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
既然要等明天的结果，今晚苏茂言肯定是回不去的。
他本来打算自己找个酒店住，或者是去找朋友，谁知道秦屿直接就帮他安排了。
被送到这个北华省最好的酒店门前时，苏茂言还以为秦屿只是随便帮他订了酒店，没想到竟然是这间华国最好的酒店之一。
真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那个……我还是自己找地方吧。”苏茂言再自来熟也不好意思了。
秦屿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是我家的产业，有一间套房是每天都给我留着的，我很少过来住，你放心，每天都是打扫干净的，你可以随便选一间房住。”
他不等苏茂言拒绝：“你不住，这间房空着也是白空着。”
苏茂言还是不为所动。
那他也不能占这么大的便宜啊！
秦屿笑道：“套房外面还有无边游泳池，天气这么热，就不想游泳吗？”
游泳？！
苏茂言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
游泳啊……
他自从回了药王镇之后，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有游泳了。
上学的时候，他可是连冬天也有去泳池里游几圈的。
秦屿失笑，苏茂言的情绪简直是贴在脸上的，左边脸写着好想好想游，右边脸写着坚决不能游。
整个人头顶上就压着大大的两个字——挣扎。
秦屿干脆不再问苏茂言的意见了，让司机停了车，又转头苏茂言道，“你要是不喜欢住酒店，也可以去我附近的一套公寓，总之你到了华市，我肯定是要招待你的。”
他的语气不容反驳，神态也不容反驳，一下子就从秦屿变成了秦经理秦总裁之类的人物。
苏茂言被秦屿的霸王之气震住了，只能垂下脑袋，住酒店总比住进别人家好：“好叭。”
他还是可耻的被荣华富贵俘获了。
苏茂言对自己感到痛心，他果然是一个心智不坚定的人，一点也没有富贵不能淫的气魄！
进去酒店，经理立刻就迎了上来，把秦屿他们送进了套房里。
这间套房格外的大，装修得也很庄重华贵，苏茂言没有选择主卧，而是挑了一间次卧。
“新的泳裤和换洗的内衣外衣已经给你放在衣柜里了，如果外衣的款式你不喜欢的话，一会儿洗了澡，可以让人帮你把脏衣服洗了烘干，明天一大早就会给你送过来。”
秦屿真是太周到了，苏茂言觉得他肯定是天使转世，圣父降临。
秦屿低头一笑，苏茂言明明给人看病的时候很严肃很专业，让人没法质疑和反驳。
但是平常相处时，却是把情绪挂在脸上，不管是冷淡还是热情，都格外容易弄懂。
秦屿发现，他不讨厌和苏茂言相处，不仅不讨厌，反而有点喜欢。
专业，单纯，是可以做朋友的人。
“我就不打扰你了。”秦屿公司还有事，也不能继续陪苏茂言，“明天中午我会让司机过来接你一起吃饭，早饭的话九点会送到房间里的。”
苏茂言：感动！
这是怎样的好人啊！
等秦屿走了，苏茂言又感恩了五分钟，这才换了泳裤，扎进了游泳池里。
他因为从小爱游泳的原因，身形修长，漂亮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紧绷舒展，像是一条美男鱼一样，在水里灵活的游动。
趴在无边泳池边上，整个城市的华灯都在身下，车灯汇成了长长的星河，蜿蜒着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夜风渐渐的凉爽了起来，泳池边的灯光在水里的荡漾着，折射出了一片幽蓝。
苏茂言简直要沉醉在这样的美景里了。
他忍不住再一次感谢了秦屿。
真是大好人！
他会一辈子记得的！
橘猫见状忍不住对着苏茂言泼冷水：“你的任务完成时间还有3天，但是月经不调的进度是8.5/10，不孕不育的进度是3.5/5。”
月经不调人数是够了的，但有三个人刚刚才开了药，没有改善是正常的。
至于不孕不育，人数也是够了的，但是，除了周雪有改善之外，其他都没有获得改善……
不是苏茂言不专业。
而是十天时间太短了。
他给出的又不是神药！
算了-_-||
他还是等着血崩吧。
第二天，李红一大早就去了省第一医院。
看见眼前人来人往、擦肩接踵的景象，她忍不住有点胆怯，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医院看病。
之前去万安堂挂号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人生经验的极限了。
她妹妹在旁边道：“走吧姐，你不是说有人帮你联系了吗？”
李红定了定神：“走吧。”
因为吴大夫的关系，李红算是被硬加上的，不过按照吴大夫的要求，是请医生早来了十多分钟，帮李红做的宫腔镜检查。
李红有点紧张，医生安慰道：“没事的，吴大夫让你过来，是说你可能有子宫肌瘤？”
李红点头：“不过我b超检查都正常，应该没有那个什么瘤吧。”
她只是怀不起孩子而已，怎么会有瘤呢？
医生一边做准备一边问道：“检查在哪儿做的？”
“滨县的县医院。”李红道。
医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道：“比起b超，宫腔镜的检查结果更准确，来吧，先躺下，这个几分钟就行，你只是检查，也不用打麻药，可能会有一点不适，不过不要紧，忍忍就过去了。”
李红紧张道：“好。”
几分钟之后，医生看着屏幕道：“确实有粘膜下的子宫肌瘤，不过位置有点隐蔽，b超没有照到也正常，除非阴超或者宫腔镜才能瞧见，不过吴大夫这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啊。”
李红一颗心都要揣不住了，害怕得颤抖道：“那要怎么办啊？”
医生安慰道：“你放心，粘膜下的子宫肌瘤一般都是良性的，做个宫腔镜的手术就能取掉，你在这儿等会，拿到检查报告了再去挂个号，医生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办的。”
李红只能听话点头。
她拿到检查结果后，第一时间就按照约定给吴大夫打了电话。
吴大夫年龄大了，早上一般都是九点才坐诊，今天却破天荒的八点多就到了医院，不仅心神恍惚的，还时不时就去盯着手机看。
李红这会儿应该做完检查了吧，怎么还不给他打电话呢？
苏茂言那小子昨天应该是蒙他的吧，反正他是没有摸出来李红有子宫肌瘤。
但如果是真的呢？
吴大夫纠结的拿起茶来喝了一口，忘了是刚接的开水，烫得他嘶了一声，舌头都要肿了。
吴华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爷爷你慢点喝。”
吴大夫一边喝水一边抱怨道：“这个李红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
话音一落，手机就响了。
吴大夫迅速的接起了电话。
李红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对，是我，你去医院了吗？”
吴大夫转着椅子。
“检查做完了？报告已经拿到了？结果呢？检查结果是什么？”
吴大夫有点紧张。
“什么？！你再说一遍？”
听到了李红的答案，吴大夫直接从椅子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真有子宫肌瘤？！真的？！”
吴大夫的脸色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就连吴华都不能昧着良心忽视吴大夫脸上混合着震惊、不相信、怎么可能、绝对是在骗我的表情。
等挂了电话，吴大夫又差点把那杯滚烫的热水拿起来给喝了。
还好吴华盯着，连忙把水杯给抢了下来：“爷爷，李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吴大夫恍若梦游一般：“是，出来了。”
“真的像是小苏大夫说的那样？有瘤子？”吴华又问。
“是，真的就像是苏茂言说的那样……”吴大夫突然回过神来，“他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我不信他能诊出来！”
虽然这么说，但是吴大夫心里已经信了一半。
他对吴华道：“你赶紧联系苏茂言，下午我约他见面！你找个安静的地方，不仅他，把你李爷爷也叫上，你李爷爷是妇科圣手，比我厉害，对了，还有李红，别忘了她，到时候先请你李爷爷把脉，看能不能给诊断出来。”
吴华点头。
吴大夫又抬起头来看自己的孙子，他就这一个孙子，儿子早就车祸过世了，所以从小就把吴华带在身边，希望吴华能够继承他的衣钵。
吴华也是个老实孝顺的，从小让干嘛就干嘛，但是医道这一条路上，并不是认真努力就能成功的。
就像是外科医生，就像是中医师，没有天赋，那就是老天爷不给饭吃。
他孙子就属于老天爷不想给饭吃的那一类型。
但是苏茂言……
吴大夫心里转过了一念头，只是一切都得等下午见过李老再说。
苏茂言这顿早饭吃得非常满足，他没让人把饭送到房间里来，而是自己去了楼下。
酒店不少工作人员都已经知道了他是昨天秦屿带过来的。
秦屿确实在这间酒店留了好几个房间，一般都是用来安置生意上的伙伴，但是那间最豪华的套房，只住过和秦家关系匪浅的人。
所以他们虽然心里琢磨着他的身份，但是也都很懂规矩，没有人去和苏茂言套近乎。
吃完饭之后，苏茂言就接到了吴华的电话。
“今天下午见面吗？”
“好，在哪里？”
“行，到时候见。”
苏茂言挂了电话就知道，他入会的事情八字应该有一撇了。
很快，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猫眼儿，你昨天发的朋友圈是华市的琉璃街吧？你怎么过来了都不和我联系啊？”打电话的是他最好的哥们，名字叫郑杰。
猫眼儿则是苏茂言的绰号，在学校里被喊了七年。
“我就随便照了一棵树，你都能认出来？”苏茂言对郑杰的认路能力真是充满了敬佩。
“华市我哪里认不出来啊？你在哪儿？我现在过来找你，刚好你之前有本书落我那儿了，里面的笔记都是满的，你不拿回去多可惜啊。”郑杰道。
苏茂言看了眼时间，离午饭还有两个多小时，他没说酒店的名字，只说了附近一个地标。
“我刚好在附近，马上就过来找你。”郑杰道。
苏茂言站在金融大楼的门前，很快就等到了郑杰。
“你小子怎么来了都不说一声？”郑杰锤了锤苏茂言的肩膀。
“有点事，本来以为昨天就能回去的。”
两个人找了间咖啡店坐了下来。
郑杰家里有关系，所以进了省中医院做规培生，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好不容易今天有时间，就奔过来见苏茂言了。
苏茂言看着他眼下的青黑道：“多喝点咖啡吧。”
只有咖啡能帮助悲惨的规培生了。
郑杰狠狠的喝了口咖啡，忍不住开始抱怨了。
从xx医生说到xx护士，又从xx病人说到xx同事。
苏茂言非常能理解，在医院这种环境里，弱肉强食，阶级分明，主治以上的大咖们就是老虎狮子，实习生、规培生这样的是兔子猫咪，要比惨的话，估计天天开会都评不出一二三等奖来。
郑杰说完了，又道：“哎，你现在怎么样？当时你说你要回家，老王的心脏病都要被气出来了，你真的打算就在镇上的铺子过一辈子？”
老王是苏茂言和郑杰的导师，最看好的就是苏茂言这个学生，懂事，努力，专心，又对中医充满了兴趣，可惜苏茂言最后的选择让他气了个半死，到现在都不愿意接苏茂言的电话。
苏茂言道：“我现在挺好的。”
郑杰不信了，他还是很关心苏茂言的：“要不我让我爸牵个线，你也来省中医院？”
就算做规培生苦，但好歹是省里最好的中医院，熬一熬也能熬出一个前途来。
苏茂言心里一暖，郑杰愿意把他爸爸的人脉介绍给他，说明是真拿他当哥们。
他也不打算瞒着郑杰：“我这次过来，是为了入会的事情。”
“入什么会？不会是什么斜角吧？！”郑杰一惊。
苏茂言无语：“当然是省中医协会。”
郑杰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吐出来：“中医协会？！”
不是他看不起苏茂言，要说佩服，他们这一级里，他最佩服的就是苏茂言，不然也不会为了他的选择这么惋惜。
但是省中医协会是那么好进的吗？他现在跟着的那个臭屁医生，努力了好几年连入会申请都还没通过呢。
苏茂言道：“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不是，你给我说说，你怎么进啊？”郑杰凑近了问道。
苏茂言道：“一个朋友介绍的，昨天被考校了一次，今天下午还得被考校一次，通过了的话，应该就能进吧？”
郑杰也没问是什么朋友，都成年人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他只是忍不住问是什么考校。
于是苏茂言没有隐瞒的说了。
“猫眼儿！”郑杰咖啡也不喝了，只想从苏茂言那张帅气纯良的脸上盯出撒谎的痕迹来，“你说你能徒手摸出子宫肌瘤来！你哄你杰哥哥吧？！”
“我真没有撒谎。”苏茂言叹口气道，他还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我家祖上不就是在宫里当御医，专精妇科的吗？”
“那也不能啊，徒手摸瘤子，你以为是神话故事啊。”郑杰仍然不信道。
可不就是神话故事吗？
那个系统从哪儿来的苏茂言至今没弄明白呢。
“下午谁考你？”郑杰又问道。
苏茂言说出了吴大夫的名字，郑杰又震惊了。
如果不是了解苏茂言的人品，郑杰都以为今天苏茂言是找他说谎找存在感来了。
“你说的真的是吴昌鹤，省中医协会副会长的那个吴昌鹤？”他忍不住确认道。
苏茂言点头。
“不骗你杰哥？”
苏茂言再次点头。
郑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神情恍惚道：“你要发了你要发了，我还说给你牵线让你来省中医院呢，你连省中医院的大牛都认识了，哪里需要我牵线啊。”
这一刻，郑杰深刻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这种扫地神僧、深藏不露、反转打脸的剧情，终于在无知的可怜的他面前上演了。
可惜他不是主角，他是那个被震惊了的围观群众。
他本来打算自己找个酒店住，或者是去找朋友，谁知道秦屿直接就帮他安排了。
被送到这个北华省最好的酒店门前时，苏茂言还以为秦屿只是随便帮他订了酒店，没想到竟然是这间华国最好的酒店之一。
真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那个……我还是自己找地方吧。”苏茂言再自来熟也不好意思了。
秦屿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是我家的产业，有一间套房是每天都给我留着的，我很少过来住，你放心，每天都是打扫干净的，你可以随便选一间房住。”
他不等苏茂言拒绝：“你不住，这间房空着也是白空着。”
苏茂言还是不为所动。
那他也不能占这么大的便宜啊！
秦屿笑道：“套房外面还有无边游泳池，天气这么热，就不想游泳吗？”
游泳？！
苏茂言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
游泳啊……
他自从回了药王镇之后，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有游泳了。
上学的时候，他可是连冬天也有去泳池里游几圈的。
秦屿失笑，苏茂言的情绪简直是贴在脸上的，左边脸写着好想好想游，右边脸写着坚决不能游。
整个人头顶上就压着大大的两个字——挣扎。
秦屿干脆不再问苏茂言的意见了，让司机停了车，又转头苏茂言道，“你要是不喜欢住酒店，也可以去我附近的一套公寓，总之你到了华市，我肯定是要招待你的。”
他的语气不容反驳，神态也不容反驳，一下子就从秦屿变成了秦经理秦总裁之类的人物。
苏茂言被秦屿的霸王之气震住了，只能垂下脑袋，住酒店总比住进别人家好：“好叭。”
他还是可耻的被荣华富贵俘获了。
苏茂言对自己感到痛心，他果然是一个心智不坚定的人，一点也没有富贵不能淫的气魄！
进去酒店，经理立刻就迎了上来，把秦屿他们送进了套房里。
这间套房格外的大，装修得也很庄重华贵，苏茂言没有选择主卧，而是挑了一间次卧。
“新的泳裤和换洗的内衣外衣已经给你放在衣柜里了，如果外衣的款式你不喜欢的话，一会儿洗了澡，可以让人帮你把脏衣服洗了烘干，明天一大早就会给你送过来。”
秦屿真是太周到了，苏茂言觉得他肯定是天使转世，圣父降临。
秦屿低头一笑，苏茂言明明给人看病的时候很严肃很专业，让人没法质疑和反驳。
但是平常相处时，却是把情绪挂在脸上，不管是冷淡还是热情，都格外容易弄懂。
秦屿发现，他不讨厌和苏茂言相处，不仅不讨厌，反而有点喜欢。
专业，单纯，是可以做朋友的人。
“我就不打扰你了。”秦屿公司还有事，也不能继续陪苏茂言，“明天中午我会让司机过来接你一起吃饭，早饭的话九点会送到房间里的。”
苏茂言：感动！
这是怎样的好人啊！
等秦屿走了，苏茂言又感恩了五分钟，这才换了泳裤，扎进了游泳池里。
他因为从小爱游泳的原因，身形修长，漂亮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紧绷舒展，像是一条美男鱼一样，在水里灵活的游动。
趴在无边泳池边上，整个城市的华灯都在身下，车灯汇成了长长的星河，蜿蜒着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夜风渐渐的凉爽了起来，泳池边的灯光在水里的荡漾着，折射出了一片幽蓝。
苏茂言简直要沉醉在这样的美景里了。
他忍不住再一次感谢了秦屿。
真是大好人！
他会一辈子记得的！
橘猫见状忍不住对着苏茂言泼冷水：“你的任务完成时间还有3天，但是月经不调的进度是8.5/10，不孕不育的进度是3.5/5。”
月经不调人数是够了的，但有三个人刚刚才开了药，没有改善是正常的。
至于不孕不育，人数也是够了的，但是，除了周雪有改善之外，其他都没有获得改善……
不是苏茂言不专业。
而是十天时间太短了。
他给出的又不是神药！
算了-_-||
他还是等着血崩吧。
第二天，李红一大早就去了省第一医院。
看见眼前人来人往、擦肩接踵的景象，她忍不住有点胆怯，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医院看病。
之前去万安堂挂号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人生经验的极限了。
她妹妹在旁边道：“走吧姐，你不是说有人帮你联系了吗？”
李红定了定神：“走吧。”
因为吴大夫的关系，李红算是被硬加上的，不过按照吴大夫的要求，是请医生早来了十多分钟，帮李红做的宫腔镜检查。
李红有点紧张，医生安慰道：“没事的，吴大夫让你过来，是说你可能有子宫肌瘤？”
李红点头：“不过我b超检查都正常，应该没有那个什么瘤吧。”
她只是怀不起孩子而已，怎么会有瘤呢？
医生一边做准备一边问道：“检查在哪儿做的？”
“滨县的县医院。”李红道。
医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道：“比起b超，宫腔镜的检查结果更准确，来吧，先躺下，这个几分钟就行，你只是检查，也不用打麻药，可能会有一点不适，不过不要紧，忍忍就过去了。”
李红紧张道：“好。”
几分钟之后，医生看着屏幕道：“确实有粘膜下的子宫肌瘤，不过位置有点隐蔽，b超没有照到也正常，除非阴超或者宫腔镜才能瞧见，不过吴大夫这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啊。”
李红一颗心都要揣不住了，害怕得颤抖道：“那要怎么办啊？”
医生安慰道：“你放心，粘膜下的子宫肌瘤一般都是良性的，做个宫腔镜的手术就能取掉，你在这儿等会，拿到检查报告了再去挂个号，医生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办的。”
李红只能听话点头。
她拿到检查结果后，第一时间就按照约定给吴大夫打了电话。
吴大夫年龄大了，早上一般都是九点才坐诊，今天却破天荒的八点多就到了医院，不仅心神恍惚的，还时不时就去盯着手机看。
李红这会儿应该做完检查了吧，怎么还不给他打电话呢？
苏茂言那小子昨天应该是蒙他的吧，反正他是没有摸出来李红有子宫肌瘤。
但如果是真的呢？
吴大夫纠结的拿起茶来喝了一口，忘了是刚接的开水，烫得他嘶了一声，舌头都要肿了。
吴华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爷爷你慢点喝。”
吴大夫一边喝水一边抱怨道：“这个李红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
话音一落，手机就响了。
吴大夫迅速的接起了电话。
李红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对，是我，你去医院了吗？”
吴大夫转着椅子。
“检查做完了？报告已经拿到了？结果呢？检查结果是什么？”
吴大夫有点紧张。
“什么？！你再说一遍？”
听到了李红的答案，吴大夫直接从椅子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真有子宫肌瘤？！真的？！”
吴大夫的脸色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就连吴华都不能昧着良心忽视吴大夫脸上混合着震惊、不相信、怎么可能、绝对是在骗我的表情。
等挂了电话，吴大夫又差点把那杯滚烫的热水拿起来给喝了。
还好吴华盯着，连忙把水杯给抢了下来：“爷爷，李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吴大夫恍若梦游一般：“是，出来了。”
“真的像是小苏大夫说的那样？有瘤子？”吴华又问。
“是，真的就像是苏茂言说的那样……”吴大夫突然回过神来，“他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我不信他能诊出来！”
虽然这么说，但是吴大夫心里已经信了一半。
他对吴华道：“你赶紧联系苏茂言，下午我约他见面！你找个安静的地方，不仅他，把你李爷爷也叫上，你李爷爷是妇科圣手，比我厉害，对了，还有李红，别忘了她，到时候先请你李爷爷把脉，看能不能给诊断出来。”
吴华点头。
吴大夫又抬起头来看自己的孙子，他就这一个孙子，儿子早就车祸过世了，所以从小就把吴华带在身边，希望吴华能够继承他的衣钵。
吴华也是个老实孝顺的，从小让干嘛就干嘛，但是医道这一条路上，并不是认真努力就能成功的。
就像是外科医生，就像是中医师，没有天赋，那就是老天爷不给饭吃。
他孙子就属于老天爷不想给饭吃的那一类型。
但是苏茂言……
吴大夫心里转过了一念头，只是一切都得等下午见过李老再说。
苏茂言这顿早饭吃得非常满足，他没让人把饭送到房间里来，而是自己去了楼下。
酒店不少工作人员都已经知道了他是昨天秦屿带过来的。
秦屿确实在这间酒店留了好几个房间，一般都是用来安置生意上的伙伴，但是那间最豪华的套房，只住过和秦家关系匪浅的人。
所以他们虽然心里琢磨着他的身份，但是也都很懂规矩，没有人去和苏茂言套近乎。
吃完饭之后，苏茂言就接到了吴华的电话。
“今天下午见面吗？”
“好，在哪里？”
“行，到时候见。”
苏茂言挂了电话就知道，他入会的事情八字应该有一撇了。
很快，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猫眼儿，你昨天发的朋友圈是华市的琉璃街吧？你怎么过来了都不和我联系啊？”打电话的是他最好的哥们，名字叫郑杰。
猫眼儿则是苏茂言的绰号，在学校里被喊了七年。
“我就随便照了一棵树，你都能认出来？”苏茂言对郑杰的认路能力真是充满了敬佩。
“华市我哪里认不出来啊？你在哪儿？我现在过来找你，刚好你之前有本书落我那儿了，里面的笔记都是满的，你不拿回去多可惜啊。”郑杰道。
苏茂言看了眼时间，离午饭还有两个多小时，他没说酒店的名字，只说了附近一个地标。
“我刚好在附近，马上就过来找你。”郑杰道。
苏茂言站在金融大楼的门前，很快就等到了郑杰。
“你小子怎么来了都不说一声？”郑杰锤了锤苏茂言的肩膀。
“有点事，本来以为昨天就能回去的。”
两个人找了间咖啡店坐了下来。
郑杰家里有关系，所以进了省中医院做规培生，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好不容易今天有时间，就奔过来见苏茂言了。
苏茂言看着他眼下的青黑道：“多喝点咖啡吧。”
只有咖啡能帮助悲惨的规培生了。
郑杰狠狠的喝了口咖啡，忍不住开始抱怨了。
从xx医生说到xx护士，又从xx病人说到xx同事。
苏茂言非常能理解，在医院这种环境里，弱肉强食，阶级分明，主治以上的大咖们就是老虎狮子，实习生、规培生这样的是兔子猫咪，要比惨的话，估计天天开会都评不出一二三等奖来。
郑杰说完了，又道：“哎，你现在怎么样？当时你说你要回家，老王的心脏病都要被气出来了，你真的打算就在镇上的铺子过一辈子？”
老王是苏茂言和郑杰的导师，最看好的就是苏茂言这个学生，懂事，努力，专心，又对中医充满了兴趣，可惜苏茂言最后的选择让他气了个半死，到现在都不愿意接苏茂言的电话。
苏茂言道：“我现在挺好的。”
郑杰不信了，他还是很关心苏茂言的：“要不我让我爸牵个线，你也来省中医院？”
就算做规培生苦，但好歹是省里最好的中医院，熬一熬也能熬出一个前途来。
苏茂言心里一暖，郑杰愿意把他爸爸的人脉介绍给他，说明是真拿他当哥们。
他也不打算瞒着郑杰：“我这次过来，是为了入会的事情。”
“入什么会？不会是什么斜角吧？！”郑杰一惊。
苏茂言无语：“当然是省中医协会。”
郑杰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吐出来：“中医协会？！”
不是他看不起苏茂言，要说佩服，他们这一级里，他最佩服的就是苏茂言，不然也不会为了他的选择这么惋惜。
但是省中医协会是那么好进的吗？他现在跟着的那个臭屁医生，努力了好几年连入会申请都还没通过呢。
苏茂言道：“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不是，你给我说说，你怎么进啊？”郑杰凑近了问道。
苏茂言道：“一个朋友介绍的，昨天被考校了一次，今天下午还得被考校一次，通过了的话，应该就能进吧？”
郑杰也没问是什么朋友，都成年人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他只是忍不住问是什么考校。
于是苏茂言没有隐瞒的说了。
“猫眼儿！”郑杰咖啡也不喝了，只想从苏茂言那张帅气纯良的脸上盯出撒谎的痕迹来，“你说你能徒手摸出子宫肌瘤来！你哄你杰哥哥吧？！”
“我真没有撒谎。”苏茂言叹口气道，他还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我家祖上不就是在宫里当御医，专精妇科的吗？”
“那也不能啊，徒手摸瘤子，你以为是神话故事啊。”郑杰仍然不信道。
可不就是神话故事吗？
那个系统从哪儿来的苏茂言至今没弄明白呢。
“下午谁考你？”郑杰又问道。
苏茂言说出了吴大夫的名字，郑杰又震惊了。
如果不是了解苏茂言的人品，郑杰都以为今天苏茂言是找他说谎找存在感来了。
“你说的真的是吴昌鹤，省中医协会副会长的那个吴昌鹤？”他忍不住确认道。
苏茂言点头。
“不骗你杰哥？”
苏茂言再次点头。
郑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神情恍惚道：“你要发了你要发了，我还说给你牵线让你来省中医院呢，你连省中医院的大牛都认识了，哪里需要我牵线啊。”
这一刻，郑杰深刻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这种扫地神僧、深藏不露、反转打脸的剧情，终于在无知的可怜的他面前上演了。
可惜他不是主角，他是那个被震惊了的围观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