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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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月明跳脚,“那怎么办?咱们爷没有风筝就去不了绝境岛,去不了绝境岛,就拿不到黄金爵,答应父皇的十尊,明日金雕逐鹿只剩下最后一尊,算起来,咱们还差三尊呢!”
  这时,远远地,一声娇笑,凤倾城款款走来,“云极太子,少纸鸢啊?本宫这里倒是有一只,是之前觉得好玩,特意请泛天尊给本宫做了玩的,还没用过,你要是实在没旁的可用,就拿去吧,本宫可是大方得很的。”
  她说着,命身后的人将一只华丽漂亮的巨大纸鸢给搬了过来,“本来是想上崖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诸位圣尊的,不想,就真的帮了上忙。”
  秦月明将萧怜一拦,“你会那么好心?”
  凤倾城娇笑,“我是没什么好心,可也没什么坏心,因为你们这些北方蛮子,生气不值得。”
  她命人将那纸鸢一扔,“纸鸢我放在这里,你们爱用不用,要是不用,就自动认输吧,反正我可是也听说了,云极太子曾当众许诺,若是拿不到十尊黄金爵,回国之后,将以人头相抵。”
  凤倾城扭着腰肢扬长而去,秦月明几个便看向萧怜,“爷,到底用不用啊?”
  胜楚衣将那只巨鸢仔细检查了一番,“看起来倒的确是完好的,而且用料上乘,更加安全。”
  秦方东不干,“不行,九爷不能用她的,我信不过她!”
  胜楚衣淡淡笑道:“没关系,不给你们九爷用,这一只,本座来用。你们的九爷,用本座那只。”
  萧怜蹬上胜楚衣的纸鸢,“你确定用她的?”
  胜楚衣两眼弯弯,“怜怜,那是海上,我即便没有这巨鸢,又能如何?”
  萧怜就懂了,海上本就是他的天下,若不是怕吓着旁人,他倒是可以直接御了数十丈高的海浪,直接上了绝境岛。
  “好,那你要护好我了。若是有什么闪失,我父皇定不饶你。”
  胜楚衣笑意更甚,“好,国师从命。”
  两个人旁若无人,当秦月明他们三个不存在,眉来眼去腻歪了半天,便一同几步助跑,从那崖上如大鸟一般飞了出去。
  秦月明追到崖边,挥着手帕,扯着嗓子喊:“爷!使劲儿啊!我等你回来!”
  秦方东将她那手就给摁了下来,“行了,人都飞远了,别装痴情了,九爷跟国师在一起的时候,眼里哪里还有你。”
  秦月明绞了绞帕子,“国师不在的时候,爷还是很疼我的,比周姚都疼我,哼!”
  ——
  海上,高空,风正疾,萧怜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等着从后面滑翔而来的胜楚衣。
  风吹得人有些睁不开眼,两人相视一笑。
  “你真的要走了吗?”
  “去去就回,怜怜若是等不及,就给我一起走。”
  萧怜想了想,觉得两人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若是瞻前顾后不坦言相告,只怕他会多心,于是趁着高空之上,自由自在,便多了几分肆意,便坦言道:“胜楚衣,我暂时还不能跟你走。”
  “怜怜是担心如此私奔,无名无分?还是担心去了东煌,我护不住你和棠棠,让你们蒙受委屈?”
  “你眼中的萧怜会是祈求男人恩赐和呵护的女子?胜楚衣,你且回东煌等着,等我办好了嫁妆,带着棠棠去找你便是。”
  胜楚衣笑得愈发灿烂,“若真是那样,倒是受宠若惊,不知云极太子的嫁妆能有多少,够不够你我衣食无忧过上这一世?”
  “我的嫁妆,非金非银,但却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有它在,我安心。”
  “既是可令你心安的东西,便值得等待。怜怜只需在朔方静候佳音,那日九幽天神像前所言,千里红妆,盛世大嫁,必不食言!”
  “好,胜楚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胜楚衣忽然放开牵着纸鸢的手,凌空飞跃扑来。
  萧怜被他突然袭击吓得惊叫一声,“妖怪!”
  嘴里骂着,却赶紧让出自己纸鸢的一只翅膀给他,两人便同御一只巨鸢,飞向下面的绝境岛。
  那只被胜楚衣扔掉的巨鸢失了控制,飘飘摇摇,向着前面不远处的海崖上撞去,可还没触碰到岩石,就在风中裂成了几半。
  两人相视一眼,心头一凛。
  果然是被人动过手脚的,滑翔的时候感觉不到异样,但是一旦试图降落,触动了机关,就会支离破碎。
  到时候,乘巨鸢的人不会掉在海上侥幸逃生,反而会随着破裂的巨鸢一同掉在地面、或撞上海崖,摔个粉身碎骨。
  “凤倾城这是想要我的命!”萧怜眼神一狠。
  胜楚衣心中也变得沉甸甸,伸手抓了她手,“她没这么机巧心思,这后面,一定还有别人。”
  一只巨鸢载着两个人,滑翔不了很远,两人缓缓操纵着巨鸢飞向绝境岛的海崖边。
  “我数到三,便放手。”
  萧怜点头。
  她明白,胜楚衣是怕这一只纸鸢也有问题,所以,他们要提前跳下去。
  跳下去,总好过掉下去。
  “怕吗?”
  “不怕!”
  “三、二、一!”
  萧怜就真的放了手,张开双臂,借着风力,整个人在高空飞速滑翔而下。
  胜楚衣放开纸鸢追上她,抓住她的手,两人逆风而下。
  眼见下面崖边一大片参天古木,他手中将萧怜猛地一拉,翻身将人抱在上面,自己后背向下,双臂将萧怜的头护在心口,用袍袖掩了起来,两人就直直如陨石一般跌入了那片古木的树冠中。
  遮天蔽日的树冠缓和了下坠的巨大冲力,两人穿过一重又一重树杈,摔在这一根树枝上,再滚落到那一枝树杈上,胜楚衣始终以脊背向着地面,紧紧护着萧怜,直到最后砰地落在了积年的深深落叶中,两人从天而降,将地面几乎砸了个坑出来。
  萧怜从他袖底钻出来,“胜楚衣,你没事吧?”
  胜楚衣躺在地上,两眼紧闭,一动不动。
  “喂!胜楚衣!楚郎!”萧怜急了,骑在他身上拼命地晃他,“喂!你堂堂木兰芳尊,难道要摔死在神皇殿门口?你给我醒醒啊!”
  她只喊了两声,就有了哭腔,若不是为了护着她,以他的身手,只怕该是轻飘飘的从天而降才对,哪里用得着这样硬生生砸下来,还要承受她整个人的重量!
  萧怜捧着胜楚衣的头用力地晃,“喂!你还说要娶我呢,怎么就摔死了!快给我起来!”
  说着,那眼泪就不争气的吧嗒,掉在了胜楚衣脸上。
  明明昏死过去的人,忽然眉头一舒,眼还没睁开,就叹道:“唉,好重啊!”
  “胜楚衣!你没死啊!”还敢嫌她重!
  一拳捶在胸口。
  他睁开眼,眉峰一扬,两眼弯弯,笑得快要合不拢嘴,“怜怜,话本故事里不是都说,英雄救美重伤昏死,美人当以吻唤醒英雄的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是这么暴力?”
  “哎?胜楚衣,你什么时候开始也看话本?”
  “闲时无聊,随手翻翻。”本座若是不广泛涉猎,怎么能知道你们这种小丫头都在想什么,喜欢什么?
  “那话本里还讲了什么?”
  “旁的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倾城之吻。”
  萧怜跨坐在他身上,低头下去碰了碰他的薄唇,“这样的?”
  “不够,还在昏迷。”胜楚衣索性躺在深深的落叶中,闭上眼睛。
  萧怜又低头,轻轻衔了一下他的下唇,“那是这样的?”
  “还是不够。”
  “那是这样的?”萧怜深深俯下身,将嘴唇狠狠压在胜楚衣的唇上,深深一吸,舌尖挑开牙关,便沁了满口的幽昙香气。
  如此的温润甘美,便令人不禁合上双眼悉心体会。
  忽然,萧怜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不远处,正立着一群人,个个脸色极为难看,正看着他们这边。
  萧怜一个咕噜从胜楚衣身上爬下去,直奔人群而去,“以清公主,听我解释。”
  她突然想起来,还得把这个公主骗回去做太子妃呢。
  以清一听,炸毛了,你不是该跟我弟弟解释吗?给我解释个毛毛?
  千渊脸色凉凉,转身离开,气息沉沉。
  卓君雅眼眶发红,指着极为悠闲淡定从枯叶深处站起来的胜楚衣,“你,你为何堕落至此,这般不知自爱!”
  秋慕白急忙安抚,“师妹,这样的人,我就不明白,你到底在乎他什么!”
  卓君雅恨恨推开他,“不要你管!”
  扭头跑了。
  秋慕白还在考虑以自己这样的身份,到底要不要追,跟卓君雅同来的韦青鸢倒是拔腿追了过去。
  萧怜则正琢磨着怎么让以清忘记刚才那一幕,忽然!
  啪!
  一个耳光!
  顾敛星!
  “你居然负我!亏我那样为你!”
  之后,也掉头跑了。
  一旁馆陶国来参与行猎的驸马爷叹道:“你们……,真是凌乱啊……,叹服!”
  萧怜揉着那个半边被扇红的脸,杵在原地,身后响起胜楚衣的声音,“顾敛星,到底是什么回事?”
  他开始越来越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西陆了,秋猎才几天,就乱成这样!
  每晚被千渊截下啃手腕的事,他为了棠棠,睁一眼闭一眼,假装不知道,何况那以血为药的主意也是他想出来的。
  但是那个假的圣女怎么就突然认准了她?
  “啊,内个,我就是跟她逢场作戏。”
  等人都散了,胜楚衣立在她身边,深深看她一眼,“她有鲛人血统,你对她做过什么?”
  “啊,没什么啊,就是抢碧落丹的时候互相撕了撕衣裳。”
  “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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