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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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恭的哭声戛然而止,人也被拖到了庭芳跟前,挂着两包泪,抽抽噎噎的道:“四姐姐……”
  庭芳阴测测的道:“欠抽?”
  陈恭猛摇头。
  庭芳把纸笔扔到陈恭面前:“做!”
  陈恭哭着道:“真不会……好难啊!为什么要把十拆开嘛!十加七就十加七,干嘛要五加五加七啊?呜……我就是不会,我就是笨……呜……”
  庭芳望天,果然语文不行的孩子,数学一定渣!
  杨安琴扭头问庭芜:“七丫头,你同舅母说说,真个很难?”
  庭芜沉重的点头:“非常难!”
  庭芳崩溃了:“借十法到底有什么难么!我连计算架都替你们赶出来了!你不会想象,拿着计算架一个个的数啊!一排珠子十个,玩都玩会了好么!”
  庭芜和陈恭同时缩缩脖子,不敢说话。
  杨安琴疑惑道:“你教我试试?”
  庭芳便把借十法的规律说了一遍,又道:“其实就是想让他们知道十以内的加减,次后再学别的。倘或是十加二,没背过加法表便不知道多少。可是拿着计算架拨,很容易就知道五加二等于七,五加五等于十,十加二等于十二。不独为了好计算,也是加深理解。不然用计算架数七个珠子,再数五个珠子,就算出来了。可那不中用,基础不好,日后竟不用学了。舅母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舅母大人泪流满面:“是这个理儿……”可是老娘听不懂啊!什么鬼?
  庭芳又问庭兰:“你懂了吗?”
  庭兰:“……”四妹妹你说的是人话么?
  杨安琴到底是算了多年家用帐的,一时转不过弯来,细想想又会了。本着笨鸟先飞的原则,正色道:“行,我明白了。也不耽误你时间,课业本子我带了家去,一日教他几题。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日日做总是会的。横竖不指望他同你一般,只将来不被人糊弄过去就行。”
  庭芳松了口气,一连教两个孩子是痛苦的,更痛苦的是她还得手把手的教做作业。其实还有个小百合旁听,只不过丫头要求更低些,她也没那么上心。笑着摇头道:“依我说,家里是该多请个先生了。虽说哥儿们将来都要娶妻,也别把家业撩开手。姐儿们更加了,不会算账的媳妇儿要你何用?纯找小妾当家呢!我现就去回老太太,请个账房来家专教算学。”
  庭兰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添了那么多作业就很想死,居然又添鬼画符!那她给嫡母做生日的针线到底该怎么办啊?连个寿礼都拿不出来,太太会嫌死她的!四妹妹你坑我呢?
  第164章 喵喵喵
  打发了熊孩子们,庭芳准备去看振羽。想了一回,又把庭芜带上。既然跟着自己混了,人情世故就得一点点教。她最恨时下某些家庭教孩子的方法,好似什么都不说全天下就都是白莲花了。尤其是女孩子,那么险恶的生存环境居然胆敢娇养!娇养你妹啊!后妈都不带这么坑闺女的好么。瞧瞧陈氏,典型的娇娇女。估计这会儿她便宜外婆悔的肠子都青了。女儿生存艰难,该比对男孩子更狠才是。
  庭芜虽然聪明,年纪实在太小。其中道理不用说太多,也不用立刻就懂。小孩子学习上可以肆意蹂躏,但人情世故上只消她看看就好。说多了过犹不及,移了性情就糟了。陈氏虽弱,对庭芳而言则是优点。换成越氏,想要混到现在的地步就难的多。便是懦弱如陈氏,亦是有许许多多不为外人道的好处。庭芳以前是个倔强又尖锐的人。与天斗与人斗。男权社会里,她偏要出人头地;极品堆里,她偏要傲视群雄。斗到最后她赢了,也死了。撇下了年迈的父母,不知如何过活。死过一回总有些了悟,到了这辈子,她做事便缓和了许多。也从陈氏身上学了很多。譬如心软,譬如与人为善。
  做不到陈氏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良民气息,但至少学个皮毛,不要那么偏激。事缓则圆,古代的社会转动的慢,她也大可不必急。拎着萝卜头庭芜往后头去,一路上还在唠叨:“你便是吃不惯羊奶,捏着鼻子当药喝也要喝下去。只要不吃着肚子疼,就得习惯了她。我告诉你,吃惯了好多着呢。”
  庭芜嘟着小嘴,拉着庭芳的袖子,不肯说话。
  庭芳又道:“这两日有数学题没错,你怎么就不跟陈恭跳皮筋了?”
  庭芜不满的说:“他耍赖!”
  庭芳认真回道:“他耍赖你揍他,你打不过喊丫头一块儿上。没打过架哪里叫人生呢?”
  庭芜:“……”
  庭芳继续摸头:“乖,做四十五分钟的作业,跳十五分钟的皮筋。屋里有自鸣钟,你们都会看,自家看去。我日日不得闲儿,你少叫我操心。”
  庭芜嘟着嘴应了。心里不明白庭芳为什么死磕她跳皮筋的事儿。不跳皮筋就必须踢毽子,要么就跳房子。好累啊!可是老大的话不能不听,不听会挨揍。她才不想像陈恭一样一天照三顿饭打,好丢脸!
  姐妹两个带着各自的丫头,走到下人们住的地头。依旧是衣裳招展,井边三五个妇人继续劳作。古代没有洗衣机,所有的衣裳全靠手洗。叶府主子那么多,光里衣就得折腾死几个人。还有外套更考验技术。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候,院里其它人都去别处擦窗户或是厨房打下手。只有几个洗衣仆妇的闲话声,更显安静。见到庭芳与庭芜进来了,仆妇们齐齐站起来问好。待庭芳进了振羽的屋子,几个仆妇纷纷咬耳朵:“要说四阎王厉害是厉害,可护犊子了。就振羽那样儿不知好歹的人家,她亲来救了不算,今日又亲来瞧。可惜我家女儿跟了三房,要是跟了四阎王,将来好多着呢。我听说振羽的嫁妆就有这个数!”说着伸出四个指头,“哎呦呦,外头小地主家的小姐都比不上。”
  另一个仆妇道:“可大太太挑人最是眼利,看着面团儿似的,挑起人来不含糊。半点子不好都叫她刷了。上回补振羽的缺,硬叫个外来的截了去。嗳……还有阎王爷屋里竟连个婆子都没有。我是没指望了,那几个有脸的竟也没混进去。阎王好是好,就是主意太正,沾不着便宜。”
  又有一人道:“主意不正能管她叫阎王?她要是个哥儿,大太太才有脸呢。如今……”撇嘴,“八爷病第几回了?总不见好。他们说小孩儿常有的事,不过咳着点儿,夜里睡不安稳点儿。可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我看悬。依我说,周姨娘也别得罪了,谁知道将来呢?我瞧着大老爷还是看重长子些。”
  “大老爷原看重嫡子。”有仆妇道,“看着不精神,就丢开手了。不过四阎王得老太太的宠,且还能蹦好几年呢。我可不敢去周姨娘跟前凑,她跟阎王不对付,我要叫阎王记着了……”说着打了个寒颤,“一家老小的,遭不起那个罪。”
  几个仆妇同时叹了口气,一年撵去十来家子,也就四阎王干的出来!她们还是闭嘴吧,万一她耳朵尖听去了,真吃不了兜着走。
  庭芳才听不见外面人的八卦,她们说的小声,伴随着水声哗啦,不刻意听墙角,鬼知道她们说什么。进得屋内,陈涉十分不好。被子破破烂烂的打着补丁,振羽双眼无神的坐在床头,脚上还上着夹板。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本就不胖的人,只剩皮包骨头了。
  庭芳轻叹一声,扬声道:“振羽!”
  振羽本能的抬头,看到庭芳,眼里开始蓄水。
  庭芳松了口气,问:“耳朵能听见了?”
  振羽点头,又摇头。她那日从井里捞上来,不知昏迷了多久。醒来时耳朵里全是嗡嗡声,头胀的要炸裂一般。知道有人摇晃她,却是半个字也听不见。如今能听见一些了,却又听不分明。伸手摸着左边的耳朵,呐呐的道:“这只,好像听不到声音了。”
  庭芳爬上振羽的床,绕到振羽左侧,双手轻拍了两下,问:“听的到么?”
  振羽摇头。
  庭芳又爬到右侧,拍了三下:“听到了么?”
  振羽点头,抽抽鼻子,哽咽着喊:“姑娘……”
  庭芳爬下床铺,长叹了口气:“你说你何必?”
  振羽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庭芳不是来八卦的,而是来说正经事的:“你父母兄弟都搬出去了,你将来打算如何?”
  振羽求情道:“姑娘饶了他们吧,是我自己不好,不与他们相干。”
  庭芳道:“不是为了你跳井的事。”说着又恼了,“我嘴皮子都说烂了,没有什么比命更要紧!你总寻死觅活的作甚?”
  庭芜举手问:“不是说气节比命重要么?”
  庭芳顺嘴回答:“那是男人的事,跟我们不相干。平日里又不让女孩儿科举啦,又不让女孩儿进祠堂啦。盛世跟女人无关,国破家亡倒赖女人了。你说杨贵妃是祸水,她个后宫女子,是能任命杨国忠啊?还是能拿国库赏娘家?还说什么给她供荔枝,说的好像皇家没有杨贵妃之前便不吃荔枝似的。既叫女人三从四德,都从夫从子了,出了事儿赖女人?有病不是?你少听那些酸儒的屁话。凡是叫你气节的,你只管要他言传不如身教去。满朝能找出一个纯靠俸禄过活,不曾对不起圣上的人,再来同我谈气节!”
  庭芜听的半懂不懂,胡乱点头应了。
  庭芳不去管她,又问振羽:“你身上怎样了?腿骨有没有大碍?会不会瘸了?”瘸不瘸是个大问题,瘸了得归在残疾人序列。现在可没有残疾人优待,只有残疾人歧视。这熊孩子真瘸了,找对象就得再往下扒拉。耳朵聋了一只还能凑活,横竖识字能加分。瘸了一只腿,没有小姐身份加成,基本上只能往庄子里随便找一户了。谁家没事要个瘸子。还是个包子属性的瘸子。要不是包子,嫁到小商户做个掌柜娘子也做得,好歹正经能打算盘呢。想到此处,庭芳又肝疼了。但凡振羽刚性一点点,条条大路通罗马。偏是个包子!
  振羽反应还有点慢,听说捞上来的当天半夜吐的死去活来,八成是脑震荡。井很深,与众人想象的不同,那么高的距离跳到水面上,如果没有十足的技巧,跟砸在地板上没任何区别。后世好多从大桥上跳江的,并不是淹死,而是摔死。有些惨的全身骨头碎裂,直接插破内脏,gameover!振羽能活下来算命大了。脑子被撞撞也好,没准开点窍!
  好半晌,振羽才道:“大夫说养好了不会瘸。”又哀求道,“姑娘,我爹妈……”
  庭芳立刻有些不耐烦了。她的是温柔去对待所有不幸的人,甚至自虐一样的带了这个带那个。可她没有那么多圣母心去拯救天下苍生。有限的资源只能给她的亲人以及努力挣扎的人。她自己还在挣扎,哪有闲工夫去管那么多作死的傻x?声音立刻冷了八度:“你学了那么多年规矩,不知道阳奉阴违的下场?”
  振羽嘤嘤哭道:“可他们出去了,能干什么营生呢?”
  庭芜道:“继续卖身为奴啊!咱们家白放了他,他再卖自己一回,还白得几十两银子呢!”
  袁家要那么高额的聘礼,就是想把自己儿子脱出去,买些散碎田土或个小门脸儿,从此做有底气的良民。如今身无分文,良民又有何用?卖去别家,人家也未必一家子一家子的要。京里不比其他地方,散开便散开,还有跟着姑娘出嫁到婆家的呢。可京里的官儿,天南海北的去,散开了想团聚就再不能了。因此他们半点不想走,还蹲在叶家门口,等着里头振羽求情,把他们要回去。
  庭芳道:“我们家撵出去的人,再没有要回来的。可你是我的丫头,你可以留下。”
  振羽踟蹰了。
  庭芳追问一句:“你是走,还是留?”
  振羽眼圈又红了,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庭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庭芜都明白了,登时大怒:“你有没有良心!谁家丫头当小姐养!也就是我姐姐了,换我遇着你这样的,早打你个臭死!给你留在府里的机会竟不要!不识好歹的东西!爱滚就滚!叶家不稀罕!”
  振羽憋了半天,才喏喏的道:“可那是我爹娘……”
  庭芳愣了半天,苦笑摇头。人要奔着作死的路上走,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罢了,她自己选的路,叫她自己去跪着走吧。要走的人了,也没必要讲太多废话。便道:“行。你自去找你爹娘。回头我给你二十两银子,算我们缘分一场。从此天高水长,你好自为之!”
  说毕,起身带着庭芜,头也不回的走了。
  振羽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家姑娘真的不要她了!望着庭芳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喊:“姑娘!姑娘!!!!!”
  可是庭芳再也不会答应她了。
  第165章 喵喵喵
  庭芳的心情非常复杂。脚步飞快的往回冲,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冲到哪里去,只觉得哪里都是牢笼,而她就是牢笼里无数任人屠宰的金丝雀中的一个。脑海里全是悲鸣与杂音,胸腔里全是似让人不能呼吸的污浊。唯一清晰的,是曾经刻在灵魂深处的那些话。
  “想起来,我从顶上直冷到脚跟。”
  “他们会吃人,就未必不会吃我。”
  “自己想吃人,又怕被别人吃了,都用着疑心极深的眼光,面面相觑。”
  “妹子被大哥吃了,母亲知道没有,我可不得而知。”
  “我未必无意之中,不吃了我妹子的几片肉,现在也轮到我自己……”
  鲁迅的《狂人日记》,翻开史书字里行间里的血迹斑斑。而她叶庭芳,就是其中一环。为什么生来就讨好嫡母,为什么恐惧福王的存在,为什么去悲悯振羽的选择。都只有一个理由,她其实不想吃人,比不想吃人的更重要的,是不想被人吃。可是吃人者人恒吃之,所以她天真的想去救一些人,或许将来就有人来救她了也未可知。她可以痛骂振羽的懦弱,无情,甚至愚蠢。但她没有办法去改变懦弱无情愚蠢的现实。就好像她自己,面对比她强势的人,都是一样的懦弱无情和愚蠢。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路,她看振羽很蠢,福王未必就觉得她不蠢。振羽对她而言好用,所以尽可能的希望她过的好;福王觉得她好用,赏了她无数金银绸缎。归根结底,都是一样一样的。我不得不去做奴隶主,因为人权对此时而言太奢侈。可我又不愿意做奴隶主,因为赤手空拳来到此地,唯一始终伴随着自己的只有来自属于未来的灵魂。
  不是没有发现过笼子的阴森铁栅栏,而是刻意去忘记。因为还想活着。人有求生本能,支撑她在笼子里活下去的,无非是本能。她被关在了笼子里,找不到回家的路。
  庭芳的身体的记忆,在她脑袋混沌的时候,自觉沿着回廊走向东院的路。听不见振羽的呼喊,听不见庭芜的急切,更听不见丫头们带着惊恐的劝慰。蚍蜉撼大树,我一个人,能撬动时代么?我一个人又能改变什么?农业国度的封闭,直到鸦片战争都没办法完全打开;喜欢吃人肉包子的习俗,直到她大学毕业后都无法彻底摆脱。就在方才,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花季的女孩子,自己拿着刀,把自己做成了肉馅。一点点的供奉给她们认为的主人。哪怕疼的全身发抖,依然坚定不移的割着。因为比肉体上的痛更可怕的,是来自父母与社会对灵魂的凌迟。
  不知不觉,停在了东院正房的门口,泪流满面。母亲温柔里带着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整个人被搂进一个柔软的怀抱,耳边的嗡鸣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朦胧中带着甜腻的关切。庭芳把自己埋到暂时可以栖身的地方,呜呜的哭出声来。
  庭芳不是不哭的孩子,她该哭的时候哭的比陈恭还夸张。可陈氏莫名的感觉到了悲伤。把庭芳拖上炕,庭芳身体一软,直接趴在了陈氏的大腿上。陈氏不知她打哪里受了委屈,不再说话,而是一下一下的拍着,间或摸摸已经散乱的杂毛。就像所有慈爱的母亲一样,给了孩子宣泄的空间。
  良久,庭芳哭声渐止,却是赖在陈氏身上不肯起来。
  陈氏才问:“怎么了?”
  庭芳抽噎着不说话。
  陈氏笑道:“这又打哪淘气来了?平素里是个霸王,今儿招惹的你?你爹又不在家。”
  庭芳依旧赖着不动,陈氏只得问在旁边站着的一群。丫头们吓的脸色发白,当然粗神经的安儿是一头雾水,最后是王府出身的平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陈氏无奈的拍了下庭芳的后脑勺,笑骂:“你个没刚性的,一个丫头把你气成这样。”
  庭芳闷闷的说:“不是她气的我。”
  “那是谁?说来我听听,我去打她。”
  庭芳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我又不是孩子!”
  陈氏一脸鄙视:“小七都比你争气些。”
  庭芜在边上懵逼中。老大哭了,可老大好像才骂了人回来,为啥她自己却哭了?算了,还是等她得空了再问吧。
  胡妈妈拧了块帕子往庭芳脸上转圈儿抹,恨恨的道:“你是往回长了怎地?那丫头寻死觅活两回了,你都救了她。救的了人救不了命。她非要寻死,且叫她去寻。那样没心没肺的东西,叫她后悔去。日后过不得了再来寻你,可不能答应了。你万事都好,就是个胡乱心软的毛病,学了你娘十成十。恼的我恨不能拧你们娘两个的肉!”
  默默中枪的陈氏:“……”
  庭芳郁闷的道:“哭的就是命。她怎么有那样的父母,她父母怎么又能那样理直气壮!”是的,振羽本人并不值得任何同情。因为她有无数的选择,每一条都比现在的选择要好的多。她悲哀的是为什么振羽的父母就那么理所当然了。不是每一个被吃的女孩,都有振羽那样的选择。就像陈氏的无奈,甚至徐景昌的悲哀一样。他们都没得选择,他们都有自己的底牌,却都只能隐忍。就连福王也只能只敢做个“浑人”。
  而她自己的路又在哪里?嫁个男人,伺候公婆,笑看妾室斗法,自己也被婆婆笑看与妯娌的争执。打个寒战。可另一条路,她现在想选的那条路,连个例题都没有!更是胆寒。深深叹口气,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情绪发泄了,也就罢了。路越走越明,不想抹脖子上吊,也就只能走下去。一步一个脚印,坚定的走。她绝不会认命,就如前世一样!反正世上所有的事,坚信自己能做好,便不会太差;反之,付出再多努力都是没有好结果的,还不如不做,混吃等死性价比还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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