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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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果然麻烦。书衡默默点头,心中怀念婴儿配方奶粉。
  ☆、第56章 上元夜
  火树银花不夜天,玉壶光转鱼龙舞。不管哪个世界的上元节都是一样的热闹。宫廷夜宴也是规模最大,人数最多的一次。今天的大夏比大年夜还要快乐,因为这是最自由最畅快的一天。几乎可以被允许没规没据没上没下,不作兴在今天发火生气处罚人。个别地区甚至在狱人间也可暂时外出观灯。这不仅是上下君臣交流感情的时候,还是才子佳人公子千金暗通款曲私相授受的好时候。
  大抵每一个人都憋足了一口气,要展示自己的魅力将他人压倒,连向来横眉冷对闺阁事的袁夫人都不能免俗。
  约到了申时,红袖绿衣就开始给袁夫人梳妆,务必尽善尽美没有一点差错。镂金百蝶穿花大红宫缎掩衿袄,珍宝绫双鸾裙,五彩丝攒花宫绦系着连福连寿玫瑰佩。项上金灿灿悬了金印,还带着一大一小两串莹润光洁的珍珠链子。头上高高梳了仙髻,正中一只赤金嵌宝五尾金凤挂珠钗,华美而大气,袁夫人对镜直视,又让红袖给自己挂上了一条细细的珠链玉花抹额。这下原本过于庄重而略显刻板的妆容中顿时多了丝妩媚和精致。
  袁夫人满意的摸了摸白皙的面颊,这才伸出手去让人给自己戴戒指和镯子。临行前又加上了一件大红猩猩火烧里翻毛披风,雍容华贵。
  “小姐呢?”
  “还在换衣服呢。”
  袁夫人嗤的笑了:“竟然比我还久。”
  “小姐想穿的不能穿,要穿的不爱穿,正闹别扭。刚刚菊香送脂粉奁过去,蜜桃就乖儿啊祖宗啊哄着呢。”
  袁夫人摸着腕子上的羊脂玉芙蓉镯忍俊不禁:“她想穿那唐老鸭还是哈喽诶忒猫?”
  “都不是。她想穿兔斯基。”
  袁夫人嘴角抽搐:“绝对拦住!再怎么自由开放也是说给外人听的,在有心人眼里,这是定定重要的场合!她务必穿戴的隆重些。”
  书衡恰巧妆扮停当扶着蜜桔的手走过来,在窗外听了个仔细,打起帘子笑道:“娘亲多虑了,女儿不会那么任性的。”
  袁夫人看着书衡顿时眼前一亮,微微张开了嘴巴,片刻才道:“这是----”
  “这是衡儿叫裁云坊师傅裁制的,花朵裙,怎么样?”
  “美得美边了!”袁夫人好似才回神,走上前来,伸出手摸裙裾,喃喃自语:“竟然真的做出来了。”
  书衡当即在袁夫人脸上香了一口:“是娘好。娘给双倍的工钱鼓舞干劲,还拨了大量的经费供他们研究,所以三个月,裁云坊的几个大师傅蹲在染坊,皮铺,料间昼夜摸索,终于攻克了技术难题。这可叫功夫不负有心人呢,瞧,这可不好好的做出来了?”
  其实古中国历史上某段时间也流行伞裙,大约发源女真后来传到朝鲜再后来又流行到北京。但汉文化毕竟强大而经典,有着强大的包容性,和无与伦比的同化力。所以这些造型只是昙花一现的流行。书衡记得也在博物馆中见到某些元代泥塑,下身裙形隆圆如钟,可见撑裙并非仅仅是欧洲复古服装。同属于封建社会,书衡对目前的生产技术还是有点信心的。只要略作刺激,就搞得出来。
  -----但说实话,跟书衡想要的还有差距,毕竟她不是要单纯的钟裙伞裙,这衣服从染色和造型都跟当时流行意大利儿童花朵裙差的蛮多。但这个开局已经很不错了,书衡还是满意的,慢慢来嘛。关键是她真的很感激袁夫人,这样的实验和调试浪费大量人力物力,而且还不一定有收益,全部打水漂都是有可能的,袁夫人竟然这么支持她。
  “这是什么料子?”袁夫人伸手撩开第一层纱第二层锦缎,最里面的一层硬硬的,这手感让她只皱眉,心道幸而如今天寒,里面还穿了棉衣,若是薄了还不把皮肤磨红了?书衡笑道:“这是棉麻。因为就它们最容易做硬,打很多的折裥再多次浆洗,就硬的可以撑起来了。花瓣张扬的效果就是这么做出来的。”
  袁夫人对着女儿看了又看,越看越想看,但还是忍不住叹道:“到底不实用,还得再想想法子。”
  书衡笑道:“仅仅是把裙摆撑起来的话,哪怕弓弦也使得,但我想要的可不是这样。以后路长着呢,娘亲不用急。”
  袁夫人也笑了:“倒用你来安慰我。难道我们那么急着钱的?咱们有几家铺子给你玩,你只管尽兴。”说着把一只硕大的嵌红宝缀珍珠岁寒三友头花插在她的圆髻正中,又将那只核桃大的精巧玉鸟小梳子移到了脑后,把头发微微打松了些:“这样更衬裙子。”
  书衡笑的开心。她刚刚跟蜜桔说了半天,她也不懂自己到底要怎么弄头发,但袁夫人却立即就瞧出来了。只能说有些女子对美是天生敏感的-----或者说,母女连心。熟悉孩子每一根脚趾头的母亲总是知道女儿要怎样才好看。书衡忽然再次觉得自己实在是好喜欢好喜欢袁夫人。
  太液池流光溢彩,广泽殿艳溢香融。朱雀阁朱紫满堂,御花园群芳斗艳。
  书衡的出现理所应当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嫩绿的领口和肩饰,娇嫩的新红染色的裙子,柔顺的绸缎由上而下缓缓流泻,却不知为何并没有垂贴身体,而是奇怪的隆起了一个巧妙的弧度,裙裾边缘也没有尽数垂下,而是微微上扬卷起,也没有修剪整齐,而是有着娇俏的弧线,整体如同一朵含羞的玫瑰,含苞欲放。
  良久,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不时有或惊艳或奇怪的视线落在书衡身上。书衡自然不怕看,她理所当然的借宫廷宴会当了自己新装发布会。
  “好漂亮!这衣服是哪里做的?”
  “我的小心肝哟,简直像会走路的花儿一样。”
  “这式样真鲜亮,什么时候有的?刚从南方传过来的吗?”
  书衡刚一坐下,便有一帮贵妇名媛过来问东问西。被围攻的书衡一时不知道回答什么问题,或者先说什么才好。还是袁夫人镇得住场子,有笑有说,连打带消应付一众提问,挡回一些别有用心的试探。
  “外面这一层是云水纱,里头用的妆缎,料子自然是好料子。虽说纯色的没有绣,但这染工老细致了,废掉好几十缸燃料才配出了这么鲜活的色。”袁夫人笑容中的自信恰到好处:“统共就这么一个丫头,还不是要星星都得攀着梯子摘去。莫说是要穿花朵,哪怕她要穿雪花,我也想办法给她弄来的。”
  众人纷纷笑开,啧舌感叹。
  “县主真是好一副讨人喜爱的小模样。瞧瞧这眼睛水灵的,好似那水里头沁着黑曜石。”
  书衡依礼谢过只答:夫人谬赞了。不多说话,也绝不失了礼数。女孩子话少不是坏事,有夫人素来喜欢女孩柔和稳重,便对书衡越看越喜,赞不绝口。
  这边袁氏母女众星捧月早让某些人妒火中烧。南安郡王妃表面上还笑的和气,眼中的酸意却掩盖不住,文和县主紧紧抓住了裙角,忽然一转身朝阁子后面去了。
  英国公诰命眼尖注意到了,嘴角斜出半个笑:“瞧那段云屏,早些年抢相公输给了卫五,现在拉着女儿继续拼,还真是能折腾。哼,当年眼看着她心仪的袁慕云娶了卫五,她一转身嫁了个郡王企图压过一头。啧啧,结果还是比不上。人家日子过的又甜又红火,她堵的跟灶台鼠似的,瞧那眼角纹路都能夹死蚊子了。”
  辅国公诰命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又垂下了头去专心致志的研究自己手指上嵌东珠金丝绞边翡翠绿镯子。英国公诰命早听说辅国公夫人的孤高自持,但她以为两个同时被太后塞了小三的女人是有共同话题的,所以特特坐到了她身边。似乎也是想挑战一下看自己能不能撼动这冰山。
  “那嫣红前个儿被我打了二十大板。没伤到命。但也狠狠煞了她的威风,震慑了那一帮小贱人。”英国公诰命眉间闪过一丝煞气。
  年轻的辅国夫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立即垂下了眼帘,低声道:“太后说想那三个姑娘了,让她们进宫来看看。”
  “那又如何?”英国公诰命有些诧异,半晌忽道:“难不成她还能告黑状?”
  辅国公夫人慢声慢气的道:“让她恨你总是没好处的。”她的视线默默的移到了书衡身上,看着那粉雕玉琢宛如花草精灵般的女童,眼中蒙上一层凄迷:当初她也是这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甜的好似活在蜜糖罐里-----
  英国公诰命看到粉面含春威仪暗藏的袁夫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呼道:“我想起了,袁夫人对她府里那狐狸精可好了,还特特请济世堂的王悬壶给她瞧病呢!大家还道这辣货改了性子。她倒是聪明,竟然晓得这女人不能对付是要施恩的。”
  辅国公夫人的视线又飘了回来落在了她身上-----在那视线里英国公诰命莫名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辅国公夫人优雅的站起身来,轻轻抚了抚衣袖,慢悠悠的晃到了一边-----于是英国公诰命肯定自己被鄙视了。
  “服章之美为之华,礼仪之大谓之夏。如今普天同庆,万民欢腾,圣人面前,丹陛之下,奇装异服简直不成体统,轻视宫礼。”南安郡王妃的声音无比刺耳。
  袁夫人皱了皱眉,心道这段云屏忽然发什么疯?二人闺中也算处过,后来嫁人也算面子上过得去,但这两年,段云屏的神气越来越不对劲了。
  ☆、第57章 上元夜
  忽遭责难,书衡倒也镇定。每一个新事物诞生之初发展之始总要遭受些阻碍和磨难。童趣系列刚推出的时候也被几位老先生撰文批判,说“诱心智不坚的孩童痴迷于玩物衣器,有伤书术,有伤心性。”然而这毕竟是一点小波浪,最终童趣系列还是大火了。在书衡看来,这点子东西算什么诱惑呢?真正的诱惑“酒色财气”早晚都会遇着的。老先生操心过分了。
  书衡听到郡王妃如此说,也不算意外,在袁夫人开口之前便行动了。她走到郡王妃面前行了标准一礼:“王妃金安。谢王妃指教。不过荣宜有一事不明,何为奇装异服呢?”
  “就是你身上这种,式样奇异的衣裳了。”
  “那什么是奇异呢?”
  王妃道:“自然是不规矩的,不合情理的,不合礼仪的。”
  书衡笑着摇头,态度谦和:“王妃错了。《汉字统考》上说奇者殊也,罕见者也。异者别也,不同一般者也。衣衫亦如是。罕见的并非不合礼仪的,不一般的自然也不一定是不合情理的。这是两码事。您家文和不也是罕见的才女不一般的巾帼,也称的起奇异二字吗?王妃大度仁慈,怎么偏偏看不顺眼我的裙子?”
  王妃的脸色愈发难看,“好个端庄的县主,乖巧的小姐,竟然这样跟长辈讲话!”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跟她讲道理,她就跟你摆身份,你要摆身份她就会讲情理,你来说情理,她又会讲规矩。书衡打算一次搞定,不多啰嗦。
  于是,众目睽睽下,书衡又笑了,愈发乖巧愈发甜美:“忘了长者过不面刺,荣宜确实有错。”
  说着微微屈膝行了半礼。王妃皱眉道:“罢罢罢,你既敢穿又能说,哪里还会在乎别人的感受?我且避避,不让这丢人的东西脏了眼睛。”
  书衡立即提高了声音道:“我这衣裳是我家裁云坊自己制作出来的,从原料到劳力到成品每一道工序都合法合义合情合理。何来丢人?我午门朝拜,三跪九叩,一礼不少,举止合度,所以荣宜没有给大夏丢脸,也没有辱没先人。这衣服也是为了丹陛增辉用心准备的,更没有轻慢之心。”
  她的声音忽而转的轻柔和婉:“王妃错怪我了。”
  王妃已站起身来,听她出言如此,一时进退不得。
  袁夫人喝止道:“荣宜不得无礼,快跟王妃道歉。”
  书衡假装不懂,委屈的应了一声,委屈的红了眼圈,却乖乖给南安郡王妃赔礼:“衡儿不该跟王妃讲理。”然后,默默的退了回来。
  众人看的明白,也听得清楚,只觉得南安郡王妃大题小做:小姑娘爱美要穿新衣裳是正常的,你们今儿个谁身上穿的不是新衣裳?小孩子爱新奇的耍货也是正常,哪个孩童没有三分淘气儿呢?
  况且袁夫人也说了,女儿为啥能穿朵花?第一我有钱,第二我乐意。这碍着你什么事?主要是,这衣服真的很漂亮啊-----要是倒退个一二十年回到孩提时代,我也弄件穿穿。有部分动了心又胆小的,听到书衡驳了郡王妃的话也觉得无所谓了:一件衣裳嘛,只要注意朝贺的时候进祠堂的时候不出错,其他时间还不是由着自己美?
  况且今天是元宵节-----袁氏母女定然是先拜见了帝后贵妃的,皇室都没说什么,不觉得自己被轻慢,你急着跳出来这不是扫兴嘛。
  袁夫人轻咬书衡耳朵:“你什么时候读了《汉字统考》,我怎么不知道?”
  书衡低声道:“没有这本书,我杜撰的。”
  袁夫人一怔也即失笑:“鬼机灵,这里头贵妇可不是各个都跟你娘一样不爱读书,小心捅破了,你不得愧到跳河?”
  书衡笑道:“大家即便不知道也不会承认的。”皇帝的新装嘛,这个道理都懂的。世上书这么多,哪个敢说自己读完了?况且若真的学富五车了,那真刀真枪的跟小丫头计较也只会降了自己身份。所以这慌,书衡就撒了,还撒的很放心。
  有些心思通透的贵妇人便忙忙的转移话题调节气氛。有人道县主小小年纪便入选了十花真是莫大福运。袁夫人微微笑,市井闲人语不必当真。于是又有人恭喜袁夫人喜得麟儿,如今儿女双全,实在是莫大福报,袁夫人自然满面春风道谢,再换个话题依样赞回去,不是你家儿媳贤良淑德就是她男人又升了官或儿子读书进益。总体气氛和乐融融。
  书衡不怵这种场合,却也始终不大喜欢。所幸袁夫人从来不强着她见人混脸熟,所以惊艳出场之后,书衡又到旁边白香圃找适龄女孩。
  “你这丫头,我还以为你真要顶只猴子进来呢。”董音趁人不防,一把拉了书衡离了人群。
  书衡笑道:“姐妹扮俏的日子我怎么好来耍猴?”
  她打量董音,却发现她穿了一件品红金线连福袄,秋香色流云纹暗芙蓉皮裙子,罩了一件雪荷色暗纹海棠团花褙子,腕上挂了只绞金丝镂梅花梨木镯子,头上也只梳了日常的弯月髻,略带了一只镶宝蝴蝶鎏金银簪。这妆扮不算失礼,但也绝对称不上用心。
  这状况可不对劲儿啊,豆蔻年华,青春年少,哪个女孩儿不爱俏呢?尤其是在展示自己风采的大好舞台上。
  “姐姐,你有心事?”
  说实话,书衡虽也认董音有才,够得上才女的名号,但绝不会相信她会高洁到“视绮罗如俗艳,称金银为阿堵”。
  董音先是一惊,紧接着对上书衡黑白分明清凉如水的眼睛,嘴角勾出一丝略带苦意的笑:“罢罢罢。大好日子,不说扫兴的。我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觉得没必要抢别人的风头罢了。想我董音,家世也好,才貌也好,祖父父亲哥哥都好,我要什么有什么何必跟别人争?倒不如做件好事,让别人去放光。”
  书衡摸摸鼻子:少女情怀总是梦,女人心又是海底针,更何况还是青春期的少女,她的心事你别猜呀你别猜。以前董音可没有这么豁达,不知道她又受了什么刺激。
  “你不晓得,你还没来的时候,最引人瞩目的是文和县主。她穿了天水碧,还是云纹流仙裙。走步就像飘的。”
  这两样书衡知道。不仅名贵而且很考验人,不是高挑的身材玲珑的线条很难穿出效果,平白被人觉得糟蹋了衣服。而且人还得气质出众,不然会被衣服淹没----当初袁妃进宫就穿的这一套。书衡想了一想,文和大约比她大三四岁,也就是现在-----
  “天水碧和流仙裙还是要窈窕淑女才穿的出飘逸----”她怔怔的开口,却被董音打断:“你不晓得吧,文和又长高了,腰板完全舒展开了,已经看不出孩子模样呢。花开豆蔻,稚嫩可夸。”紧接着压低声音附耳过来:“我估计她是来了月信。”
  书衡也随即想到了,这倒是正常的。恰好是女孩子发育的时候,要是这个时期调理的好,那是会非常出色。董音瞧她愣着,以为她没听懂,不晓得何为月事,便又靠近她解释一番:“就是长大了身子会流血-----”
  书衡被热气呼的耳朵直痒,忙躲开,打断,悄声道:“我晓得,妈妈某天跟我提起过,她是怕我到时候会慌。”
  “知道就好!”董音看着书衡上下一样的直筒身材:“文和县主都这么出色了,荣宜县主,你可不能落后呀。亏得你会遮掩,这衣服倒像专门给没有腰的人做的。”
  这衣服的用心当然不会那么简单,不过不足解释。书衡更纳闷的是文和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连董音都觉得自己要跟这个县主较劲儿呢?
  “文和县主出色,我们大夏又多了个优秀的女孩,这是值得开心的事啊。退一步讲,她再怎么优秀也与我无妨,怎么说的就好像得罪了我一样?”书衡莫名其妙: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
  “文和是县主,后来你立即就封了个县主。你从天宝斋买次首饰,文和铁定也会去买一次。这热闹都被天宝斋的老板看去了。袁国公给你请了林先生做教席,南安郡王府也立即请了杏坛名宿镇宅。你得了一把吴丝蜀桐,文和下次人前弹奏就换了把松风在弦的古琴------再加上今天,她刚惊艳出场,你就抢去了风头。摆明了较劲啊,满上京都兴致勃勃的看戏,你竟然全然不知。”
  书衡张口结舌,半晌喃喃道:“大家还真是闲的慌。”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办一份《上京日报》或者《大夏娱乐周刊》什么的,再不济搞些读书会茶话会,省得这帮吃饱没事的贵族女子们整日介操心别人的事。
  “不论如何,跟文和这战斗,你是无法幸免了。我有预感,你俩终究会狠狠的比上一次!”董音的语气有些同情,拍拍她的肩膀:“尽管放心,姐姐我自然站你这边,明个儿我抱琴到你府上。拙姐别的不敢说,目前琴技还是闺阁中数的上的,画画嘛,只能等申姐姐回来了再提点你。”
  书衡点头。却又摇头。其实她的琴棋书画都师从文艺青年林先生,他不仅是个先生,还是个有追求有境界的艺术家。但董音和申藏香却对流行风尚大众审美更敏感,说白了就是短时间内用来“媚俗”效果还是很好的----
  她笑道:“我不应战。”
  董音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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