之想,只求我仍许留在太师府,我不管是当真忠心还是另有所图,当时也曾给予警诫,许留在太师府为仆,乃是我最后对的姑息,算是全了主仆一场的道义。
  我不是没有给自择去留的机会,既选择了终生为赵门之仆,当然便要遵守赵门家规,如今犯下以死相逼妄图妾位的过错,又哪里还有半点下人仆妇的自觉?和柔,根本是将我的警诫当作耳旁风,以为我是真被以死相胁所迫才一再宽容?”
  春归眼看着刚才连睁眼都虚弱无力的女子,此时再一次完全忘记了她自己的人设,一个呼息间就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大爷。
  “轩翥堂赵门家规,确有善待奴婢下人严禁苛虐打杀一条,且国法律条有定,也不许私杀奴仆,可善待宽仁绝不意味姑息放纵,自己都将性命当作儿戏,又以为能够威胁得了谁?”兰庭这才扫了一眼彭夫人,继续说道:“无非处办下人一类些小之事,原本不用如此劳师动众,然而叔母作为执掌中馈之长辈,竟生姑息养奸之想,如此治家,岂不致使刁恶成风、奸滑得逞?为正家风,严申规矩,我今日才行家主之权,当众处办和柔。之过错,本该发卖,姑且念在之亡姐确然忠义之情,我仍许还身契,从今以后,再非太师府之仆,要生要死皆随愿。”
  话音刚落,就见和柔终于“挣扎”起身,“扑通”一声双膝着地。
  春归留意见五爷兰舫的双眼终于舍得暂时离开大爷身上,十分惊奇地注视着有如“回光返照”一般的和柔。
  她忍不住轻挑眉梢,心说赵大爷还真
  够“见缝插针”的,利用这一机会,让兄弟们好生见识一番楚楚可怜原来是可以假扮的,被铁石心肠一逼,立即就会现出原形。
  “大爷请容奴婢自辩,奴婢并非服毒自尽……”
  看!不仅能站能跪,还能中气十足的说话了。
  “呵。”二老太太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摇头再摇头:“我隔着一条街,还时常听闻先前大侄媳妇看重的这丫鬟是个老实人儿,没想到,竟然刚刚才当众承认的话转头自己就推翻了,真是咄咄怪事,如此刁滑哪里来的老实名声。”
  “奴婢、奴婢……奴婢以为大爷误解奴婢服毒,会许奴婢一个安稳,这才……将错就错……奴婢确然有错,但还请大爷宽恕,奴婢实在是担心大爷会因厌恶奴婢将奴婢驱逐,奴婢不敢心存妄想,只望大爷大奶奶能容奴婢终生为仆。”说完就要磕头,却被菊羞眼疾手快地一把阻止了。
  再让和柔把头磕破了昏死过去,岂不是影响大爷发挥,菊羞今日可算深深的被赵大爷给折服了,她还想继续围观大爷发威呢。
  真是太帅气了有没有!
  而菊羞着实及时的反应确然赢得了兰庭一个赞诩的眼色,菊羞心花怒放:这下可算被男神认可了,多光荣的体验啊,为此理应好好请汤回一顿酒。
  为什么请汤回?当然是因为多得汤回这么有见地,及时通知大爷回来替大奶奶解围,才让她亲眼目睹了大爷竟然有如此光芒四射的一面,魅力直追本家老爷,这下子终于彻底放心大奶奶终生有靠,就算日后自己嫁了人,也不再忧愁大奶奶会被夫家欺负了。
  菊羞有种自己终于能够含笑嫁人的诡异安慰感——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如此恨嫁了?
  “说不曾服毒?”菊羞听大爷再次追问,几乎没忍住连连颔首:说了,说了,奴婢亲耳亲见和柔这样说的,大爷不用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仅童大夫诊断是中毒,就连乔庄验看童大夫开出的药方及煎药所余药渣,也确定乃解毒之药。”兰庭不为所动:“虽然乔庄断定非身中剧毒,才能够为寻常药方所解,不过通过诊脉,也道脉象虚浮,服毒是必然……”
  “奴婢并非自己
  服毒,而是、而是……今晨忽觉腹痛,浑身抽搐而无力起身,跟着便失去知觉。”
  “这样说来,是有人投毒谋害于了?”兰庭问。
  “奴婢确为中毒而非服毒。”和柔抽泣道:“奴婢也实在不知为何有人加害奴婢,早前也是担心如实供述越发会引得流言蜚语,损及大爷、大奶奶的名声,想着若是承认了服毒,便能息事宁人……”
  春归:……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如此措辞更加妥当?还真是……反应慢成这样也敢算计赵大爷,简直就在侮辱大爷的头脑嘛。
  “真不是为了打算继续留在太师府而狡辩杜撰?”兰庭问。
  “奴婢不敢。”和柔答得倒是斩钉截铁:“请大爷明鉴,奴婢就算想要轻生,也不会选择服毒,因为奴婢根本无从获得毒药。”
  “确然有理。”彭夫人蹙眉说道:“庭哥媳妇早前也怀疑过和柔并非服毒,而是有人投毒,依据便是和柔不能获得毒药。”
  她完全忘了自己提出的那个可能。
  “那么细想想,昨晚饮食情形。”兰庭的神色凝重。
  自杀演变成为他杀,这场事故的性质无疑就更加严重了。
  “昨日傍晚,奴婢因求见大爷被拒,还与菊羞争执一场,心里更加惶恐不安,根本便无心饮食,后来罗妈妈过来安慰奴婢,陪奴婢说了好一歇话,罗妈妈走后,奴婢便睡了过去,夜半才被饿醒……想到碗橱里还有一碟子二姑娘着人送来的茶果,便吃了两枚……”
  和柔话未说话,突然受到指控的二姑娘便从椅子里直跳起来,又惊又怒道:“竟然胆敢污谤是我投毒?!”
  春归也被这突然的变故震惊了,怎么也没想到和柔竟会把黑锅往兰心妹妹的头顶扣,还亏她都已经准备好了来接这口黑锅,这又是什么神奇的计谋?
  但很快春归就明白过来。
  因为兰心妹妹突然调转目光怒视向她。
  这把刀,的确是相当易借啊,且还借得如此浑然天成毫无纰漏。
  这当然不是和柔的头脑能够想出的计划,春归看了一眼彭夫人嘴角的冷笑,她觉得自己就快恶向胆边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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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5章 逼出原形
  一个死命要往牛角尖猛扎的人,就算紧紧抱住她的大腿,也休想把她拉回来——这是春归在通过“感化”二妹妹的过程中所积累下的宝贵人生经验,尤其是当这时遭遇到对方有如“醍醐灌顶”般的仇视,春归觉得自己在二妹妹一事上对于赵大爷的“投桃报李”恐怕只能到此程度了,她可不像赵大爷自有“神光护体”,足够净化二妹妹对她莫名的积怨,让二妹妹看清妖魔鬼怪而相信她的一片丹心。
  “那碟茶果,可是二妹遣人送给和柔?”
  兰心听兄长这一问,愤恨简直便要烧红瞳孔,她直盯着春归几乎咬牙切齿答道:“茶果是我让人送给和柔的,可我与和柔无怨无仇,怎会加害毒杀她?!家里这么多人,谁对和柔心怀敌意巴不得她死而后快,原本也是众所周知的事,阿兄随意找个仆妇下人一问,相信就能水落石出。”
  “庭哥儿,那茶果也并非心姐儿亲自送去给和柔,这当中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心姐儿可是的嫡亲妹妹,这件事定要断个清楚,可不能让心姐儿受了冤枉。”彭夫人此时极其气定神闲,不舍得就此终止她自以为炉火纯青的演技。
  “我当然相信二妹不会谋害人命。”兰庭连眼角余光都没往彭夫人那边略扫,他直视着兰心,斩钉截铁的口吻:“我相信二妹,不是因为她乃我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而是因为证人证据,我已经勘察过和柔的住处,发觉二妹送去的茶果虽少,只有三枚,但想来和柔当真是无心饮食,纵然半夜醒来饥肠辘辘,却还剩了一枚茶果在碟子里,经乔庄察验,那枚茶果确然是引起和柔腹痛昏厥的根由,不过并未被人投毒,而是因为茶果的内馅已经发馊腐坏,和柔食用后才会引发与中毒无异之症。”
  竟这么快就察清了根由?不仅彭夫人怔住,连和柔也突然停止了哽咽。
  “乔庄的判断或许不足以说服叔母,不过我同样也取得了童老大夫的证供,据老大夫声称,他其实诊断出和柔并非身中剧毒,大有可能是误食了馊腐的食物才致腹肠绞痛,只要及时解毒救治,不至于因而丧命,甚至和柔得以解毒之后,迟迟昏迷不醒倒让童老大夫十分疑惑,因为童老确定和柔得治后,大不至于会如此虚弱。”
  这话一说,众人看向和柔的目光就格外深沉了……
  早前甚至都需要人抬进来,睁个眼都像要耗尽周身体力,结果被兰庭放狠话一逼,立时就露出了马脚,原来“判官大人”早就知道了一切都是演技,没有服毒甚至没有投毒,这场风波竟然是因为吃了馊腐的食物引起。
  老太太长长吁了口气:“那茶果可是府里从岭南请的厨子昨日早上做的?加了虾米肉松花生等些食材做馅料?”
  赵兰心仍然通红着眼直盯春归,就像没听见老太太的询问。
  和柔只好打起精神应道:“确是,奴婢这时也想了起来,那碟茶果原本是二姑娘屋子里的婢女剑青大早就送了来,只奴婢当时并没有胃口,便收在了屋子里的碗橱内,应当是……闷了整整一
  日使得馅料馊腐,黑灯瞎火的奴婢也没注意……”
  “这就是了,原来都是一场误会,我就说咱们家里一贯太平,哪里会发生这一类阴毒事。”老太太如释重负,觉得事情总算水落石出,谁都没有过错,天下依旧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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