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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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来到此处,阿雅不再隐瞒:“为了便于管辖,尔等服饰衣着照旧,登记造册之后,对外声称星海宗弟子……”她一边分说着星海宗的规矩,一边又告诫道:“既为星海宗弟子,投效出力乃应有之义,却要听从我与阿威的吩咐,不得背叛元天门……”
  而既要投效星海宗,又不能背叛元天门?如此言语,听着古怪!
  冯田等五人围着阿雅与阿威,言听计从。
  无咎站在一旁,深深喘了口气,独自欣赏着山谷的景色,并冲着远处的山峰眺望。
  单单一个玄武谷,便如此偌大的一片地方。而星海宗尚有十二峰,其占地广阔怕不有数千里之巨。不愧为贺洲数一数二的大仙门,想必也是灵石多多而机缘无数……
  便于此时,山谷间有云光闪现。
  转眼之间,十余道人影飘然而至,皆身下悬空,或坐或立在一个数尺大小的玉板之上。认得,那是云板。而来人的修为不一,有筑基前辈,也有羽士高手,却多半带着伤势而神情萎靡。
  转瞬之间,双方相遇。
  阿雅与阿威迎上前去,相互口称师兄、师妹,应该彼此熟稔。只听对方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星海宗,不养闲人。我且带着同门返回,余下的弟子交由两位。这便是新来的弟子?每人一块云板,两块灵石,算是见面礼,好之为之,告辞……”
  阿雅与阿威,举手送行。
  中年修士丢下一个白玉戒子,然后带领众人直奔古木丛林而去。
  无咎默默打量着远去的人影,暗暗好奇。
  原来这群修士,竟是踏上返程的元天门弟子。为何带伤,又为何说星海宗不养闲人?
  无咎尚自疑惑,突然喊道:“我的云板、灵石……”
  那位离去的元天门弟子很是不错,每人留下见面礼呢。我要我的云板,我要我的灵石。
  而阿雅与阿威已转身离去,冯田等人紧紧跟随。至于方才的白玉戒子,则是无人提起。
  唉,那个阿雅虽也美貌,却也贪婪,你抢我的鞭子也就罢了,为何又贪占我的灵石呢?
  一行穿过山谷,远近错落的楼阁与洞府渐渐清晰。
  途中不时遇到形形色色的弟子,有的在闲逛,有的在打坐,有的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另有不同的石碑立在山坡上,上面刻着金水、雷火、玄火、冥月,等等,竟不下十余家之多。
  当走过一个刻着“四象”的石碑前,嘲笑声响起——
  “呵呵,莫非是元天门新来的弟子?”
  “一个个瘦弱不堪,只怕撑不了几年便要落荒而逃……”
  “元天门后继无人……”
  “那位金女子倒也不差,不如拜入我四象门如何……”
  冯田与阿金、阿离始料不及,顿时愤怒起来。即使阿三与阿述也是瞪起双眼,忍不住便要上去理论。
  四象门,显然也是投效星海宗的一家仙门。彼此相仿,缘何无辜挑衅?
  走在最后的无咎,同样很是意外。
  只见山坡上聚集着数十个粗壮的汉子,皆相貌丑陋,面带狞笑,放肆的神情中透着异样的彪悍与凶恶。
  而素来蛮横的阿雅与阿威,竟然低声示意,命冯田等人莫要惹事,然后匆匆离去。
  四象门的弟子们愈放肆,哄笑声传出老远。
  无咎回头打量着那一个个蹦跳叫嚣的粗壮身影,转而看向忍气吞声的阿雅与阿威,以及垂头丧气的冯田等几位同伴,于错愕之余又忍不住暗暗好奇。
  有趣啊!
  十余家仙门弟子聚在一处,相互之间难免生出波折。这个玄武谷,注定不会太平。至于星海宗又将怎样,眼下尚且无从知晓!
  前方的山坡上,竖着一块“元天”的石碑。许是得到消息,有二、三十个弟子站立等候。其身后左右,则是几排相邻的洞府。另有几间楼阁挨着峭壁悬空,想必是元天门前辈们的住所。
  阿雅与阿威停下脚步,与迎接的弟子们摆了摆手。想必是遭遇了方才的意外,使得两人有些闷闷不乐。
  “此乃新来的师弟,冯田、阿金、阿离、阿述、井三,还有一个无咎。且将六人安顿下来,明日另行计较!”
  阿雅冲着一个年长的男弟子交代几句,与阿威转身离去。而她走了几步,又丢下一个戒子。
  男弟子自称阿猿,招呼道:“洞府早已备下,诸位师弟随我来!”
  无咎是心有牵挂,不失时机抬手:“阿猿师兄,我的灵石——”
  而喊声未落,一块三尺玉板与两块晶石落入怀中。他急忙紧紧搂住,已是眉开眼笑……
  第四百五十四章 有人打劫
  …………
  元天门居住的地方,位于玄武谷的东侧。
  在几株古木与大石的遮挡背后,有个山洞。此处,便是某人的洞府。
  所谓的洞府,也不过是一个丈余方圆的山洞而已。且洞口狭小,进出都要低头弯腰。洞外则是挡着树木乱石,显得更加逼仄憋闷。或许之前有人居住的缘故,洞内倒也整洁,还留下一张旧褥子,与一个旧蒲团子。只可惜没有明珠照亮,也没有禁制阵法防御,里外透着简陋,俨然一个苦修的寒窑。
  而洞府的主人,却已心满意足。
  地方不大,胜在僻静。还能领到灵石,更是出乎所料啊!
  无咎独自坐在褥子上,搓着双手。他的面前,不仅摆放着一块云板,两块灵石,还有那个自称阿猿的弟子,所赠送的功法玉简。
  许是他的“师兄”喊得入耳,阿猿专门交代说,修至羽士五层,便能每年得到两块灵石,并佩戴星海宗弟子的令牌。此外,又叮嘱几句,千万不要招惹是非,否则后果自负,等等。
  嘿,只要得到足够多的灵石,莫说羽士五层,便是飞仙境界也修得。至于招惹是非,谁又乐意没事找事呢。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无咎拿起去玉简稍加查看,又放在一旁。
  入门的功法,多为炼气之术而大同小异。即便上辈子不事修炼,他也不乏对于功法的见解与领悟。无数次的拼杀,无数次的生死磨难,以及无数万里的逃亡奔波,或许远胜于闭门苦修的收获。
  他接着拿起云板端详,微微摇头顺手放下。
  云板为精玉打造,内嵌阵法,只须神识与法力的驱使,便能够轻松离地飞行。对于一个羽士来说,堪称难得的宝物。倘若搁在神洲,必然轰动一时。而如此神奇的云板,在贺洲仙门却是常见之物。怎奈他偏偏没有修为法力,只能望宝兴叹。
  无咎低头看向右手中指的戒子,然后催动着微弱的神识并信手一挥。地上的云板与玉简,瞬间消失无踪。他轻轻转动戒子,又是咧嘴微微一笑。
  回想几个月来的遭遇,还真是叫人感慨万千。如今不用挖井,也不用砍柴,总算是像个仙门弟子,接下来便该好好的修炼!而之前吸纳了两块灵石,意外开启了识海,如今再来两块灵石,又能否恢复几分修为呢?
  无咎坐直身子,将面前的两块灵石抓在手中,两眼微闭,默默回想着行功之法。心念稍动,汹涌的灵气便已顺着掌心呼啸而来。而不过刹那,又消失无踪。继而“喀嚓”崩裂,灵石粉碎。他慢慢睁开双眼,冲着满手的灵石碎屑默默失神。
  如同上回一般,瞬间吸尽了两块灵石的灵气。
  而如此充沛的灵气,对于一个饥饿许久的壮汉来说,便好像是渺小的两滴水,微不足道的两粒谷米,根本填不饱肚子。
  果不其然,灵气仿如透体而去,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全身的经脉,闭锁如旧。丹田气海,同样的没有动静。不过……
  无咎抬眼看向洞口,失落中有所期待。
  此前的神识,已勉强可达两三丈,如今吸纳了灵石之后,神识已……已抵达四丈!
  无咎未及庆幸,又禁不住昂起脑袋长叹了一声。
  我的天呐!
  两块灵石的灵气,仅仅使得神识提升一丈。遥想当年,心念一动数千里。如今倒好,眨眼一看三四丈,还不抵目力所及,叫人情何以堪。这般下去,何年何月才能恢复如初啊!
  我不要飞仙的境界,成不成?我只要原来的地仙的修为,好不好?
  归根究底,还是缺少灵石!
  以眼下的进境,且不说修为,单讲神识,我来算算:两百丈权当一里,恢复一里的神识,要四百块灵石;恢复当年三千里的神识,则要……一百多万的灵石……?
  算错了吧,吓死人了!
  无咎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打了个寒颤,却依然陷入一种绝望之中,整个人显得没精打采。
  上辈子的修为、以及强大的神通,皆来自于七把九星神剑,虽然历经折磨而受够苦难,却也在短短数年内抵达巅峰境界。谁料一朝失去,再想恢复如初,竟然如此之难!即使如愿,或许也要耗去百年,或是数百、上千年的光阴,而本人等不及啊!
  且不说祁散人所说的元会量劫的真假与否,至少不能再让神洲处于封禁之中。此外,杀了神洲使叔亨,后续又将如何,也是叫人担忧的地方。我不愿因为我的缘故而牵累故土,我想回去看看……
  奈何没有修为,真的寸步难行!
  而要我如同寻常修士那般的苦修,我等不及,也办不到哦……
  无咎默然片刻,又暗暗长吁,随即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出洞府。
  洞外,便是大石堆,以及几株歪斜的老树。
  无咎爬上一块大石头,盘膝坐下,然后撩起披肩的乱,带着百无聊赖的神情看向四周。
  所在地方,位于玄武峰的脚下,玄武谷的东侧。
  右手的十余丈外的两层悬空小楼,应该是阿雅与阿威的居所。紧挨着峭壁的则是数十个洞口,乃是元天门弟子的洞府。再去便是山谷的东侧,十多家仙门依次比邻而居。
  玄武谷足有数十里方圆,其间高低起伏,丛林纵横,还有溪水流淌而清风徐徐。虽然已是寒冬时节,满眼却是四季如春的景象。恰逢一轮红日斜落,漫天的云霞令人陶醉不已。依稀仿佛昨日,只是人在天涯……
  无咎冲着风景秀美的山谷眺望片刻,心头的郁闷有所缓解,索性跳下石头,一个人闲逛起来。
  星海宗有十二峰呢,除了玄武峰之外,余下的诸峰,又在什么地方?
  而此处聚集着十多家仙门,其中的元天门却一个受气的模样。之前离去的弟子,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唉,不知道,啥也弄不明白,且随遇而安,再设法寻找灵石。
  万里征程从头迈,我一步一步登高来……
  无咎背着双手,在山坡上晃悠着。不远处的一个个洞口,便是元天门弟子的洞府,多半竟然布下禁制,以免有人打扰静修。他在一个洞口的门前停下,忍不住探头打量。
  只见洞内坐着一个黑瘦大眼的家伙,惊恐失声:“有人打劫啦……”
  “我呸!”
  无咎冲着阿三啐了一口,扭头退了出来。
  却见相邻的几个洞口有禁制闪烁,随即冒出五六道人影。其中有冯田,阿金、阿离,也有不认识的弟子,皆手持短剑,严阵以待的架势。
  “谁敢放肆……”
  “莫非四象门骚扰……”
  “诸位师兄,勿要惊慌,此乃无咎,同门弟子……”
  “嗯嗯,各位幸会……”
  无咎尚自尴尬,所幸冯田分说,他趁机寒暄两句,便要抽身离去,却听冯田又道:“洞府乃静修禁地,擅入者视同贼寇,既为仙门弟子,理该懂得……”
  “懂得、懂得,我只是想念阿三罢了!”
  谁是贼寇?胡说八道。我若用强,又怎会让阿三喊出声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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