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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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吴玉四处交代了一番,刚刚踏出学堂大门,外头乌泱泱的一群人整齐的过来。
  路边百姓自觉散去,天家从宫里来了人,华容舟一眼认出这是宫里的人马,只是捎带着吴玉,茶四等人后退。
  那马上官员立刻下马,忙不迭的过来拦住华容舟。
  为首这位一身官服,华容舟不认识,但华容舟简单伏礼,那人却实实在在的行了大礼:“陛下亲赐御匾,县主的‘九思学堂’现如今也算是担了皇家之名!”
  四周嘘声四起,大多是百姓们的感叹。
  华容舟微微有些诧异,她本打算这学堂担了私名,这般下来东区的百姓们也不会被每年的岁银锁困扰,但这块牌匾是陛下赐下的,沾了皇家的东西就没有不便宜的。
  皇盐,皇粮,皇室出品的首饰价格皆是翻了一番。
  到时候就算她言明九思学堂不会收那么多岁银,想来百姓也会心生惶恐。
  贵庶有别,这早就在上京贵族圈子里,还有平民心中扎根了。
  “县主?”
  见华容舟走神,官袍男子微微摆手:“县主要是现在有了空闲功夫,不若将这御赐牌匾给挂上吧!”
  华容舟推脱不及,她只能由着官袍男子同行的侍卫换下她那面牌匾。
  而御赐的牌匾着实不凡,金光闪闪的四个字在朱红色上好木匾中格外的打眼。
  华容舟心里也摸不透陛下所欲如何,但这块牌匾她这也只得笑得收下。
  见事情办成了,官袍男子欲走,华容舟立刻开口:“大人稍等,陛下为何会为我这学堂赐了牌匾?”
  官袍男子笑道,眼睛嘴角都勾得恰到好处:“县主在东区开了一家这样的学堂,造福了东区百姓,陛下皆看在眼里,自当赞扬,县主也不必多想……”
  微微润润唇,官袍男子继续回道:“云岚县主不必疑惑,县主现在享有安都的封地,每年的赋税自收,这可是上京城自打端元年间的头一回。而这“九思学堂”的牌匾也是陛下亲笔所写的,交给宫里头上好的木匠雕刻出来的。”
  “皇家的学堂啊,这还是圣上的亲笔题字……”人群之中不知何人讷讷道。
  “这莫不是马上就要涨了岁银?”
  “唉……上不起了……”
  听闻数道叹息声起,华容舟回神立刻回道:“臣女多谢陛下恩赐,九思学堂定当为东区百姓思虑,每年岁银绝不涨,为每个东区的孩童都提供最好的启蒙!”
  这话刚落,就犹如落入沸腾的油锅里,噼里啪啦激起民声激昂。
  百姓看着这面金光闪闪的牌匾本心生惧怕,这灿眼的金粉无疑将书院同他们分隔开来,但云岚县主那般坚持的模样无疑让他们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官袍男子微愣,随即明白这位云岚县主为何回突然做出如此承诺。
  看着四周百姓踏实的模样,也不由得心生佩服:“县主果然非同凡响!”
  华容舟看着这牌匾苦笑,忽闻喧闹之中,马蹄声哒哒而来。
  人群自发散开,中间跑入一高头大马,马上人玄衣干练,腰背笔挺,长臂一起一把控住了缰绳。
  官袍男子见清来人是谁,又是笑道伏礼,他官居三品,自然要对着一品镇远大将军行礼:“侯爷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噗,男主存在感太低了,我还做梦我是甜文写手
  (存稿快空了,明天可能得赶稿,明天起晚九点更文,其余时间捉虫~)
  鞠躬!
  第36章 踩御匾
  马上人视若罔顾, 长腿一起, 利落的下了马。
  顾罹尘一见着华容舟就不自意的勾起唇角,只是那副面容被别人瞧了去直觉颇为无情。
  和华容舟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顾罹尘这才注意到那头古松枝干斜靠的木匾, 再抬首望去, 本该放牌匾的位置空空如也, 而穆原道身后那“九思学堂”几个字现在已经在红木映衬下变得金灿灿。
  嘴角绷直, 顾罹尘一眼便看出华容舟的牌匾已经要打算换了去, 只是这乐意和不乐意又是一回事了, 小声问道:“喜欢么?”
  华容舟嘴角微微下垂,并没有回答, 虽是面上礼数得当, 但顾罹尘还是能察觉到华容舟心间的不愿,况且……
  顾罹尘看向金灿灿的御赐牌匾, 再看看古松之下飘逸不群的牌匾, 心里瞬间有了比较。
  今日看到这赤红色的高头大马, 穆原道直觉头皮发麻,心里暗忒一声大事不妙。
  他怎么会在这会儿遇到侯爷, 出门没有看黄历,更是懊恼此刻被陛下派来送牌匾, 知道走这一遭还会遇到骑马的镇远侯他怎么着也会推脱开来。
  而且镇远侯没有骑马就算了,可今日侯爷骑着的可是陛下几年前御赐的赤金马啊!
  氛围一时紧张起来,其中好多随着穆原道一同前来的老官员也是心间发颤,今儿可真是运气不佳。
  东区鲜少有三品以上的文官出没于此, 武将倒是多,不过都是从东区那头的京郊大营而来,路经此地而已。
  百姓们很是茫然,今日除却穆原道之外还有镇远大将军于此。
  赤金来路不凡,还是北渊国朝拜时送来的极品,北渊国想着崇朝国无能人能驯服赤金马;在踩伤了崇朝国许多小将军以后,北渊国得意洋洋,甚至放言崇朝无勇士。
  崇朝国的大将皆已上马试过,无一不是被马儿的暴烈折腾的火速下了马,也有死死不肯下马的,最后被马儿活生生的颠了下来,还踩断了腿骨。
  最后还是镇远小侯爷上了马。
  顾罹尘当时不过十九,骑上赤金在马场跑了半圈,一人一马斗法一般,最后赤金顺从的被顾罹尘给骑了回来。马驯服了,崇朝国也得了面子,颢景帝心里舒坦极了,当即便将赤金赐予顾罹尘,还赏赐万千。
  后来侯爷出征之前还骑着马在上京骑了赤金马“碰”着了不少朝廷的官员,伤筋动骨的朝堂重臣纷纷上书,最后还都被陛下给压了下来。
  当着朝堂臣子的面,陛下言道赤金桀骜难驯,顾罹尘能驯服赤金已经是立了大功,该为上京称道。
  以后马在人在,未犯大忌都不得闹到他前头来
  镇远小侯爷在陛下跟前得眼,这赤金也是如此。
  若是他今日被这赤金马踩上几脚,说理都没有地方去说。
  见小侯爷上前一步,抚摸着马儿的鬓毛,面色如常,而是这马儿却是不知为何突就大惊,焦躁的起了鸣声。
  穆原道心里捏了一把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
  上一瞬手上还牵着赤马缰绳的顾小侯爷手上仿佛失了力气,这赤红色马儿失心疯一般,一跃而起,生生的顶到那块御赐牌匾。
  马儿撅起了前蹄子,颇为飒爽的落下一脚,红木牌匾生生磕了一块。
  大马踢翻了御赐牌匾以后还颇为神气,穆原道心中叫苦不迭。
  饶是华容舟也没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顾罹尘装模作样的上前牵过缰绳,赤金马到了他身边,顾罹尘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呵斥训诫着。
  人家大将军都已经这般表示了,穆原道也不得其法。
  这牌匾是陛下亲赐的,但是侯爷骑着的马儿也是陛下御赐给大将军的,两头都得罪不得,穆原道拱手微歉道:“今日看来这牌匾还得抬回去,侯爷,县主,在下告辞!”
  言罢,穆原道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将豁了口子的牌匾给抬走了,华容舟一直站在一旁,顾罹尘这一派作为算得上是无赖行径了。
  但这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贴在她身边说道:“我觉得还是原先的牌匾好些。”
  华容舟抱着猫儿微微侧开身子,绒团认出了自家主子,还抱着手中的桃木牌子想往顾罹尘怀里蹭。
  华容舟将绒团递了过去,顾罹尘立刻单手接过。
  “你见过原来的牌匾?”
  华容舟讶异,她已经好几日没见到顾罹尘了,料想此人想必是还要在军营中担着职务,要务在身,素日里肯定是忙碌的。
  顾罹尘毫不见外又将华容舟拐进了九思学堂,刚刚还耀武扬威的赤金马儿被赵耳訾牵着去喂食,顾罹尘阔步往前,只是瞳目还是对着华容舟的。
  “你学堂开门我本该是亲自庆贺的,但是这几日实在是太过忙碌了,每日晚上归来就已经晚了时辰,不便扰你,有空顺着你学堂跑了一圈马。”
  华容舟听他说话耳朵尖都有些痒痒的,二人进了里间以后绒团在顾罹尘怀里呆不住了,扑棱着白爪子要下来。
  下来了以后又扒拉着华容舟的衣摆。
  顾罹尘摸了一把猫尾巴,言语之间满是埋怨:“小白眼狼,有了娘就忘了爹。”
  华容舟只觉顾罹尘这话是特意说给她听得,一时之间有几分羞意。
  赶紧用了谈正事的由子生生降下了几分燥意:“学堂外头今日突然来了官员说陛下赐下了牌匾一块,还有之前我被册封为了县主,享用安都的封地,这是否与侯爷有关。”
  顾罹尘摸着绒团尾巴的修长手指停留在猫儿的尾巴尖,随即高大身躯的俊朗男子展颜笑道:“前几日进宫是求了陛下赐婚,倒是没料到陛下会先给容舟赐了封地和县主的位分。”
  华容舟只是觉得事情不对劲,陛下原本该是知晓她在上京的名声的,但为何在这种情况下还给她赐了县主。
  自古以来县主享有封地,这可是天家的大恩赐,更别说安都这片封地的赋税都不必缴纳。
  华容舟不知安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当是一普通的封地,毕竟当今慧敏长公主的封地也不过是普通的都城。
  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安都,可是就是想不起安都是何处。
  顾罹尘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她身边,绒团被他放在两张椅子之间的桌子上。
  软蓬蓬的白团子占据的桌子高台的全部红漆面,尾巴还在华容舟怀里一扫一扫的。
  还在纠结着安都为何地的华容舟疑惑道:“我那三姐嫁太子都无得封地,为何我这个被皇家推了亲事的姑娘会得到此等恩惠?还有安都是什么地方?”
  顾罹尘闻言也是惊讶:“陛下赐下的封地是安都?”
  华容舟不解其意,只是点头继续道:“还免去了安都城的赋税?”
  顾罹尘惊叹,赐了县主,还赏赐封地免除赋税,最主要的还是安都这个地方。
  “安都在西北部,崇朝国的睢水流经安都,内有一条睢湖。”
  华容舟静静地听,她知道睢水,但是她不知道睢湖,安都这地方到底什么情况她还是一概不知。
  见华容舟还在恍惚之中,顾罹尘干脆简单来讲:“安都在地图册上都名不见经传,但是睢湖可不一般,这睢湖虽然小,但是却和肃兰湖一般。”
  “肃兰湖……肃兰湖……”
  华容舟默念两边,突然大惊站起:“盐商源头的那个肃兰湖!”
  顾罹尘笑着点点头:“就是那个肃兰湖,每年的盐商都奔往那头购盐。”
  华容舟这样子着实是坐不住了,原本以为安都名不见经传,现在没想到这个地方是在扮猪吃老虎,下一瞬华容舟面露微微的不舍:“安都这么富裕……陛下这么就赏赐给我了……”
  顾罹尘嘴角微勾的看着浅红色秋衫的华容舟不解疑惑:“安都现在可不富裕,估计还是荒着的。赐给容舟也不足为奇,毕竟荣舟办了一家学堂可不是等于是立了大功。”
  华容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那侯爷去了宫中,那事陛下可是应下了?”
  顾罹尘故作听不懂,微勾唇角笑着问华容舟,言语间多了几分撩拨的意味:“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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