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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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霍笙跟几个同伴走到一处荫凉的地方,正在谈笑,远远望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亮,对那几人道:“我妹妹来了,先走一步。”
  说着大步而去。
  其中一人看着他的背影,笑道:“二郎倒是疼他这个妹子。”又回头道,“你们几时见过他这样?”
  另一人也笑:“这有什么稀奇的,我要是有个翁主那样的妹子,我也疼她。”
  众人哄笑几句,不一时又转到别事了。
  ……
  角抵结束后,阿练陪着吕后去了宣明台北边的永延楼,等她用过午膳,下午休憩的时候才有空出来。
  随行的宫人告诉她霍笙正在东边的蹴鞠场跟别人比赛,阿练忙找了过去。到的时候比赛还没结束,她就站在场外观看。
  等霍笙跟队友一起出来,阿练忙拨开人群向他走去。
  “哥哥。”阿练小跑着到他面前。
  刚从赛场上下来,霍笙的额上还有汗珠,阿练取了手帕替他擦拭。霍笙低着头配合,眼睛却一直看着她。靠近的时候阿练能感觉到他带着热力的呼吸,拂在她的面颊上。
  霍笙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一会儿了,我看到哥哥赢了好几场。”阿练在太阳下站了片刻,莹白的小脸被晒得生了粉晕,一双眼眸由于激动而熠熠发亮,“哥哥好厉害啊,我看他们都比不过你呢!”
  霍笙低笑一声,先没有回她,又抬手在她额前挡了一下:“太阳大,别在这儿站着了。”
  吕彻一人从鞠场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竹鞠,低着头,随手抛玩两下,抬头时却见不远处站着两个人。盛装华服的少女背对着他,一头青丝瀑布般披垂而下,在阳光下乌沉沉的,耀人眼目。腰肢纤细,随她动作轻轻摆动。
  他只凭一个背影就能认出她。
  两人显然很亲昵,霍笙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没有移开分毫,像是猛兽紧盯着自己相中的猎物,只是眼神温柔。他在一瞬间抓紧了手中的竹鞠。
  没过多久那两人就一起离开了。吕彻抬手轻抛,没用多少力气,那竹鞠就被扔得远远的,不知去向。
  阿练随霍笙一起回到永延楼,此处名为楼,其实跟一个殿阁也差不多,里间极为阔大,又分成了许多间,供出行的人休憩,吕后所在的正是最大的那一间。
  两人来到一个隔间,霍笙向阿练道:“我去更衣,你一个人玩一会儿。”
  “好。”阿练应了,就在这里等他。
  隔间也不小,本来是用来招待宾客的,故而置了数张几案,前方摆放着一个高高细长的铜壶,壶身雕刻花纹,一旁置着几堆箭矢。
  阿练闲着无聊,于是随手取了一支箭矢,后退几步,往铜壶里投去。几次都投不中,不免有些气急。
  霍笙沐浴更衣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散落了一地的箭矢,抬眼瞥见阿练还在跟那只铜壶死磕,于是从地上捡了一支,站得远远的,随手一扔,正投在那壶里。
  阿练惊讶地回过头来,小嘴微张,道:“你站那么远都能投中啊?”
  “这很难吗?”霍笙微微偏头,笑道。
  投壶本就由骑射延伸而来,霍笙箭术既佳,这小小的投壶自然不在话下。阿练却是个一窍不通的,要知道她虽长在北地,却连骑马都不会,遑论射箭了。
  “我听说投壶最厉害的闭着眼睛也能投中,哥哥会盲投吗?”阿练又问道,眼睛里满含期待。她自己不会,看着会的人本能地就生出崇拜。
  “嗯。”霍笙仍旧站在原地,朝阿练要了一只箭矢,看了一下铜壶,而后闭上眼睛,没有任何的犹豫,很果断地投了出去。
  果然又中了。
  他动作很快,阿练看得不是很清楚:“再来再来,我刚才没看见。”她又递给他一支箭矢,顺势站在他后面,踮脚抬手捂住霍笙的眼睛,在他身后道,“我怕你偷看。”
  霍笙一笑:“当我是你啊,还会赖皮?”
  阿练催促他:“快点。”双手捂得更紧了些。她个子矮,踮起脚来才够得着他,胳膊都举酸了。
  霍笙又低笑一声。有阿练在后面干扰,他不免有些分心,持着箭矢静下心来判断方位,才以准确的力道投出。
  “哇,又中了。”阿练有些激动地放下手来,抱着他胳膊,“哥哥能不能教教我啊?”
  “行啊。”霍笙牵她往前走了几步,从案上取一支箭矢递给她。
  阿练接过,见霍笙站在她后面,右手握着她拿箭的小手。两个人站得近,阿练几乎整个人被他环在身前。
  右手举起来,箭矢正对着铜壶,听见他道:“身体放平,看准壶口,投箭的时候不要踮脚,只动手臂就可以。”怪不得她老是投不中,一踮脚可不就对不准了吗。
  霍笙的声音就响在耳边,隔得太近,阿练身上莫名就起了一阵酥麻之感,似乎耳根也在发热。
  她微微侧过身子,仰起头来看他,从这个角度能看到稍稍绷紧的下颌,呈现出一种坚毅的线条。他的样子很认真,阿练不觉多看了一会儿。
  霍笙低下头来,唇角微微勾起,额头与她的轻轻碰了一下,似乎是在提醒她,低声道:“看前面。”
  章节目录 46.舞姿
  等回到未央宫, 又是一场盛大的晚宴。那龟兹王子来长安的时候也将他的妹妹带来了。
  龟兹远在西域,是一个热情开放的国度,国人能歌善舞,尤好胡旋。
  那龟兹公主当众献舞后,便向座中的长安贵女们发出挑战。
  吕后看着殿中身着异服的少女, 见其容颜明媚, 青丝高束,英姿飒爽的模样与汉家女子相异,倒没有怪罪她的唐突,反而微微笑道:“公主跳得好, 想当初朕年轻的时候,也常于陌上踏歌,就像你们现在这样。”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阿练, 道,“不过要说起这跳舞,未央宫里怕是没有比朕的翁主跳得更好的了!”
  阿练本来端坐着,见她这么说,忙起身道:“陛下谬赞了。”
  龟兹公主闻言, 目光转向阿练,见她一身华服, 亭亭立在那里,竟有一种端庄而华贵的美, 心中也是好奇:“听闻汉家女子多擅折腰舞, 此舞身姿优美, 轻盈舒缓,与西域胡旋舞迥异,不知翁主可否赐我等一观?”
  阿练抬眼看向龟兹公主,见对方眼中挑战的意味很是浓厚,不由笑道:“区区折腰舞,又有何难?我为公主作盘鼓舞。”又向吕后道,“陛下,请容臣女稍作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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