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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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贺泽与乔姝来到一口井前,那澄清而碧绿的井水霎是好看得很。但是最为吸引乔姝的是,它神奇的传说。
  上次婶婶说过,神灵是听得懂人说话的。而她与阿泽已经戴上了手链,她是该与神灵说一下她的近况的。
  她的愿望是会实现的。
  贺泽见小孩片刻后松开了他的手,双手合十,嘴角洋溢着笑意,道:“姝姝特来告诉神灵,姝姝现在很满意,因为阿泽会一直陪在姝姝身边的,谢谢神灵了。”
  他们是会永远在一起的,但是却并不是神灵的作用,而是她。
  “阿泽,你也来感谢一下神灵吧,婶婶说过会很灵的。”瞧着她湛湛的双眸,贺泽不知这顾芸是编了多少故事来哄骗小孩。日后可得小心看着她,要不然小孩怕是会被别人拐跑了,还不自知。
  “我的傻小孩。”将裹得严严实实的乔姝一揽入怀,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语意里也尽是柔意。
  乔姝玩了一会儿,眼皮也开始有些犯困了,最近她身子一会儿精神一会儿虚弱的,她睡觉也就多了,贺泽便将小孩送回了房内歇息,而顾芸的事情也被安排到了第二日。
  些许时辰后,贺泽回到房内,而鸢伶从外面回来给他带来了新的消息――柳珊被人杀死。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柳珊会被人杀死。
  “门主,此事想必不会是皇上所为,毕竟他明摆着要还安平侯一个真相,又怎会亲自下杀手。何况杀死柳珊也并没有什么用处,柳珊不过是安平侯之女而已。”
  鸢伶觉着皇上没有必要杀死柳珊。
  “想不到现下你竟会凭着觉得二字来判断。”贺泽坐在一香楠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扣在朱红木桌上,语气里再也不是如在乔姝身旁的暖意。
  确实这是鸢伶自我推断,她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随意下的结论。且这似乎是因为乔姝与贺泽的缘故,让她平静的心也被打乱,做事倒是没有了分寸。
  在风影门做事,最重要的是讲究证据,而不是自我推断,“属下知错。”
  想起另外一事,鸢伶心想贺泽会想知道,“门主,佳平公主还有两个月便要出发前往吐蕃和亲。”
  吐蕃,西风附近国家的一个小国家,虽说实力远远不及西风,但是论武力他们还是占有一定的能力。而它唯一拿的出手也就是武力了,至于其它方面,倒是不怎么样。
  若是将一个公主嫁过去,想必那里的环境艰苦,怕是会受不了,更何况是平日娇生惯养的佳平公主。
  然而这事情却不容佳平公主愿不愿意,听说上次皇上因得佳平公主旧账被翻出来,而又被她人利用,气得皇上差点动手打了她。后来这吐蕃说是希望与佳平公主和亲,从而将吐蕃的大半武力进贡给西风,皇上原是不答应的而犹豫,最后同意了。
  佳平公主母妃已死,只有一个哥哥越王,而这哥哥越王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皇上已经打定了主意。
  “小孩身份暴露,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至少她不再只是将他当作舅舅。
  再与鸢伶说话时,贺泽的声音依旧是如十二月份寒风一般,“你先退下吧。”鸢伶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而与方才说到乔姝时的语气完全不同。她想着他原本就不属于自己,鸢伶心里虽酸,但表面上还是隐藏着,作了一下揖,便离开,“是,那属下先行告退。”
  她知道,今日一事是在提醒她,莫要忘了风影门的规矩。
  在鸢伶离开后,漆黑的凤眸忽而瞥到了房间里的盆栽,见得那龙泉窑青釉琮式瓶里放置着几根梅花枝,而装着梅花枝的瓶身折角处有着精雕细琢而凸出的纹饰,瓶看上去不像是一般的瓶子,且再仔细瞧着,那质地且也不同一般。
  “想不到小泽倒是看上了我的花瓶。”乔梏有事来寻贺泽,谁知一进门见贺泽盯着那自己的花瓶瞧着,便想着打趣他一番。
  “这瓶是何人相送?”
  虽说乔梏与顾芸二人喜欢花草,但是他们对瓶子是不怎的讲究,而这盛花之瓶却是不同一般。
  这一问,乔梏蓦地想起一人来,而这多年未见的人,他可是差点忘记了那人的存在。乔梏与那人有着一面之缘,又因得有些许缘分,瓶子便送与了他。
  “虽说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似乎我记得那人长得倒是俊逸得很,举止投足之间如翩翩公子,可真不像是生活在山间的人,那双眼睛也是有灵气得很。”乔梏说着想起了乔姝这个小丫头,又接着道:“就如姝姝这小丫头灵动的双眼一般。”
  话一说完,乔梏也不禁被自己所说的话愣了片刻。
  不是他说,似乎乔姝与那人还有些许相似。好像也不是,乔梏又想了想,主要还是她眼睛比较像,都是圆眸。
  乔梏这一又想,想起那人的年纪确实做她父亲,也是可以的。
  难不成小丫头的父亲是他?
  “小泽,阿茹有没有向你提及过乔姝的父亲?”
  第59章
  对于乔姝的生父,贺泽从未听过贺茹说过,自然是不知的。对于贺茹的曾经,贺泽已经有太多东西不清楚。
  “你可是有怀疑的人?”
  乔梏想了想,觉得那人应该也不太可能。但是既然提及到那人,乔梏想着顺便也将见过那人的外貌给贺泽说一下吧。
  但是他没有想到,在自己对那人的描述后,贺泽的脸色却是与方才不一样。而见那神情,似乎是说到了贺泽曾经认识的人。
  ==
  许久。
  傍晚吃了晚饭,顾晋文与顾凌二人先回了去,他们府里其实离得清河山庄倒也不是有多远,若是坐个马车,半天也能到。乔姝吃了晚饭后,又有些困倦,回到房中又睡了去。
  夜幕降临,在一处隐蔽的院子,带着面具之人勃然大怒,直接就将桌上的东西全部一扫而过,霹雳乓啷的一声声,地上尽是碎瓦。
  “柳珊怎么能死!你们这群饭桶!”
  下面跪着两人,屋内的烛光照亮了他们的面孔,他们身上已经受了些伤,已经解开了脸上的黑巾上的脸也是狼狈得很,那一双双的眼睛却是与柳珊一同的随行人马像极了。
  “属下无能。”当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哪里还有活命的人。
  “主子,我们也没有想到那个白太傅竟然会下此毒手。”
  白太傅,他怎能不知道是谁!
  带着面具之人的双手旋即成团,他是没有想到这个当时越国得意而成功潜伏在西风国的奸细,竟然会怕安平侯暴露的事情,下此毒手将柳珊杀死。
  果真是过惯了繁荣生活,连自己是什么人也忘记了。
  他原来还想着复国可以让他助一臂之力,现下可不是可笑。还好他没有将假柳珊的事情告诉那白穹,要不然他怕是怎么死在西风国的也不知道。
  本以为这白穹会站在他这边,却没曾想到白穹在乎的是他白太傅的宝座。
  “你们先给我下去,将今日伤亡人数报上来。”他已经重新活了一次,又怎会怕这一次。柳珊死了,但是安平侯的事情却是更能在西风国拍打起一股浪潮。
  “将柳珊被刺杀的事情散播出去,要他白穹不得好过。”既然让他这两个手下逃了出来,那便是白穹最为失策的一点。
  “是的,主子。”
  待那二人离开,夏新将面具摘了下来,透过铜镜反射出来,可以很清楚地瞧见那布满烧痕的脸。片刻后随着那镜里的人瞧清自己的模样,木桌上的铜镜也被他摔得粉碎。
  若不是宋熙,他怎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宋熙,安平侯的事情仅仅是个开始,你以为你主动向你的国民为他申明道义,就能隐藏你偷偷为你们西风国先帝害死安平侯的事情了吗?”
  当年安平侯功高盖主,也触动到了先帝的底线,那就是安平侯得民心随时就能取代先帝。先帝自然是不愿意让这等事情发生,后来镇国将军一事就是先帝暗地里派宋熙所为。
  这些谋害忠臣一事,随着安平侯平反而被暴露出来宋熙与先帝的种种恶心,这样的真相想是也能让整个西风国震惊。
  帝王不正,何以安国?
  与此同时,皇宫中一黑影潜入宫中,来到了御书房内。
  “皇上,白太傅动手了。”
  宋熙品了口香茗,不急不慢地拿起一支沾了些墨汁的笔,随后在一写着些许名字的名单上的白穹二字划去,“既然敢刺杀安平侯的亲生女儿,看来他的胆子倒是大得很。”
  他将笔放回原处,接着又道:“想必他与安平侯的事情脱不了干系,做出如此行为,朕绝不能姑息。”
  “明日刑部大人就会得到举报人的信件,这事情定会如皇上所想,还安平侯一个真相。”
  瞧着紧闭的门,宋熙揉了揉今日劳累的眉心,也不再瞧那一堆折子,“安平侯啊,可是得给他个交代了,白穹可是一大祸害之人呐,越国的奸细。”
  ==
  乔姝睡得有些沉,昨日晚上入睡后也就一直没醒过。
  “哈~”像只小懒猫一般,乔姝伸了伸懒腰,瞧着天已经亮了不少。在茯苓与秋儿整顿下,没多久也过去大厅吃了早饭。
  “婶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今日乔姝一起来的时候,就见秋儿收拾了些衣物,好像是要去哪里,而且还是要过夜。
  “姝姝,今日婶婶带你与小泽一同去你顾哥哥那边玩去,昨日本是想是带你们去附近玩耍,但是听说你顾哥哥那边今晚有大戏可瞧,还有些他们那边新鲜花样,便带你们去瞧瞧。”顾芸在一旁解释道,方才吃饭忘记与她说了,而另外两个都没有过来吃早饭,似乎忙着什么事情。
  “阿泽,快来吃早饭了,婶婶说今日要带我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呢。”乔姝见贺泽迟迟才来,赶紧招了招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那地方姝姝该是喜欢的。”在他计划当中,今日本是该回府。但是最近怀城里发生了太多事情,还是带着小孩离得远些比较好。还是在外面多待些时日,直到她的符咒除掉。
  她并不是谁想要做什么就能利用的东西。
  “恩,有阿泽在的地方,姝姝都很喜欢的。”乔姝想着能与阿泽一起玩,那便是极为开心的。
  她吃了口豆浆,又小小地咬了一口油条,觉得好吃得紧。弯弯月牙瞧着身旁的贺泽,他听得她甜甜的声音询问道:“阿泽,油条和豆浆极好吃的,要不要尝尝?”
  在村子里,她就极喜欢这样的早饭。虽说油条单吃起来会有些油腻,可是搭配着清香的豆浆,可是并没有油腻的滋味,反而是搭配出不一样的滋味来,让她可欢喜的。
  油腻的东西,贺泽向来是不吃的。顾芸正想告诉乔姝,可是下刻她看到的场景却是惊呆了她的眼。
  贺泽竟然将乔姝手中的油条咬了一口,又顺着她方才喝过的地方抿了口豆浆。
  “是不是很好吃呀?”水润的眸子充满着对认可的期望,在听得贺泽说了那“好吃”二字后,眸子又弯成了月牙形状。
  她终于又找到了一样阿泽与她一起都喜欢吃的东西了。
  “夫君,你还记得你差点碰掉的牙是什么情况吗?”顾芸喝了口豆浆,询问道身旁的乔梏,往事依旧历历在目。
  乔梏瞧了眼眼前的贺泽,见他拿起一锦帕为乔姝擦去油渍的温柔样子,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十分不一样的画面。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时他故意去逗贺泽,让贺泽吃油饼,后来没成功反而被贺泽黑脸吓了一跳,摔在桌子上,差点那门牙都没了。
  “姝姝,要不要尝尝这个油饼?很好吃的。”乔梏夹了一个油饼,想着还是哄一哄听话的小孩比较好。
  顾芸与乔梏并无子嗣,但是也可以看出他们对孩子还是喜爱的。只是因为顾芸身子无法生育的原因,乔梏也不曾明着表露出来,但是下意识地还是会去做些哄哄小孩子的行为。
  乔姝瞧了眼油饼,又瞥了眼自己手中的油条。
  自己好像吃不完这么多东西哎。
  但是望着伯伯有些期待的眼神,乔姝觉得小肚子再撑一会儿也是可以忍受的吧。待会儿多走走就可以了,会消食的。
  “谢――”另外一个“谢”字还未说完,乔姝就见得乔梏将那油饼放到了自己的碗里,而瞥见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便循着视线望去,正好瞧见那是身旁阿泽的方向。
  “伯伯觉得,小孩子还是少吃些油腻的东西。”乔梏在心里不禁暗想:自己怎么瞥见小泽那眼神,倒是有些后怕,还是自己尝吧。
  顾芸瞧着自己这夫君可怜得紧,片刻后将他碗中的油饼夹住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见自己夫人吃了一口,乔梏心情也十分大好,将碗里的油饼都递到顾芸面前,笑道:“好吃夫人就多吃些,日后我再多买一些。”
  “瞧你这殷勤的样子,可是有什么坏事情瞒着我?”顾芸睨了一眼乔梏,虽语气里尽是嫌弃,但是一旁的乔姝却看出了婶婶对伯伯的爱意。
  “阿泽,伯伯和婶婶很恩爱的。”乔姝抿了一口豆浆,看着那二人笑意盈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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