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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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完全不认定苏辰的话,甚至陈意还生了别的想法。
  沉默了好半晌的苏辰却忽然开了口,他警告两人,“你们听好了,我自己的前途我自己负责,你们可别乘着我动不得打了什么歪主意,我苏辰应下的事便不会更改。”
  陈意原本蠢蠢欲动的心思立即歇下了。
  就这样在陈意两人的服侍下苏辰的病情好转了,可是他们三人却发现史家的人也没有走,一直在院里院外相护,甚至都没有派人来打扰,先前服侍的史姑娘人家也不出现了。
  一没有以此为要挟,叫苏辰许下什么承诺,二也没有说不送苏辰入京,瞧着这架势怕是打算送他入京的。
  陈意心下一喜,苏辰却越来越沉默。
  隔着殿试只有一日光景,前一日夜里,苏辰便叫两人收拾包袱,三人准备与史家人辞行,夜里徒行,到天亮之际入京城城门。
  罗氏一听到苏辰这决定,便冷笑出声,“此人当真是不知者无畏,也不想想自己是怎么中的毒,这会儿敢单枪匹马的往京城里去闯,不知死活。”
  罗氏气得不行,真的很想撒手不管了,可是自家女儿那恳求的表情,她又于心不忍,指着女儿说道:“娘亲是前世欠你的,为了你这婚事,当真是什么都不顾了,如今还得倒贴那一介寒门,但愿将来不要令我失望。”
  于是当天夜里史家放任三人走了。
  走了半宿的路,隔着城门还有二十里地的样子,三人停歇下来,陈意和毕浩两人都会功夫,很快便生了火,抓了野物做饭。
  三人吃饱了,天已经亮了,于是便起了身,准备往城门而去。
  到了城门口,三人便看到城门前守卫森严,他们三人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不正是当初刺杀三人的一人?
  怎么会在这城门处?虽然此人当初是蒙了脸的,但陈意和毕浩会功夫,这一眼看去便认了出来,这个时候三人入城,在对方眼皮子底下,简直是找死,再看看这高高的京城城墙,凭着他们两人的功夫,还要带一个毫无功夫的人,简直是插翅难逃。
  于是陈意和毕浩手速飞快的扛起苏辰便退出两里地,三人正在苦寻对策,却在这时,官道上来了一队人马,正是史家的家眷。
  马车靠近,罗夫人挑了帘子,目光淡淡地盯着苏辰,说道:“还不快上来,反正我们的车队也打道回府了,权当做了一桩善事。”
  苏辰犹豫了一下,耐不住陈意和毕浩两人扛起他入了马车。
  马车内坐着罗氏和史姑娘,史美瑛看到苏辰入内,面颊一红,忙让开位置,坐罗氏身边去了。
  苏辰目不斜视,自始至终不曾看史美瑛一眼,他入内后向两人作揖道谢,接着在靠门帘边的位置跪坐下来,垂首不出言。
  罗氏伸手在车壁上按下机关,三人中间的矮几忽然一个反转,中间露出一个只容一人的隔层。
  罗氏说道:“公子也不必犹豫了,为了能接你入城,连夜赶制的,这会儿就躺进去,城门口要到了。”
  苏辰往那儿看了一眼,心下一惊,想不到对方早已经想到了,既然都已经上了人家的马车,不能因此而连累了他们史家,为此他也不再犹豫,便躺到那隔层里头。
  矮几又回复正常,罗氏往自家女儿使了个眼色,史美瑛红着脸挪了步子,在那矮几旁边跪坐下来,这个角度,正好苏辰从里头有一条缝隙看到史美瑛的侧颜。
  苏辰看到她便忙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的却是远在零陵郡的媳妇,想不到自己入京赶个考会生了这么多变故。
  马车来到城门口,停下来检查的时候,罗氏威严的语气从马车内传出来,说出自己是史夫人的身份,没想对方才不买账,非要挑帘查看。
  史家的护卫首领差一点就要与对方起了冲突,没想城门处忽然涌下一城守卫军把史家的马车团团围住。
  罗氏没法只好挑了帘子,里头母女两人,史美瑛那气红了的脸一览无余。
  毕竟是京城里的世家,对方往里头看了一眼,没有半点异样,便同意放行了。
  而马车后头的牛车里却运的是罗氏回娘家的物资,这会儿那些准备要求打开相看,史家护卫首领不准,对方乘人不注意,手中的长刀便往里头刺入。
  只见粮食露了口子,便落下不少,对方看了看,便没有再动刀。
  终于车队从城门口入了繁华的汴京,这座令人着迷的繁华都城,没想到一入城门却杀机重重。
  马车一路上往史家府邸驶去,谁也没有对这一行车队起任何的异议。
  只是当车队在史家府门前停住,那马车却并没有停,反而从正门入,从府中过,到了小侧门又出了门,一辆马车两护卫,匆匆往皇宫里赶去。
  眼下殿试马上要开始了,马车赶得很急。
  到了宫口门,史家护卫上前呈上帖子,立即有宫人引人入宫,但马车却不得入宫。
  苏辰这个时候才从马车上下来,告别马车上的母女二人,又与左右乔装的护卫陈意和毕浩看了一眼,接着独自一人便入了宫门。
  史家的马车往不远处的酒楼驶去,陈意和毕浩两人跟随在后,毕浩走了一步,便捂住了手臂,陈意忙上前查看,见那上伤口还在流血,便赶忙从怀中拿出金疮药来。
  刚才城门处有人用刀插入粮食当中,其实当中便藏着毕浩和陈意,好在只插了一刀,也算毕浩命大,只中了手臂。
  两人跟着马车入了酒楼。
  苏辰入了宫门便看到不少应试的才子,此时正集合在这道宫门内,苏辰来得还不算太晚,他堪堪站定,那头又来了一人,此人一来,这边守着的士子不由的往那边看去,有人认了出来,“这不是北边榜首蒋元此人?”
  苏辰一听,便侧首看去,这人是北边的榜首,此人在会试当中只落苏辰一位。
  人群中倒也没有人认出苏辰出来。
  毕竟会试以后,他便出了京城,之后又病倒,不比这蒋元与这些士子们都是在京城里头等着殿试,不少人已经被榜下捉婿,有了家族庇护,平时诗会不断,自然大家伙的都熟悉了。
  人群中有人说道:“这北方榜首都出现了,就不知那南方榜首又是会元的第一人,此位不知可有来?”
  大家伙环顾了一周,有人注意到单独一人的苏辰,莫非是此人,可是此人的穿着普普通通,人瞧着也没有什么精神气,面色还有些腊黄,身子骨也不硬郎,不像传说中的会元,那人不是身子骨硬郎,还是成阳先生的关门弟子么?
  虽有人怀疑是苏辰,却还是没有人过来询问,正好时辰已到,各位应试的士子入殿门应试。
  这次发下来的试卷其实很简单,题量不多,却考核的方向不同,里面几道策论,乃是对当今皇上的一些举动和政策动向的所思所想。
  这些苏辰以前没少同师父商讨过,也没少同汪子渔信中交流过,可是到了这殿试当中考试,苏辰却还是有些紧张的。
  且主考的方向居然是新颁下不久的两税法,两税法取消了役杂税,把按丁征税改成了按财产征税,这样一大措举,不少圈地的富户与权贵,所承担的税负便重了,而普通的百姓庄户,家里人口多,田地少的,却税负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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