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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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赵挚,感觉宋采唐似乎……
  有哪里不一样了。
  恬淡眉眼,灵慧之气一如既往,可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并非有很多爱意流露,让他惊喜,而是轻松了,更加从容,更加自在了。
  就像之前有块大石头拦在面前,她过不去,也不想过,现在这块大石头搬走了,她可轻松上路,不再有顾虑。
  赵挚心中一动,忍不住上前两步,低头看着宋采唐的眼睛,眉目如星,声音似来自遥远天边:“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这个问题并不突兀,祁言和温元思以为他问的是案情,宋采唐思路敏捷,常有意外分析收获,也许这一次也有。
  宋采唐看着赵挚,微微偏了偏头:“没有。”
  “我这一觉惫懒,不知天光,不是应该你们有收获么?”
  她莞尔一笑,似春光韶华,灿烂无匹。
  “来同我说说啊。”
  “好好我同你说!”祁言立刻把宋采唐迎到座位上,眉开眼笑,狗腿至极。
  温元思顺手给宋采唐倒了杯茶,温度适宜,入口颇好。
  赵挚……赵挚慢了一拍,没办法,只好以极快的身法,抢了宋采唐身边的位置坐。
  他的小姑娘……好像有事情瞒着他。
  不过没关系,他们有长长的,长长的时间相处,什么话都可以慢慢说。
  这一次,他不会放手,也不会缺席。
  四人对坐,几句寒暄打趣,气氛渐渐回归,说起案情正事,再寻常不过。
  宋采唐一直在做颅骨复原,之后又累的力竭休息,这几天发生的事,赵挚三人的收获,案件进展,丝毫不知,所以这谈话前期,都是三人分别同她讲述收获线索,她捧着茶盏,低眉垂眼,安静倾听……
  原来甘四娘这命案,不仅牵扯到五年前,竟然还有十八年前的事!
  宋采唐长眉微蹙,若有所思。
  所有线索细节说完,赵挚眉眼沉肃,叉手总结:“现在有件事可以肯定,十八年前一场官兵剿匪,北青山上很热闹,有机智的匪首为己谋生,出卖兄弟,以‘左修文’的身份重生,招摇过市,还有别的人——在搅浑水。”
  “没错,”宋采唐相当认同,“不然事情不会这么杂乱,埋的这么深。这些当年都在的人,各自一定都怀有不同目的……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就很关键了。
  祁言咂咂嘴,十分发愁:“这谁能知道?过去这么久,当天又那么乱,想查也查不清啊!”
  温元思垂眉看桌上茶盏,眸底尽是思虑之色:“旁的不说,之前卢光宗案,再加这次景言案,两次皆出现的,数目庞大的金子,定然与外族有关——莫非十八年前,就有人起了异心,里通外国了?”
  “还有前后两次出现的机关盒和机关图,”他抬眼看三人,神情郑重,“我有种感觉,这两边,会不会是合作关系?”
  宋采唐侧耳听着,目光微闪:“现在的线索表象,曾德庸和桑正并不亲近。只看甘四娘的命案,如果是曾德庸所为,那房间里药瓶子的出现,肯定是为了陷害桑正。”
  意图陷害,关系怎么可能好?
  “如果是桑正杀了甘四娘,那他选择的时间地点,杀人的方式都很微妙,有羞辱嫌疑。”
  羞辱安乐伯这个伯府男人,关系也不可能好。
  矛盾深到嫁祸杀人,起码看起来,这两个人不可能简单的合作关系。
  宋采唐说完话,目光移向赵挚,似乎想听听他的意见。
  祁言后知后觉的领会到了什么,直直看向宋采唐:“所以杀害甘四娘的凶手,就在曾德庸和桑正之间了?”
  宋采唐顿了顿,才点了点头。
  她这一顿相当微妙,就好像在说:你竟是到现在才知道么?
  祁言好悬喷口血,但他早就被打击惯了,现在也不觉得丢人,急急问:“那秋文康呢?为什么被排除?”
  赵挚温元思齐齐转头看他,目光相当怜悯。
  祁言:……
  “所以你们——你们都知道?”
  赵挚和温元思没有说话,他们也不用说话,表情已经代表了一切。
  祁言:……
  “但凡命案,凶手杀人都是有动机的,”宋采唐比较体贴,话音温柔的开口,“你觉得秋文康为什么要杀甘四娘?还是在安乐伯府这样的地方,办宴聚会这样的时间?”
  祁言挠了挠头:“顺……顺风车啊。”
  不是之前案件分析时就说过,凶手可能发现有别的人也要动手,机不可失,索性下手并嫁祸?
  “可这并没有解释动机啊。”
  宋采唐伸出纤白手指:“最普遍的杀人动机有三个,情仇,钱财,秘密,秋文康靠的上哪一样?”
  “他与甘四娘五年前在青县见过,若这十八年前他二人有旧怨,那他不会帮助甘四娘,杀了反倒方便。若这怨是五年前结下,今次汴梁再聚,起了杀心,那他在外边行凶杀人还比较方便。安乐伯府只是不待见甘四娘,并没有限制她外出,五年前那一段交集算是隐秘,也并无他人知晓,这般悄悄的杀了,没人会查到秋文康身上,他会更安全,如此大张旗鼓,招招摇摇的作案,不觉得有点蠢么?”
  祁言:“可五年前的事并不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啊,杀我小叔叔的凶手抛尸,是要嫁祸给秋文康,这个人肯定知道秋文康和甘四娘见过。”
  “是,凶手会知道,但会说么?”宋采唐提醒祁言,“凶手自己干的事,可也是不光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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