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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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掩唇笑,却甩了姬敏半个大夏朝。这就是差距啊!书衡下意识的紧紧抱住了她的手:妹子,你真女神。如若有意,等到杏花春雨,梨园飘雪,我弹琴你葬花,共唱一曲荷塘月色可好?
  “藏香,你别逗她,她瞧着不在乎,其实心里会当真的。”董音笑着把她的手扯开:“你瞧,她拉着你不放,是要你给个交代呢。”
  原来她就是申藏香。董音颇有傲气,于丹青之道也只夸过一次的那个申家姐姐。
  “哎呀,这倒是我的不是了。”申藏香被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也有些尴尬,又团扇轻掩,遮住了半张脸,新荔般的腮帮上沁出些淡淡的粉。
  书衡身上的图案是一只超大号的嘻哈猴。嘴巴张的比脸还大。哪怕用料再贵重,针线再用心,也改变不了这猴子很奇葩的事实。
  “不不,藏香姐,你说的没错,是奇怪。”书衡从善如流。
  董音这倒惊讶了,看看她又看看申藏香,语气微酸:“这才头一回见面,姐就叫上了。咱们第三次见面你还叫我董大小姐呢。我说的话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听?你那字我说好几回了,“捺”笔画写的跟扫帚扫出来的似的,告诉你法子也没见你急着用啊。怎么藏香一说你就信了?”
  书衡默。心里暗道:妹子,你吃的哪门子飞醋,你若跟我在一起,那绝对临崖听风,沧海观潮,若是一时兴起合奏一曲,那必选笑傲江湖。
  今日寿星最大,书衡当即表示:“哪有?你一说我就改了,只恨比不上姐姐心灵手巧,那捺还是写的不大好,我怕你嫌我笨,才故意假装拖着没学嘛。而且,藏香姐说奇怪就对了。我就是喜欢奇装异服啊。我还让人依样做了顶厚雪帽,预备冬天了戴呢。”
  董音和申藏香不约而同的的脑补了一下这只大嘴猴子蹲在书衡脑袋上的情景,对视一眼,齐齐抖了个激灵。又看看书衡这张脸,算了,县主大人,你顶只真猴子也不影响什么。
  其他几个女孩子也嘻嘻笑了。恰好丫鬟摆了点心上来。松瓤酥,蜜枣糕,八宝白玉球,鸳鸯小饺子。还有各色面点果子,制版的各种花样,有菊花的,有葵花的,有梅花的。刚承上来的清茶醇香扑鼻,董音笑道“藏边的刀子茶,大家尝尝。”
  众人听说,无不欢欣,垂首品尝这藏茶。唯独书衡还在认真观察那一堆点心。董音扯她的发髻:“快过来。看看这茶比你上次招待我的滇红怎么样?”
  书衡只好认命的举起了润瓷云纹杯。哪怕她学了琴棋书画也泯灭不了骨子里的俗女本性,品茶,她真的不在行。
  一个藕荷色裙袄的姑娘笑道:“你们快别说了。又是藏茶又是滇茶。让我们这些只知道大路货的毛尖龙井的怎么办?”
  “人家的舅舅做着云南布政使,别说滇茶了,云南什么宝贝得不到?”
  书衡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的眼神不大好。留了个心,表面却装作没听懂,只管对申藏香笑道:“对哟,说到宝贝,我倒想起来,我刚得了两包云南茶花种子,自己种不好又糟蹋了。香姐精于此道,我送份儿给你吧。”
  申藏香笑道:“这可奇了,你怎么知道我爱料理花草?”
  书衡指指亭子廊上两盆如雪如玉的水晶球大菊花,那花梗上系着细细红绸,上面挂着花笺,簪花体写着:“拙姐申氏藏香恭贺芳辰”。“这可不是提示?”
  董音乐了:“也有可能是买的呀。”
  “但是香姐头上也戴了一枝木芙蓉。腕上也没有戴镯子而是编的满天星真花链子,咱们这些姑娘中唯一一个戴鲜花的。”书衡认真摇头,“名字嘛都寄托着父母的期望和祝福.名曰藏香,自然离不了香花异草。姐姐讳音,还不是能吹能弹妙解音律?”
  众人仔细观察,果然如此。又观其年龄行事,心中各有盘算。
  申藏月已经十四岁了,而且跟母性情怀泛滥的袁书月不同,她跟小萝莉没有结交的*。所以听说董音与书衡相好的时候她其实很诧异,因为董音其实也一样。少女自然有少女的游戏和心思,五年一代沟这话是白说的?
  因为虽然与董音关系不错,她却从未提过要见书衡。而往日贺寿,她来的最早也走的最早,书衡又总是姗姗来迟,所以不曾遇到。今日一见,却觉得董音喜欢书衡不是没有原因的。小小年纪已经如此敏锐,如此会行事。她不信书衡没有听懂方才张氏女那句话里的嫉羡,但她却为着董音生日宴的和乐,按下不表,还不软不硬的为自己赢得体面。又看她眉目焕然,面庞甜润,心下暗思目前还是□□,将来长大了还不知是怎样一个妙人。
  书衡又看着董音道:“姐姐放心,我好东西也给你留着呢。”
  董音故作淡然,高傲的扭过脖子:“我在意那些?你送根鹅毛给我,我也能压枕头下呢!”
  “是是是,姐姐情深意重,妹妹心领神会。”
  蜜桃燕泥候在亭子外同时抬头望天:多么美好的季节啊。
  ☆、第46章 董府风波
  凝丹亭中飞盏走碟,笑声朗朗。这边两个衣锦披绣的女孩琢钉为戏,那边两个少女临水照花,弄水斗鱼。董音拉着书衡说了一会子话,还兴致勃勃的要曲水流觞。结果被妈妈死活赖活的劝住,因为地利不足,没有改造的沟渠,小姑娘凑在水边太危险,万一有个差池,谁也担待不住。董音这才作罢。
  那边却有几个女孩子依旧围着大条案说诗联句。不是有笑声,赞和声,罚酒声传过来。瞧着那等雅事,俗女书衡默默的想,我怀念ktv,我怀念大排档,我怀念沃尔玛商场,还有草莓味奶油蛋糕。
  她用拿起一块香菌肉梅花饼咬了一口,仔细咀嚼了一番,对董音笑道:“这蘑菇挺肥嫩。若是琴表姐回京了,应该也不会觉得遗憾。”
  董音晓得她说的是哪个,忍不住问道:“怎么?卫琴她在云南住久了,现在还舍不得回来了?什么好地方比得上帝王乡。”
  书衡笑道:“她定然要回来的,蘑菇嘛自然也是要怀念的。她往日给我写信,几乎每回都能提到蘑菇。那边肥叶子菜不全但菌子极多,从廉价的牛肝菌到珍贵的鸡枞子,林林总总能排出一个百菌谱来。有一种蜂窝菌看起来干巴巴的,极丑,活像雨后初晴烂泥地上的泥疙瘩,但味道竟然极好,切成了细细的蟹腿丝合着水灵的青辣椒用鸡油一炒,好吃的简直能让人吞掉舌头。”
  书衡说着几乎要淌口水,心想等琴表姐回来了,一定想办法让她弄来吃一吃。
  “因为菌子多,又便宜,那上好的鸡枞也比不上京城一品黄焖鸡的价,因此不单是寻常百姓,便是官宦人家也顿顿不离菌子。”
  董音闻言也夹了块香菌肉饼咬了一口,她用心品味一会儿,又举到眼前对馅料仔细观察,似乎试图寻到菌子魅力。这时书衡却悠忽一声感叹:“若是真的这样吃,那岂不是有一天头上都要长出蘑菇来?”她紧接着啊的一声抚掌道:“我想到了,下次头上不簪雪绒花了,我要簪串珠累丝小蘑菇。”
  董音的筷子吧嗒掉在了桌上,凑起下巴,认真打量书衡半晌:算了,底子好,怎么折腾都行。然而,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捏书衡的腮帮,示以她看一旁:“我不信你的字画现在还见不了人,别总是吃啊玩啊,小心俗了。”
  那边厢画画题诗正进行到高丨9潮。
  “淡云抹翠微,晴光柔紫枫”大约是气氛过于融洽,连平日里宣扬“笔墨不外露”要么不写,要么即写即烧的申藏香也亲自握了笔来在画上题诗。
  董音这个才女不知为何今日反而放过了这个展才机会,丝毫没有见猎心喜之相。
  书衡正拣了一块蝴蝶酥准备往嘴里放,听董音这么一说,她停了动作,拿出“格物致知”的精神严肃的盯着这块蝴蝶酥,仿佛开了x光一般,认真的道:“外皮白腻,红沙轻掩,似露实藏,清新通透,这枣泥裹的好,竟然跟我姑母一样水平,深得“欲语还休”“犹抱琵琶半遮面”之风味。”她发表完见解,诚恳的看着董音:“现在还俗嘛?”
  董音嘴角微妙的抽了抽。她劈手夺了书衡的筷子:“只品评还好,吃了就俗了。”
  “哦-----”书衡好不惆怅。
  两声轻笑忽然从屏风后传出,书衡下意识的回头,便看到一双墨缎粉底靴轻快的走了过来。一袭松花色撒暗银花长衣,一顶束发嵌宝白玉冠,眉目含笑,俊秀非凡,走到哪里春光就泛滥到哪里。不是董音的好哥哥是哪个?
  “大哥,你怎么才回来?我还当你不给我过生日了呢!”董音在长兄面前一点也不拘束,书衡看她亲亲热热的扑过去,就差自己伸手楼他脖子了。
  “怎么会。我刚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就回来了。这不,刚走进来就听到你发宏论呢!又在乱教小妹妹了。”
  “哪有!我向来都是只教好的给她。”董音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一把把书衡扯到跟前:“衡儿,你倒说说,我有没有乱讲?”
  书衡猛一抬头,正对上董某人往下看来的眼睛,脸上一热,当即把视线对准了董音,只盯着她脖子上挂着一大串联珠缀玉八宝璎珞:“董姐姐诚乃良师益友。”
  话一出口,董怀玉摇头失笑,董音抚在书衡背后的手却画了圈圈,表示她干的好。
  “诺,你盼了很久的白素媛的诗笺。”董怀玉从怀里拿出一本青竹布皮的薄薄书籍来。“生日礼物!”
  董音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捧了过来,细细翻看,先不说内容如何,单是玉白的纸张细腻的触感,还有那隐隐甜香就让人爱不释手。书衡暗道不愧是阁老的孙子,还是阁老极有出息的嫡孙子。要知道这白素媛的诗集就和那右军笔一样,不是有钱就能拿到的。还得有才,有人,有运气!
  董音细细摩挲了片刻,又是一个雀跃投到哥哥怀里:“我好喜欢。大哥,我们外面画了画,题了诗,拿给你瞧瞧好不好?”
  “你既然这样说了,我怎能说不好?”
  董音一喜,果然亲自去捧画。书衡伸手欲揽,已来不及,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干瞪眼:好没义气!竟然把我留下了!看我不对你的哥哥下手,气歪你的鼻子!
  当然,这只是想想。
  按理来讲,书衡这个成年人,面对一个十五六的少年没道理紧张。但问题是不管活到多大年龄,只要是被人注视着,就总会有点不自在。书衡自付第六感敏锐,她能察觉到董某人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自己身上。
  这副身体目前没有任何可以吸引异性的特质,书衡看看自己的小胖手。所以,他应该也是觉得自己挺有趣-----就像某些萌哒哒的小动物。拿定注意书衡对着董怀玉微微一福,随便寻了个耍货,自去一边玩去。
  于是,在一边紫藤花方椅上坐了的董怀玉,就看到书衡十分好笑的踮起脚尖,伸长手臂,捧了白玉磬盘上一只金黄大佛手,然后坐在一边颠来倒去的拨弄,一不小心小胖爪还没拿住那肥硕的佛手还咕咚掉在了地上。书衡又忙忙的追着捡-----像极了自顾自玩弄线团的胖猫咪。董怀玉又忍不住要笑。
  书衡又要尴尬,幸而,董音已回来了。自己一个人。捧了大幅的画轴。除了书衡,她的朋友年纪都与她差不多,不能面见秦怀玉。
  真是遗憾!书衡几乎能想像的到那帮女孩子的忐忑和窃喜。
  “咦?这次的构图倒跟以往不一样。”董怀玉一看,便笑着对董音道:“怎么才女今日竟然舍得
  搁笔了?”
  董音性喜山野林泉,从结构到线条追求洒落不羁,又偏爱写意。这红枫图不仅中规中矩,法度精研,而且渲染烘楼照壁,红的热情似火,色彩浓丽,显然不是董音手笔。
  “是申姐姐画的大图,穆雅和王宁张韵她们几个染的色。诺,画上这诗也是申姐姐写的。”董音说着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卷诗稿:“看,还有这些。都是那些女孩子做的。晾干了墨,就让我带进来。都是今日写了送我的。想让你给一起看看呢。”
  董怀玉依言拿过,仔细翻阅,好似真要给她们评个高低出来。
  书衡心中暗想,这董音倒是坑的一手好哥。她难道不知道外面那帮姑娘打的什么主意?真要分了先后,伤了面子,辱了自尊,那些脸皮子薄或者心眼小的姑娘会弄出些什么事你可都无法预料。
  董怀玉看了一遍,又开始看第二遍------书衡觉得她不能再呆下去了。她一点都不想卷入纠纷中。尤其是男女感情纠纷。还是一群女人和一个男人的感情纠纷。
  “哥哥,到底哪个评第一哪个评第二嘛。你只要说前三甲就行了。”董音已经在催了。她的哥哥可是出了名的才思敏锐,长于品鉴,哪里用得着看第二遍!
  “姐姐,我母亲交待我酉时必须到家,我不能再拖了。”书衡福礼,告罪,想要抽身。不料董音却捉住她的手:“急什么!来的这么晚还走的这么早!”
  “不是,姐姐,我今日没睡午觉,困呢。而且娘亲现在给我吃养身体的丸药,每日这个时候都要吃,不然前功尽弃哟。”书衡摊手,尽量装出无奈的样子。
  “咦?这是什么?”董音好奇的顶着书衡胸口。
  书衡一惊暗道不好,这原本是她装备的雅礼,一副对联。但听到董音说:“捺写的跟扫把扫的一样”又看到那一帮挥毫泼墨的才女,她就彻底打消了送对联的念头,把对联藏在了怀里。不料拉扯中却露了出来!她已把俗礼交给燕泥收下了-----一只整松根抠的葫芦形刻丑石尖草挂瓶,可以放上鲜花香粉挂在帐子里----其实也不是俗,算得上古朴,董音很喜欢。
  “不,没什么。”书衡急忙去捂,董音眼明手快,指如疾风,一手按住书衡招架的小胳膊,一手抢了过来。
  “谨祝芳辰。咦?”董音诧异的看书衡。书衡脸都红了,伸手去抢。“别看了,拜托。等我再练练。”
  董音举高了手臂,好似逗猫,眼睛闪亮,嘴角抿起,笑的像只小狐狸,念到:“凌波微步步步娇,锦绣华年年年好。不错呀,丫头片子长进了。”
  “别----”书衡声音好不虚弱.七岁,六七岁写出这种东西不算奇怪吧,她曾心中暗暗估量。
  董怀玉撂下了诗稿,从董音手里拿过了那泥金笺,状似认真的看了一遍,笑道“哎呀,这个该评第一。”
  书衡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内心翻滚过一万头羊驼。
  ☆、第47章 董府风波
  凝丹亭外厢的气氛已经有些紧张了。几个年纪小些,不善于隐藏情绪的女孩已经按捺不住往屏风后头看了,有几个假意谈笑喝茶,装作镇定,却也有些不自然。相较之下,原本最是沉默寡言的申藏香就显得坦然而又淡然。
  她轻轻摸了摸水红缎子上的缂丝蝴蝶,走到栅栏边,悠游片刻,指着一大株叶细瓣长,凌乱多姿的菊花笑道:“这花叫玉翎管,又叫白玉簪,是鼎鼎名贵的菊花品种,颇有美人慵起,临窗当风之感。我只在上次重阳节斗菊会上见过一遭。董府竟然有一株。”
  众人一看,果见那菊花迎风微动,好似袅娜不胜,自有一番风流态度。
  那藕荷色裙袄的小姑娘总跟在申藏香身边,闻言笑道:“申姐姐果然在行。听说你最喜欢这种菊花了,申阁老重金买了送到申府去呢。”
  “怎么我听说好像不是买的,是一首诗换的。”低低的谑笑从背后传来:“况且这白玉簪固然不是凡品,但今年最贵重的菊花应该是瑶台玉凤吧。忠义伯府卫家花行培育的,今年夺了魁。都说玉凤华美大气才衬的上盛世气派,那白玉簪美则美矣,却娇袅有余尊贵不足,称不上菊王。我倒是偏爱瑶台玉凤呢。”
  这小姑娘顿时竖了柳眉:“张蝶衣,你什么意思?”
  自从她姑姑封了丽妃,张蝶衣走路都是昂着下巴的,再被恭维逢迎一番,那皇亲国戚的款就一点不落的摆起来了。她来给董音过生日,送了一支淡黄色凤首琥珀簪。礼物固然金贵,但她话一出口却是:“这倒是陛下赏了我家丽妃娘娘的,前头重阳节进宫贺太后,姑母又赏了我。如今姐姐要过生日,我就从那一堆御赐中挑了这件出来,姐姐看看,可能入眼?”
  她穿大红金百蝶穿花缂丝绣长袄,齐膝露出一条霞粉色点金飞花裙,头上一支三尾金凤点翠大钗明晃晃颤动。这打扮也过于隆重了些。原本的主角,风姿出众众星拱月的董音立即被抢去了风头。
  董音几乎要跳脚,你丫的是给我过生日的还是来显摆的?书衡的姑母当了这么久的贵妃了,也没见人家这么狂啊?
  董怀玉的人品才貌家世在上京都数一数二,动了心的人何止十几几十。然而这么多姑娘中有实力有势力的也就那么几个。张蝶衣看来看去,思量盘查,最终认定了申藏香才是强劲对手,剩下的也就那么回事。说实话她从模样到才华都不显得出众,但骄傲如她却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她认认真真看去也不觉得申藏香脸蛋有多漂亮,风仪有多出众,但不知为何就是能吸引人的目光。但是没关系,张蝶衣还是很有自信的。在这达官遍地走,显贵多如狗的上京,申家实在不够看。
  申藏香家世简薄。申家祖上是种地的,往前数一百年也只出了申阁老这一个读书人。申阁老出身寒门却天赋聪颖,机警稳重,蒙恩师看重提点以女妻之,待榜眼高中,还受一路照抚,所以仕途也是一番风顺。但毕竟家底摆在那里,要不然送孙女菊花还得用诗换?定国公府的东篱上可是各色菊花都开了个遍-----要么是宫里赏的要么是卫夫人娘家直接送过来的,根本不必费心寻觅。
  拿定了注意,张蝶衣便有心与申藏香争个高下。所以听到申藏香喜欢白玉簪,她立即出言批驳一番,表示你果然是小家子出身,像她这种尊贵的女孩子能看得上的只有瑶台玉凤,其他品种根本
  入不了眼。今日作画作诗她是铁定比不上申藏香了,但她也不会让对方赢的太舒心。
  “我能有什么意思?甘妹妹太多心了吧。”张蝶衣瞟了她一眼,十分倨傲。
  小姑娘眼睛一瞪,当场就要发作,却忽见一只素手执了团扇轻轻一挡,兰指微翘,细如春葱却好似暗藏力道,小姑娘悻悻的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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