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好一个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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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八十九章:好一个不知
  三日之后,京城发生了一桩大事。
  清晨的皇城里飘起了小雨,乌云笼罩在空中久久难以散去,沉闷的天气颇有大事发生的预感。
  今儿个早间,巡逻官兵交换之际,忽然从城墙上洒落了许多许多的纸张。
  那纸张上,写的是……
  杀人不偿命,苍天何开眼?
  大理寺故断冤案,商贾花钱来买命。
  公道何在,天理何在?
  那字迹以红朱砂写上,远远看去,就如鲜血一般艳丽。
  细雨飘落在红色的字迹上,缓缓晕开。
  诡异的犹如一朵开在黑暗当中的彼岸花一般。
  明明不过是一个换班的功夫,可那纸张飘的却是满城皆是。
  街道上、巷子里,扫之不尽。
  此事引起了官员恐慌,偏生这消息却似生了根一般,不过一个时辰,竟是传到了金銮殿的那位耳中。
  金銮殿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分立而站,年轻皇帝端坐在了龙椅上,凌厉而有神的凤眸紧紧盯着那无人说话的大殿。
  他的脚下,是一团将要被雨水染晕了的红色纸张。
  直到很久之后,只听得皇帝那气势十足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响起。
  “对于此事,大理寺有话可说?”
  大理寺少卿陈建兴直呼大祸临头,却面上却仍旧只做一脸十分委屈的表情。
  当即出列同天子下跪,以表他的满腹委屈。
  “皇上,这定是有那个刁民想要害微臣,大理寺断案,哪个有案在身者不是喊着冤枉?微臣向来秉公执法,从不徇私枉法,定是哪个在微臣手中吃了亏,这才来了这出来恐慌微臣!”
  年轻皇帝脸上不见任何情绪,开口说话亦无波无澜。
  “那按你之意,还是有人吃饱了无事做,专门来做这等事来陷害你,挑拨你我之间君臣干系了?”
  “回皇上……这……这微臣也不知晓呀……但大理寺断案向来公平,从来不曾有过故意断这冤案之说,皇上向来圣明,定然不会平白冤枉了微臣!”
  蔺希在心中冷笑一声。
  也不曾叫那地上的陈建兴起身,只将眸光又落在了某个老臣身上。
  那人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顾宴顾大人。
  顾宴此时站在金銮殿内,眼观鼻鼻观心,彷如此事不过是一桩身外之事,而他也是身外之人。
  他想置身事外,可蔺希偏不让。
  天子将手搭在了自己大腿上,眼眸一沉,问出话来,“顾丞相,对此事可有何看法?”
  既然点到了他,顾宴眨了眨他,脸上毫无表情。
  站出了列,缓缓说道,“老臣不知!”
  简简单单四个字,写满了多少狂傲?
  蔺希拳头握紧,心中被这四字点起了怒火,可他也仅不过是咬咬牙后槽,嘴上依旧带着笑意。
  “不知,好一个不知啊,那朕便问你们,可有谁知的?”
  “禀皇上!”
  从文官当中,站出了一个年轻男子。
  那男子瞧着十分年轻,但面上却是一脸的严肃。
  “微臣以为,苍蝇不叮无缝蛋,此事是真是假,只怕也不是陈少卿所说的冤枉便真的冤枉!”
  这话却是当真合了蔺希的心意,那攥起的拳头缓缓松开,他一笑,“那爱卿以为,此事应当如何?”
  “依臣之间,便是将此事彻彻底底的彻查清楚!”
  “王大人!”
  还不待蔺希接话,陈建兴便直接抬眸怒视了那年轻大人,“本官与王大人同朝为官,并无任何恩怨,怎的王大人这话中却要同本官过意不去?”
  实则争辩,可那暗中则又透露着威胁之意。
  是了,威胁。
  只要他敢继续说下去,那他便敢找人做了他。
  王程意闻言垂头,同陈建兴对视了一眼,“若陈少卿是冤枉的,我主圣明,如何会冤枉大人?若大人不是冤枉的,此时同本官说这话,就不怕打脸么?所谓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歪,陈少卿这是在担忧什么?”
  “你!”陈建兴闻言,心中愤怒,“别以为你如今受皇上重用便可颠倒黑白,本官乃堂堂少卿,自认不曾断过任何冤案,岂是你一张嘴说本官有罪便有罪的?”
  王程意挑眉,做了一幅十足不明的意味。
  “所以,我何时说过陈少卿不是被冤枉的?”
  “你……”陈建兴一噎,本还想争辩,可那龙椅之上的天子却是不想在听。
  “此乃金銮殿,你二人这般争吵,可还有将朕放在眼里?”蔺希说罢,则又看向了王程意,“关于血书此事,朕派王爱卿为此事主审官,无论陈少卿是否冤枉,务必要将此事彻查清楚!”
  说至此,他又补充道,“朕赐先皇宝剑于王爱卿,倘若办理此事有人阻拦者,格杀勿论!无论是谁!如此,也尽快还陈爱卿一个公道!”
  “皇上,皇上……”陈建兴紧张的唤了灵犀两声,“微臣的确是遭小人冤枉的呀!”
  “是了!”蔺希挑眉,笑的十分有意味,“是以朕才让王大人来将此事调查清楚,朕也相信,陈少卿爱民如子,对百姓亦是十分爱戴,定不会做出这等事来的!
  自今日起,陈少卿便在家中等着罢,等王爱卿,还你一个公道!”
  事情就此落下,蔺希甩了甩龙袍,“除去此事之外,可还有何事上奏?若是无事,那便退朝罢!”
  随着天子话一落,文武百官纷纷行了退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蔺希瞧着那些个缓步后退的大臣,嘴角冷笑连连。
  万岁万岁万万万岁?
  听着当真是讽刺。
  他们在嘴里喊着万岁,可实际恨不得他早些死罢。
  从龙椅上起了身,再次甩了甩宽大的龙袖,单手负在了身后,出了这金銮殿内。
  走至一般,天子又顿下了步子来,同身后的郭槐交代了一声,“你去将往大人请来御书房!”
  郭槐闻言,自是躬身领命。
  交代了几个内侍好生服侍天子之后,这才缓缓退下。
  待得郭槐远走,一身龙袍的男子抬头瞧了瞧这天色。
  “看来这天,真的是要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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