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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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各退一步,我不给票你亦别在给钱,这些钱是你应该得的,毕竟你的肉酱拿去黑市能获得一笔不低的收益。”
  鱼阿蔻同样是不喜欢互相推辞的性格,闻言爽利的缩回举钱的手,“好,那就按你说的办。”
  大不了到时她多做两罐,送他一罐。
  双方定下这件事后,一时无话,空气陷入寂静。
  半响后,两人同时开口。
  “我为上次在北大荒威胁你的事,向你道歉,因我误以为你听到了我父亲的事,恐你向家里人说起,继而说了那些特别过分的话,对不起。”
  “对了,你的毛衣还在我这,我去拿给你。”
  鱼阿蔻闻言怔愣的眨了眨眼睛,翘长的睫毛如黑色的蝶翼,扑闪扑闪的上下起舞。
  小脸布满浅浅的一层绯色,似挂在枝头初绽的桃花苞。
  这世上怎能有如此阴差阳错的事?
  原来第一次碰面,两人就同时误会了对方。
  他以为自己听到了他父亲的事,才恐吓自己。
  而自己却以为,他出言恐吓是怕自己说出他和女人约会的事实。
  想到曾经骂他小白脸渣男,并把好心借自己毛衣的他摔了个过肩摔。
  鱼阿蔻就满心的羞愧,脚尖蹍着地面,“没关系,那、那个…”
  一直竖耳等答案的凌北归听到前三个字,轻轻的呼出一口长气,面上露出浅笑。
  既然她接受了道歉,那她以后应该不会再讨厌自己了,他也能和于蒙一样来蹭饭了。
  鱼阿蔻磨蹭了片刻,感受着越来越烫的脸,眼睛一闭,“我也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毛衣的事我之所以没和你好好道谢,是因为…”
  尾音淹没在于蒙的大呼小叫中,“阿蔻救命啊!”
  两人同时向院门口看去,就见于蒙衣衫凌乱的跑来,两条腿倒腾成飞火轮,边跑边回头看。
  追着他跑的黑眼圈,耳朵压成了飞机耳,它好似在逗于蒙玩,跑的并不快,见于蒙离它有点距离了,才提起速度追上,用嘴筒子去杵于蒙的屁股。
  “啊!黑眼圈我错了,你别咬我!阿蔻救命啊!”于蒙吓得一蹦三丈高,双手捂着屁股朝两人跑来。
  两人想到这个二货的脑补能力,双脚移动同时向后退了一大步。
  鱼阿蔻问躲到自己身后的于蒙:“你做了什么?”
  于蒙喘着粗气装傻,“我、我什么都没做,是黑、黑眼圈欺负我,是它每次看到我都扑在我身上,装作要咬我的样子。”
  鱼阿蔻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蹲下来撸着抱着自己腿呜呜委屈叫的黑眼圈。
  指着于蒙,“告诉姐姐他怎么惹你了?”
  黑眼圈一溜烟的跑回厨房,叼着它的食盆出来,放下食盆后又回院外叼来根骨头放进盆里,趴下来啃了两口后,起身把骨头放在于蒙的身后,再次跑回来后围着自己的食盆急得团团转,爪子扒拉着盆子找骨头,随即压低脊背对着于蒙龇牙咧嘴,涎水顺着长长的犬齿往下流。
  鱼阿蔻看的嘴角抽搐,“你偷它骨头了。”
  “这、这狗成精了!”于蒙惊讶的睁大双眼,“它还会告状!”
  鱼阿蔻心累的扶额,“你是没事闲的慌吗?偷黑眼圈的骨头干嘛?”
  “我、我就是看它总是吓我欺负我,就想藏起它的骨头欺负它一次,”于蒙躲到凌北归背后,委屈的探出头,“鱼奶奶还说它是喜欢我才跟我闹着玩的,可它谁都不欺负专门欺负我,它吓了我那么多次,我还不能欺负回来啊!”
  “能,那你们俩现在就一较高低吧,”鱼阿蔻笑眯眯的拍了下狗子的头,指着于蒙,“黑眼圈上。”
  黑眼圈弓背露齿的靠近于蒙,绕着他腿转圈,似在打量应该从哪里下嘴比较好。
  “不比了不比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于蒙感受到腿部传来的热源,吓得毛发直竖,急急吼出一句话后,扯起凌北归就往外跑,边跑边回头看。
  跑出院子见黑眼圈蹲坐在原地,歪头看着自己,咧开的嘴角像是在嘲笑,顿时气的七窍生烟,“这只狗太坏了,我要也是条狗,我一定咬它!”
  凌北归拿开他扯领子的手,抻开衣领的皱褶,好心情的嘲笑,“身为高智慧的人你都拿它没办法,变成狗后你只会对它俯首称臣。”
  于蒙被嘲的面红耳赤,口不择言道:“谁说的!万一我是条母狗呢?到时只有它对我俯首称臣的份!”
  凌北归的面部表情登时变得一言难尽,拍了拍于蒙的肩膀鼓励他,“恩,好想法,祝你梦想成真,我十分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说完摇着头先行一步。
  于蒙傻了眼,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啊!”
  凌北归听到身后的哀嚎,心情愉悦的的勾起唇角。
  再过几天,他就能收到曾经与他擦肩而过的蛇肉酱了。
  *
  鱼阿蔻等人走完,才想起她不仅没道完歉,同时毛衣也没送出去,不禁扶额叹息,又被于蒙这个二百五给搅合了。
  算了,给蛇肉酱时再还吧。
  鱼阿蔻在家里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要忙的,便拿起背篓准备出去抓蛇。
  “小堂姐,我去北大荒抓蛇去啦。”
  鱼溪正在给鱼阿蔻的旧棉衣续棉,棉衣穿久了里面的棉花会结块不保暖,所以得把旧棉花团敲松散,再续上一层层薄薄的棉花增强保暖性。
  心口处和后背心处更要多加点棉花,这样阿蔻就算久坐在教室不运动,身上也不会冷。
  闻言忙放下手中的棉花,揪着衣服上沾着的棉花,“你一人不安全,我和你一起去。”
  鱼阿蔻笑眯眯的拒绝,“我现在抓蛇的经验丰富着呢,很快就能回来,姐你帮我烧点热水,再熬碗姜汤,我回来就喝。”
  傍晚起风了,风顺着衣服的缝隙吹进来,吹的人心口一片冰凉,没有建筑物遮掩的北大荒风更大,没必要让小堂姐跟着她一起受罪。
  “好,那你自己小心点。”鱼溪想了想不再强求,她去的话说不定还会给妹妹添麻烦。
  鱼阿蔻招呼黑眼圈跟上,“放心吧,那些蛇对我一点威胁都没有。”
  一人一狗放开速度向北大荒跑去,认为姐姐是在和自己玩的黑眼圈,迈着四条腿追着前面的倩影兴奋的迎风嗷呜叫。
  到了北大荒,鱼阿蔻仰头看着比自己都高出半个身子的荒草,惊的嘴巴微启。
  她就两个月没来,这草长得也太快了吧?
  见黑眼圈已经钻了进去,边唤它等自己,边脚下用力,将手压弯的荒草贴着地面踩平。
  因要盯着天空辨别方向,便没注意到脚下,直到脚下传来清脆的一声“咔嚓”声。
  鱼阿蔻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右脚踩在一个草窝的边缘上,草窝里唯一的一个蛋已经被自己踩碎了,抬起脚看着鞋底橄榄色的蛋壳疑惑,这蛋看着怎么这么像野鸡蛋?可野鸡不是每年3-6月才会下蛋的?
  不过既然有蛋,那就说明这个草窝有主。
  鱼阿蔻决定等一等,将黑眼圈唤回来,压平草窝附近的草,一人一狗退到一旁等着。
  等了许久,就见前方的荒草根处钻出一只短尾羽的野鸡,野鸡全身羽色暗淡,棕黄色的毛发上夹杂着黑斑。
  野鸡看到自己的地盘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吓得拍着翅膀就想飞。
  鱼阿蔻见状拍了下黑眼圈,黑眼圈如一道黑色闪电窜出去,转眼再窜回来时嘴里叼着野鸡。
  黑眼圈把野鸡放下,蹲坐在地面上,背后的尾巴极速摆动。
  鱼阿蔻揉着它的头大力表扬,“干的不错,晚上回家给你喝鸡汤,这山鸡怎么不动了?你把它咬死啦?”
  拎起野鸡查看了下,却发现野鸡虽是死了,却一点伤都没有,不由失笑,野鸡该不是真的像村里人说的那样,胆小被吓死的吧?
  不过管它是怎么死的,反正晚上有鸡汤喝了。
  而且这里有第一只山鸡,就会有第二只。
  鱼阿蔻笑眯眯的撸着黑眼圈,“咱们努力点再抓一只,明天姐姐给你弄肉骨头吃。”
  听懂肉骨头三字的黑眼圈当即窜了出去。
  鱼阿蔻失笑,不再唤它,将野鸡塞在背篓里继续朝前走去。
  原本以为今天会收获颇丰的,可眼看天都要黑了,蛇影都没见到一条,野鸡也只抓到一只。
  风越来越大,阵阵如涛的风声呜呼哀凄的从耳边刮过,特别像恐怖片里的背景音乐,荒草被吹的随着风向摆动着茎叶,远远看去就像是即将从封印下蹦出的恶鬼,让人自然脑补出一些可怕的场景。
  怕鬼的鱼阿蔻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决定回家。
  扬声唤着黑眼圈,黑眼圈并没有回来,只是让风声送来了它的叫声,狗声饱含警惕之意,像似在与什么人对峙。
  鱼阿蔻忙顺着声音的方向跑去,到地后就见黑眼圈站在一个洞口和四只动物对峙,两方显然已经交战过了,黑眼圈的后腿上有个伤口,伤口处流出来的血将毛发打成缕。
  而四只身上也有血迹的动物看到她,前脚低俯,发出类似猪叫的凶残吼声。
  鱼阿蔻看到自家狗子受伤,心疼的不得了,黑眼圈还没成年呢,到她家后别说受伤了,小病小灾都没有过,它受过最大的一次委屈,就是小时候被奶奶踩到过一次尾巴。
  上前撸了把它的头,“勇敢的小家伙。”
  黑眼圈弓着背向前走了一步,挡在姐姐的前面,眼睛狠狠地盯着对战者,喉咙里发出闷吼。
  鱼阿蔻把视线移到四只动物的身上,动物们粗看下去体长50厘米左右,毛发呈黑褐色,体型粗壮,四肢粗短,头小尾短,鼻吻部狭长而圆,形似猪鼻。
  虽然她认不出这四只是什么动物,但在她的心里,眼前的四只已经是一盘盘、清炖红烧的肉菜。
  似是察觉到她眼神里的食意,四只动物叫的更加凶狠。
  鱼阿蔻从背篓里抽出备用的腕粗木棍,握着棍子对着它们所立之地横扫过去,原本以为这棍子下去,它们不伤也得跑,不想它们非但不跑,反而立起上半身抬起前爪迎上。
  等棍子划过倒弧形回到着力点时,就看到棍子上面多了许多道爪痕,痕之深好似被刀砍过。
  下一刻最大的那只扑上棍头,上下颌张开180度,露出闪过寒光的牙齿,一口将棍头咬断,随之朝鱼阿蔻的腿扑来。
  鱼阿蔻忙闪身跳过,看着短了一截的棍头和紧跟着改变方向再次扑来的小兽,惊愕的眨了眨眼。
  特喵的!这是什么动物,怎么这么凶?
  眼看另外三只尖利的叫着扑过来,鱼阿蔻腿上用了力,抬脚将大只踢飞,握着棍子的手同时用力,以三角扇形的角度将三只抽出去。
  四只小动物同时发出声急促的短叫,随即似颗炮彈坠落在地,抽搐了两下后腿后便不再动弹。
  悄无声息扑过来准备咬小兽的黑眼圈,咬了满嘴的空气,跃下后保持着进攻姿势怔住,狗眼弥漫上不解。
  咦?那几个别致的小东西呢?
  鱼阿蔻拍了拍它,抬脚去找肉菜,找到后没有第一时间弯腰去捡,听说有些动物非常狡猾,会装死引诱敌人上前从而给敌人致命一击。
  参考装昏引诱敌人上前,再对着敌人面门放屁的黄鼠狼。
  握起棍子又补了一击,等了片刻,确定它们真的昏了后,扯起荒草编成草绳,将四只的脚合拢在一起绑成烧麦头,又用草绳缠住它们的嘴筒子,才放心的将四只扔在背篓里。
  掂量着重五十多斤左右的背篓,笑眯了眼,好多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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