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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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隽宇深吸一kou气,看着她娘子一本正经的脸,压住心里的躁动,沙哑着声音道:“好,我就在外面等着娘子。”
  李荷花点点头,等陆隽宇出去了,她才脱下衣服进了木桶,看着门外的身影,道:“那夫君给我说说陆家的亲戚吧,这两日我是不是都要见见?”
  陆隽宇轻轻嘘了一口气,平静道:“好。”然后娓娓叙来。
  李荷花舒服的泡着热水澡,耳边享受着美人的低音炮和曲折精彩的故事,实在是人间美事!
  陆隽宇的声音在继续:“曾祖父去了之后,祖父想让陆家更上一层楼,急于求成了一些,结果却无意中被人下了套,参与了武德年间的皇子夺嫡,新帝登基之后,陆家被人抓住把柄,遭到弹劾和清查,祖父被下了诏狱,没有多久就去世了。其他参与的人陆家杀的杀,抓的抓,流放的流放,陆家很快就散了。”
  李荷花心里暗笑:什么想让陆家更好,是野心勃勃却又眼瘸的压错了皇子,新帝且能不清算?凡是大家族谁没有小辫子的?尤其是陆祖父既然参与了夺嫡,还能清清白白的做官?这小辫子绝对一抓一个准。
  “家里只有父亲因为年纪小,性子又天真,并没有参与陆家事宜,所以逃过了一劫,带着我们一家离开京城,辗转各地,最后到了望山县,在此落脚。”其实是新帝不想落下暴烈的污名,又看父亲没有什么大能,才给陆家留下一根血脉,以显示自己的仁德。
  他想起小时候还算是锦衣玉食,可是随着家里的东西渐渐进了当铺,父亲依旧想过以前一样奢华的生活,甚至还纳了无数的美妾,弄的家里入不敷出不说,还乌烟瘴气的。最后更是将家里临死之前偷偷塞给他们最后一点积蓄都花光了,还借了好多钱。
  家里能拿的能用的被美妾卷了一次,又被要债的卷了一次,终于家里只有四壁了,左右邻舍当他们是瘟疫,只好再次搬家了。到了望山县没有多久,父亲就一病不起,一年不到就去世了,留下只知流泪的娘、不懂事的妹妹和年幼的他。家里只有他是男丁,年纪再小他也得站出来保护娘亲和妹妹。
  见陆隽宇沉默了,李荷花知道他这是想起沉重的往事了,开口打断了他的回忆,道:“夫君来了望山县才好啊,这不就娶了我这个贤惠的大美人了吧,你运气真是不错呢。“
  陆隽宇被逗笑了,心里的抑郁顿时消散了,也有心情开玩笑了,道:“娘子可知自谦是什么意思?”
  李荷花大言不惭道:“我只知道过于谦虚等于骄傲,夫君,我可不骄傲哦。”
  陆隽宇能想想出他的娘子清亮的眸子肯定充满了笑意,更是觉得愉悦:“娘子,你尾巴翘起来了哦。”这个娘子比他以为的更有趣呢,有了她,也许他灰色的人生会有不同呢。
  李荷花拍打着水花,懒洋洋道:“夫君,你莫非在窥视我?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有尾巴?”
  这几乎挑逗的话让陆隽宇瞬间狼狈起来,他起身道:“娘子,我都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了,你还没有洗好吗?”
  李荷花噗嗤一笑,故意拖长了声音,道:“哟,夫君口干舌燥了啊。”
  陆隽宇觉得现在真是煎熬,早知道聊什么天啊?直接让娘子洗完澡,洞房不就得了吗?也不至于他这新郎大晚上在这里吹冷风。
  李荷花也不敢撩拨太狠,免得陆隽宇真的化身为狼闯了进来,来个浴桶play,就该她哭了。第一次留下阴影,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她想了想,又道:“夫君,只有我们一家来了望山县吗?先前闹洞房的五嫂是谁?”
  陆隽宇被我们两个字愉悦到了,总算他们单薄的家里又有了一个家人呢,他道:“五嫂是陆家旁支的一个嫂子,嫡支的确只有我们一家。当初先祖为了以防万一,陆陆续续让庶子分家迁徙,望山县的陆家村就是其中一支,这也是我们当初落脚望山县的原因。”怀王叛乱十年,波及地方太多,其他的陆家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甚至灭族,只有望山县贫瘠偏远,逃过了一劫,使得陆家保存下来。只是人心到底变了啊。
  听到陆隽宇的话,李荷花很快就知道了他们在陆家村并不很受欢迎,甚至可能受到了排挤。人都是这样,风光的时候自有人奉承,败落了嘛,那就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陆家老爹早死,陆隽宇能把陆家嫡支撑到现在,且越来越好,果然不是简单的书生。那么他娶她也许目的就不只有报恩那么简单了,不管怎么样,慢慢就见分晓了。他对她有几分好,她就回报他几分呗!想让她无怨无悔的做牛做马,还是免了吧。
  夫妻俩一内一外隔着一扇门,心也如同天上的银河遥遥相望。
  *****
  陆隽宇洗完澡,身心气爽,慢慢的走向红色的床幔,他要小登科了呢。刚刚沐浴的时候他想过了,虽然娘子有些乡野的野性,口无遮拦,但也只有他们两人,并无外人听到。夫妻之间本就不需要和书里那样中规中矩的,那么他也不用端着架子,对吧?且也不能总让娘子占上风啊。
  他修长的手掀开了床幔,看到里面的人顿时倒吸一口气,漆黑的发丝、白皙的肌肤,还有红得发亮的肚兜,视觉的冲击力让他的血脉瞬间贲张起来,且都向同一处涌。虽然身子疼的厉害,他却动也不敢动,就怕破坏了眼前的美景。
  李荷花瞧着他呆愣的样子,心里有数了:陆隽宇看起来厉害,只怕没有经过人事呢,唔,不错,一张白纸最容易教导了。
  她慢慢的将红被拉上来,盖住大半个身子,才柔媚一笑:“夫君,准备就这样站一夜?”然后眼光从他的俊脸,到他的身上,往下,再往下。
  啧啧,陆隽宇看起来是文弱书生,可是这身材可不像,尽管他穿着是并不贴身的亵衣,可是到底薄得很,还是把他的线条勾勒出来了。
  比例很好呢,尤其是他有一双加分的大长腿,让她几乎忍不住想吹口哨。以前穿着长袍,只知道他很高。她自己都有一米六五左右,这厮比她高一个头,恐怕有一米八出头了。他们俩在古代都属于高个那一类的,只是都不胖,才没有显得人高马大的样子。
  陆隽宇只觉得他娘子的眼睛有火,要不然他觉得身上灼热得都快冒烟了呢?听到她娇媚的声音,他再也忍不住了,敏捷的上了床,快速的关上了床幔,抱住软香温玉,一气呵成。
  荷花娇笑着开始用手去亲自感受刚刚的感觉,果然,这厮身材真好啊,有腹肌呢,手上也有老茧,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有趣!
  陆隽宇哪里经得住这样的tiao逗俯下身直接吻住了他肖想已久的红唇,只是也许是第一次亲吻,完全横冲直撞,不得章法,差点咬破了荷花的嘴唇。
  荷花无奈,推了推他,骂了一声:“呆子。”这厮看的春宫图不会被打了马赛克吧?要他这种方法做下去,她估计得疼死。还不如自己来。
  她抱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头,轻轻的吻上了他的薄唇,然后吮吸,摩挲,香舌再小心的探进去。
  陆隽宇哄了一下,觉得脑子都一片空白,娘子这样对他,他觉得心跳都快跳出胸口,嘴里明明湿润,却觉得嗓子在冒烟。
  荷花呢喃的说:“夫君,一起。”
  陆隽宇笨拙的如同第一次学飞的雏鸟,可这雏鸟却是一个天才,不一会儿,荷花就被反攻了。一阵娇吟及害羞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响起。间或有燃烧的红烛噼里啪啦一下,却更添暧昧。
  陆隽宇渐渐摸索到了规律,手脚不再慌乱,正准备如同他偷看的画中那样这样的对他妖精一样的娘子的时候。
  他娘子轻轻的捶了捶他结实的胸膛,对着他耳朵吹了一口气,咯咯笑道:“夫君,我美吗?”
  他被这动作弄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压住身体的翻腾,低声道:“娘子倾国倾城。”
  第7章 夜这么短
  陆隽宇一说完这话,俯下头堵住了甜美的红唇,如此良辰美景,多说话实在太煞风景了,他只需要做!直到她在他的身下绽放、盛开,彻底成为她的女人。
  李荷花看着他眼中的火焰、专注,轻轻一笑,拉下他的头,吻了上去,至亲至疏并不是她喜欢的夫妻关系,她希望他们能够白头到老,幸福美满,不枉她重活一生。
  木床左右的摇晃着,时不时的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间或有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让寂静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夜很长,也很短。陆家的两位主人就有这样两种不同的想法。
  陆隽宇搂着他娘子,低头吻了吻她唇角,轻声道:“荷花,天亮啦。”
  李荷花睡意朦胧道:“好困,夜怎么这么短?”努力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的确已经大亮了。这开了荤的男人是轻易不肯舍掉嘴边的肉的,尤其是气血旺盛的少年郎,以至于她被闹了大半夜。
  陆隽宇脸色微红,昨夜他的确有些孟浪了,不过他并不同意他娘子的话,笑话她,道:“你昨夜也不是这么说的。”
  李荷花白了他一眼,昨夜她说夜太长,还不是眼前这厮没完没了,“喂,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陆隽宇低低的笑了,搂住她,在他耳边道:“嗯,我也觉得夜太短了。”随即胳膊就被掐了。
  李荷花打了一个哈欠,使劲揉自己的眼睛,期望让自己脑子清醒一下,陆隽宇见状,捂住她的眼睛,道:“你再睡会,我先去见母亲,和母亲解释一下,她不会怪罪的。”
  李荷花坐起来,摇摇头道:“不用了,我总不能第一次见母亲就睡过头吧,那母亲还不得以为你娶了一个懒媳妇啊?”
  陆隽宇哑然失笑,但看着她穿衣服都闭着眼睛,最终还是道:“我帮你穿,你趁机眯一会。”到底他也有错。
  李荷花半分不羞涩,把衣服递给他,然后闭上了眼睛。
  陆隽宇拿着衣服,脸又发烫起来,虽然两人是夫妻了,可是那是夜晚,且他是第一次见到他娘子的贴身亵衣,研究了一下,还是一件件给荷花穿起来。
  等穿好了之后,李荷花总算清醒了,对着铜镜打量了一下自己,对着陆隽宇挑眉笑道:“我的夫君,真是聪明!”明明先前穿的时候扣子都没有扣对,错过一次,举一反三,就再也没有错过了。
  陆隽宇瞪她,他这是为了谁?他堂堂一个秀才大男人为女人穿衣,传扬出去脸面都没有了,不过看见她的笑颜,他叹了一口气,算了,闺房之乐总不能还如同读书一样板正吧,再说昨夜他们这样那样了,也板正不过来啊。
  想到此,他觉得他的心跳又加快了,忙转过身道:“娘子,我先去洗漱,你稍快些,母亲还在等着我们呢。”俗话说,温柔乡,英雄冢,刚第一天他都有懈怠的想法了。看来,他要提前走了。
  李荷花梳好了头发,陆家如今不是大户人家,她又是乡村丫头,自然不需要繁琐的花式,随便编了一个大辫子,就起身出洗漱了。
  两人都整理好自己,一起走向陆老夫人的院子。
  陆家的房子是三进三出的构造,当然这是陆隽宇后来赚了钱换的房子。刚来望山县的时候,陆家只有两家瓦房住。
  由于陆姑娘渐渐大了,男女七岁不同席,陆隽宇索性砌了一个墙,开了一个花帘拱门,将东面辟出一个独立的院落出来,让陆家母女住。而他自己则在坐北朝南的主房住宿读书及处理陆家事务。
  说起来作为长辈的陆老夫人是应该住在北面主房的,可是陆老夫人以陆隽宇已经为陆家一家之主为由,督促他搬进主房。自己则选择了东面厢房。
  所以夫妻俩要出了第一道门再拐进花帘拱门才到了陆老夫人的住处。
  陆老夫人已经坐在主位上了,旁边站着一个十一二岁有些稚气少女,正是昨日闹洞房对她有些不满的陆隽宇的妹妹陆芙蓉。
  看着一对璧人携手走了进来,陆老夫人喜得都合不拢嘴:她总算没有做得太错,李荷花虽然是乡野女子,可是颜色却是不输她以前见过的大家闺秀的。看着大郎也一直笑着,想必满意了。等她抱了孙子,她即便是死了,也可以对陆家及夫君有所交代了。
  陆芙蓉见她母亲一激动已经忘记了先前说过的话了,偷偷的在身后扯了扯,她家大哥注定非池中之物,可不能被李荷花这个村姑拖累了,昨夜她就和她娘商量好了,让她娘好好教导一下李荷花,可怎么一见人就忘记了呢。
  陆老夫人被女儿一提醒,总算记起了自己今天的任务,低声咳嗽两声,对丫鬟点点头,道:“开始吧。”
  丫鬟秋风忙把茶递给陆隽宇和李荷花。
  两人齐齐跪下,对着陆老夫人行礼,并道:“娘,儿子/媳妇请您喝茶。”
  陆老夫人倒是没有为难,笑盈盈的将两个红封放在两人的手里,道:“好,好,佳儿佳媳,早生贵子,我这个老婆子也可早安心。”
  李荷花象征性的红了脸,低着头做害羞状。
  陆隽宇则认真道:“母亲为儿子,为陆家劳心劳力这么多年,儿子一定不忘母亲之恩。”然后又笑道:“母亲放心,我和娘子一定早日为你生下大孙子的。”
  虽然母亲很懦弱,但是却也给了他温暖,没有她和妹妹,他也不可能有那么的动力往上爬。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罢了,否则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上路,即便爬到了臣子的顶点,又有什么意思呢?
  李荷花也跟着附和道:“我也和夫君一样。”瞧陆隽宇孝子的样子,不知道是妈宝男呢,还是有理智的孝顺呢?看来她还高兴早了。
  陆老夫人亲自扶起两人,道:“好,好,荷花,我的命是你娘救的,我也答应过你娘也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看待的,所以你不要拘束,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是,母亲。”李荷花感激看着陆老夫人道。
  陆老夫人拉着她的手,道:“好,好,是个聪明的姑娘,芙蓉,还不快来见过你嫂嫂。”
  陆芙蓉瞧她娘被大孙子给迷住了眼,把她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正要说话却看到她哥面无表情的脸,立即吓得什么也忘了,对着李荷花行了一个礼,道:“芙蓉见过嫂嫂。”
  李荷花拉着她的手,道:“妹妹,昨日我们见过了,和夫君一样,妹妹长得真好看。”说着塞了一个红封给她。
  陆芙蓉暗地觉得李荷花实在心无点墨,夸人只会说好看,她的才情俱佳的哥哥真能喜欢她吗?她很怀疑。
  不过有她哥在场,她也不敢造次,很乖巧的说:“谢谢嫂子。”
  李荷花从昨日就知道这位陆家大姑娘对她很不满意呢,不过她本来也是高攀了陆隽宇,不过那用怎么样?她现在是她的嫂子。熊孩子要是敢对她乱来,她不介意让她看看她的菜刀,呵呵。
  陆隽宇看着荷花和他的母亲和妹妹有一句无一句的说话,却逗得母亲和妹妹的笑声越来越大,垂下头喝了一口茶,心里暗忖:他的娘子比她想象中更快适应陆家呢,也许他可以再多松开点手。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笑道:“母亲,娘子,时辰不早了,母亲也累了,我们先不要打扰了,等得空的时候你再过来。”
  李荷花起身站在他身边,垂目顺眉道:“好。”
  陆老夫人了然道:“行,你们先回去吧,荷花你也多休息休息,昨天肯定累坏了。”
  李荷花老脸一红,虽然陆老夫人最大可能指的是昨天送亲太累了,但是她忍不住脑补到昨夜了。为了不污下去,她忙低头道:“是,我听母亲的。”
  等两人走后,秋风忙给陆老夫人按按额头,小声道:“老夫人,您去歇歇吧,这几天您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陆芙蓉撅着嘴道:“可不是,娘您是兴奋过头了吧。quot;
  陆老夫人皱着眉头道:“行了,芙蓉,你不要太多心思了,没有看到你哥都有些不高兴了吗?你真想让你哥生气?”刚刚大郎的眼神她可是看到了,既然儿子喜欢,她何必去做讨人厌的婆婆呢。要是不喜欢了,到时候再说就是了。可惜芙蓉被娇惯了,半分不会看眼色。
  想到这里,她继续道:“芙蓉,这几日你不许出去,把你手上的花绷绣完。”
  陆芙蓉自然不敢惹她哥和她娘,只好不情不愿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陆老夫人摇摇头走了进去。
  而主屋里,陆隽宇见荷花眼底有青色,直接抱起她放在床上,道:“快睡吧,明天要回李家村呢。“
  三天回门,李荷花可不想萎靡不振的见她娘,立即闭上了眼睛。
  她刚醒来,陆隽宇淡淡道:“村里的有些长辈过来了,我们过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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