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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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逼视着她,眼里的光芒让她难以承受,她垂下头低声道:“你胡说,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
  她也知道没有吗,孟深道:“那只好委屈妹妹你了。”
  孟溪心跳的乱七八糟的,根本无法回答。
  孟深也不想再行逼迫,刚才是他一时失态,实在是被孟溪气狠了,他平缓下心情后道:“今日算是大喜事,你不想庆祝下吗?”走近她,“给我做道八宝鸭吧?或者,我做也行,你教我好不好?”
  声音忽然又那么低柔,孟溪都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发晚了哦,抱歉。
  孟深:我原谅你,只要你后面写好点,让本侯早点抱得美人归。
  作者:那我不要你的原谅。
  孟深:……
  第43章
  可确实还要吃饭,孟溪暂时没再说这件事,同孟深拐去了集市。
  买了一只肥鸭,还有笋,香蕈,莲子,木耳等等,她本来还想买点豌豆,可惜不是这个季节,豌豆并未长好。
  两个人一起拿着菜回家。
  走得还是相同的路,但孟溪此刻心事重重,一直在想为何义兄会说那样的话。
  是不是这一世她对他太好了,义兄对她生出了依赖——瞧瞧他刚才说的话,要找个厨艺与她一般好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吃吗,为了带她去给他做饭。
  所以她怀疑义兄根本就没有想清楚。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与真的兄妹无异,他只是习惯了跟她相处,等以后她不在他身边了,自然就不会有这种念头。
  孟溪说服了自己,便没有那么慌乱了。
  回到家,孟深把在集市杀好的鸭子洗干净,拿到她面前:“我记得菜谱里面说要先用黄酒去腥,是吧?”
  “你还真要学?”孟溪问。
  “当然,以后你再病了,也不用只喝粥。”孟深说得很自然,“多学点没坏处。”
  他不想煮个粥还被孟溪教,那其实很丢脸。
  “谁说我还会病的,”孟溪低下头泡糯米,“你学了烧给自己吃倒是真的。”
  孟深眼睛一眯,言下之意,她确实不想跟他走?
  真这样,他这官就不当了,如果将来有调令他就辞官,他赖也要赖在她身边。
  到时孟溪知道了肯定又会愧疚。
  前世害他死,今世害他前途尽失,孟深的嘴角翘了翘,随即又抿住,如果真到这个地步,他也够失败的,还不如前世早死呢,这一世竟为孟溪荒唐到这种地步。
  他狠狠往鸭子身上抹酒。
  不行,这法子不好。
  如果孟溪拒绝他,他还不如恢复宣宁侯的身份,到时候去皇上面前求赐婚。
  不过这样,孟溪会不会恼他?
  他心思百转千回时,不知孟溪正盯着他看,心里十分好笑,这样子是在去腥吗,他这是生气了在折磨死掉的鸭子吧?
  “再搓下去,鸭皮都破了。”她嫌弃。
  孟深的手立刻停住。
  “再抹点别的。”她往放鸭子的铜盆里倒上一点糖,还有酱油,
  孟深依言抹均匀。
  孟溪则把火腿,笋子,香蕈,栗子等处理好,用猪油加盐炒香,然后与泡好的糯米混合,一起塞入鸭腹,用针线缝至密合,最后上蒸笼,大火蒸煮。
  另外一个锅则在煮饭。
  看孟深还在,孟溪索性就支使他:“你去烧火,我还得做个炒蒿菜,松仁烧豆腐。”
  让他不走!
  孟深成了烧火工,心里倒是没那么生气了,她让自己帮忙,可见并不讨厌他。
  他脱去外袍,兢兢业业的往炉灶里添柴火。
  孟溪偷偷瞧他一眼,又挪开了目光。
  等到午时,揭开锅盖,只见那鸭子皮已呈现酱红色,盛放鸭子的汤碗里,也积聚了香浓的卤水。
  孟深将汤碗取出,用筷子一夹那鸭子,只见早已软烂,很容易便能拆骨取肉。而等他把鸭肚打开,迎面就扑上来一阵香浓之味,他不吃都知道那糯米定是整道菜里最为美味的东西。
  顾名思义,八宝鸭,那糯米等物就是八宝,那是重点,既吸收了鸭子的鲜,也吸收了火腿等物的各色精华。
  等到孟溪坐下来,他舀了一大勺糯米放在她碗中:“尝尝我做的。”
  孟溪没忍住,噗嗤笑道:“什么时候是你做的了?”
  “哦,那是我们做的。”他挑唇一笑。
  孟溪的脸不由一红,但很快就想,义兄现在脑子不清楚,等他当官了就会明白过来——他们做兄妹才是最好的。
  她低头吃了一口。
  糯米的鲜香在口中缠绵,咸淡适宜,滋味无穷。
  品尝许久后,她又去吃鸭肉,将鸭肉往卤水中一沾放入口中,只觉心中的烦恼一下消散无踪。
  两个人不知不觉竟是吃掉了大半只鸭子。
  孟深要保持好印象,必须得洗碗。
  孟溪没有反对,只是问:“哥哥,殿试是在何时?”
  “按照惯例,是在后日。”更多文 公众号:小小书盟
  “哥哥洗好,赶紧去看书吧。”孟溪道,只剩这最后一关了,义兄得安然度过才好。
  “嗯。”她还是很关心他的,孟深笑起来。
  殿试在保和殿举行,孟深早早就在孟溪的陪同下,来到了皇宫外。
  因此处禁军甚多,闲杂人免进,孟溪鼓励他几句便离开了。
  这处地方,他在幼年时曾随父亲来过,后来父亲去世,没过几年他就被继祖母害得失去了记忆。如今再一次踏入,心里始终是有些感慨。
  孟深随学子们慢慢走到保和殿。
  在台阶下没等候多久,就看到炎武帝的龙辇被簇拥着从远处过来,众人急忙跪下行礼。
  炎武帝从龙辇下来,在学子们跟前走过,来到第一排时笑一笑道:“这都是大魏将来的栋梁之才啊。”
  他们是按会试名次排列的。
  有官员奉承道:“皇上圣明,大魏才有如此多有能之士。”
  炎武帝知道是拍马屁,心里也舒服,笑道:“都不用拘束了,随朕一起入殿,朕得考考你们。”
  别的学子见到炎武帝,多是怀有崇敬之心,根本不敢抬头,但孟深却还有一层亲切之感。幼时,炎武帝对他很是和蔼的,他记得炎武帝同他说话时的语气,十分喜爱。
  他第一个抬起头。
  炎武帝刚刚踏出第一步,见到他时脚顿住,面上露出惊讶之色:“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臣叫孟深。”
  孟深,姓孟……
  炎武帝怔了片刻,随即自嘲一笑。
  他怎么会想到秦泰初呢?他那个对他最为忠心的大将军已经死在了沙场上,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不止如此,秦泰初的儿子竟也不在人世了。
  他是糊涂啊,没想到秦家这些人如此居心叵测,为爵位竟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炎武帝叹了口气,又仔细瞧一眼孟深,这年轻人的眉眼太像秦泰初了,看着是一双冷淡的无情眼,实则是最深情不过的。
  他摇摇头,继续往前。
  殿试只有一道策问,炎武帝出了考题后,众位学子便纷纷提笔书写。
  策问一向是孟深最为拿手的,他下笔如有神,很快就答好了,呈上给炎武帝,随后便在殿外等候。
  炎武帝很认真,都是亲自批阅。
  等到批阅完,已是接近傍晚,他一手拿着孟深写的策问,一手按着会试第一名的顾彦真写的策问,几次比较,最后朱笔一挥,点孟深为状元,封翰林院修撰一职,顾彦真为榜眼,封翰林院编修。
  吏部官员出去宣布,并且传旨,说炎武帝赐孟深游街庆贺。
  众位学子听闻,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不知道义兄考得如何,虽然他会试通过了,但孟溪仍希望他殿试也有很好的排名,这样当官的话,应该也会有个不错的官位,将来不至于被人欺负。
  但没想到孟深竟然得了个状元。
  专知客跑来告诉她的时候,孟溪都惊呆了:“你说得是真的吗?”
  “当然,你快去瞧瞧,现在在落英街!”专知客不是第一次见到状元,但今儿的排场是最大的,可见皇帝对这位新科状元的看重,故而他急着跑来告诉孟溪,就为讨个好。
  孟溪道谢一声,快步朝落英街走去。
  锣鼓声传了过来,她站在那条街道上,看到了义兄。他骑着一匹白马,头戴簪着金花的乌纱帽,身穿绯红色官袍,手里捧着圣旨,意气风发。
  行人们纷纷恭贺,但却不得靠近,他前簇后拥,宛如众星捧着的月亮,清冷却明亮。
  而她却淹没在了人群中,他根本就没看见。
  孟溪心想,义兄那日糊涂时说的话,恐怕他自己很快也会忘了吧。什么跟她一模一样厨艺好的姑娘,他这状元郎要娶的肯定是一位大家闺秀。
  她转过身,打算去集市买些菜,这次可比会试那次还值得庆贺呢。
  然而此时的孟深却在想,等到了他们住得那条街,孟溪一定会出来的,到时候他肯定会认出她。
  他一定要让她看到自己最耀眼的一刻。
  可是孟溪却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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