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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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伤的王莫与冯海后退一步,先后说,“你们利用我!”
  “敢利用老子!”
  迷雾算是拨开了一半,颜水心未想通,王莫先前为什么不愿揭穿夏初雪纵火的事。王莫也有问题。
  眼下,颜水心没的选择,开口说,“冯海、王莫,吓白那两个贱人把你们耍得团团转,你们的脑袋,可真是屎糊的!”
  二者果然抽刀,与白锦川、夏初雪打成一片。
  夏初雪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运真气,软剑变直利,游走在王莫与冯海的刀锋间。
  白锦川只是受轻伤,夏初雪的武功平平,冯海与王莫这二个高手受了重伤。
  一时之间,后二者竟然打不过前两者。
  安王萧夜衡从袖袋里滑下两个箭头,刚想凝运真气打出去。
  颜水心握住他的手掌,无声无息地冲他摇头,并夺了他手里的两个寒铁箭头。
  箭头还是她从弄来的箭矢上取下来,给他当暗器用的。
  他这个时候不可以运功,不然气血逆行,会受更重的伤,会没命的。
  还是她来。
  颜水心是初学的习武者,内功又差又浅,好在穿越以前学过柔道与跆拳道,身手不错。
  她没本事同时发射二个箭头,瞄准白锦川,运用浅薄的内力、加上眼力,手中一个箭头飞出,击中白锦川的脖子。
  本想一击必杀的。
  奈何她功力不够,箭头镶嵌进白锦川的脖子,不够深,又没扎中大动脉,白锦川受重创未死,杀人般的怒焰朝她射过来。
  只要他敢冲过来,萧夜衡准备不顾一切,运真气杀了他。
  白锦川畏惧于萧夜衡,捂着脖子,衡量了一下,跑了。
  颜水心几乎是紧接着第二发箭头就去打夏初雪,后者晃动闪避,却仍打中了肩膀。
  夏初雪捂着受伤的肩,“颜水心,你在旁暗算,算什么好人?”
  颜水心向着监医室的方向瞥去一眼,只见那边当厨房的偏间与药房冒出了烈火浓烟,“你烧了药房,烧了我的粮,就不算恶人?”
  “呵呵呵……”夏初雪突然奸诈地笑了起来,“颜水心,我知道你在食粮上下了毒,之前,我也就不趁机偷你的粮了,一把火烧了,饿死你与萧夜衡。还有监医室的药,也一并烧了,看安王的重伤,拿什么治疗。”
  “我们就等着给他们收尸。”白锦川与夏初雪对视一眼,双双闪离,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冯海已重伤,不支倒地,虚弱地说,“颜监医,我不该为了抢粮……对付安王。你救救我。”
  王莫也捂着胸口,痛苦地说,“颜监医,给我一些伤药。”
  颜水心只剩怀里一瓷瓶治伤的药了,这是留给萧夜衡的,不可能拿出来,“药是没了。不过……”话峰一转,“为了避免你们痛苦,我可以送你们上路。”
  抽出安王佩在腰间的长刀,准备砍了两人。
  王莫倒是小看颜水心了,这女人竟然会一点内功。思索了一下,带着冯海,几个起跃,身影已经在一丈开外。
  都是高手啊!
  颜水心脸色非常难看,走回萧夜衡身边,“王爷,你要快点好起来,只有你,打得过他们。”
  “不能再让他们连成沟壑。”萧夜衡微眯眼,“即便本王养好伤,也得将此四人分为二派击毙。”
  “我们去找点东西吧。”颜水心扶着他走到监医室外的空地,药间与厨房已经烈火熊熊,中间的厢房倒是暂未烧到,看样子,厨房里的粮食与药房里的药,一样也抢救不到了。
  倒是中间的厢房……
  颜水心让萧夜衡站定,“王爷,你等着,我去拿点东西。”
  快步走到厢房前,推门而入,从床底下的泥地里刨出一个极小的包袱,又拿起做到一半的竹马甲针线,立即往回跑。
  火已经从两边朝厢房蔓延过来了,木梁都着了火,房顶随时会塌。
  才转身,就看到萧夜衡站在她身后,她诧异地问,“王爷,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在外头等着。”
  “要生一生起,要死,一道。”他拉着她的小手,往外跑。
  二人刚出到外头的空地,‘轰’一声巨响,背后着火的监医室全塌了!
  第50章
  炽热的火浪涌开来, 萧夜衡忙用身体挡着颜水心,以免她被火浪波及。
  又往前跑了点距离,到了安全的地方, 颜水心才停下脚步,这才发现萧夜衡头发都被烫焦了部份, 再看他的后背,被星星点点的火焰灼出几个洞。
  想到刚才他故意跑在她后方, 是怕火熏烧到她吧?
  颜水心顿时充满了感动, 连忙轻拍打着他的后背,焦急地道,“王爷, 你没事吧?”
  “无碍。”他摇首, 盯着她关心急切的小模样儿, 心里像吃了蜜似的。
  她有点自责, “都是我不好, 就不该进厢房去。”
  “本王这不是没事么。”萧夜衡不以为意,“何况,你冒险进厢房,一定有你的理由。”
  再三确认他只是头发与衣服被溅出来的火星溅到, 且火星太小,自动灭了,人没事,她便稍放心了。抱着怀里的重要包袱与竹马夹,四下环顾, “监医室烧了,大牢太阴暗,不利于养伤。狱卒住舍那边,夏初雪他们在,过去万一被他们看出你暂时不能动武,又被他们攻击,不安全。我们住……大牢的狱卒值班室吧。”
  微微一笑,“想当初,我还在那偷了把瓜子儿给你吃呢。”
  萧夜衡看着她强装出来的笑颜,柴粮全部被烧了,不用猜都知道她很伤心,只是不在他面前悲伤。
  就如他,被老四萧承宇挖眼毁容,被太后养母设计剁了左腿,提起来都无悲无喜,就像诉说着别人的事。
  有时候,悲痛到了一定的程度,就麻木了。
  “心儿决定住哪儿,便住哪。”萧夜衡强撑着身体,忍着脏腑的剧痛,与她一道走往狱卒值班室。
  他想帮她拿竹马夹、帮她拿包袱,可重伤保持着不昏倒,已经耗尽了他最大的心力,实在无力再帮她拿东西。
  狱卒值班室的厅里放着两张大桌子,四张椅子,还有一个相连的房间,里头有床,是以前狱卒做休息用的。
  颜水心把扶萧夜衡到连间的床上,扶他躺下。
  萧夜衡再也支撑不住,沾床就昏了过去。
  颜水心吓得连忙伸手探他鼻息,没死,她稍松了口气,给他吃了两颗药,把竹马夹与小包袱放在他旁边。
  躲在大牢的正门后面,朝着狱卒住舍的方向张望。
  公用厨房在狱卒住舍边上,而牢里唯一的水源,在公用厨房后院。
  没有水,会渴死。
  颜水心想了想,她得冒险去打一些饮用水。可萧夜衡重伤昏迷,让他一个人单独呆着不安全。
  得设个机关。
  哪里有设机关的工具呢?
  走到值班室隔壁的一间刑、讯室。
  里面有个早已熄灭的火盆,上头还有专门给犯人烙印的烙铁,架犯人的木架,还有几把长刀、一捆绳子、以及枷锁。
  一袋碳放在角落,别的东西没了。
  她把绳子系在刀柄上,搭过牢门上方的横梁,另一藏在门背后,再横过门框,石压一头,做了几个明晃晃的陷阱。
  另几把刀也技巧性的横在牢道各处,只要有人进来,不小心踩动到绳子,刀就会落下来。
  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威慑,以免另几个人趁她不在,来偷袭。
  弄完这些,她才小心地步出大牢,偷偷摸摸往院井的方向而去。
  等她一走远,阿旺从暗处走出来,想进牢,看到陷阱之后,犹豫了一下,才跟在颜水心后头。
  颜水心路过狱卒住舍,突然听到一楼的其中一间厢房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悄上二楼,趴在楼板上,找了条疑往下偷窥。
  隔音效果不好,下方的谈话都听得清。
  楼下的厢房里,夏初雪格外气愤,“安王与颜水心那俩个白痴,着那么大火还跑回监医室厢房,怎么出来早了一步?稍晚一点,就葬身火海了。”
  白锦川若有所思,“你说,颜水心从火场拿出来的小包袱里装着什么?”
  “我又没有透视上,哪会知晓?”
  白锦川又道,“她还抱了堆竹片,那些废物也值得她冒险抢救?”
  “我之前进监医室房间就看过了,是几大块小竹片拼成的竹布,大约是拿来做凉席的吧所以,当时我没动这些破玩意儿。”夏初雪讥屑地说,“早知道她会冒险拿这些竹片,我就一并先烧了。”
  “他们早晚是个死。等他们饿得没力气了,我们再去偷袭。”白锦川盘算着,“本少爷何时与你比赛杀人过,满嘴胡言乱语。而且,你我之前,杀人一事,根本没什么干系,说得好像我们是一伙似的。”
  夏初雪媚笑一声,“我那不是拉个帮手,又怕你拒绝么。”
  “你何时知道我是晋王派来历炼的?”白锦川似没想通,“本少爷记得,没露过马脚。”
  “从你杀了郑全,还冤枉他是那个杀手之时,我就怀疑你了。”夏初雪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你故意说那个杀手死了,就是想放松大家的警惕,一个个杀人。”
  “晋王果真没白疼你,你倒是有几分小心思。”白锦川也不装糊涂了,“就你,千人睡,万人枕,你真以为出去能做晋王妃?”
  夏初雪奸戾地笑了起来,话锋一尖,“等你们都死了,我出去把花柳治好,谁会知道我在牢里这么浪?别忘了,有些事情,掌握在我手里。”
  白锦川恍然,“原来那个人是你。”
  夏初雪抬手抚着白锦川潇洒的俊脸,语吐芳气,“白少爷,你真是好狠的心,想当初,我们在牢外就暗通款曲,致命囚牢此次的规则,你早已掌握,却不告诉我。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你不是中途知道了么?”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也不怕她的花柳,一手伸进她的衣裳里……
  她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黯然,“其实,我的初、次是给了晋王。后来,被他逮到与你有染,他才狠心把我弄进这死牢的。他说让我在这牢中自生自灭,我也一度消沉,为了好生活,才与那么多狱卒有一腿。奇欢疯尸散与一柄软剑,是晋王给我的唯一赠品。我以为这两样东西都没用,直到囚犯放风之前,我从牢头孙成那知道了这次致命游戏的规则。我才发觉,晋王给我的毒药,是有用处的。放风那天,就给他们用上了。等了三天,颠囚毒性发作,你还帮我给他们刀,让一干囚犯狱卒团灭。你说,这一百几十条人命的奖赏,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你说呢?”白锦川单手挑起她的下巴,要是照往常,可就亲下去了。如今这贱人有脏病,可惜了,不能沾。
  “白少爷,我可是忘不了,你一早就知道牢里的规则,居然一直瞒着我。”夏初抬手就要甩他巴掌。
  白锦川眼明手快地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打到,“贱人,本少爷的脸,是你能打的?”
  啪!一声,白锦川反手甩了夏初雪一个耳刮子,“我就说,我对晋王一直鞠躬尽瘁,怎么会被弄到这鬼地方来,九死一生。原来是睡了你惹出的祸子。”
  “你!”夏初雪恶狠地瞪着他,“我还不是因为你才被扔进来的!”
  “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成为最后的赢家。”白锦川冰冷地睨着她,“夏姑娘,本少爷向来多情,对你还是怜惜的。只怪这次规则残忍,你可别怨本少爷提起裤子不认人。”
  “那我可就先不认你了。”夏初雪看着他缠了布带止血的脖子,“你受了伤,而我,烧监医室之前,偷了一包金创药。这药还是前任监医黄大夫配的,内服可治伤,我一直未取。药就自个用,不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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