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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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渐离终于回来了,带来了丰厚的聘礼,还有五千两的聘金,亲自求亲来了。
  这一次,因为一家人事先沟通过,饶守勤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婚期,最后定在了二十天之后。
  一切,尘埃落定,大丫的心反而忐忑不安了起来。
  向东见她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找了一个机会,跟她提议:“要不,请师父悄悄去一趟京城,打听一下任公子的底细?”
  这一次,大丫没有反对,也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好,就这样定了!给师父三百两银子,请大表哥和水生叔陪同师父一起去。多个人人,多个照应,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再次见到他,感觉很奇怪,似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直觉告诉她,任渐离在京城的时候,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是跟女人有关的事情,搞不好他在京城已经有了关系很亲密的女人了!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里堵得慌。每次,他想要亲吻她,拥抱她,她都没来由的,一阵阵的恶心。这种感觉,让她都快要风中凌乱了!
  这不科学啊,都要成亲了,怎么会有点抗拒他的亲近呢?唉,都怪便宜娘刘香椿,毫不犹豫的就收下了人家的聘礼聘金,又主动催人家写下了婚书。如今,她赫然已经是葫芦县衙在册的,任渐离的未婚妻!
  这个时候反悔,就因为那摸不着看不着的“第六感觉”,就要悔婚?谈何容易啊?如果在此之前,她没有欠下任渐离的大恩情,每天欠下那巨额的债务,没有连累他几乎卖光了辛苦积攒下来的的产业的话。那么,想要悔婚的话,还是可以的!
  然而,事到如今,已然是箭在弦上,势在必发!
  全村的人知道,甚至全葫芦县的人都知道,他是她家的救命大恩人。为了她,他不惜变卖产业,为她支付了十二万两的银子!
  这个时候退婚,没有足够的理由,世人的口水,都可以把她的家人给淹死。整个葫芦县,她和她的家人,都不要呆了!
  汪师傅三人很快就来到了跟前,大丫压低声音,跟师傅耳语了许久。汪师傅不住的点头:“月儿放心,师傅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大丫亲手将一个灰不溜秋的粗布钱袋递给他:“师傅,这里是一千三百两银子,除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之外,其余的都是五两、十两一张的小银票。另外,还有六张金叶子,一些金豆子和碎银子,你跟大表哥、水生叔一人缝两张金叶子到暗袋里,以备不时之需!在路上,或者是京城,万一遇到什么难处,就去找墨香斋的人,请求支援!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打扰人家。之前,因为大哥几个的事情,我已经欠下了岳掌柜莫大的恩情!”
  “好,我知道了!”汪师傅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即将钱袋里的银票一分为二,自己留下一半。然后,又将另外的一半一分为二,分别给了谭海跟水生:“这银票你们收好,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免得有个万一,到时候连回来的路费都没有!”
  水生和谭海也没有推辞,很自然的接了过去。
  “一路上要小心,千万要保重自己,没有什么比生命还更重要!”大丫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非常的伤感,心里酸涩难忍。
  “表妹放心,我们一定会平安归来!”谭海心疼的道。
  水生也温和的安慰道:“不要太担心了,我们一定会赶在你成亲之前回来!”唉,其实嘛,也是婚期能往后推迟一下就好了。可惜的是,大丫的娘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定要把婚期定在那天。
  “月儿,你过来,师傅有话要交代!”汪师傅把大丫叫到书房,避开众人,非常严肃的拿出一枚戒指,展示给她看:“这戒指有机关,打开这里,就可以发射出两枚浸了药的银针。不过,不用太担心,这药不会害死人,只是会让人昏睡一个时辰。必要的时候,就用这戒指自卫,这个秘密最好谁都不要说!”
  “谢谢师傅!这一路去,师傅请多多保重,是大丫不孝,还要让师傅再次涉险。对不起,是大丫对不起师傅。”大丫早已感动得泪流满面,“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不由分说的就磕了三个响头。
  “好孩子,快快起来!这一次,师傅会从山里绕道进入京城,避开可能的眼线,一定会找得有用的消息,及时的赶回来!”汪师傅匆匆告别自己平生最得意的弟子,带着谭海和水生,上了牛车,往水生家的方向而去。
  然后,绕道大山另外一边的那个县城,购买上三匹好马,快马加鞭的往京城方向而去。他知道,无论是向东,还是大丫,都对任渐离起了疑心。既然是进京调查任渐离,那么就不能从葫芦县经过,必须避开他的耳目。
  不得不说,汪师傅,你真相了!是个聪明的汉子!否则的话,此去进京,能否顺利回来,都是个未知数。在山前村通往芦花镇跟葫芦县的路上,任渐离确实布下了眼线,为的就是防止饶家的人去京城调查他的事情。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又似乎过得很慢。无论是否愿意,成亲的日子,还是到来了!
  婚礼,是在葫芦县举行的。
  早在三个月前,任渐离就让苏掌柜在县城买了两个三进的宅子,把旧的宅子全部拆除,重新修建了一座三进的大宅。正院二进,后面带有一个大花园,东西还各有一个二进的小跨院,看上去非常的气派。
  今天,葫芦县境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来了。山前村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请来了。午饭的时候,大丫家在山前村已经摆过了一次丰盛的喜宴,族长、里正、村长以及族老们,都在大丫家吃过喜宴,然后才跟随着迎亲的队伍,一起来到了坐落在县城的任府。
  任渐离穿着喜服,身披红绸,骑着高头大马,亲自来山前村接大丫。高大英俊,贵气逼人的他,成功吸引了众多闺阁女子恋慕的目光。从山前村到葫芦县城,一路上跟随着迎亲队伍,偷偷注视他的女子,数不胜数。
  大丫出嫁,二丫、山茶、谷雨,还有茂山叔的小女儿莲儿,作为她的送嫁姐妹,一起陪她出嫁。大丫坐在大红花轿上,四个小姐妹一字排开,走在花轿的右侧。给她抬花轿的,正是云雾、向东、向西跟云山兄弟四人。
  除此之外,还有四个备用“轿夫”,也都是山前村的小伙子。每一个人,都憨厚本分、身强力壮,跟大平日里跟向东向西云雾云山,关系都非常好。这些人,这几年以来,也跟着兄弟四人学了一些武功,身手比一般的人要强许多。
  就连茂山家的莲儿,也不是弱女子,她也跟大丫学了几招很有用的“防狼术”。等闲三两个汉子,也不能轻易把她怎么样。
  这样的人员安排,是向东的主意,也是他坚持的结果。
  冥冥之中,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防备着什么。
  不但如此,向东还悄悄的跟岳掌柜借了五个身手不错的手下,乔装打扮之后,混在了挑嫁妆的队伍之中。反正,挑嫁妆的汉子,也多达四十多人。就算是仔细的看,只要不是很熟悉的人,是不容易认出来的。
  山前村饶守勤嫁长女,三里红妆,引起了巨大的轰动。附近村落的人,都争相来看热闹,各种羡慕妒忌。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踢轿、拜堂,正当主婚人大喊:“送入......”的时候,门口一阵喧闹。
  “月儿,我是师傅,我来给你贺喜来了!”
  大丫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顿时又惊又喜,连忙大喊:“师傅,请进来!”从师傅的语气之中,她听出来了,师傅这一次去京城,必定有了惊人的发现。师傅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告诉她,情况不妙,婚礼必须终止!
  听到她的喊声,二丫、山茶、谷雨和莲儿,快速向她靠拢,云雾等八个抬轿子的,齐齐向大门口的方向靠拢。不一会儿,汪师傅、谭海、水生叔,就来到了喜堂上。
  “月儿,走,跟师傅回家去!”汪师傅愤怒的看着任渐离,对大丫大声喊道。
  “师傅,一路辛苦了!”大丫一把掀掉了盖头,望着风尘仆仆的师傅,忍不住热泪盈眶。
  “快快拦住他们,若要抗拒,统统拿下!”见势不妙,任渐离一把拉住了大丫,就要往新房而去。这到手的新娘,哪里能让她跑了?只要入了洞*房,生米煮成熟饭 ,看她还跑不跑?
  女人嘛,都是那么回事,只要把身子给了男人,就再也没法离开这个男人了!
  任府的护院以及他的贴身护卫,早就蓄势待发,一声令下,全都冒了出来,拦住了汪师傅以及他的弟子们。
  任渐离的武功高强,比大丫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不过几个招式就将二丫四人给逼退了。眼看就要退出喜堂了,大丫咬咬牙,抬起右手,按动了戒指上的机关。
  一道光芒闪过,正中任渐离的胳膊。
  “你对我做了什么?”任渐离大吃一惊,只觉得全身一阵麻麻的,随即四肢就不灵活了。脚步似有千斤重,再也迈不动半步。
  大丫甩开他的手,在二丫等四个姐妹的护卫下,来到了师傅的面前,这才停下了脚步,目光锐利的扫视了一遍闹哄哄的全场,大声喊道:“各位贵客,任府的各位,请听我说!”
  这一声喊,顿时让现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除了个别任府的人试图捣乱之外,其余的人都闭上了嘴巴,静待她接下来的话。
  大丫大声的喊道:“各位,这是我师父,刚刚从京城回来,带回了一个惊天的消息。大家请安静,请听我师父说!”
  汪师傅大步上前,站在了大丫的身边,用力的一挥手,愤怒的喊道:“各位来客,各位老少爷们,各位乡亲们!这一次,我们三人去京城,是特意去调查任渐离去的!也幸好去调查了,否则的话,我这苦命的徒儿就要被人祸害了!”
  说着,伸手指着任渐离,怒不可遏的喊道:“原来,他在京城早就娶妻了,不但如此,就在他离开京城之前,他的妻子早就有了孩子了!他的妻子,正是户部尚书的女儿,也是他继母任大夫人的侄女儿!”
  此话一出,任渐离顿时面如死灰。
  全场每一个人,几乎都被惊呆了!
  汪师傅继续道:“不但如此,京城任府的人,压根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家的大少爷,也就是这个任渐离任少东家,要娶饶姑娘为妻!我好容易用三百两的银子,买通了任大少奶奶的一个婆子,得知任渐离跟他的继母,以及新婚妻子,早就设下了一个阴谋!”
  什么阴谋?众人顿时又惊又怒,侧耳倾听。
  汪师傅走了过去,狠狠的踢了任渐离一脚,用无比愤怒的声音道:“这个阴谋,就是这三人狼狈为歼,只打算给饶姑娘平妻的身份!这是骗婚,明目张胆的骗婚,饶姑娘这么好的女子,想要娶她为正妻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平妻?什么是平妻?平妻,还不就是妾!”
  什么?平妻?!
  饶是大丫心性坚强,也被这个残酷的事实,给打击得心底一片黯然。如果不是早就有一点心理准备的话,她的心早就碎成一片了!
  汪师傅继续道:“而且,那任大少奶奶,也就是任渐离的正妻,还有他的继母任大夫人,还密谋不让饶姑娘这个平妻入饶家的族谱!这辈子,也没打算让饶姑娘进任家的门,连给任府的长辈敬茶的机会,也没有打算给!也就是说,饶姑娘这个平妻,只是表面光,有实无名!也只是在咱们清水江的地界,她才是俺所谓的平妻,出了清水江,到了京城那里,饶姑娘其实就是个没有名分的外室,连个有名有份的妾都不算!”
  他的话,简直比那九天的惊雷,还要震撼人心!
  大丫实在无法接受,直接就泪如雨下,伤心欲绝。
  不管爱不爱对方,不管对方值不值得自己去爱,然而毕竟都一起拜过堂了,差点就入*了洞dong*房了!结果才发现,原来这场婚姻,竟然是一个天大的骗局!这换了谁,都难以接受,都一定会伤心难过!
  向东兄弟几个勃然大怒,纷纷怒斥任渐离,砸碎了喜堂上摆的好几件古董摆设。在场的大多数人,也都再次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尤其是苏掌柜,满脸的不敢置信,当即老泪纵横!
  怪不得,怪不得自打半年前开始,少东家就将他派去岭南,美其名曰让他能力强,又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所以,就派他去开辟新的“势力范围”,他也就傻乎乎的相信了,居然满心欢喜的就去了。原来,少东家这是防备他,担心他插手少东家娶妻的事情,更担心他向大丫告*密!把他派去了岭南那荒芜之地,什么有用的消息他都听不到,想要告*密都没有办法!
  如果不是事出突然,他也不会赶回来,连少东家跟饶姑娘要成亲,他也一无所知!岂有此理,少东家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样的主子,实在是让他太心寒了!
  “向东,冷静一点,师傅还有话说!”
  汪师傅制止了徒弟们,又用力的一挥手:“大家请安静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任渐离有心要阻止,生怕他说出更劲爆的消息来,无奈他现在有口难言,身子居然一下都动不了。没有办法,只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向东几个用武力压制住了任渐离的几个心腹手下,现场再次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汪师傅振臂一呼:“几个月前,饶姑娘的几个兄弟在苏州被抓入狱,其实是任渐离做的局,是他跟苏州知府路不凡事先商量好的,故意让向东几个跟路不凡的儿子撞上。路不凡儿子主动挑衅,引起向东几个的怒火,然后打起来。只要向东几个敢还手,到时候,路不凡的儿子就装受了重伤,然后就把向东几个抓起来!
  向东兄弟几个在牢里的时候,也是任渐离买通狱卒,有心要让他们在牢里吃点苦头。否则的话,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打架斗殴案,而且向西和云山又有秀才的功名。路不凡再怎么心胸狭窄,也不至于要把人往死里打,最多也就是关上一段时间,再涝一点银子就是了!”
  这个消息,够震撼人心了!全场的每一个人,无一例外,包括任渐离的心腹手下,全都惊得目瞪口呆,心跳如雷!
  哎呀呀,我的天哪!这,这也太没有人性了吧?一边跟人家的妹妹求亲,一边又陷害人家的兄弟,这是想要干啥?
  汪师傅鄙夷的看着任渐离,嘲讽的笑道:“好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当初你给路不凡的银子,也就只有三万两吧?哼!竟然设下圈套,让路不凡装模作样的提出三个狗*屁条件,硬是说成要十二万两的银子!为此,还以要卖掉自己的产业为借口,让向东兄弟几个在牢里又呆了整整一个月!几个人从牢里出来的时候,简直都没有个人样,连路都差点不会走了!”
  说到这里,汪师傅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扬声问道:“大家一定很奇怪,他为啥要这样做吧?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为啥,只打听出来,他这是要饶姑娘以及饶姑娘全家,都对他感恩戴德。从此往后,饶姑娘对他死心塌地,以身相许,为他卖命,任他驱使!”
  又补充道:“关于苏州的一切,是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买通了任大夫人的贴身婆子,这才得来的消息!为了验证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在回来的路上,我特意去了一趟苏州,也是花了五百两的银子,买通了路不凡的一个贴身长随,还有路不凡儿子的一个贴身丫鬟,以及知府衙门的一个狱卒。这些人说的,大致不差,一切证据都指向任渐离!”
  听了他的这一番讲述,全场一片哗然!
  向东几个目瞠欲裂,怒火万丈,如果不是汪师傅用严厉的眼神制止的话,兄弟几个可能都会恨不得当场把任渐离给一拳打死!
  任渐离再次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此情此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这样的局面,他做梦,也是没有想过!
  怎么会,怎么可以!所有的一切,他明明都设计得很好,这段时间他在山前村,甚至是芦花镇,都是放了不少眼线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来自京城的消息传入大丫的耳中,也防止她身边的人去京城打探消息!
  然而,最终,还是棋输一着啊!
  此时此刻,他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又能动了。而且,也能说话了!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他不能沉默不语,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要知道,这可是在葫芦县,是在大丫的家乡!在场的,大多数是跟她关系很好的父老乡亲!
  于是,就不得不打起精神,厚着脸皮,咬咬牙,对大丫温柔的笑着道:“月儿,我是真心爱你的!汪师傅说的这些,都不是真的,也不是说汪师傅骗你,而是说他打探到的,并不是事实的真相!”说着,就想伸手去拉大丫。
  大丫冷冷的睃了他一眼,飞快的后退了几步,想也没想,抬脚就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愤怒的呵斥:“如果只是平妻的事情,那么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还可以不跟你多计较,解释这段所谓的婚姻就是了!然而,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陷害我大哥他们,害得他们在牢里差点连命都给丢了!”
  又对着来兵们,深深的一鞠躬:“各位父老乡亲,各位贵客,今天我饶初月在此宣布,我要跟任渐离一刀两断!请问,谁有笔墨纸砚,借来一用,我要当场写下和离书,请大家见证!”
  ---汗滴滴,其中五千字,是补昨天的更新,很抱歉啊,昨天没能完成一万五。接下来的日子,会努力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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