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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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琳马上朝小男孩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可是那个小男孩仿佛消失了似的,转眼之间就没了影踪。
  表达友情受阻的穆琳怏怏回了自己的寝宫。
  回到寝宫之后,穆琳心里一直惦念着那个漂亮的小男孩,她听奶娘说过不少民间故事,很怀疑那个小男孩是传说中的山精狐仙,心里真是不胜向往之。
  可是,等她再去寻找那个漂亮小男孩的时候,却再也找不着了。   穆琳在失望惆怅中随着父母回了皇宫。
  两年之后,穆琳终于再见到了那个精灵般的小男孩——甘州总督尚佳长子尚惠。
  ☆、第 128 章
  尚佳把栀栀抱在怀里,开始与栀栀交涉。
  他抱紧栀栀,先吻了吻,然后道:“栀栀,母亲年纪大了,晚上睡不安稳,你别去烦母亲了!”
  栀栀仰首看他,丹凤眼一片清明:“阿佳哥哥,母亲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离年纪大还有好多年呢!”
  尚佳有些无奈,清澈的桃花眼凝视着栀栀道:“孝道乃大周立国之本,你晚上在母亲那里睡,母亲还得照顾你,你太不孝顺了!”
  栀栀狡黠一笑:“可我陪着母亲,就是在尽孝啊!”
  尚佳没想到栀栀这小丫头如此桀骜不驯,自己说一句,她便对一句,一句也不让,便故意板着脸道:“栀栀,何谓三从?何谓四德?难道你连三从四德都不讲了么?”
  栀栀侧身倚在他胸前,伸出细嫩白皙的手指,扳着手指一一数给尚佳听:“阿佳哥哥,所谓三从,便是未娶从母,既娶从妻,妻死从女!”
  尚佳瞠目结舌。
  栀栀得意洋洋笑了起来。
  尚佳盯着她那柔软嫣红的樱唇,简直是又恨又爱——这可爱的樱唇,能让阿佳哥哥开心欢喜,又能说出各种歪理邪说让阿佳哥哥生气——他索性凑过去吻住了栀栀。
  栀栀先还挣扎了两下,渐渐便柔顺地窝在了尚佳怀中。
  她的唇柔软清甜,令尚佳难以自抑,他的动作逐渐有些强势,含住栀栀的唇辗转碾压吮吸啃咬。
  半晌之后,尚佳终于放开了栀栀。
  两人都是面色绯红,紧紧依偎在一起。
  尚佳哑声道:“栀栀,今晚陪着哥哥,哥哥给你银子。”他的声音低沉柔软,带着种诱人的华丽。
  栀栀丹凤眼水汪汪的,眼波流转娇声道:“多少银子?”
  尚佳紧紧拥住栀栀:“一万两。”
  这些日子栀栀旅途困乏,他一直未曾畅意,好不容易回了家,他自然得好好与栀栀绸缪一番了,偏偏这小丫头一点都不解风情。
  栀栀笑了,伸手捏了捏尚佳的脸颊,得意洋洋道:“阿佳哥哥,我给你一万两银子,你今晚自己睡,好不好?”
  尚佳:“……”
  他正要说话,天和的声音在车窗外响起:“大人,夫人,长亭到了!”
  尚佳只好起身,附在栀栀耳边说了一句:“晚上咱们等着瞧!”
  栀栀得意洋洋回道:“走着瞧就走着瞧!”
  此时已是傍晚,冬日金色的夕阳带着一丝温暖的余韵,照在官道之上。
  官道上行人虽多,但见到这么一队甲胄鲜明战马雄壮的骑兵逶迤而来,纷纷闪在一旁,候着队伍过去。
  待马车停稳,尚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向麾下的将军和沁交代了一番,留下卫队扈卫,让和沁带领军队入驻城外大营。
  安顿好军队,尚佳这才转身把栀栀抱了下来。
  这时候尚夫人和尚天恩在侍候的人的簇拥下迎了上来。
  栀栀抬头看向尚夫人,丹凤眼中满是惊喜。
  尚夫人看到栀栀,脸上也满是笑意,不由自主向栀栀伸出了双手。
  见栀栀马上就要奔到母亲怀中去,尚佳早有心理准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栀栀,笑微微揽住栀栀腰肢,低声道:“先给父亲母亲行礼!”
  栀栀悻悻地瞟了他一眼,随着尚佳上前,端端正正给公公婆婆行礼。
  尚夫人和尚天恩眼中都湿润了,尤其是尚天恩,自从尚佳上次出征,他整整一年没见到自己这独生子了!
  栀栀悄悄把尚佳放在自己腰肢上的手臂拿开,袅娜上前,挽住了婆婆的手臂:“母亲,我好想您!”
  见栀栀又去向母亲撒娇,尚佳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斜了栀栀一眼,抬腿走向父亲:“父亲!”
  尚天恩哭天抹泪泪眼朦胧看着儿子,见儿子个子似乎又高了些,愈发显得容颜清俊玉树临风,心中欢喜,连连说了三声“好”,一把握住了尚佳的手:“阿佳,爹爹终于见到你了!”
  尚佳有些尴尬,垂下眼帘听父亲倾诉心声。
  片刻之后,尚佳骑着马与尚天恩并辔而行,栀栀则陪着尚夫人坐进了尚夫人的红罗七香车,一行人进城往学士府而去。
  在马车上尚夫人揽着栀栀,轻轻道:“太夫人如今在府中,与二房一起住在阿佳先前的东院,你们小两口还是陪我住在绿竹轩吧!”绿竹轩正是正房院子的东偏院。
  栀栀有些忐忑,问道:“母亲,太夫人和二夫人……”
  尚夫人笑道:“我的儿,管她们怎样呢,到时候你就一脸笑,她们说什么就什么,转过身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凡事有我和阿佳呢!”
  栀栀笑眯眯依偎进尚夫人怀中,趁机告尚佳的状:“母亲,还好有您啊,内宅的事情阿佳哥哥什么都不懂!”
  尚夫人闻言笑了起来。
  一时间车队进了杏花胡同,到了学士府门前。
  早有学士府大管家尚敬提前回府预备,随着车队的靠近,学士府大门洞开,尚天恩的二弟尚天平领着儿子尚临及府中上下人等,浩浩荡荡迎了出来。
  尚佳下马与叔父尚天平和堂弟尚临相见,而栀栀和尚夫人乘坐的马车则自学士府的正门驶了进去。
  马车沿着东侧的夹道往北走,在正院门前停了下来。
  片刻后,车门被打开,如画和如珠上前,分别搀扶了尚夫人和栀栀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尚夫人和栀栀一下车,便有一群女眷迎了上来,最前面是一个瘦得颧骨高耸的中年女人和一个细眉细眼的华衣少妇,栀栀猜测那中年女子乃是尚佳的二婶申氏,而华衣少妇乃尚佳堂弟尚临的妻子小申氏,
  申氏大约四十上下年纪,似乎比尚夫人要老不少,虽然满头珠翠,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浑身裹着绫罗绸缎,却有些过瘦了,因为瘦,愈发显得颧骨高耸,脖子里青筋道道。
  小申氏是申氏的娘家侄女,和姑姑生得一点都不像,小小的一张脸,细眉细眼小鼻子小嘴巴薄嘴唇,五官轻描淡写,精明二字都写在了脸上,大红衣裙,外面裹着一件枣红刻丝缎面雪狐皮袄,衣饰华贵之极。
  尚夫人含笑为栀栀引见:“栀栀,这是你二婶!这是你二弟妹!”
  栀栀端端正正屈膝向申氏行礼,又与小申氏彼此见礼。
  申氏和小申氏脸上带着笑打量着栀栀。
  她们一进府里,便向婆子丫鬟打听这位未曾谋面的大少夫人,可是不管是问谁,众人要么说“大少夫人生得极美,与大公子极为相衬”,要么说“大少夫人美貌得很,只是身体怯弱,似乎一阵风都能吹走”。
  如今一见栀栀,申氏和小申氏便发现那些丫鬟婆子的话真是准确,这位花儿匠家出身的大少夫人确实美貌异常,而且天生一段风流态度,身子有些过于纤弱了。
  看着栀栀那怯弱不胜的模样,申氏和小申氏婆媳俩不由相视一笑,都有些得意——看来,她们备下的那步暗棋可以走了!
  待栀栀与申氏和小申氏见礼罢,尚夫人便似笑非笑道:“弟妹与二少夫人先回东院去吧,我先带栀栀去更衣补妆!”
  说罢,她携着栀栀的手往大门内走去。
  二夫人站在那里没有动,似笑非笑道:“大嫂,母亲还在东院候着呢!”
  二少夫人小申氏立在婆婆申氏身后,唇角噙着一丝笑意,一双亮极了的眼睛打量着栀栀。
  栀栀闻言,抬眼看向尚夫人,看婆婆怎么说。
  她打算如果婆婆不开口,她再说话。
  尚夫人头也不回脚步不停,含笑“哦”了一声,算是表示自己知道了,携着栀栀的手扬长进了内院大门。
  黄妈妈与众丫鬟忙都跟了进去。
  申氏阴沉着脸立在那里,眼睛微眯看着尚夫人婆媳的身影消失在雪白的影壁之后。
  小申氏这才上前道:“母亲,咱们先去见太夫人吧!”
  申氏“哼”了一声,道:“走罢!”
  到了堂屋,尚夫人一叠声地催促丫鬟,让她们服侍栀栀重新洗脸梳妆换衣。
  栀栀洗罢脸,端坐在妆台前梳妆,还能听到尚夫人在外面指挥着人搬运行李,为自己和尚佳铺排屋子,不由抿嘴笑了。
  待栀栀重新梳妆换衣,打扮得精精神神出去,尚夫人正看着人摆饭。
  栀栀见状,有些疑惑:“母亲,晚上不是有家宴么?”
  尚夫人上前牵着她的手,让她在交椅上坐下,这才道:“太夫人一条到晚尽出幺蛾子,你还是先吃点垫垫,然后我带你去给太夫人!”
  栀栀笑了,仰首看着尚夫人,低声道:“母亲,太夫人那里是龙潭虎穴么?”
  尚夫人也笑:“真的,栀栀,你不知道她当年是怎么给我来个下马威的!我们得防着些!”
  当年她才十四岁,带着巨额嫁妆嫁入了尚家。
  尚天恩在京城做官,太夫人也带着二房来到京城居住。
  太夫人住着她的房子,花着她的银子,用着她的婢仆,却始终偏心二房,给她下绊子,往她房中安插人,逼她晨昏定省站规矩……
  若非她后来身怀有孕,为了腹中的孩子开始反抗,现今说不定还没有尚佳呢!
  栀栀笑着点头。
  尚夫人端详了她一番,见她妆容淡雅,梳了简单的堕髻,只插戴着一支珊瑚绿松石蜜蜡镶嵌的珠花簪,穿着月白交领扣身袄,系了一条银灰烟纱散花裙,便点了点头,道:“过于素雅了些,太夫人势利得很,你得把自己打扮得金碧辉煌晃她的眼才行!”
  栀栀想起尚佳也说过太夫人势利,不禁一笑,拉着尚夫人的手撒娇:“母亲,那样我就变成开屏的孔雀了!”
  尚夫人一本正经道:“栀栀,你错了,开屏的是雄孔雀!”
  这下不但栀栀笑了起来,在堂屋里侍候的妈妈丫鬟们都笑了起来。
  尚夫人见栀栀笑得差点呛住,便一边用手抚摸栀栀的背为她顺气,一边吩咐丫鬟如画:“把我给少夫人准备的那套赤金镶波斯钻石头面拿出来,给少夫人换上!”
  如画答了声“是”,掀开珠帘进了卧室。
  栀栀忙道:“谢谢母亲!”
  尚夫人笑道:“栀栀,你乖一些,比什么都好,谢什么谢?”
  见她说话口气与尚佳一模一样,栀栀不禁笑了起来:“母亲,阿佳哥哥也老是‘栀栀,你要乖’!”
  尚夫人闻言不禁莞尔,慈祥地看着栀栀:“快洗洗手用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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