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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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成了你的拖累?”墨九挑眉。
  “不。”萧乾否认,“你从来不是我的拖累,相反,你能给我很大的帮助,但是我不愿意自己喜欢的女人跟着我吃苦,陪着我赴一场前途未知的腥风血雨。”
  呵呵一笑,墨九目光微湿,“你凭什么就认定我不喜欢吃苦,不喜欢与你一起赴一场前途未知的腥风血雨?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若我就愿意与你一起吃苦,愿意与你一起风雨兼程走向未知呢?”
  “你是妇人,身娇体贵,当让人捧在手心里,当宝一般呵护着,免风吹,免雨打,不应当受此辛劳……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萧六郎!”墨九高高仰着下巴,“这些你问过我了吗?”
  “阿九,不要固执!”他素来淡然的声音,难得的起伏,“若我成王,哪怕倾尽天下,也自当来接你。若我为寇,也愿你有更好更自在的未来……”
  “好玩,真好玩!”墨九笑了起来,“*蛊呢?你打算怎么办?”
  萧乾嘴唇动了动,没有言语。
  墨九盯着他的眼,又笑,“我的失颜之症呢?你也不管了?”
  “我不会不管你。”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情,专注的视线灼灼睨她,“阿九,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治好你。我萧乾这一生,可不管任何人,也不会不管你。你等着我回来!”
  墨九冷笑,“不,我等不起。毕竟还有那么多人排队等我宠幸,既然你弃了权,就别怪我选择别人。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会空守无望的等待,尤其是对一个从来不拿她当回事儿的男人,更不值得等。”
  萧乾目光危险的一眯,看着她不说话。
  “萧六郎,你与他串通好的吧?”墨九冰冷地声音,淡淡嘲弄,“找一个八卦墓的拙劣借口,让我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兴高采烈地去探墓玩耍。其实兴隆山上哪有什么八卦墓?若有,凭我的眼睛,又怎会看不出来。萧六郎,其实你真实的想法,是希望我与宋熹一起回临安,对不对?”
  她问得声色俱厉,萧乾却默默无言。
  有时候,与这样的闷驴子说话,墨九觉得特别伤脑筋。
  “萧六郎,你一定觉得自己很伟大对不对?觉得这全都是为了我好是不是?”
  “阿九,并非如此……”他叹息一声,似乎想向她解释什么,探手紧握她的肩膀。
  “别碰我!”墨九挥开他的胳膊,一双艳美的眸子浅阖着,样子越发桀骜不驯,“我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最不喜欢被人安排命运。我决定了做什么事,就有付出代价的承受力。我就算死在战场又如何?只要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就会心甘情愿。”
  “阿九……”
  一双有力的手臂搂紧了她的腰。
  他温暖的体温,熟悉诱人的清香,清清浅浅传入她的呼吸里。
  毕竟是心爱的男人……墨九心里一软,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把心里的不满都咽了下去,低低道:“只要你说肯让我随你一起,陪着你北征。我保证,从此不会再为你添麻烦,也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险境。”
  “阿九当知道,战场不适合女子。”萧乾的语气满是无奈,“而且我让你留在金州,还有别的……”
  不待他说完,墨九猛地抬头,堵住他的嘴巴。
  她似乎不想听他那些喋喋不休的规劝话语,热情地撬开他的唇,灵巧的舌挑动着他的神经,动作急切得似乎想要证明什么,吻着他,吮着他,身子偎着他,若有似无地磨蹭着他,含糊道:“什么也不准再说,你先前才轻薄过我的,你就得对我负责,可不能始乱终弃……萧六郎,做男人不能这样的!”
  “阿九!”萧乾扼住她的肩膀,将她推离寸许,低头睨着她的唇,“你听我说!”
  墨九心里一紧,绷着面色,弯唇冷笑道:“不必再说,我都懂了。最后再问你一句,你不改决定,是不是?”
  看她小脸上傲然凌人的光芒,萧乾的呼吸一紧。
  迟疑一瞬,他阖眼,“不改。”
  “好样儿的,萧六郎,算你狠。刚从床上爬起来,就可以这样冷血无情的将人拒之千里,算我墨九长见识了!”墨九点点头,目光里飙着凉飕飕的寒意,“既然你不愿同进退,共生死,既然你铁了心要为我好,那我也不能辜负了你的期望。”
  见他沉默不语,墨九恨恨地咬了咬牙,慢腾腾从床上爬起,手撑在床沿上顿了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又回头,带着一抹轻笑揶揄道:“怪不得萧使君先前肯纡尊降贵,为我做那等下贱的事,原来是心中有愧!”
  “不是……”他声音微哑,“与此无关。”
  “不是无关,是太有关了。一个甜枣,一个巴掌,你的行为让我不得不怀疑,那颗甜枣只是巴掌的等价交换。”墨九是个牙尖嘴利的姑娘,自有她强辩的理由,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她心肺里都是火儿,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太中听。
  “萧六郎,我真觉得依你的本事,你不去专业伺候女人,真是可惜了……啧啧!”墨九坏坏的舔了舔下唇,用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慢慢凑近,在他俊逸非凡的脸上捏了一把,轻轻呵气道:“这么美的颜,这么棒的活儿,那么细致的伺候,莫说你让我留下来,便是你什么更过分的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阿九!”
  比起这样皮笑肉不笑的墨九,萧乾更愿意看她生气。
  “你当知晓,我对你情分,从不掺杂其他……”
  “是啊,确实没有掺杂其他。你不过是怕我生气,想先安抚好我罢了。恭喜你,你如愿了,我很舒服——”墨九轻飘飘瞄他一眼,一件件套好衣服,趿上鞋子立于床头,又道:“实在不好意思,这段时间给你添了好多麻烦,让你提心吊胆,还痛失两城。萧使君的想法我都懂的,毕竟男儿志在四方,若情感被一个妇人束缚,不仅贻笑大方,让天下人耻笑,也实在灭了你男子威风……”
  看萧乾目光寸寸变凉,墨九心头的火仍是未灭。
  “所以,你且放心,这种闺房里的乐事儿,我是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毕竟我还盼着下次嘛。六郎下次有兴趣了,或是受不了*蛊的折腾了,记得约我……”
  “墨九!”萧乾眉心紧皱着,对她这样的态度有些头大,可在这个妇人的面前,他纵有千般恼意,更般情绪,都没有办法发泄……而且,她也不是一个会给他机会发泄情绪的主儿。
  三两句贬损的话说完,她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萧乾缓缓坐起,一声风华都化成无奈的叹息。
  “天快亮了,你去哪里?”
  墨九回眸一笑,眼波在灯火下,似有浅浅的流波辗转,无半分恼意,却字字刺骨,“我去反思。看看我墨九这个人到底是有多讨厌,刚刚与人‘奸情’完,就被人当瘟神一样的驱逐身边了……”
  萧乾俊脸一沉,抿紧薄唇,凉凉地看他。
  他似为在因为她的话生气?
  那冷飕飕的气场,让墨九有点儿不适应。
  有多久萧六郎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她了?
  其实她这么作一下,以为萧乾会像先前在净房时一样过来束了她的腰,生气地把她带上床,然后压上来,低低呵斥她,“你这妇人,实在拿你无法,你爱去就去吧”,可她等了好半晌儿,他也没有动静儿。横竖下不来台,她心里怨怼更浓,内心怒意如同燎原之火,迅速燃遍了全身。
  哼,了不起啊?
  他不让她去,她自己就不能去嘛?
  这个世上谁能挡住她的脚步不曾?
  这般想通,她调头,脚步迈得更大,也坚定不少。
  “阿九!”她不带希望了,他却唤了她。
  几乎刹那,墨九就没有出息的选择了原谅他。
  如果他向她道个歉,她就原谅他好了。毕竟萧乾这个男人是个古人,大男子主义思想严重,他受的教育与她不同,他的价值观也与她不同,好多事情她不能用对现代男人的理论去看待他……关键的是她很清楚,他实实在在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她想了很多,可结果只等到他一句话。
  “把我给你的东西,带上。”
  墨九心里那个恨呀。
  这个男人也太可狠了,他都不能挽留她一下?或者哄她几句?
  心火再一次被他撩起,她回头,冷冰冰抬起下巴,“不好意思,姑娘不稀罕!”
  萧乾坐于床沿,静静地看她,眸光浮动间,情绪复杂难辨。
  “别闹了,好吗?”
  墨九回视着他,眼睛瞪了好一会儿,“我不想与你闹。最后只有一个要求,回头我去大牢里看看完颜修,希望你能同意。”
  萧乾沉吟久久,方道:“好。”
  “……谢谢!”
  一声疏远的“谢谢”说罢,墨九在油灯忽闪忽闪的光线里,与他对视着,慢慢挪动脚步,又走回到床榻边上,安静地看着他,突地一闭眼,慢慢低头,吻上他的唇。
  温暖的接触,让他身子刹那僵硬,“阿九……”
  可墨九并没有与他温存,只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便抬头错开身子,将那个长方形的檀木盒子拿起来,在手里掂了掂,背身而行。
  “六郎保重!”
  萧乾的手臂触上她轻软的衣料。
  有那么一瞬,他想抓住她。
  可终究,他伸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放下,深呼吸一口,看着她的背影。
  “阿九,对不起。”
  墨九回头,冲他一笑,“一个怀抱就能解决的事,何必说对不起?”
  眸底闪过一丝不舍,萧乾默然无语。
  屋子里,再一次寂静下来,油灯里的火舌舔着灯火,映出的孤寂影子,只有他一人。过了良久,他低哑的嗓音再一次喃喃出口。
  “失了天下,我总有夺回的一天。若失了你,我将一无所有。阿九,我赌不起。”
  ------题外话------
  今天少更点,早点更。希望我在5月能改变作息,让身体好起来,也不让妹子们陪我熬夜。
  另:五一节是我儿子生日,一年就一次,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可能会多陪陪小子出去逛逛,这两天都会更得少,希望妹子们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原谅我。
  爱你们不变,么么哒。
  接下来的故事会更加精彩,大家拭目以待,相信我哒!
  坑深155米 一场辜负,一场执着
  这个时节的天儿,一会晴一会雨,比孩儿的脸还变得快。
  天亮的时候,太阳金灿灿的挂在天际,如火山爆发的熔浆,把天地间笼罩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公鸡叫、兵戈起,金州城在经历了一番变故之后,再一次迎来了新一轮战事的开始,民众涌动的热情被火辣辣的太阳一灼,情绪沸腾着再难平息。
  又要开战了!
  南荣这次要主动北上了!
  珒国王爷完颜修被掳,萧乾明日北征,珒国要完蛋了!
  各种各样的传闻充斥在金州这座不大的城池里,也传入了城外的南荣大营。大军即将开拔,营里忙碌,却不显杂乱。每个将士各司其职,准备着行程,并没有人发现今儿他们一向仙风高华的大帅有什么不同。
  可眼儿精的人,到底不一样。
  从薛昉、宋骜、迟重到四大侍卫,个个都了解他的性子。从他策马入大营开始,几个人见着他,能躲就躲,躲不过的都不敢轻易出声。他们都闻见了风动草动,今儿凌晨墨九一个人独自从他房里气咻咻出来,独自回了她的香闺就寝——从入金州,这还是第一次。
  两个人吵架了?闹别扭了?谈崩了?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他几个来说,都是“人间地狱”,就怕被墨九抛弃了萧乾大发雷霆,找他们的事儿。可他照常做事,看军报、睇沙盘、督促将校们做事,再三核实行军路线,他平静得有些诡异。
  另一头,墨九睡到日晒三岗才起身,梳妆打扮得比往常精细了几分,裙裾钗环,薄施粉黛,那叫一个光鲜亮丽。精神头儿十足的出门儿,她谁也不爱搭理,就邀了与宋熹一人去吃喝玩乐。
  金州城虽经了大战,可到底是边陲重镇,精美的吃食、独有的风味自然也不缺。加上有宋熹相伴,两个人志同道合的食友在一起,她的样子,那叫一个轻松自在,嘚瑟愉快、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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