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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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献之不疾不徐的言道:“这里只有我几人,没人传出去,外人自然不会知晓。”
  王徽之露出委屈的神情看向王献之:“七郎,我可是对你最好的兄长。你为何要怂恿大郎打我?”
  王献之微微一笑,笑容清朗如月。
  “蜉蝣一生,花开一时,草长一季,人生一世,万物终有尽头,唯有天地永存。人生不过数十载,活得痛快,潇洒自在,心地逍遥最为重要。其他事,不必在意。”
  “这是五郎你教的,难道不对吗?”王献之反问王徽之。
  “我……”王徽之忽然被自己的话噎住了。
  见王徽之吃瘪了,王玄之大为惊讶。瞬间,他的心情好转起来。笑着点头说道:“不错!既然五郎说的有道理,我与七郎自然要听从你的话。”
  王玄之抬起手,对王徽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见状,王徽之神色微变,立马挪动身子,来到了阿良的身后。目光警惕的盯着王玄之,王徽之冲他言道:“大郎,你可是要当高士的人!动粗有辱斯文!你若真敢动手,我定然将此事传出去。”
  听了此话,王玄之迟疑了。
  王献之不疾不徐的言道:“我什么都没看见,阿陌也什么都没看见。五郎若是跟外人胡言乱语,我自然会替大郎证明清白。”
  王徽之瞪着眼珠看向王献之,怎么会有比他还不要脸的人!
  “七郎,论厚颜无耻,是我输了。还是你更胜一筹!”王献之的骚操作,让王徽之增长了见识。
  难得见王徽之被欺负,王玄之心情别提有多明媚了。往日的憋屈,顿时烟消云散。
  王玄之笑眯眯的举起手,朝王徽之靠近,不怀好意的说道:“五郎,我忍你多时了。今日,可真是要多谢你的‘教导’了!让我心胸开阔,一片释然!”
  阿良面色发白,连忙开口替王徽之向王玄之求饶:“大郎切莫与五郎计较!五郎年纪尚小,故而有些顽劣。日后,他定会改善的!”
  王玄之轻哼道:“从小至今,他的性子一直如此顽劣不驯。不懂得尊重长兄,孝敬父母,我忍他许久,今日必须要好好教训他!”
  见王献之眼眸含笑的看戏,王徽之朝他叫道:“七郎!你若是不护着我,那七箱财物我就不给你了!”
  听到这话,王献之眯起眼睛,直接朝王徽之扑过去。
  “啊——”
  “大郎你放手!”
  “七郎你住手!”
  “啊——”
  “你、你二人欺人太甚!”
  片刻后,王徽之面色委屈至极,捂着屁股,目光凶巴巴的盯着王玄之与王献之。
  “七郎,大郎,你二人真是过分!欺人太甚!”竟然打他的屁股!
  王玄之心情很好的说道:“想打你很久了,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实现心愿。多谢七郎!”
  王玄之朝王献之灿烂一笑。
  王献之挑着眉头问王徽之:“疼不疼?”
  王徽之撇嘴,委屈的说道:“疼!”
  其实没什么痛感。刚才是王玄之摁着王徽之,王献之动手打王徽之的屁股。王献之人小,力气不大,他的力道很轻,一点也不疼。王徽之只是觉得被两位兄弟联手欺负,打了他的屁股,此事让他觉得羞耻。
  受了此等委屈,王徽之也不好意思到处宣扬!让其他人知道他被兄弟打了屁股!
  此事,真是委屈极了!
  越想,王徽之心里越发觉得憋屈。
  见王徽之的眼睛变红了,王献之凑过去问道:“五郎,你生气了?”
  “哼!”王徽之别开视线,不理王献之。亏他对这个弟弟这么好!没想到是个小白眼狼!竟然跟大郎一起联手欺负他!
  王献之伸手扯了扯王徽之的衣袖,对他说道:“赠你一样东西。”
  说话间,王献之从袖兜里掏出一份折叠起来的纸。
  打开纸张,王献之递给王徽之。
  王徽之瞥了一眼,怔住了。
  伸手把那张纸抢过来,王徽之神色认真的盯着纸上画的内容。
  见状,王玄之凑近一看,也怔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王玄之:欺负五郎的感觉,原来这么爽!
  王徽之:记仇ing!
  第48章 你找打
  王玄之转头问王献之:“画上的人, 真是像极了五郎与阿耶!七郎, 这是你画的?”
  王献之点头。昨夜他用墨水画了一幅人像。
  王玄之赞道:“画得真像!”
  转而,王玄之失落的问道:“七郎,为何不将我画上?”
  昨夜王羲之误会了王徽之, 父子两吵了一架。王献之觉得事情因他而起,所以给他们父子画了一幅画, 希望他们能修好关系。原以为王徽之与王羲之会产生隔阂,没想到今日用早膳时,这两人关系恢复如常了。所以王献之就没有把这幅画拿出来。眼下, 见王徽之要生气了,王献之只好拿出这幅画来哄他。
  王徽之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幅画,他把这幅画收起来,冲王玄之得意的哼了一声。转头对王献之说道:“看在这幅画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七郎, 下次不可再与大郎联手欺负我。”
  王献之点头:“嗯。”下次再说吧!
  王玄之换了个位置, 凑到王献之的身旁, 伸手揽着王献之的小肩头,对他说道:“七郎, 也为我画一幅吧!”
  王徽之冲王献之说道:“收钱。”
  王玄之无语的说道:“五郎,七郎年纪尚小,岂能教他成为势利之人?小小年纪,就跟阿堵物打交道,有碍他的美名。自周岁宴后,七郎便有了‘落雁美郎’的美名。切不可让七郎与阿堵物沾上!”
  王徽之挑了挑眉, 跟王献之对视了一眼,对王玄之说道:“大郎,你错了。七郎比我更厚颜无耻,我看名声这东西,七郎并不在意。”
  王玄之微蹙眉头,正想给王献之正正思想。牛车忽然停了,外面传来仆人的声音。
  “三位郎君,到了。”
  王玄之掀开帘子,愣住了。皱着眉头问道:“你几人是如何驱车的?我兄弟三人要去剡溪,为何将我几人带到田园来?”
  王徽之坐直身子,对王玄之说道:“我吩咐的。”
  王玄之愕然的望向王徽之,顿时了然,警惕的问道:“五郎,你带七郎来田园究竟要做什么?我可提醒你,莫要惹事!”
  王徽之轻哼道:“大郎错矣,你该问七郎要做什么。我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王徽之发现了,王献之比他更聪慧。王徽之就喜欢跟聪明人玩!无论王献之要做什么,只要是搞事情!王徽之一定支持!
  两人说话间,王献之已经爬出了牛车。
  王玄之被人搀扶下车,看向王献之,开口问道:“七郎,你要做什么?”
  在车上时,被王献之怂恿,动手欺负王徽之。王玄之现在不得不相信七弟跟五弟一样,有顽劣根子!难道天生聪慧的孩子,本性都如此顽劣吗?王玄之不禁替王羲之担忧起来。
  王献之抬眼看向王玄之,不疾不徐的言道:“找一些人手,干活。”
  “干什么活?”王玄之不放心的问道。
  “七郎要做一样风雅之物。”王徽之从车上下来,回应王玄之。
  王玄之将信将疑的问道:“什么风雅之物?”
  “你没见识过的东西。”见王献之与阿陌走进了田园,王徽之跟上去,阿良紧跟着他。
  王玄之只好让左右搀扶着跟上他们。
  “不知三位郎君大驾,有失远迎,还请几位郎君莫怪!”刘翁没想到王献之等人会突然过来。
  王献之直接开口言道:“挑几个手艺好的人,我有事吩咐。”
  刘翁连忙点头:“遵命!七郎稍等片刻!”
  见阿陌手里抱着一个木箱子,王徽之好奇的问道:“箱子里装着什么?”
  “回五郎,箱子里装着一些纸与一罐桐油。”阿陌回答王徽之。
  王徽之点头,转头问王献之:“七郎,为何需要桐油?”
  王玄之忍不住出声问道:“七郎,你究竟要做什么?”
  王献之回应道:“你二人且看着,等东西做好后,自然知晓。”
  来到这个时代,王献之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个时代的人,观察他们的说话方式与生活方式。等了解到一定程度后,王献之才敢开口说话,与他们沟通。他不敢说太多现代词汇,生怕惹人生疑。
  “七郎,老奴寻了十人。这十个人,是千人里手艺最好的!他几人什么事都会干!”
  刘翁很快找来了十个男人,领着他们进屋。
  十个男人低头,向王献之等人行礼。
  王献之朝他们走过去,从袖兜里掏出一份图纸,打开纸张,对他们说道:“谁能做出图纸上的东西,有赏!”
  十个男人立马抬头,看向王献之,盯着他手上拿的图纸。
  王玄之好奇的凑过去,伸手把图纸从王献之手里拿过来,看了几眼,没看懂图纸上画的是什么东西,他开口问道:“七郎,纸上画的是什么?”
  “簦。”现在油纸伞还没有出现,王献之想做出一批油纸伞,将它们卖给贵族赚钱!
  “噫?还真是有些像簦骨架子。”听王献之这么一说,王玄之又看了一眼图纸,认出了簦骨!
  王徽之听到此话,走过来诧异的开口问道:“七郎,你不是要做纸扇吗?”
  伸手把图纸从王玄之手里抢过来,王徽之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说道:“七郎,当日看到荷叶,你便想到了此物,对否?”
  纸上画的簦,是圆形的,像荷叶。
  “嗯。”王献之点头,他告诉王徽之:“我打算用竹纸代替兽皮,将竹纸糊在竹骨架上。然后在纸上作一些简单的画。”
  王玄之怪异的说道:“用竹纸代替兽皮?七郎,你莫不是糊涂了。竹纸遇水会变软,如此脆弱。若是遇上瓢泼大雨,雨水定然会打穿竹纸!”
  王徽之忽然拍了一下腿,声音激动的问王献之:“桐油!桐油不怕水!若是在纸上涂一层桐油,雨水可能就打不坏竹纸了!”
  王献之目光欣赏的望着王徽之,徐徐言道:“五郎聪慧!在竹纸上涂一层桐油,竹纸就不怕水了。”
  王玄之反应过来,拍手惊叹道:“妙哉!甚妙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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