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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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长瑜点了点头,说:“快去快回。”
  祁老九领命,立刻大踏步走出营帐,带兵扑往成杨府。
  之后自然是派兵找到商阳国将军的藏身点,这事不能拖,必须越快越好。
  薛长瑜思量了一番,说:“崔熠。”
  崔熠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薛长瑜,薛长瑜竟然让他带兵去抓那个商阳国的将军。
  崔熠迟疑的说:“这……王爷,小人还是新兵,若担此重任,恐怕不能服众。”
  薛长瑜一笑,说:“本王就给你这次服众的机会,希望你能让兄弟们心服口服。”
  崔熠心里登时有些翻腾,当即抱拳说:“是,王爷!”
  崔熠领命,也很快走出军营,点兵准备抓人,众人都是快马加鞭,不消片刻,大部队已经开出军营。
  苏怀瑾这样一看,说:“行了,既然已经敲定,那怀瑾就先回去了。”
  薛长瑜笑了笑,亲自送她到帐子门口,说:“这次要多谢你,我审问了一上午,愣是没有个头绪,你只用了一盏茶工夫,却有这么大收获。”
  薛长瑜只是赞叹苏怀瑾的能力,却没有一丝狐疑,苏怀瑾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只是说:“王爷谬赞了。”
  她说着,转过身去,让绿衣打起帐帘子,进了帐子去休息。
  日落时分,军营一片欢腾,险些炸了窝,不为别的,崔熠已经回来了,而且带来了好消息,活捉商阳国将军,据说是商阳国的王室,还是个王子,缴获了不少商阳国的书信,还有一些兵部图,可谓收获颇丰。
  苏怀瑾听见外面的动静,笑了笑,心想着心窍果然很有用,而且苏怀瑾也很享受心窍那种,摒弃虚假的真实感,能让她看到透透彻彻的人心,再不是琢磨不清的模糊。
  绿衣笑着说:“小姐,您不去给王爷道喜么?立了这么大的功,王爷的军队还没开到边疆呢,就已经首战告捷了!”
  苏怀瑾淡淡的说:“不必了,这会儿他必然忙着,晚些再去也是了。”
  那面儿崔思听说自己兄长立了大功,当即欢心的什么似的,连忙想了一个主意,管军医要了一些伤药,就端着往薛长瑜的主帐去了。
  崔思走进去,笑着说:“王爷,小姐令思思给您送伤药来了,思思帮王爷换药罢!”
  薛长瑜正在琢磨那些缴获来的地形图,见崔思进来,蹙了蹙眉,说:“放下罢,你先退下。”
  崔思有些怅然,心里十分失落,毕竟薛长瑜连抬头都没抬一下子,但也没有办法,只好退了出去。
  崔思刚一退出去,登时“嗬——!!”的一嗓子,险些给吓着,因为苏怀瑾就站在帐门外面,嘴角噙着笑意,定定的看着崔思。
  崔思心里有鬼,吓得连忙说:“小……小姐……”
  苏怀瑾笑了笑,说:“崔思,我何时令你给王爷送伤药来了?”
  崔思被抓了包,当即支支吾吾的,眼圈都红了,十分委屈,随即一咬牙,硬着头皮说:“奴婢出身卑微,但是……但是有些话,不吐不快。”
  苏怀瑾淡淡的说:“讲。”
  崔思十分委屈的说:“奴婢……奴婢心中爱慕王爷,虽知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王爷,但是爱慕之心,也并非想要摒弃就能摒弃得了,再者说……再者说……小姐既然已经拒绝了王爷的美意,为何不允许旁人接近王爷爱慕王爷,小姐是不是有点太……”
  她的话还没说完,绿衣已经忍无可忍,断喝说:“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家小姐说话?!”
  崔思吓得一哆嗦,委屈的坠下眼泪来,哭的梨花带雨。
  苏怀瑾则是抬了抬手,制止了绿衣的怒喝,还笑了笑,并不生气。
  苏怀瑾看向委屈成泪人的崔思,淡淡的说:“你想接近谁,想爱慕谁,身份够不够得着,样貌够不够得着,都不关我的事儿,我也管不着,懒得管,但是只有一点。”
  苏怀瑾说着,眯了眯眼睛,声音也放寒下来,毫不客气的戳破,说:“别次次都打着我的旗号现弄,张口闭口小姐令你怎么样,最后还要抹眼泪儿、立牌坊,你以为我不知?”
  ☆、第50章 狗急跳墙
  【第104章】
  崔思听着苏怀瑾的话, 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 连哭都忘了,身子一阵阵打飐儿,牙关也“得得”作响。
  崔思是想说什么狡辩, 但是刚张开嘴, 立时就被打断了。
  苏怀瑾笑了笑, 说:“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她说罢了,也没进薛长瑜的帐子, 转身就离开了。
  绿衣跟在苏怀瑾后面, 对着崔思“哼”了一声, 说:“我警告你, 别再打着我们家小姐的旗号出去现弄, 小姐心慈手软, 若是再有下次,被抓到了有你好看!”
  绿衣说罢了,又“哼”了一声,立刻掉头就走了。
  崔思站在原地,被人揭穿了脸皮,简直无地自容, 气的来回跺脚,想要尖叫发泄, 但是又不能喊出来, 只能捂住自己的嘴, 一脸狰狞的瞪着苏怀瑾离开的方向……
  崔熠带兵围剿了商阳国将军的藏身点,那个将军还是商阳国的王室,同时缴获了大量的地形图等等,这可是大功一件。
  薛长瑜立刻让主簿写军报回京,就说是苏怀瑾立了大功,盘问出了刺客的窝点,缴获了重要的文书,并且令人重兵看守商阳国的王子,准备押解回京。
  半夜子时的时候,苏怀瑾都已经睡下了,外面却乱哄哄的一团,苏怀瑾连忙惊醒,还以为又遭了刺客等等。
  结果披上衣裳往外一看,并非什么刺客,但外面灯火通明的,原是祁老九已经从成杨府回来了,带回来了魏虎的老母,还有两个侄儿。
  魏虎看到老母和侄儿安然无恙,顿时哭的不能自已,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薛长瑜瞧着魏虎一家抱头痛哭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这时候正好瞧见苏怀瑾走出来,连忙迎上去,说:“瑾儿,这面子太乱,把你吵醒了?”
  苏怀瑾摇摇头,说:“无妨。”
  她说着,看向魏虎的老母和那两个小侄儿。
  魏虎的母亲大约五十来岁的模样,虽然年纪不是太高,但是白发斑斑,驼着腰,一看就是做惯了苦活的人,双手也十分粗糙,一脸的沧桑。
  那两个小侄儿,大的也不到十岁,小的就五六岁,还是个小豆包的模样。
  稍微大一点的哥哥拉着弟弟,一脸小大人的模样,板着肉包子一样的小脸儿,而弟弟则是一脸不明状况,咬着自己的手指,好奇的左顾右盼,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来眨去,煞是令人可怜儿。
  薛长瑜对魏虎说:“你不该谢本王,这是苏姑娘的意思,若是要谢,你就谢苏姑娘罢。”
  魏虎连忙膝行过来,对着苏怀瑾使劲磕头,“当当当”的磕了三个响头,哭着说:“多谢姑娘大恩大德!魏虎绝不敢忘,就算下了地狱,也不会忘记苏姑娘的恩德!”
  苏怀瑾笑了笑,说:“为何要下地狱?”
  魏虎哭着说:“小人作恶多端,助纣为虐,身为薛国人,却帮着商阳,如今险些又铸成大错,小人自知罪大恶极,罪该万死,已经无颜活在这个世上,死后又怎可能不下地狱。”
  苏怀瑾看了一眼那两个小肉包子,对魏虎说:“你是被胁迫的,也不能说是自愿,再者说,你说出刺客的窝点,也算是将功补过,难道你真的舍得这两个小侄儿么?”
  魏虎震惊的抬头来,睁大了眼睛,说:“姑娘……姑娘的意思是……?”
  苏怀瑾转头看向薛长瑜,说:“还要看王爷的意思。”
  魏虎是放,还是杀,薛长瑜都没什么意见。
  薛长瑜转头对魏虎说:“本王看你功夫不错,若是留你一命,你则该感恩戴德,侍奉在苏姑娘身边,负责保护苏姑娘的安全……”
  他说着,顿了顿,声音压低,说:“魏虎,本王说一不二,言出必行,若是你往后里对苏姑娘有二心,不需要自己下地狱,本王亲自送你下地狱。”
  他这么一说,魏虎连忙又开始磕头,哭着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多谢苏姑娘!小人怎么敢有二心,小人做牛做马,侍奉苏姑娘还来不及!”
  薛长瑜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在想了,苏怀瑾身边有绿衣这个忠心耿耿的丫鬟,侍奉起居,他很放心。
  又有苏辰苏午这样的小厮,赶车赶马,薛长瑜也很放心。
  但是唯独没有忠心的护院和护卫,每次出门只有小厮丫鬟跟着,若真是出了什么意外,谁也无能为力,不如找几个功夫不错的护卫跟随着。
  如今魏虎就是一个不错的。
  魏虎对苏怀瑾感恩戴德,让他保护苏怀瑾的安慰,魏虎定然会全心全意,这自然是最好的。
  苏怀瑾笑了笑,说:“这样儿的话,就先下去好生歇息,把伤口都打理好了,去罢,带着你的母亲和侄儿,去歇息罢。”
  魏虎跟着苏怀瑾侍奉,苏怀瑾还把魏虎的母亲也留了下来,让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有那两个小侄儿,看起来异常可爱,解解闷儿也是不错的。
  因为苏怀瑾立了大功,薛长瑜打算给苏怀瑾办一个庆功宴。
  黄昏之后,营地点上了大片大片的篝火,士兵们运来打猎狩来的野兽,准备在篝火边烤肉庆祝。
  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机,所以即使是庆功宴,也不能饮酒,所以只能吃肉,管饱的吃。
  一片片的篝火,将天际照的透明,仿佛是白昼一般。
  薛长瑜从帐子中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苏怀瑾,笑着说:“瑾儿,来,这边坐。”
  薛长瑜让着她往前走,来到一处篝火旁边,祁老九和吕彦,还有水修白等等都在了,正一处说笑。
  众人眼见苏怀瑾来了,都笑着说:“苏姑娘。”
  薛长瑜请苏怀瑾坐下来,却又突然制止,说:“等等,地上太寒,我去找一张毯子来,瑾儿坐在毯子上才好。”
  他说着就要跑去找毯子,苏怀瑾不由一笑,连忙拦住薛长瑜,说:“怀瑾又不比谁金贵,大家都坐在地上,连王爷也不例外,怀瑾自然也不会搞特殊,王爷,请坐罢。”
  薛长瑜却很自然的笑着说:“不行,若是凉着,我该心疼了。”
  他说着,执意要去找毯子,苏怀瑾听着他的“情话”,不由一愣,这一晃的功夫,薛长瑜已经跑着进了营帐。
  水修白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苏怀瑾,又看了看薛长瑜的背影,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不过没有多说。
  很快薛长瑜又跑了回来,把毯子扑在地上,展平,兢兢业业的,一个折子也没有,这才说:“瑾儿,坐。”
  苏怀瑾只好谢过,然后坐在毯子上,薛长瑜并没有挨在她旁边坐下来。
  苏怀瑾有些诧异,平日里薛长瑜都跟狗皮膏药似的,一直粘着自己,怎么今儿个转了性子?
  薛长瑜请她坐下来,然后弄了一壶茶给苏怀瑾喝着,就很急忙的走开,到了其他篝火旁边。
  苏怀瑾有些狐疑的看着薛长瑜,祁老九解释说:“苏姑娘,王爷亲自去给苏姑娘烤肉了。”
  苏怀瑾吃了一惊,说:“亲自烤肉?”
  水修白这时候说:“是了,王爷之前就在说,丫头你立了头等大功,这面也没什么好东西犒劳,自然就是吃肉了,王爷又说,旁人烧肉的手艺,也就一般,而且王爷还怕没烧熟,或者烧老了,调味不对等等,不和丫头你的胃口,因此执意要亲自去烤肉。”
  苏怀瑾又吃了一惊,看向薛长瑜,薛长瑜果然走到旁边的火堆,那面儿放着很多生肉,火上已经正在烤了。
  薛长瑜走过去,把下摆撩起来,掖在自己的玉带里,然后竟然很不优雅的直接蹲下来,去转火堆上的肉,然后拿起旁边的调料,往生肉上仔细的涂抹,动作十分熟练。
  旁边有几个行军的膳夫,还和薛长瑜交流着什么,薛长瑜似乎在指点他们,几个人说的十分投机。
  苏怀瑾头一次嘴巴里也能塞下一颗鸡蛋了,都说君子远庖厨,自古以来这是一条“真理”,而薛长瑜竟然屈尊放下大驾,还把衣摆掖起来,和膳夫们聊得投机。
  水修白瞧着苏怀瑾的眼神,顿时笑了一声,似乎觉得十分有趣儿,咳嗽了一声,故意很为难地说:“唉……王爷手背受伤,伤口还要紧着,就这样忙来忙去的的烤肉,我怕……”
  他说到这里,苏怀瑾果然眼神动了一下,然后直接站起来,往前走去。
  水修白不由笑了一声,吕彦也笑了一声,两个人似乎都看懂了什么,祁老九则是挠着后脑勺,说:“怎么了?诶,怎么了?你们倒是说说看啊!”
  苏怀瑾走过去,薛长瑜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说:“瑾儿,你怎么过来了?这边油烟太大,你快回去坐着,喝两口茶水,很快就烤好,是不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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