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你侮辱我
墨雪舞正扶着乔雅茹，完全腾不出手来，急急得连连跺脚：“苍云别愣着呀，快把夫人扶起来，她这刚刚生产，身体会受不了的！”
墨苍云点了点头：“起来吧。小舞这个人就是这样，施恩不望报，你若如此，她反倒会不高兴。”
南宫流苏立刻起身，赶紧解释：“你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表达我的感激。”
墨雪舞摇了摇头：“说过是举手之劳，不必太放在心上，快去照顾孩子吧。他这几天不在娘亲身边，想想都觉得可怜。”
“是是！”南宫流苏又施了一礼，赶紧转身而去，“那就大恩不言谢，容当后报。”
直到这时，北堂凌铮才命人送了热茶上来，几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想想刚才也称得上是惊心动魄，宁德妃端起茶喝了几口，心绪才渐渐平复下去，看着墨苍云微笑：“上次一见，一别几年，沧海王倒是更加丰神俊朗，气质无双了。”
墨苍云微笑，态度不卑不亢：“德妃娘娘谬赞。人嘛，好看难看不过一副皮囊，何况都是父母给的，即便好看了些，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宁德妃忍不住失笑：“你说话倒是依然这么有意思，比过去更有意思了，还得了这么一位可心可意的王妃，怕是做梦都会笑醒吧？”
墨苍云还是微笑：“德妃娘娘英明。”
“你这位王妃实在是聪明绝顶，气质无双，又这么貌若天仙，的确是羡煞旁人呀！”宁德妃一脸羡慕地说着，然后又凝视着墨苍云，“不过上次你来还不觉得，今日一见，我瞧着沧海王眉宇之间似乎与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呢。”
墨雪舞低头喝茶，低垂的眼睑遮住了眼中那一抹隐隐的暗芒。墨苍云倒是面不改色，连目光都没有改变半分：“是吗？人有相似，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宁德妃慢慢点了点头，然后才展颜一笑：“这倒是。不过我那位故人……罢了，先不说她，聊点儿别的吧。雪舞，你是怎么看出这件事有问题的？我一直都很好奇呢！毕竟南宫流莺瞒了所有人这么久，可是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的。”
墨雪舞当然不能说自己用电子芯片给南宫流莺做了扫描，才看出她根本没有怀孕，就不动声色地说道：“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神奇之处，只不过我略懂岐黄之术，曾无意中碰触到了流苏的脉门，十分肯定她怀的是个男婴，结果生出来却是个女孩，我心中就有了疑惑。”
宁德妃更加好奇：“仅仅是这样吗？太医也说过她怀的十之八九是个男孩，可这种事是没有绝对的，你怎么就敢说百分之百是个男孩呢？”
墨雪舞微笑：“在这一点上我有绝对的自信，不会看错。何况那个女婴身上带着非常明显的遗传特征，那种特征只能是来自她的父母，王爷和流苏身上都没有这种特征，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这个女婴很可能不是他们的孩子。”
宁德妃显得更加有兴趣，也更加不解：“遗传特征？什么意思啊？什么特征？”
“遗传特征就是孩子从出生的时候起，身上就带着的特征，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墨雪舞尽量浅显地解释，“这种特征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一直在她的身体里潜伏着，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显露，那女婴身上的特征正是如此。”
宁德妃依然不是理解的很透彻，但也大致能够明白她的意思：“原来如此，这还真是隔行如隔山，也足以看出你的医术的确万分高明。总之不管怎样，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
墨雪舞虽然再三声明这只是举手之劳，可这举手之劳带给这一家人的却是天大的喜悦，更重要的是终于让他们一家人真正团圆了，众人心中的喜悦当然难以形容，又絮絮叨叨、反反复复的表达了多次感谢，才各自离开了。
北堂凌铮将两人送出去之后回到大厅，看到墨雪舞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母妃和我娘有点太能说了是吧？我看你头都大了。”
“他们就是太客气了。”墨雪舞叹了口气，到现在都觉得耳朵里嗡嗡的，“我都说了小事一桩，他们还不停地谢啊谢，我真有些招架不住了。”
北堂凌铮摇了摇头：“对你来说当然是小事一桩了，对我们那可是比天还大的事，总之不管怎样，这份恩情我会记着，将来……”
“你打住！”墨雪舞一抬手阻止了他，“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现在听着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给我闭嘴，不然翻脸！”
北堂凌铮一下子闭住了嘴，想想又觉得好笑，不由咕叽咕叽地笑了起来，跟只小母鸡似的。
笑着笑着，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哎，对了，母妃刚才说你跟她的一个故人有点相似，跟谁呀？我怎么不知道？”
墨苍云挑了挑唇：“你都不知道了，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北堂凌铮嘁了一声：“不说就算了，好稀罕知道吗？你爱跟谁相似跟谁相似，反正我知道你这臭脾气跟我相似就行了，不然我们怎么会成为朋友，这叫臭味相投。”
“我还有件事想问你。”墨雪舞依然有些好奇，“你刚才说，普天之下可以对任何人狠，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流苏，另一个呢？”
“不是的。”北堂凌铮微笑，“一个是他，另一个是流苏。他在流苏前面，因为我认识他在先。第一个总是最与众不同的。”
墨雪舞挠了挠眉心：“谁？”
“苍云咯。”北堂凌铮指了指墨苍云，“无论他对我做了什么，我对他狠不起来。”
墨苍云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说吧？你还不信。”
墨雪舞无语：好吧我承认，我家夫君就是这么男女通杀，老少皆宜。
“可是为什么？”她叹了口气，“苍云对你有大恩？帮过你的忙？还是……纯粹武力威胁？”
“就是不为什么。”北堂凌铮乐了，看着墨苍云的时候，眼神又很暖，“苍云这个人，身上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追随左右，一辈子不离开——你别误会，我不喜欢男人，我对他的感情很干净。”
墨雪舞也乐了：“我误会什么？你妻子儿子都有了！”
“就是。”北堂凌铮呵呵地笑，“我说不清，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你家苍云是天生的王者之相，他有资格做虞渊大陆的王。”
墨苍云眉头微皱：“这种话不要乱说……”
“我只对你们两个说。”北堂凌铮倒是不在乎，“你当然没事，嫂子比你还没事，这话传不出去。”
正说着，鬼鹰双手托着一个婴儿走了过来：“王爷，这个怎么处理？”
那正是刚才南宫流莺看到的婴儿，一直放在曹张氏的箱子里。这婴儿看着七窍流血，十分恐怖，其实是墨雪舞做的一个面人儿，所谓“血”不过是些番茄汁。也怪她手太巧，做得异常逼真，南宫流莺居然没看出半点破绽，还真以为是南宫流苏的儿子呢！
瞟了一眼那个面人儿，墨苍云笑了笑：“你吃了吧。”
“啊？”鬼鹰差点给跪了，“我……吃了？王爷……”
“啊什么，是个面人儿，差不多就是馒头。”墨苍云眨了眨眼，“几口就下肚了，别浪费。”
鬼鹰对着面人儿左瞄右瞄，很快眼泪汪汪：“王爷，我我我、我下不去嘴……不然你吃了吧，你胆儿最大！”
他把面人儿放在墨苍云面前的桌子上，嗖的没了影。
墨苍云看着面人儿满脸青紫、七窍流血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我下得去嘴？凌铮……”
“休想！”北堂凌铮嗖的窜了出去，“打死也不吃！”
看着他留下的一溜尘土，墨苍云又眨了眨眼：“我是想说，你把它拿去喂猪。”
墨雪舞笑得直不起腰，跟着站了起来：“你自己处理吧，我去看看流苏和宝宝。”
墨苍云点了点头，等她离开之后招手示意鬼鹰把这个面人儿拿去喂猪，然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思。
隔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进来吧，那面人儿已经拿走了。”
北堂凌铮过来落座，目光里写满关切，神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苍云，你怎么了吗？”
墨苍云笑了笑：“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那么多年朋友，你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呀？”北堂凌铮赏给他一个白眼，“我觉得你这次来朝龙帝国，总是心事重重的，出什么事了吗？只要我能帮得上忙，尽管开口，你知道的，我为你万死不辞。”
墨苍云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只是点了点头：“这你放心，我不会客气的，如果真的需要你帮忙，我会开口。”
北堂凌铮皱了皱眉：“那你倒是开呀！”
墨苍云笑笑：“现在不需要。”
北堂凌铮有些无奈，只好挠了挠眉心。其实这个动作他还是跟墨苍云学的，他觉得这样看起来酷酷的，有一种特别深沉的感觉：“反正我觉得你有事，跟以往来的时候不一样。”
墨苍云不再看他，低垂了眼睑：“凌铮，我若……不再是如今的身份，你还是我的朋友吗？”
北堂凌铮一怔，继而冷笑：“你侮辱我。”
墨苍云不解：“我？”
“你。”北堂凌铮又冷笑，“你问出这样的话，就是对我的侮辱。”
“好吧，算我说了一句废话。”墨苍云有些无奈，“其实我是想说，如果我们的身份是对立的……”
“我随时可以倒戈，站到你这边。”北堂凌铮毫不犹豫，而且一脸理所当然，“到时候我谄媚一点，多讨好讨好你，你就不好意思杀我了。”
“滚蛋，我怎么会杀你。”墨苍云横了他一眼，跟着皱眉，“为什么倒戈？这么没原则吗？”
“有，我的最高原则有两条。”北堂凌铮使劲点头，“第一条，你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如果你不对，参考第一条。”
墨苍云想笑，心里却又盈满感动，眼里就涌上了一股热气。可他极少在人前真情流露，便故意微微仰了头，以免眼泪滴落：“跟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
“字字真心，不用学。”北堂凌铮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如果我们的身份是对立的，你没问题，只能是我不对，当然要立刻倒戈。”
墨苍云瞅着他，突然问出了一个有些犀利的问题：“那如果将来，我要做你的王呢？”
“我臣服，终我一生不会背弃。”北堂凌铮笑了起来，“何须将来，从过去到现在，你一直都是我的王。对父皇，我是因孝而臣服。对你，我是因你而臣服。”
墨苍云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俯下身轻轻抱了抱他：“将来若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允许你后悔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松手后退，目光虽静，却透着绝大的暖意。
北堂凌铮摇头：“不用考验我对你的心，苍云。不是我经不起，而是不需要。”
墨苍云微叹：“我原也知道不需要，可还是担心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会放弃我。我经不起。”
北堂凌铮想了想，突然很得意：“原来我可以牵动你的心肺？”
“才知道？”墨苍云苦笑，“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你放弃我也不挽留。可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北堂凌铮举起手，做发誓状：“我并不很明白你说的‘这个’是哪个，但你记住：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放弃你。若有违此誓……”
“是你说的，不需要。”墨苍云握住他的手，“不管你是不是，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北堂凌铮看着他，忍不住皱眉：“苍云，你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心里很不安？能告诉我吗？”
墨苍云放开了手，不再与他对视：“没事……好吧我承认，有事，但这件事……你帮不上忙。”
北堂凌铮没再坚持，因为他知道，墨苍云说帮不上，那就是帮不上，别添乱就行了。
墨苍云点了点头：“起来吧。小舞这个人就是这样，施恩不望报，你若如此，她反倒会不高兴。”
南宫流苏立刻起身，赶紧解释：“你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表达我的感激。”
墨雪舞摇了摇头：“说过是举手之劳，不必太放在心上，快去照顾孩子吧。他这几天不在娘亲身边，想想都觉得可怜。”
“是是！”南宫流苏又施了一礼，赶紧转身而去，“那就大恩不言谢，容当后报。”
直到这时，北堂凌铮才命人送了热茶上来，几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想想刚才也称得上是惊心动魄，宁德妃端起茶喝了几口，心绪才渐渐平复下去，看着墨苍云微笑：“上次一见，一别几年，沧海王倒是更加丰神俊朗，气质无双了。”
墨苍云微笑，态度不卑不亢：“德妃娘娘谬赞。人嘛，好看难看不过一副皮囊，何况都是父母给的，即便好看了些，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宁德妃忍不住失笑：“你说话倒是依然这么有意思，比过去更有意思了，还得了这么一位可心可意的王妃，怕是做梦都会笑醒吧？”
墨苍云还是微笑：“德妃娘娘英明。”
“你这位王妃实在是聪明绝顶，气质无双，又这么貌若天仙，的确是羡煞旁人呀！”宁德妃一脸羡慕地说着，然后又凝视着墨苍云，“不过上次你来还不觉得，今日一见，我瞧着沧海王眉宇之间似乎与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呢。”
墨雪舞低头喝茶，低垂的眼睑遮住了眼中那一抹隐隐的暗芒。墨苍云倒是面不改色，连目光都没有改变半分：“是吗？人有相似，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宁德妃慢慢点了点头，然后才展颜一笑：“这倒是。不过我那位故人……罢了，先不说她，聊点儿别的吧。雪舞，你是怎么看出这件事有问题的？我一直都很好奇呢！毕竟南宫流莺瞒了所有人这么久，可是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的。”
墨雪舞当然不能说自己用电子芯片给南宫流莺做了扫描，才看出她根本没有怀孕，就不动声色地说道：“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神奇之处，只不过我略懂岐黄之术，曾无意中碰触到了流苏的脉门，十分肯定她怀的是个男婴，结果生出来却是个女孩，我心中就有了疑惑。”
宁德妃更加好奇：“仅仅是这样吗？太医也说过她怀的十之八九是个男孩，可这种事是没有绝对的，你怎么就敢说百分之百是个男孩呢？”
墨雪舞微笑：“在这一点上我有绝对的自信，不会看错。何况那个女婴身上带着非常明显的遗传特征，那种特征只能是来自她的父母，王爷和流苏身上都没有这种特征，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这个女婴很可能不是他们的孩子。”
宁德妃显得更加有兴趣，也更加不解：“遗传特征？什么意思啊？什么特征？”
“遗传特征就是孩子从出生的时候起，身上就带着的特征，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墨雪舞尽量浅显地解释，“这种特征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一直在她的身体里潜伏着，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显露，那女婴身上的特征正是如此。”
宁德妃依然不是理解的很透彻，但也大致能够明白她的意思：“原来如此，这还真是隔行如隔山，也足以看出你的医术的确万分高明。总之不管怎样，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
墨雪舞虽然再三声明这只是举手之劳，可这举手之劳带给这一家人的却是天大的喜悦，更重要的是终于让他们一家人真正团圆了，众人心中的喜悦当然难以形容，又絮絮叨叨、反反复复的表达了多次感谢，才各自离开了。
北堂凌铮将两人送出去之后回到大厅，看到墨雪舞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母妃和我娘有点太能说了是吧？我看你头都大了。”
“他们就是太客气了。”墨雪舞叹了口气，到现在都觉得耳朵里嗡嗡的，“我都说了小事一桩，他们还不停地谢啊谢，我真有些招架不住了。”
北堂凌铮摇了摇头：“对你来说当然是小事一桩了，对我们那可是比天还大的事，总之不管怎样，这份恩情我会记着，将来……”
“你打住！”墨雪舞一抬手阻止了他，“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现在听着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给我闭嘴，不然翻脸！”
北堂凌铮一下子闭住了嘴，想想又觉得好笑，不由咕叽咕叽地笑了起来，跟只小母鸡似的。
笑着笑着，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哎，对了，母妃刚才说你跟她的一个故人有点相似，跟谁呀？我怎么不知道？”
墨苍云挑了挑唇：“你都不知道了，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北堂凌铮嘁了一声：“不说就算了，好稀罕知道吗？你爱跟谁相似跟谁相似，反正我知道你这臭脾气跟我相似就行了，不然我们怎么会成为朋友，这叫臭味相投。”
“我还有件事想问你。”墨雪舞依然有些好奇，“你刚才说，普天之下可以对任何人狠，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流苏，另一个呢？”
“不是的。”北堂凌铮微笑，“一个是他，另一个是流苏。他在流苏前面，因为我认识他在先。第一个总是最与众不同的。”
墨雪舞挠了挠眉心：“谁？”
“苍云咯。”北堂凌铮指了指墨苍云，“无论他对我做了什么，我对他狠不起来。”
墨苍云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说吧？你还不信。”
墨雪舞无语：好吧我承认，我家夫君就是这么男女通杀，老少皆宜。
“可是为什么？”她叹了口气，“苍云对你有大恩？帮过你的忙？还是……纯粹武力威胁？”
“就是不为什么。”北堂凌铮乐了，看着墨苍云的时候，眼神又很暖，“苍云这个人，身上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追随左右，一辈子不离开——你别误会，我不喜欢男人，我对他的感情很干净。”
墨雪舞也乐了：“我误会什么？你妻子儿子都有了！”
“就是。”北堂凌铮呵呵地笑，“我说不清，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你家苍云是天生的王者之相，他有资格做虞渊大陆的王。”
墨苍云眉头微皱：“这种话不要乱说……”
“我只对你们两个说。”北堂凌铮倒是不在乎，“你当然没事，嫂子比你还没事，这话传不出去。”
正说着，鬼鹰双手托着一个婴儿走了过来：“王爷，这个怎么处理？”
那正是刚才南宫流莺看到的婴儿，一直放在曹张氏的箱子里。这婴儿看着七窍流血，十分恐怖，其实是墨雪舞做的一个面人儿，所谓“血”不过是些番茄汁。也怪她手太巧，做得异常逼真，南宫流莺居然没看出半点破绽，还真以为是南宫流苏的儿子呢！
瞟了一眼那个面人儿，墨苍云笑了笑：“你吃了吧。”
“啊？”鬼鹰差点给跪了，“我……吃了？王爷……”
“啊什么，是个面人儿，差不多就是馒头。”墨苍云眨了眨眼，“几口就下肚了，别浪费。”
鬼鹰对着面人儿左瞄右瞄，很快眼泪汪汪：“王爷，我我我、我下不去嘴……不然你吃了吧，你胆儿最大！”
他把面人儿放在墨苍云面前的桌子上，嗖的没了影。
墨苍云看着面人儿满脸青紫、七窍流血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我下得去嘴？凌铮……”
“休想！”北堂凌铮嗖的窜了出去，“打死也不吃！”
看着他留下的一溜尘土，墨苍云又眨了眨眼：“我是想说，你把它拿去喂猪。”
墨雪舞笑得直不起腰，跟着站了起来：“你自己处理吧，我去看看流苏和宝宝。”
墨苍云点了点头，等她离开之后招手示意鬼鹰把这个面人儿拿去喂猪，然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思。
隔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进来吧，那面人儿已经拿走了。”
北堂凌铮过来落座，目光里写满关切，神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苍云，你怎么了吗？”
墨苍云笑了笑：“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那么多年朋友，你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呀？”北堂凌铮赏给他一个白眼，“我觉得你这次来朝龙帝国，总是心事重重的，出什么事了吗？只要我能帮得上忙，尽管开口，你知道的，我为你万死不辞。”
墨苍云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只是点了点头：“这你放心，我不会客气的，如果真的需要你帮忙，我会开口。”
北堂凌铮皱了皱眉：“那你倒是开呀！”
墨苍云笑笑：“现在不需要。”
北堂凌铮有些无奈，只好挠了挠眉心。其实这个动作他还是跟墨苍云学的，他觉得这样看起来酷酷的，有一种特别深沉的感觉：“反正我觉得你有事，跟以往来的时候不一样。”
墨苍云不再看他，低垂了眼睑：“凌铮，我若……不再是如今的身份，你还是我的朋友吗？”
北堂凌铮一怔，继而冷笑：“你侮辱我。”
墨苍云不解：“我？”
“你。”北堂凌铮又冷笑，“你问出这样的话，就是对我的侮辱。”
“好吧，算我说了一句废话。”墨苍云有些无奈，“其实我是想说，如果我们的身份是对立的……”
“我随时可以倒戈，站到你这边。”北堂凌铮毫不犹豫，而且一脸理所当然，“到时候我谄媚一点，多讨好讨好你，你就不好意思杀我了。”
“滚蛋，我怎么会杀你。”墨苍云横了他一眼，跟着皱眉，“为什么倒戈？这么没原则吗？”
“有，我的最高原则有两条。”北堂凌铮使劲点头，“第一条，你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如果你不对，参考第一条。”
墨苍云想笑，心里却又盈满感动，眼里就涌上了一股热气。可他极少在人前真情流露，便故意微微仰了头，以免眼泪滴落：“跟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
“字字真心，不用学。”北堂凌铮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如果我们的身份是对立的，你没问题，只能是我不对，当然要立刻倒戈。”
墨苍云瞅着他，突然问出了一个有些犀利的问题：“那如果将来，我要做你的王呢？”
“我臣服，终我一生不会背弃。”北堂凌铮笑了起来，“何须将来，从过去到现在，你一直都是我的王。对父皇，我是因孝而臣服。对你，我是因你而臣服。”
墨苍云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俯下身轻轻抱了抱他：“将来若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允许你后悔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松手后退，目光虽静，却透着绝大的暖意。
北堂凌铮摇头：“不用考验我对你的心，苍云。不是我经不起，而是不需要。”
墨苍云微叹：“我原也知道不需要，可还是担心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会放弃我。我经不起。”
北堂凌铮想了想，突然很得意：“原来我可以牵动你的心肺？”
“才知道？”墨苍云苦笑，“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你放弃我也不挽留。可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北堂凌铮举起手，做发誓状：“我并不很明白你说的‘这个’是哪个，但你记住：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放弃你。若有违此誓……”
“是你说的，不需要。”墨苍云握住他的手，“不管你是不是，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北堂凌铮看着他，忍不住皱眉：“苍云，你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心里很不安？能告诉我吗？”
墨苍云放开了手，不再与他对视：“没事……好吧我承认，有事，但这件事……你帮不上忙。”
北堂凌铮没再坚持，因为他知道，墨苍云说帮不上，那就是帮不上，别添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