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有啥话咱们在这儿说就行。”杨正武平时最会看人脸色，听了他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我是她大哥，你是？……”
“我是她对象，江战。”江战伸出自己的右手介绍道。
把手放在衣服上先擦了两把，杨正武这才敢伸出手，“你好你好！”
“你好。”手下不自觉地收紧力道，江战故弄玄虚道：“关于素芸的事，我觉得应该找你好好谈谈。”
“那，那行。”杨正武试着想抽回手，但怎么抽都抽不回来，疼得他直冒虚汗，“你说去哪儿谈都行。”
江战没想真的把他怎么样，松开手，两人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他没说话杨正武也不敢吱声，就这么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
“现在可以说了，你们为什么要找素芸的麻烦？”江战对于杨素芸的家事一无所知，目前只知道她除了奶奶妹妹以外还有两个姐姐。
这本来是个疑问句，却被杨正武心虚得听成了反问句。于是求饶道：“这真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我家那老娘们这么不省心，又跑到县里来找麻烦！”
“又？”看来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江战寒着脸厉声说道：“你挺大个老爷们儿任由媳妇欺负自己妹子，可真是有你的！”
被他那双阴鸷冰冷的眼神盯得瑟瑟发抖，杨正武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低声下气地说：“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之前也是我们不对，不应该干那些缺德事，希望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
长这么大，杨正武哪受过这种气，他不禁埋怨道：这次真是被刘三春那傻娘们儿坑苦了，如果不是还有俩孩子要养活，他是真想离婚！
“素芸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以后还敢惹事，我有很多办法治你们。”
这种人如果不吓唬住了，他就会像只虱子似的到处蹦哒，还会趁你不注意咬你一口。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打扰她的生活。”这男人可比杨贵梅那对象瞅着尊贵多了，这样的人物他是不敢招惹的。
答案还算满意，江战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能做到，还有，以后管好你媳妇。”
“我会的，你放心吧。”见危险解除，杨正武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目送着江战离开，等人走远了，他才敢发泄愤恨，狠狠得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等他回凤凰村时，村里早已谣言四起，说是刘三春和杨建辉私奔了，这可把杨正武气得够呛，但自己又没本事离开这里就只能受着。
犹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服装店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隔了几天，杨雅兰是在杨正武找上门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发生过这么大的事情。
杨正武那天回了村子之后就去找杨建辉的老婆商量这事，最后双方谈妥只要他掏出四百块钱，这笔账就这么算了。
可杨家哪还有那么多钱，最后没办法他只能来县里求助这个大妹妹。
杨雅兰也没有钱，她平时的工资都交给婆婆，服装店挣来得钱又都进货拿不出来。
本来想要直接拒绝他，但是想到梨花和壮壮年龄还太小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她最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四处张罗来一百块钱借给了他。
这事是瞒着杨素芸做的，这两人的兄妹缘也算是尽了，她不想让杨素芸难做人。
可是她跟别人借钱的事还是被狄秀芹给知道了，那可是一百块钱啊～这时候的一百块钱相当于工人三个月的工资！
就这么借给了别人，狄秀芹心里的这份怒火真是越烧越烈！她咋就摊上了这么个败家儿媳妇？
不可避免的，杨雅兰又挨了一顿骂，非让她把钱要回来这事才算了结。
“那钱是我借的，以后我自己还钱还不行吗？”
“不行！你挣得每分钱就是我们老张家的！”狄秀芹掐着腰说得理直气壮，“快给我把钱要回来！要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这段时间受了太多委屈，杨雅兰实在是受够了，她红着眼睛闷声不吭地收拾好几件衣服就要往外走。
“你给我等会儿！把你那俩丫头也带走！看着就心烦！”
对孩子们来说，最大的伤害莫过于亲人的嫌弃。小花和小叶缩着肩膀站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说话，但眼泪却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看得杨雅兰的心脏一阵抽疼。
“你们跟妈去小姨家玩几天好吗？”她蹲在孩子们的身前，帮他们擦掉脸上的泪水。
“妈妈，我们跟你走。”小花和小叶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奶奶太吓人了，如果这个家没有妈妈，他们也不想呆。
杨雅兰一把抱住他们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狄秀芹冷眼看着母女三人收拾行李，她还真不信这大儿媳妇有能耐带着俩孩子永远不回来。
出了张家门，小花才问：“妈，咱们不等爸爸回来吗？”
“不等了，然然都想你们啦，咱们快走吧。”张重庆又下乡了，要后天才能回来，即使回来了又能怎么样？他永远只听他妈的话。
当杨素芸打开门看到这娘仨时还是愣怔了一瞬，接过她手里的行李，问：“这是怎么了？”
“进屋再说吧，我们可能要麻烦你一段时间。”
“不麻烦，你们想住多久都行。”不说她也能猜到应该和那位婆婆脱不了关系。
直到杨然领着小花他们去胡同里玩，杨雅兰这才说出了离家出走的原因，只不过她没提是杨正武管她借钱。
“那你以后是什么打算？”以她姐的性格，能带着孩子走出张家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不知道，刚才就是头脑一热，我婆婆让我走我就真的走了……”杨雅兰的声音越说越小，虽然还在生气但更多的是茫然失措。
带着俩孩子，她能去哪儿？将来又怎么回张家呢？
“先别想那么多了。”杨素芸安慰道：“既然出来了好好休息几天，实在不行，厂里请几天假。”
“厂里不能请假，不然我们娘仨要喝西北风的。”工作这么多年，杨雅兰还真没请过假。
“现在服装店挣得钱足够你们花的，心里难受就该放松放松，别把自己绷得太紧。”
多活三十年，杨素芸看开很多东西，除了努力挣钱以外，良好的生活态度也很重要。
这些话杨雅兰都能听懂，但让她真的这么做她还是做不到。
见状，杨素芸无奈之下只能放弃劝说她。今天她能知道受了委屈回娘家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一样，希望随着时代的变迁，她以后能活得轻松些。
家里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炕上挤挤还能睡下俩孩子，杨素芸打算明天再弄个单人床回来，不过今晚只能大家凑合着将就一宿。
第一次做出反抗婆家的举动，杨雅兰怎么睡都睡不着，她不知道等张重庆回来后又会怎样，如果他再让自己失望那她又该怎么办？
这样想着，直到天蒙蒙亮了她也没有睡意，直接起了个大早给大家做早饭。
知道她姐心里正烦，杨素芸也没去打扰她，有时候做些事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是一种解压方式。
第44章 缓和
吃过早饭, 杨然和小花小叶一起去上学, 这倒是让杨雅兰省事不少。这里离机械厂很近走几步路就能到, 连自行车都省了。
店铺那边有袁玉香看着，杨素芸直接去了家具市场买单人床。
等她买完床又雇拉脚的师傅搬回家都已经是中午了。
怕老人自己在店铺里应付不来，她又急急忙忙跑回店里。
刚进店门就看到了江战和秦绍元。俩人正蹲在那里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怎么了？”杨素芸弯下腰想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咱们店的烟囱堵了弄得满屋子烟, 幸亏江战和他朋友过来了。”屋里弄得乌烟瘴气的，有想买衣服的顾客也都被熏跑了, 当时可把袁玉香急坏了。
“这里脏, 你去旁边呆一会儿。”江战抬眼指了指旁边, 他和秦绍元以前都是养尊处优的主儿，虽然他在部队磨炼多年, 但还是第一次通烟囱。
“嗯，好。”这回她倒很配合，这活儿她还真不会干为了不耽误店里生意，杨素芸站到一边只能任由他们帮忙。
俩人在那儿鼓捣半天才算是弄明白, 等通完烟囱一个个的都弄得灰头土脸的。
江战把炉子生上火试了一下, 见没什么问题了才起身去洗脸洗手。
秦绍元哪里见过这样的他啊, 以前这位大少爷可是个高傲的人, 曾几何时这样低三下四的帮人扒炉灰，还真是稀奇！
他很好奇这个姓杨的女孩儿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让这位少爷尽折腰。
“这个拿去, 让他擦擦脸。”袁玉香拿过两条新毛巾递给杨素芸, 有心让两人多增进一些感情，“你俩现在是对象，不用不好意思。”
“我俩真不是对象。”这两天她纠正很多回, 但这位就是听不进去，她快懒得解释了。
接过毛巾走到厨房门口，秦绍元早已经洗完脸，因为没东西擦脸，脸上还挂着水珠儿湿漉漉的，没戴眼镜的他算是半个瞎子。
“这个给你，今天谢谢帮忙。”杨素芸把其中一条毛巾塞到他的手里。
在看不清的状况下，其他感官就会无限放大，软糯的声音，若隐似无的少女体香都让他轻皱了一下眉。
“谢谢。”声音清冷又克制，秦绍元的眼里划过一抹诡异的光彩。
杨素芸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江战身上所以并没有发现异常。
她死揪着毛巾来到脸盆前，“喏，奶奶让我给你的。”
“我想让你帮我擦。”江战弯下腰抻长脖子把那张俊脸递过去。
距离近得连每个毛孔都清晰可见，还有那颗曾经梦到过的泪痣愣是给这张刚毅的脸上平添了一丝妩媚。
“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把毛巾扔在他的脸上，她红着脸快速走出厨房。
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江战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得张扬，随意擦了两把脸，他紧跟其后走了出来。
俩人挨了半天累怎么也应该好好招待他们吃顿饭，袁玉香见他出来了，于是乐呵呵地说道：“江战啊，晚上你和你朋友来家里吃饭吧，奶给你做汆白肉。”
“谢谢奶奶。”紧接着，江战扬眉看向秦绍元。
“我没问题。”此时他早已戴上眼镜恢复如常。
“那好，我一会儿先去菜市场买肉！”也许是年纪大了的原因，袁玉香现在越来越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样子。“芸丫头，你姐几点下班啊？”
“五点。”杨素芸坐在桌前托着腮手指转动着钢笔，看起来漫不经心的，但脸颊上那抹淡淡的红晕却出卖了她。
汆白肉是北方冬天的一大特色之一，家家户户冬天都会积酸菜，积好的酸菜配上猪五花肉和冻豆腐别提有多好吃了！
虽然家里只有三口人，但也无法阻挡袁玉香积酸菜的热情，家里满满一大瓦缸的酸菜足够他们吃到明年开春。
为了避开那两个人，杨素芸主动提出去菜市场买菜，结果她的这个请求又让袁玉香误会了，以为她是因为江战来家里吃饭才这么主动揽活儿。
“江战你陪芸丫头去吧，她自己一个人拿不动。”
“我就买点肉，能拿得动。”
“那不行，正好雅兰也在咱家，你买个大公鸡回来，正好你们这群年轻人好好解解馋。”反正今天是打定主意让两人好好单独相处。
“走吧，我有很多时间。”江战双手插兜，没给她反对的机会先走出了店铺。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菜市场，由于他俩的形象太好瞬间成了市场的焦点，同时也引来了正在这里买菜的李冬菊。
上次在酒厂她看过杨素芸，本来还在猜这丫头是谁，如今看到他们厂长和她一起逛菜市场，瞬间就明白了。
“我是她对象，江战。”江战伸出自己的右手介绍道。
把手放在衣服上先擦了两把，杨正武这才敢伸出手，“你好你好！”
“你好。”手下不自觉地收紧力道，江战故弄玄虚道：“关于素芸的事，我觉得应该找你好好谈谈。”
“那，那行。”杨正武试着想抽回手，但怎么抽都抽不回来，疼得他直冒虚汗，“你说去哪儿谈都行。”
江战没想真的把他怎么样，松开手，两人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他没说话杨正武也不敢吱声，就这么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
“现在可以说了，你们为什么要找素芸的麻烦？”江战对于杨素芸的家事一无所知，目前只知道她除了奶奶妹妹以外还有两个姐姐。
这本来是个疑问句，却被杨正武心虚得听成了反问句。于是求饶道：“这真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我家那老娘们这么不省心，又跑到县里来找麻烦！”
“又？”看来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江战寒着脸厉声说道：“你挺大个老爷们儿任由媳妇欺负自己妹子，可真是有你的！”
被他那双阴鸷冰冷的眼神盯得瑟瑟发抖，杨正武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低声下气地说：“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之前也是我们不对，不应该干那些缺德事，希望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
长这么大，杨正武哪受过这种气，他不禁埋怨道：这次真是被刘三春那傻娘们儿坑苦了，如果不是还有俩孩子要养活，他是真想离婚！
“素芸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以后还敢惹事，我有很多办法治你们。”
这种人如果不吓唬住了，他就会像只虱子似的到处蹦哒，还会趁你不注意咬你一口。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打扰她的生活。”这男人可比杨贵梅那对象瞅着尊贵多了，这样的人物他是不敢招惹的。
答案还算满意，江战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能做到，还有，以后管好你媳妇。”
“我会的，你放心吧。”见危险解除，杨正武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目送着江战离开，等人走远了，他才敢发泄愤恨，狠狠得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等他回凤凰村时，村里早已谣言四起，说是刘三春和杨建辉私奔了，这可把杨正武气得够呛，但自己又没本事离开这里就只能受着。
犹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服装店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隔了几天，杨雅兰是在杨正武找上门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发生过这么大的事情。
杨正武那天回了村子之后就去找杨建辉的老婆商量这事，最后双方谈妥只要他掏出四百块钱，这笔账就这么算了。
可杨家哪还有那么多钱，最后没办法他只能来县里求助这个大妹妹。
杨雅兰也没有钱，她平时的工资都交给婆婆，服装店挣来得钱又都进货拿不出来。
本来想要直接拒绝他，但是想到梨花和壮壮年龄还太小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她最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四处张罗来一百块钱借给了他。
这事是瞒着杨素芸做的，这两人的兄妹缘也算是尽了，她不想让杨素芸难做人。
可是她跟别人借钱的事还是被狄秀芹给知道了，那可是一百块钱啊～这时候的一百块钱相当于工人三个月的工资！
就这么借给了别人，狄秀芹心里的这份怒火真是越烧越烈！她咋就摊上了这么个败家儿媳妇？
不可避免的，杨雅兰又挨了一顿骂，非让她把钱要回来这事才算了结。
“那钱是我借的，以后我自己还钱还不行吗？”
“不行！你挣得每分钱就是我们老张家的！”狄秀芹掐着腰说得理直气壮，“快给我把钱要回来！要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这段时间受了太多委屈，杨雅兰实在是受够了，她红着眼睛闷声不吭地收拾好几件衣服就要往外走。
“你给我等会儿！把你那俩丫头也带走！看着就心烦！”
对孩子们来说，最大的伤害莫过于亲人的嫌弃。小花和小叶缩着肩膀站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说话，但眼泪却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看得杨雅兰的心脏一阵抽疼。
“你们跟妈去小姨家玩几天好吗？”她蹲在孩子们的身前，帮他们擦掉脸上的泪水。
“妈妈，我们跟你走。”小花和小叶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奶奶太吓人了，如果这个家没有妈妈，他们也不想呆。
杨雅兰一把抱住他们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狄秀芹冷眼看着母女三人收拾行李，她还真不信这大儿媳妇有能耐带着俩孩子永远不回来。
出了张家门，小花才问：“妈，咱们不等爸爸回来吗？”
“不等了，然然都想你们啦，咱们快走吧。”张重庆又下乡了，要后天才能回来，即使回来了又能怎么样？他永远只听他妈的话。
当杨素芸打开门看到这娘仨时还是愣怔了一瞬，接过她手里的行李，问：“这是怎么了？”
“进屋再说吧，我们可能要麻烦你一段时间。”
“不麻烦，你们想住多久都行。”不说她也能猜到应该和那位婆婆脱不了关系。
直到杨然领着小花他们去胡同里玩，杨雅兰这才说出了离家出走的原因，只不过她没提是杨正武管她借钱。
“那你以后是什么打算？”以她姐的性格，能带着孩子走出张家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不知道，刚才就是头脑一热，我婆婆让我走我就真的走了……”杨雅兰的声音越说越小，虽然还在生气但更多的是茫然失措。
带着俩孩子，她能去哪儿？将来又怎么回张家呢？
“先别想那么多了。”杨素芸安慰道：“既然出来了好好休息几天，实在不行，厂里请几天假。”
“厂里不能请假，不然我们娘仨要喝西北风的。”工作这么多年，杨雅兰还真没请过假。
“现在服装店挣得钱足够你们花的，心里难受就该放松放松，别把自己绷得太紧。”
多活三十年，杨素芸看开很多东西，除了努力挣钱以外，良好的生活态度也很重要。
这些话杨雅兰都能听懂，但让她真的这么做她还是做不到。
见状，杨素芸无奈之下只能放弃劝说她。今天她能知道受了委屈回娘家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一样，希望随着时代的变迁，她以后能活得轻松些。
家里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炕上挤挤还能睡下俩孩子，杨素芸打算明天再弄个单人床回来，不过今晚只能大家凑合着将就一宿。
第一次做出反抗婆家的举动，杨雅兰怎么睡都睡不着，她不知道等张重庆回来后又会怎样，如果他再让自己失望那她又该怎么办？
这样想着，直到天蒙蒙亮了她也没有睡意，直接起了个大早给大家做早饭。
知道她姐心里正烦，杨素芸也没去打扰她，有时候做些事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是一种解压方式。
第44章 缓和
吃过早饭, 杨然和小花小叶一起去上学, 这倒是让杨雅兰省事不少。这里离机械厂很近走几步路就能到, 连自行车都省了。
店铺那边有袁玉香看着，杨素芸直接去了家具市场买单人床。
等她买完床又雇拉脚的师傅搬回家都已经是中午了。
怕老人自己在店铺里应付不来，她又急急忙忙跑回店里。
刚进店门就看到了江战和秦绍元。俩人正蹲在那里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怎么了？”杨素芸弯下腰想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咱们店的烟囱堵了弄得满屋子烟, 幸亏江战和他朋友过来了。”屋里弄得乌烟瘴气的，有想买衣服的顾客也都被熏跑了, 当时可把袁玉香急坏了。
“这里脏, 你去旁边呆一会儿。”江战抬眼指了指旁边, 他和秦绍元以前都是养尊处优的主儿，虽然他在部队磨炼多年, 但还是第一次通烟囱。
“嗯，好。”这回她倒很配合，这活儿她还真不会干为了不耽误店里生意，杨素芸站到一边只能任由他们帮忙。
俩人在那儿鼓捣半天才算是弄明白, 等通完烟囱一个个的都弄得灰头土脸的。
江战把炉子生上火试了一下, 见没什么问题了才起身去洗脸洗手。
秦绍元哪里见过这样的他啊, 以前这位大少爷可是个高傲的人, 曾几何时这样低三下四的帮人扒炉灰，还真是稀奇！
他很好奇这个姓杨的女孩儿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让这位少爷尽折腰。
“这个拿去, 让他擦擦脸。”袁玉香拿过两条新毛巾递给杨素芸, 有心让两人多增进一些感情，“你俩现在是对象，不用不好意思。”
“我俩真不是对象。”这两天她纠正很多回, 但这位就是听不进去，她快懒得解释了。
接过毛巾走到厨房门口，秦绍元早已经洗完脸，因为没东西擦脸，脸上还挂着水珠儿湿漉漉的，没戴眼镜的他算是半个瞎子。
“这个给你，今天谢谢帮忙。”杨素芸把其中一条毛巾塞到他的手里。
在看不清的状况下，其他感官就会无限放大，软糯的声音，若隐似无的少女体香都让他轻皱了一下眉。
“谢谢。”声音清冷又克制，秦绍元的眼里划过一抹诡异的光彩。
杨素芸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江战身上所以并没有发现异常。
她死揪着毛巾来到脸盆前，“喏，奶奶让我给你的。”
“我想让你帮我擦。”江战弯下腰抻长脖子把那张俊脸递过去。
距离近得连每个毛孔都清晰可见，还有那颗曾经梦到过的泪痣愣是给这张刚毅的脸上平添了一丝妩媚。
“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把毛巾扔在他的脸上，她红着脸快速走出厨房。
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江战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得张扬，随意擦了两把脸，他紧跟其后走了出来。
俩人挨了半天累怎么也应该好好招待他们吃顿饭，袁玉香见他出来了，于是乐呵呵地说道：“江战啊，晚上你和你朋友来家里吃饭吧，奶给你做汆白肉。”
“谢谢奶奶。”紧接着，江战扬眉看向秦绍元。
“我没问题。”此时他早已戴上眼镜恢复如常。
“那好，我一会儿先去菜市场买肉！”也许是年纪大了的原因，袁玉香现在越来越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样子。“芸丫头，你姐几点下班啊？”
“五点。”杨素芸坐在桌前托着腮手指转动着钢笔，看起来漫不经心的，但脸颊上那抹淡淡的红晕却出卖了她。
汆白肉是北方冬天的一大特色之一，家家户户冬天都会积酸菜，积好的酸菜配上猪五花肉和冻豆腐别提有多好吃了！
虽然家里只有三口人，但也无法阻挡袁玉香积酸菜的热情，家里满满一大瓦缸的酸菜足够他们吃到明年开春。
为了避开那两个人，杨素芸主动提出去菜市场买菜，结果她的这个请求又让袁玉香误会了，以为她是因为江战来家里吃饭才这么主动揽活儿。
“江战你陪芸丫头去吧，她自己一个人拿不动。”
“我就买点肉，能拿得动。”
“那不行，正好雅兰也在咱家，你买个大公鸡回来，正好你们这群年轻人好好解解馋。”反正今天是打定主意让两人好好单独相处。
“走吧，我有很多时间。”江战双手插兜，没给她反对的机会先走出了店铺。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菜市场，由于他俩的形象太好瞬间成了市场的焦点，同时也引来了正在这里买菜的李冬菊。
上次在酒厂她看过杨素芸，本来还在猜这丫头是谁，如今看到他们厂长和她一起逛菜市场，瞬间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