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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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初,水还很冷。
  许罂拍了两条才过,冻得不行。虽然吃了感冒药,但晚上回到酒店后还是发了烧。
  她倒头躺着,饭也没吃。
  助理恰好这两天家里长辈去世,请假,唐糖又早已戏份杀青离开,一时身边还真没个人。
  许罂翻了一圈通讯录,也不知道找谁,只是头昏脑涨的厉害,意识越来越不清晰……
  新的一年,任务繁重。最近公司特别忙,顾星沉加班回来开进车库,已经临近午夜。
  他锁好车,举步朝电梯去,刚站定摁了电梯之后,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伸手到西裤兜里,掏出手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
  然后纯黑的眼眸亮了起来,像夜晚忽然来了月光,冰冷的黑,有了温柔。
  稍稍稳了下呼吸,顾星沉点了接通。
  嗓音很清,也很平稳。
  “喂。许罂。”
  然后那头却没声音。
  “许罂?”
  眉头皱了下,顾星沉看了下手机屏幕,没断。就是没声音。在他以为是信号不好,就听见听筒里有女人口齿不清地哼哼唧唧。
  他一时没有听清,仔细听了一下,才分辨出对方有些委屈地喊他:
  “……乖宝宝老公,我好难受……”
  第72章 乱动
  春夜露浓,空寂的高速路,乍然有车辆呜声驰过。
  顾星沉搁在方向盘上的白净手指,灵巧地操控着,指尖映着些许表盘数字透上来的光。
  迎面疾风拍打挡风玻璃,风噪随车速越来越大。他看了眼码表,一轰油门,把时速踩到160。
  顾星沉觉得,他大概有点疯。
  但是,又一点不想阻止自己。
  理智被抛开。
  他现在,就想去痛快地疯一场!
  朝着那个地方。
  -
  半夜,窗户缝隙里吹进来的风,有草露和桃李花蕊的香湿味。
  床上,许罂头晕脑胀,说着胡话。
  她只朦胧感觉自己身体被翻动,有人拿着温热的帕子,擦过她脸颊和脖子,并往下……
  她蹙了下眉。
  “别怕,我不做什么。”嗓音清冷沉静,有种温和。
  她才松开手,让他从领口探进去,擦拭。
  那只手,有微凉的指尖,像玉。偶尔不经意会触到她灼热的肌肤。
  痒痒的,她忍不住哼。“嗯。”
  听见喘,顾星沉动作顿了下,皱了下眉,然后适时收手。
  怎么照顾许罂,顾星沉驾轻就熟。
  他从许罂乱糟糟的衣柜里,找到了干净睡衣,给她换上。
  这时桌上烧水壶水开了,热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有咔的一声传来。自动断了电。
  顾星沉把许罂放回被子里盖好,去桌前,拿起水壶把把透明的玻璃杯注了一半。
  灯光里,水汽袅袅。
  顾星沉个子高,腰线高出了桌沿许多。
  他垂着眸,拿着感冒药的说明是在看,接着从药片上摁出了几粒,端起水杯子,连药一起放在床头。
  床上的人还在口齿不清地说胡话。
  顾星沉拿了椅子在床前坐下,双手肘着膝盖,看了会儿许罂。
  许罂有个毛病,一感冒发烧就稀里糊涂的。
  她给他打电话,自己却未必清醒。就像上次她发烧,在他家折腾一宿,等好了,她也是记得一知半解的。
  许罂。
  是天生的没心没肺。
  阔别九年,彼此长成了大人,有了许多变化,但唯独这点,她似乎丝毫没变。
  不过,若她不这么没心没肺,也不会那么洒脱、快乐。顾星沉看着梦呓的许罂思量着。
  他无奈,又喜欢、向往许罂的个性。
  他做不到。
  他总是考虑很多,想得很细致,最后心如明镜的结果就是,活得很累。
  曾经,少年的时候,他经常去想,活着是为了什么。
  顾星沉想不出来。
  世上没什么东西让他觉得很眷恋、很快乐。
  如果有所不舍,那只有她。
  鹅黄的灯光从顾星沉头顶打下来,照着他短发和纯黑的眼珠略带棕色,有一些松软,温柔。
  为免灯光刺眼,影响许罂睡眠,顾星沉去把其它灯都关了,只剩床头的一小盏。他手指碰碰水杯。已经不烫。
  “起来,药吃了再睡。”
  不想惊到生病的人,顾星沉声音放得很轻。他坐到床边,把许罂扶起来靠着自己胸膛。
  许罂还在反抗,真是从骨子里就是不听话的人,连累他端着的水杯一晃,在被子上洒了些水滴。
  “乖一点!”他嗓音变得严厉。
  许罂才乖了。
  总算伺候大小姐把药吃完,躺下去。
  顾星沉又让服务员又拿了一床被子,把许罂盖得严实。
  他15岁丧母独立,照顾人方面很擅长。着凉的感冒,捂汗很快见好。
  许罂脸上都是汗,热起来手脚不停放出来。顾星沉盖了无数次,最后他头疼得没办法,在床前盯着许罂沉默了几秒。眼眸,越来越深……
  热。
  太热了。
  然后许罂感觉旁边一凉,有人躺在旁边,双臂将她抱住,推向那方。温润的怀抱,无情地控制住她,让她更热。
  顾星沉毫无睡意,就看着许罂。
  他们躺在同一个枕上,她缩在他怀里,脸因为被控制而不高兴地皱着。
  看得出,她脾气坏,但又娇媚动人。
  ——长大后的,他的女孩儿,好性感。
  顾星沉放在许罂背后的手,指腹碰到她的背脊。
  他皱了下眉: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增点肉。
  许罂在他怀里挣扎。
  很快顾星沉整洁的白衬衣全是皱褶。被子太厚,拥得太紧,彼此的汗水融在一起。
  他们的肌肤只隔着薄薄的、已经濡湿的布料,暧昧相贴着。
  许罂身体比从前成熟了许多,柔柔软软的身体,反复摩擦他。
  她的手,开始贪恋他皮带扣上的金属凉意,不断往那里伸。她都已经碰到他了。
  顾星沉重重呼吸,喉结滚动。
  理智,在欲望与疯狂的边缘坍塌着。
  汗水顺着他的发际线,沿着脸颊滚下来,滴在许罂脸蛋上。
  顾星沉呼吸滚烫,嗅着许罂红唇的香甜味道。嗓音哑到,全是克制的欲望:
  “乖,别碰那。”
  “不然我要狠狠办你了……”
  “到时候,你又要怕我。”
  --
  后半夜,许罂汗出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需要安静休息就好。
  顾星沉掀开被子,下床,西裤和衬衣乱得不成样子,已经被不知是他的,还是许罂的汗水,湿透了。
  顾星沉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反应,有些懊恼,立刻去冲了个凉水澡。冷静下。
  十分钟后,顾星沉穿了浴袍出来,然后让服务员把他衣物拿去合作的干洗店干洗。
  女服员看直了眼——青年站在门口,背后的屋内很昏暗。他穿着浴袍,短发湿着,尤其五官有种异常清冷温柔的英俊,特别有书卷气质的男人。
  “先生,您看天亮后送来行吗?估计再早也得九点的样子。”女服员小心地问。
  “好。尽快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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