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差点就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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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工的乡民们闻言,纷纷夸赞道:“蒹葭真是善解人意、温柔贤惠的好姑娘。”
  孟娬一斧头剁在木桩上,偏头看过来,笑眯着眼,是一脸的和煦友好,道:“好姐姐,早说嘛,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夫婿纯聊天的呢。”
  孟蒹葭神情很不自然,这个时候也不能调头就走,只好过来僵硬道:“我,我来淘米吧。”
  孟娬随她的眼神看向盆里水泡着的米,笑道:“那盆米可重呢,姐姐力气不够,要是不小心打翻了大家吃什么呢?”
  孟蒹葭仿佛被拆穿了心事一般地微微一愣。
  孟娬把位置让给她,让她坐在灶前,道:“不如你来烧火吧。”
  孟蒹葭平时在家里尽量都哄着孟絮絮干这样的事,而她自己就淘米啊摘菜啊什么的。天气渐热,坐在灶前可不那么好受。
  不一会儿就会出汗。
  孟蒹葭咬了咬唇,还是不得已坐下。
  这灶是临时搭建的,柴火在里面烧不完全,直往外冒黑烟,不一会儿孟蒹葭就被呛得连连咳嗽,白净的脸上也沾了黑灰。
  夏氏一边淘米下锅,一边笑容可亲道:“真是辛苦蒹葭了。真没想到你还会过来帮忙。”
  想她在自己家里都很少干这种活,眼下却在孟娬家里出尽丑态,要换做孟絮絮早就闹翻天了,但孟蒹葭却只道:“没事,能帮到你们,我也很开心。”
  言语神色间,难掩两分委屈。这哪是开心啊,分明楚楚可怜。
  后来夏氏和孟娬又去洗菜切菜去了,孟蒹葭手忙脚乱地把柴火往灶膛里塞。
  这临时煮饭的地方紧挨着新房子,那木房子旁边还放着一堆易燃的枯草,是用来点火用的。
  孟娬和夏氏皆没注意,那堆枯草起初是冒了一缕青烟儿,后渐渐地竟燃起一簇小火苗。
  火越燃越大,若是不加阻止,肯定就会烧着了新搭建的木房子。
  因着灶台恰好挡住了殷珩的视线,刚开始时殷珩也没有发现。随后他比孟娬跟夏氏先反应过来,出声道:“阿娬,小心火!”
  殷珩这么一说时,孟娬正好也察觉了,回头一看,见着枯草成了一堆火,火苗正舔着木房子的墙角,当即撒了手里的菜,转身跑了几步过来,冲着那一堆着火的枯草便是几脚踢开。
  当时孟蒹葭正坐在灶前,那些燃烧的枯草突然朝她这边飞来,孟蒹葭一边尖叫一边抖开身上的小火苗。
  结果她今天出门特意穿的最好看的一身衣裙,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烧出好几个破洞。
  孟蒹葭红着眼眶,又惊又怒地瞪着孟娬,道:“你怎么能这样!”
  不想孟娬脸色沉着,但那双迎上来的眼睛却黑白分明,又深又寒。
  孟娬道:“好好的怎么会烧起来?”
  孟蒹葭瞬时又变得无辜可怜,眼里泫泪,道:“我……我也不知道……孟娬,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孟娬挑唇笑了,直勾勾地道:“你说是什么意思?”
  孟蒹葭脸色惨白,道:“你,你莫不是怀疑我故意纵火?”她自顾自地就哭泣了起来,“我好心来帮忙的,为什么要冤枉我……我真的没有,可能是方才灶膛里的火太大,爆了些火星出来,落在了枯草堆里,我没有注意才……”
  孟娬道:“姐姐莫慌,我又没明说是你对不对?看来都是误会一场。唉,我也是慌了神才把草堆往你这边踢,不然我家房子都要烧起来了。谁让这火星好巧不巧恰恰就落进了草堆里呢,姐姐你人没事就好。”
  孟娬又叹道:“就是你这裙子可惜了,以往我记得你只有在节庆闲暇日时才会穿这身好看的裙子,今个怎么出门去田里摘个菜都要穿这么好看啊?”
  孟蒹葭咬唇,羞愤难挡,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也没想到,孟娬竟然不怕火,徒脚就能把一堆火给踢开了,还偏偏是朝她踢的。
  若是没有她那一脚,孟娬家这新落成的房子,只怕要烧起来了吧。
  此刻孟蒹葭是灰头土脸的,哪还有光鲜颜面去面对殷珩。
  孟娬还好心建议道:“你裙子破了,要不我给你补补吧,只不过可能会留下补丁。”
  孟蒹葭几乎要崩溃了,还是竭力维持着一副温婉之态,道:“不用了。”
  她已经出来一上午,叶氏不见她回去,就出来寻人,正逢这时在外面扬声叫着孟蒹葭。
  孟蒹葭便道:“我娘叫我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孟蒹葭挎着篮子灰溜溜地跑出了院门。
  叶氏见她这副模样,还没问缘由,孟蒹葭就委屈地哭了出来。
  叶氏以为她受了欺负,去找孟娬说理,结果乡民们却作证说孟蒹葭是自己主动来帮忙的,又说要帮淘米又是要帮烧火的,还一口一个二婶,叫得十分亲热呢。
  叶氏闻言便是一阵鬼火冒,孟蒹葭在自己家里时都没这样勤快过,倒是去别人家献殷勤了。
  回去的路上,叶氏怒斥道:“让你胳膊肘往外拐,活该丢人现眼!”
  孟蒹葭向来知道怎么抚平叶氏的怒火,便将孟娬家的新房子差点烧起来的事与她说了,叶氏才又心疼起女儿来。
  ···
  殷珩被缠绑固定的那条腿养了几日后,约摸缓和过来了,孟娬便得着手治理他的另一条腿。
  是夜,待夏氏睡下以后,孟娬把殷珩又推到院子里,旁边一盏幽弱的灯忽明忽暗,映照得旁边一柄小锤黑得发亮。
  殷珩看了看孟娬,见她眼神亦黑得发亮,有些无语。
  她大概是非常热衷于这件事的……吧。
  被治理过的这条腿腿骨准确回位了,正一天天地复原。相较于这条腿,还是另外一条没被治理的眼下痛得要厉害些。
  孟娬手一摸上去,尖锐的痛意就如潮水般袭来,仿佛里面的骨头被削尖了狠狠扎进皮肉里一般。
  殷珩双手握着椅把,默不作声。
  无一例外,孟娬摸到,这条腿的腿骨也长得不对,需得碎了重来。
  孟娬手里拿着小锤,与他道:“阿珩,今晚风真凉快。”
  殷珩:“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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