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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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咳嗽了声:“总之这也算是因祸得福,阴差阳错的,他只怕不至于仔细打量你。”
  赵世禛说了这几句,瞥一眼阑珊,见她乖乖地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像是羞窘。
  他清了清嗓子,决定大发慈悲的放她一马:“算了。”
  伸手向着阑珊:“拿来吧。”
  阑珊愣神:“嗯?”
  赵世禛轻哼:“我都知道了,不用不好意思。”
  阑珊更加疑惑,看着他那张开的手心,左右看看,发现桌上有一杯茶,忙过去取了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赵世禛手上。
  赵世禛嘴角微挑,转头看去,只是当看到掌心捧着的东西的时候,嘴角的笑意蓦地凝固了:“这是什么?!”
  “殿下、不是要茶吗?”
  “谁说要茶?”
  “那您、您要我拿什么过来?”她怔怔问着,赶紧把那杯茶又取走。
  赵世禛皱眉,只是他还没有开口,房门外一阵敲门声。
  “什么事!”赵世禛喝道。
  房门推开,是西窗手中握着那个事事如意的荷包:“主子!这、这这个是舒丞方才掉在外头的,听说是给您的礼物?”
  他双手高举着那荷包,俯身溜溜地奔前献上,却自始至终不敢抬头。
  阑珊吃惊。
  她此时才明白过来,那句“拿过来吧”是指的什么。
  赵世禛看着西窗手中的荷包,并没有急着去拿,只是回头又看了阑珊一眼。
  看到她脸上还没有来得及调整的愕然表情,赵世禛已经懂了。
  他暗暗咬了咬牙,喝道:“滚出去!”
  西窗吓得一哆嗦,本能地就要跑,赵世禛道:“东西放下!”
  房门再度在眼前关上了。
  桌子上多了个绣着红色柿子的荷包。
  赵世禛瞥了眼,语气冷下来:“你成啊。还知道给人带礼物,听说你还去过姚家……你这玩意儿,总不会是每人一份吧?”
  阑珊大气不敢出。
  方才西窗虽然已经尽力跑来亡羊补牢了,但现在看来,显然是没有补成功。
  只不过荷包的确有两个,这都能猜到,荣王殿下难道是神仙吗?
  赵世禛道:“哑巴了?”
  阑珊忙道:“殿下……恕罪。”
  “你有什么罪?”
  阑珊道:“我、我觉着这种东西配不上殿下的身份,所以不敢贸然给您。”
  “还算说了句实话。”赵世禛冷冷地。
  阑珊绞尽脑汁地:“等我、我下次一定留心,找一件跟殿下相衬的好东西补上。”
  “不必等下次了。”赵世禛冷哼了声:“现成的好东西就有。”
  阑珊诧异地抬头,却发现赵世禛已经走到身边。
  “什么、什么好东西?”嘴里问着,双腿却不由哆嗦着后退。
  然而身后已经是圈椅,膝弯在上面一撞,整个人便跌坐在了椅子里。
  她挣扎着要起身,却给赵世禛一把摁住:“你说呢?”
  她又怕又惊,脸色发红,那几个红疙瘩也越发显了。
  在别人看来,自然是有些难看的。
  可奇怪的是,赵世禛打量着这样的阑珊,却觉着……那几颗顽劣点缀的疙瘩,跟稍微晒黑的肤色,反而显得更俏皮了几分。
  因为仔细的描摹眼前的眉眼,心里想到翎海临别那夜,他的眼神不知不觉也柔软了许多,也迷离旖旎了许多。
  “那一夜后,想过我没有?”赵世禛轻声。
  阑珊受惊似的一抖,试图起身,却又给他压了回去:“怎么不回答?嗯?”
  “殿下……”她不敢抬眸,长睫又开始乱颤,本能地咬住下唇。
  赵世禛的拇指揉过去,将那娇嫩的唇瓣从牙齿间解放出来。
  “这是本王的,谁许你这样随意糟蹋。”耳语似的说了这句,他已经俯身下来,轻轻地吮住了那微颤的樱唇:“我可……一直都想着你呢。”
  第72章
  赵世禛的确在想着舒阑珊,他本是个寡欲之人,但自从翎海那夜后,突然有点开窍了似的。
  又值春日到来,兴许是那躁动勃发的地气的错,赵世禛每每看到枝头上两只鸟在一起互啄翎羽,翩翩起舞,耳鬓厮磨的,都忍不住会想入非非。
  阑珊就没有荣王殿下这样有闲情逸致了。
  她实在是怕了这位喜怒无常的殿下。
  阑珊自觉可以应付一个高高在上公事公办的荣王殿下,可是赵世禛完全的不按常理出牌,兴许是因为他知道了她的“底牌”,所以每每用些很不上台面的手段,让她招架不了,无法接受。
  阑珊不太清楚,赵世禛对自己的所做所为,到底是出自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是喜欢,还是单纯的玩弄而已。
  在来的路上飞雪的那些话时不时地在心底闪过。
  “你争一争,当个侧妃……”
  “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兴许过一阵就不喜欢了,就把你抛开了。”
  阑珊从来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紧守自己的本分。
  对于赵世禛她只有仰望跟退避三舍之心。
  除此之外,不敢也不能让自己多想。
  但赵世禛仿佛看破她的心思一样,他如此顽劣,仿佛以行为在告诉她:既然她不愿多想,那他非要让她无可退避,必然多想。
  那一张宽大的圈椅就成了阑珊的牢笼,给他画地为牢地困在其中。
  她试图转开脸避过,却给他捧着脸颊,不由分说地就噙住了她的唇瓣。
  不管她如何躲闪,他总是会不费吹灰之力的擒住她,不慌不忙的攻城掠地,为所欲为。
  唇齿相交,阑珊甚至能听见那细微的水声,每一丝都引发她心头雷声鼓噪。
  喘不过气来,心却仿佛随时都会炸裂。
  在一种仿佛半是昏厥的状态之中,阑珊没来由地想起了记忆深处的一幕。
  多年前,在跟阿沅一块儿逃离京城去了南方后,有一天她在紫竹寺里上香,出来之后经过小镜湖,那是夏日的午后,寺庙外很是静谧,湖中有莲花绽放,阑珊站在桥上,默默地看那花开欣悦。
  却就在这时候,湖水之中有涟漪动荡,她诧异地睁大双眼,才发现原来是一只湖水中的鱼儿,它扭动着灵活敏捷的身体,在电光火石之间陡然从水中一跃而出!
  起初阑珊还以为这鱼儿只是在随意跃动而已,但下一刻她就惊呆了,原来这鱼儿的目标竟是那半垂的绽放的莲花。
  它鱼跃水面,尾巴灵活而有力地摇摆,头向着莲花的方向一偏,张嘴,轻轻易易地咬住了一片荷花瓣,然后它衔着自己的猎物,才不慌不忙,悠游自在地又落入水中。
  一个下午,阑珊就看着那只鱼儿,一口一口地吞吃那莲花,最后连花蕊都给它咬去了不少,七零八落的。
  忽地想到,那场景,跟现在何其相似。
  她被摁在椅子里,挣扎不能,就像是那朵半垂着头的莲花,无力的给他一口一口的,不慌不忙的拆吃入腹。
  但奇怪的是,阑珊自身的感觉,很古怪。
  看着鱼儿吞咬莲花的时候,她一则为这鱼儿的机灵敏捷感叹,二却是觉着这花儿有些可惜了,明明开的好好的,居然给这顽皮的鱼儿盯上了。
  虽然那场景看起来,很美。
  子非鱼,怎知鱼之乐。同样的,子非莲花,又怎知莲花的感觉。
  可是现在,阑珊似乎知道了那莲花的感觉。
  她不能呼吸,昏昏沉沉,无法形容,但……
  绝不只是痛苦。
  像是给迫切的需要着一样,像是真的是人参果一样,赵世禛很想吃了她。
  有那么一刹那阑珊心想,索性就给他吃了吧,假如真的能一了百了话。
  在赵世禛停顿的瞬间,阑珊才得以短暂的呼吸。
  她本以为这是结束,谁知赵世禛在她脸颊上亲了口:“这里不方便,咱们到里头去。”
  荣王殿下的声音暗哑,带着一股未曾餍足的隐忍。
  阑珊这才又醒了过来,惊道:“不!”
  赵世禛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凤眸的眼尾一扬:“哦……原来小舒更愿意在这儿?”
  “不、不是!”
  旁边就是屋门,刚才西窗跑出去的匆忙,那房门也不知掩好了没有,总是个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样子。
  方才给亲的晕晕乎乎的,这会儿神智回归,阑珊再次徒劳地想爬起来:“殿下!”
  一想到会给人撞个正着,泪又冒了出来。
  赵世禛抬手拦着她的后颈,她浑身上下露出在衣裳之外的,除了头脸跟双手,只有这一处了,他轻轻地摩挲着,像是握着有温度的暖玉:“哭什么?”
  看她泪汪汪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赵世禛却越看越是心动,竟笑道:“我还没怎么样呢,就哭了?等真的把你……该哭的什么样?”
  阑珊听了这话,更加恐惧,她抽噎着,徒劳的恳求:“殿下、要是没有别的事,就放我回去吧?”
  赵世禛握住她的手:“谁说没有别的事?本王不是正要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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