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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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隔壁房间里的说话声,虽然不是很清晰,却足以让我们无法安然入睡了。韩笑拿金锁打趣:“唉,金锁,你说要是对面是一对‘啪啪啪’的情侣,你还睡得着吗?”金锁似乎有点儿得意地说:“你别小看我,我马上就要和诗诗结婚了!”
  我也很好奇:“谁?”金锁说:“就是洪诗诗呀,当初那个女赌神!”我还是没有印象。但听金锁的语气我应该是认识这个女孩的,我问道:“你们订婚啦?”“当然啦,订婚礼那天你不还去天津向我道贺了吗?”“哦……”韩笑坐起来,问我:“四哥,你跟童萱萱怎么样了?”“……”“童萱萱你不会也没印象了吧?”我尴尬地笑了笑:“真不记得了。”“那沈晨雨总应该知道吧?”“听三光说,她以前是跟我订过婚的,可是后来她因病去世了。”韩笑重新躺下说:“忘了也好,省得你还那么痴情,不肯找新的感情归宿。”
  “我以前很痴情吗?”金锁说:“你还说呢?童萱萱虽然不算倾国倾城,但是也算拿得出手,而且人家事业有成,你连这都不愿意,成天把沈晨雨放在心里,我们哥儿几个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哎,我听说童萱萱下星期从韩国回来,要不我给你联系一下?”我侧过身去躺着,留给金锁一个后背:“还是算了吧,我现在都不记得她是谁了,你别给我找事了,免得大家尴尬。赶紧睡吧,明天还有正事呢!”大家都不说话了,准备入睡。没想到此时隔壁房间有人一声怒吼:“你们都他妈是饭桶!”吼声恍若惊雷,让我们瞬间没了睡意。金锁不满地坐起来:“这人他妈有毛病吧!”隔壁又吼起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那张图给我搞到手!”
  我们三人一个激灵:图?什么图,会不会是羊皮残卷呢?我灵机一动,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扣在墙壁上,杯口抵住墙,我侧过头,耳朵贴着杯底。这样一来,隔壁房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人说道:“义哥,我们的价码已经非常高了,可那老家伙死活不卖!”“你们平时的本事都哪里去了?吃香的喝辣的你们都冲在前头,这会儿却连个老头儿都摆不平。方法你们自己去想,杀人放火,绑架……我只要那张图!”金锁小声问我:“什么情况?”我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那个叫义哥的继续说道:“公司已经垮了,我所有的赌本都下在这场局里了,已经输不起了。我刚接到消息,北京也有人行动了,咱们再不动手就晚了!”一个人进言:“义哥,我有一个办法。”“说。”“老头子水米不进,可是他非常疼爱他的女儿……”“好!”义哥不等他说完,“你们去办,明天天黑前,务必给我把图拿来!”此时,隔壁房间安静了下来,金锁问我:“喂喂喂,他们说什么?”我把事情简单说给他们听。韩笑听罢沉吟说道:“他们不会也是冲羊皮残卷来的吧?”“不排除这个可能。”我看了一下表,凌晨四点半,天就快亮了,于是说,“先叫三光他们都起来吧,我们得趁早赶过去。”金锁开门出去了。
  等大家都聚齐后,我将事情说了一遍。大家商议一番后决定马上动身,因为赶到那里差不多要半个小时,那时天也亮了。
  武当山,又名太和山、谢罗山、参上山、仙室山,古有太岳、玄岳、大岳之称,是联合国公布的世界文化遗产地之一,亦是中国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同时它也是道教名山和武当拳的发源地。
  刚赶到山脚下,就见一群道士走下山来,只见他们道袍飘逸,一个个仙风道骨。大力赞道:“武当山名不虚传哪!”韩笑指着远方的一个小镇:“报道上说,咱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那个镇子里。”这个镇子不大,但布局井然有序,也许是紧邻武当山风景区的缘故,小镇的经济发展尤为可观。摊主们分列道路两边,招揽着生意:“哎,几位留步来看看,道教的檀香、拂尘……您看看来点儿什么?”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最夸张的是居然还有线装本的武当剑谱。
  韩笑拿起来剑谱调侃金锁:“怎么样,不来一本?”金锁笑道:“算了吧,武当剑法要真这么容易学,大家都是武林宗师了!”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凌乱的头发很长,耳朵上别着一支烟,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的黄牙,搭讪说:“你们几位想学真功夫?”我们几人相互看了一下,瞅这个摊主似乎不简单。于是三光主动递了一支烟过去。摊主推却了,从耳朵上拿下那支香烟,伸出舌头将香烟周身润湿。三光打着火凑过去,他点燃香烟后满足地吸了一口。我问道:“大哥是本地人吗?”“本地人,绝对的本地人!从明朝我祖上就搬到这里来了。”“这么说,这个小镇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你不知道的喽?”崔力升的话语中似乎略带讽刺。摊主不服气了:“那当然,你出去随便打听,这镇上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三光说:“是这样的,我们是从北边来的,做古董生意的,想问问咱们这个镇子上有没有好东西。”“好东西?就是古董呗!山上的道观里有不少,不过都是国宝级的,没人敢动,镇子上也有,不过都是民国的,不值钱!”摊主嘬嘬牙花说。“哦,这没关系,民国的也好,你知道的有哪些?”三光继续问。
  “多了,民国的香炉、折扇、瓷器……”“不不不,我们主要是做手札的,就是像来往的信件呀、字画呀、图呀之类的……”摊主想了想说:“那东西不好找。”我们顿时失望至极,倒是摊主此时话锋一转,“我要是帮你们找着的话有什么好处?”“你知道哪里有?”我马上来了精神。他不直接回答我,而是依旧问道:“我有什么好处?”我拿出了二百块钱递给他。摊主接过去,摸了摸钱上面的盲点,然后又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这才装在了裤兜里,然后冲旁边的人招呼:“哎,帮我看下摊子,我一会儿回来。”转而对我们说,“你们跟我走吧!”我们跟着他上了一条青砖铺就的小路,明清建筑风格的民宅错落有致地坐落在两旁。摊主一边走一边说:“我只能带你们过去,不能掺和。老爷子特怪,你们说话时小心点儿。”
  崔力升不屑一顾地说:“怪?难道他还能打我们不成?”谁知摊主冷笑一声:“哼,真要是动起手来,你们还真打不过他!”听了这话我们几人面面相觑。又过了一个转角,是一条通衢大道,路宽三丈,两边尽是丈余高的青墙。道路尽头是一座明清风格的庙宇,正首悬挂着一个牌匾,上书“武当玄极门”五个擘窠大字,笔走龙蛇。金锁纳罕道:“怎么是一座庙宇,难不成这里的庙祝有宝?”摊主笑道:“这可不是什么庙宇,这是一家武馆。”武馆?现今生活中,跆拳道馆、空手道馆随处可见,像这样传统的武馆倒是很少见到了。我哂笑一声,武馆设在武当山山脚,盗用武当名讳,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就如同少室山下的武馆通通叫“少林”一样。我走上前去问摊主:“带我们来这里是不是馆主有好东西?”“咱就是一外行,不知道是不是好东西。我只知道馆主从祖上留下来一张羊皮残卷,上面鬼画符似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以前还有媒体报道过这件事。”他看了一眼武馆的大门,说,“几位小老弟,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剩下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说完就离开了。
  看着摊主离去的背影,崔力升说了一句:“唉,无商不奸呀,带个道儿,两百块钱没了。”“好了,别感叹了,先进去吧。”我们从大门进入,迈过高高的门槛,首先看到的是一片开阔的练武场。一群生龙活虎的人正在练武,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身手矫健,气宇轩昂,拳来脚往,生气蓬勃,看了这样的场面倒是让人十分热血沸腾。一个中年男人见莫名闯进来几个年轻人,就走过来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只见这男人身高一米八左右,双臂肌肉虬结,孔武有力,眉宇间一股英气凝聚,眼神中隐隐透出一股寒意,浓长的剑眉直竖,煞显英武。“哦,我们几位是特来拜会馆主的,有事相谈。”三光对答道。男人疑惑地看看我们,而后转身向练武场叫了一声:“师妹!”一个女孩子应声跑过来,只见这女孩子穿一袭粉色短打,梳着马尾辫,乌黑的眸子闪亮,唇红齿白。看得金锁小声直叫:“哇塞,正点正点!”女孩子跑过来问:“大师兄,什么事?”“这几个人要见师父。”男人指指我们。女孩子点了点头:“几位跟我来吧。”她引领我们穿过演武场,进了会客厅。有人奉上茶来,她说道:“你们稍坐一下,我去叫爸爸来。”金锁轻轻拍手,望着女孩的背影说:“不错,真不错,原来她是馆主的女儿呀!”大力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说:“金锁,你都有洪诗诗了,就别再想了。
  当心有一天我告状!”“喂,大家都是兄弟,你给我来这套!想想都不行?再说,我这是替佳亮着想呢,是吧,四哥!”我摆了摆手:“哎,算了,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管,但千万别把我卷进去。”正在这时,三光咳嗽了一声。我们会意,扭头一看,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位老者。看这位老者花甲之年,但精神矍铄,鹤发童颜。身材虽干瘦,但花白的头发很整齐,面色红润,步伐矫健,一身白色的练功服。老者一拱手,声若洪钟:“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我们站起来还礼:“老先生不用客气。”“坐坐坐,快请坐。”见大家都坐下了,老者说,“不知几位找我有何事呢?”韩笑说:“老先生,是这样的,我是北京来的记者。”
  他掏出了记者证,上前几步交给了老人。老人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还给韩笑。韩笑继而说道,“听说老先生这里有一张羊皮残卷,我们想看一看。”老者听到这里似有不悦,冷冷地说:“我原以为记者是来报道武馆的,没想到又是奔着这张图来的……”我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妙,急忙问:“难道还有人向您要过图?”哪知道老者根本不理会我的话茬,端起手边的茶碗呷了一口说:“请回吧,送客!”没想到话没谈两句,老者就下了逐客令。我赶紧说:“老先生,我们大老远来了,总不能就这么让我们回去吧?”老者根本不理我,独自向后面的房间走去。他的女儿已经上前对我们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很明显,逐客之意决绝,不容我们再说什么。“等一下!”三光突然叫了一声,“老先生,我们知道,在我们之前还有人来过。这张图如果弄不到手,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很可能对令嫒不利啊!”关键时刻,三光将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只希望老者可以回心转意。
  老者和女孩子听罢吃了一惊,大概是感觉受到了羞辱,女孩子娇叱一声:“放肆!”兜出一掌向三光胸前打去。好在三光练过,他向后一纵,跳到了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女孩子马上飞起一腿,三光急忙腾空前翻。不想女孩子已经料到了这一招,头也不回直接弯肘向后撞去。三光来不及回头,后心重重地挨上了这一招。整个人没站稳,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一见三光吃了亏,我们马上冲上前去,将女孩子牢牢围在了中心。
  第三章 羊皮残卷的由来
  一两句没办法解释清楚,我们和武馆的人起了冲突。馆长派出三名弟子迎战,我们全部落败。正在纠缠之际,却得知馆长的千金被歹人掳走了。失去爱女,馆长梁师傅伤心之余也相信了我们,向我们娓娓道来了羊皮残卷的由来。而我们也成功盗出了第七张羊皮残卷。
  武当山大殿前,我们与武当叛徒义哥厮打起来。义哥狗急跳墙,逃了出去。我们按图索骥,成功救出了梁师傅的千金。
  1
  这里是武馆,女孩子身为馆主的千金功夫自然不错。但是三光自幼习武,后又练过搏击,这么快就落败远出乎我们意料。我们虽然将女孩子团团围住,却忌惮她身手了得,又因是有事求人,一时也没人近前,只是壮壮声势而已。
  老者却误会了我们的意思,他大喝一声,纵身一跃来到了我们身后。两只枯树皮般的手掌探出,攥紧金锁和我的衣领,往后一扯。我俩顿觉被一股巨力向后吸去,仰面跌倒。眼见冲突已起,会客厅内登时乱成一团。崔力升不待我们出声制止,一掌向老者劈去。老者身子一侧,躲过攻击,而后屈身送出一拳,正中崔力升的小腹。崔力升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女孩子与三光和韩笑力拼。饶是如此,两个大男人却难以在柔弱的女孩子身上占到半点儿便宜。我、崔力升、大力、金锁,四个人招架老者的招式。但凭我们三脚猫的功夫,又怎会是老者的对手。不过两三招,我们六个人再次被打趴在地。大概是听到了大厅内的打斗声,外面练功场的弟子一哄而入。见到师父被围攻,个个义愤填膺,抄起手里的兵器就要进攻。
  老者及时喝止:“住手!”众人均不敢向前。我们相互搀扶起倒地的同伴,心中胆怯地望着对面这群人。这些人少说也有三五十,个个都会功夫,如果真动起手来,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老者拧眉瞪目,胸脯一起一伏,半晌说道:“看你们都还年轻,不为难你们,老夫与你们来一场比试,三局之中你们只要能赢一局,我就不追究今天的事情,你们请便!如果三局都输了,那么就听由我处置!”我看了看眼前严峻的形势,又看看三光。三光站出来说道:“好,今天我们就拼一把!”老人向后看了一眼,随即三个人出列,头一个正是那位大师兄;第二位短小精悍,骨瘦如柴,一身蓝色的练功服略显宽大,与其极为不符;第三位中等个头,留着三七分的发型,身着黑色练功服,腰间系红色布带,煞显英武。
  老者说:“这三个都是我不成器的徒弟。”然后对这三人说,“你们过去请他们指点一下吧!”大师兄站出来往前走了两步,一拱手道:“请!”我们几人相互看了看,金锁怯生生地问:“你是想我们一对一呢,还是一起上?”大师兄嘴角一扬:“随便!”他话音刚落,崔力升已经冲了出去,兜头就是一拳:“那就不客气了!”这一招迅如疾雷,连我们都没想到崔力升竟然这么快出招!
  大师兄却不屑地一笑,头一偏,随后右手一抬,五指并拢,牢牢扣住了崔力升的肘关节。崔力升吃痛不住,“哎呦呦”直叫。大师兄上前一步,左掌送出。“啪”的一声拍在了崔力升的胸口,崔力升仰面跌出,躺在地上捂着胸口不住地打滚。
  崔力升性如烈火,在我们六人之中功夫也算是上乘了,没想到不过一招就被大师兄轻松击败。大力跃出,飞起一脚直踢大师兄肋部。大师兄身子不动,抬起一只手臂挟住大力的腿。接着扳住他的脚腕往前一送,大力也和崔力升一样,仰面跌了出去。三光叫道:“一起上!”我们剩下的四人一拥而上,将大师兄围了起来。三光率先发动攻击,在大师兄身后击出一拳。大师兄身子微侧,抓住三光的手腕。我一见三光被擒,急忙上前。大师兄却将三光一拉,下路一绊。三光整个人飞了起来和我撞在了一起。我们俩一起倒地。
  金锁喊了一句:“小心点,这小子的拳很厉害!”韩笑灵机一动:“攻他下路!”就地翻滚过去,一招“剪刀脚”进攻他双腿。大师兄纵身一跃,竟然盘膝而坐。韩笑见一招落空,自然不甘心,双手撑地,两条腿疾扫。大师兄窥准破绽,双手抓住了对方的脚腕。然后站起来一提,韩笑整个人被他拽了起来,呈倒立状。大师兄随即冲他踢出一脚,韩笑也倒在了地上。
  金锁此时见我们全部落败,心生怯意,只是嚷嚷着:“不打了不打了,这叫什么事?找这么一个肌肉男来和我们打,神仙也不是对手呀!换人换人!”我这才知道,论身手,金锁是我们这几人当中最不济的一个。我们五人尚且落败,更不用说他一人了。
  老者颔首微笑:“好吧,老二,你去!”那个瘦小干枯的男子站了出来,一伸手:“哪位上场玩玩?”看样子这个就应该是二师兄了。金锁小声说道:“看样子这个好对付,我去!”没等我们说话,金锁已然冲了出去,“呀”的一声,伸拳便打。
  二师兄突然飞起一腿,虽然没有踢中金锁,但是脚尖正巧抵住了金锁的喉咙。金锁心有余悸地望着二师兄。二师兄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轻蔑的笑。金锁不甘心,伸手拨开他的腿,扬起拳头就要打。二师兄转身一记回旋踢。这一脚正踢中了金锁的脸颊。金锁就像一只麻袋一样,重重地栽倒在地。再看时,金锁的脸颊已经肿起来老高。“一起上呀!你们还看?”金锁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们五人不得不又一次并肩作战了。正对着二师兄的大力率先发难,一拳砸下来。二师兄背过双手,一脚撑地,一脚高高抬起,抵住了大力的手腕。大力生得高大,身高一米八开外,力气还是有几分的,可是这一拳却落不下去。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二师兄的脚腕,想把它掰开,却不能移动分毫。我见二师兄已露破绽,遂示意三光从两边夹攻。三光会意,我们俩同时发动进攻。
  原以为这招志在必得,岂料二师兄竟在瞬间挣脱了大力的手腕。“啪啪啪”三脚踢出,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正前方的大力,左右两边的我和三光已经各自挨上了一脚。这一招快如闪电,大家都还没有看清楚,我们三人均已倒在地上。
  金锁又叫了:“攻他上路,他的脚厉害!”韩笑和崔力升一前一后一起上,二师兄猛然高高跃起,两条腿一前一后踢出。虽然个子矮,可是腿怎么也要比手长。韩笑和崔力升的拳头没有沾上人家分毫,却已经被对方踢翻在地。
  女孩子高兴得直拍巴掌:“好,二师兄,你真棒!我去给你倒杯水。”“谢谢师妹!”老者笑道:“几位,怎么样?”崔力升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说:“我不服气,再来!”第三位出场,他冷冷地看着我们几人,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要浪费时间,你们还是一起上吧!”这回我们可留了个心眼儿,韩笑捂着胸口问:“你又精通什么功夫?”“我是师父的三徒弟,学的是硬气功!”他似乎很有信心。“硬气功,我倒要领教一番了!”还是崔力升第一个冲出去,一脚直踢对方胸口。
  没想到三师兄不躲不避,只是扎好一个马步,挺胸接下了这一脚。崔力升这一脚虽然不及专业格斗家,可若是换做平常人也会立马被踢翻。可是眼前的这位三师兄挨上了这一脚,却什么事情也没有。
  就在我们惊诧的时候,大力一掌劈下,砸向了三师兄的头顶。三师兄面不改色,轻笑道:“你们就这点本事?”他大喝一声,抬手挡开大力的胳膊,同时飞起脚来踢开崔力升的腿。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三师兄一拳打在了大力的面门上,然后侧身迂回紧跨两步,一脚踢在了崔力升的胸口上。这一脚力道十足,崔力升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儿。
  我们正要上前,忽然有一人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师……师父,师父!”言语之中竟带惊慌失措之意。老者分开人群问道:“什么事?”这才看到那人衣衫上沾有血迹,左臂还有血水不断滴下,急忙喝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人说:“师妹……师妹被人掳走了!”“什么?”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老者脸色煞是苍白,连问:“什么时候的事,谁干的?”“就……就在刚才,我拼命保护,可是他们人太多了,看样子,就是昨天来的那几个人……”金锁见这些人议论纷纷,喊了一句:“你们还不报警等什么呢?”老者威严的眼神扫过我们,受伤的那人说:“不……不能……报警,他们说,如果报警的话,我们就一辈子见不到师妹了!”老者走到我们跟前,一把提起金锁的衣领。别看老者羸弱不堪,这一提竟然差点儿让金锁双脚凌空,似有千斤之力。他叱问:“说,是不是你们的调虎离山之计?”我见老者误会,赶忙劝阻:“老先生,你先息怒,听我解释!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你了……”不想我这句话更引来了他的误会,没等我说完,老者一边手提着金锁,一边向我侧踢出一脚。这一脚正中我腰间,我一下子滚了出去。
  崔力升的脾气火爆,大喝一声:“你这个老顽固,我们是来帮你的,好心好意提醒你小心坏人!你不由分说就和我们动手,现在你女儿不见了,也怪到我们头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不就是想拿我们出气吗?来呀,打呀,有本事你把我们全打死在这里,看看你女儿能不能回来?”此时正值关键时刻,崔力升的一席话虽然大有道理,可是万一激怒了老者,后果不堪设想。出乎意料的是,老者怔了片刻,扔下了金锁,转过身去缓慢地对众徒弟说了一句:“你们都出去吧,这件事不要传出去。”“是……”众徒弟怯怯地应道,鱼贯而出。
  大厅内只留下了老者和我们六人。他看着我们几个人问:“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已经没必要隐瞒了,我只好把我们的身份和来意一一说明了。
  老者听后长长地“哦”了一声,说道:“原来你就是张佳亮呀,好好好……我也听过你们的事情。”良久,他才接着说,“我叫梁智英,今年都六十了,要说起来这羊皮残卷来,这还是我师父传给我的,说是事关一个重大机密。现在看来就是敦煌佛经了。”他回到屏风后的内房,出来后手里拿着一只皮质盒子,打开后,我们看到了里面的羊皮残卷。
  梁师傅说道:“小女已经被人绑架,羊皮残卷于我已经没有意义了,你们拿走吧,希望你们能找回国宝!”“可是,梁老,你还得拿它去交换令嫒呢!”如果就这么拿走羊皮残卷,那么梁智英将陷入危机之中,也显得我们不仁不义了。三光站起来说:“我看我们先回宾馆想办法找出他们的蛛丝马迹,救出梁小姐要紧。”梁师傅抬起头来,像是忽然看到了希望似的:“你们知道小女的下落?”“我们来的时候入住了一家宾馆,曾经听到隔壁有人谈话,那些人曾说为了得到羊皮残卷将不惜手段,必要时可绑架令嫒。”我解释道。“走!”梁师傅霍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向外走去。
  2
  路上,我们分析了一下,梁师傅千金被人掳走,但是这群人将她带回宾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当前也只好先回宾馆,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线索。
  同时,梁师傅还对我们详细说出了当年有关这张羊皮残卷的那段往事——原来,梁师傅的师父名叫夏杰,当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南一剑”。太师父人称“普德道长”,也是一等一的成名人物。那时,他们还都是武当派的一份子。每日四处云游,结交江湖豪客,切磋武艺,修身养性,这样的日子倒也自在。有一次,他们到达了敦煌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这里虽是佛教圣地,却也有道观存在。尤其佛道本是一家,是以两人在此暂居下来。有一天,普德道长正在屋内诵经,忽然耳边响起了厮杀声。他推开门一看,登时大骇。只见徒弟夏杰揽着一个人的腰,将那人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正向自己的方向踉踉跄跄地走来。在他身后,乌尘蔽天,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身骑骆驼挥舞着马刀杀来。普德道长眼见徒弟受难,不容迟疑,抄起倚在墙上的一根竹竿纵身来到了夏杰面前。夏杰此时已经面无血色,身上的道袍血迹斑斑,见到普德道长他险些栽倒在地。
  道长上前扶起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夏杰显然也受了伤,只是嗫嚅着说:“救我……师父救我……”眼见身后众人杀到,道长跨步上前,将徒弟挡在了身后。
  为首的一人见到一个老道士横在前面,勒住了狂奔的坐骑,手向马前一指:“老东西,别挡路,不想死就给我闪……”他话还没有说完,道长的长棍已经送出,重重地点在了那人的手腕上。那人“哎呦”一声,马刀脱手。接着,道长一招“姜太公钓鱼”狠狠地敲在了对方的天灵盖上,那人惨叫着跌下了骆驼,双手抱着头不住哀号。
  见头领受了伤,其余人叫嚣着杀来。一人纵开缰绳,低下身子,横开马刀,似要将道长拦腰斩断。道长向右边紧跑几步,然后高高跃起,踏在了头领所骑骆驼的驼峰上,借力反弹,手中长棍送出。那人的马刀还没沾上道长的衣衫,脖颈间已被长棍戳中,“啊”的一声栽下马来。
  其余的人不敢怠慢,纷纷下了骆驼,大叫着往上冲,手中明晃晃的马刀在烈日的照耀下格外炫目。道长手中的武器毕竟只是一根竹竿,随时有被马刀削断的可能。但是普德道长成名已久,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他的长棍精准至极,每次出招均点中对方的手腕,如此一来对方的马刀脱手。道长接下来的一招便是扫到对方使其再难起身。
  未出百招,这些人已经都被撂倒在地。普德道长扶着徒弟和受伤的那人回到了屋里。
  后来两人伤情好转,普德道长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受伤的那人名叫王子山,是外国商会的一个临时翻译。随商团来这里洽谈生意,因为看不惯洋人欺辱中国百姓,所以才临时起意,盗走了一只黑匣子。没想到却引来了杀身之祸。洋人竟然派沙漠大盗追杀到了这里。
  梁师傅说到这里,叹道:“黑匣子里装的就是这张羊皮残卷,本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不会再有人纠缠这件事了,没想到现在……”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宾馆。崔力升进去问了一下,隔壁房间的人还没有退房。三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宾馆里人来人往,他们不可能将梁姑娘绑架到这里。看样子,一会儿还会回来。”大力笑了:“我们先上去看看。”我们几个顿时明白了大力的意思。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宾馆前台只有一个服务员。我小声对韩笑说:“笑,你去负责转移那个女孩的注意力。”韩笑一脸委屈:“不是吧四哥,为什么让我去?”“你长得这么帅,不好好利用哪里行啊?大局为重,快去吧!”在我们的一再催促下,韩笑极不情愿地走到前台和服务员搭起讪来:“你好,我想问一下这里除了武当山,还有什么别的景区吗?”服务员微微一笑:“您稍等,我看一下。”见两人聊了起来,三光又对崔力升说道:“你去电力室切断电源……”“嗯。”崔力升点头离去。
  电力系统被破坏,摄像监控陷入了瘫痪。我们趁机上楼来到了那个义哥居住的房间。大力看了看锁,冷笑一声:“电子锁,小意思!六秒!”金锁催促说:“好啦,别拽啦,快点儿吧!”金锁的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房门已经开了。这一幕,看得梁师傅目瞪口呆,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功夫。”大力耸了耸肩:“这叫什么功夫?只是旁门左道的小把戏,梁老您那才是真功夫呢!”我们进了房间,这是一间套房,装修雅致,没看出和别的房间有什么不同。只是沙发边上放着一只黑皮箱。
  大力看了看箱子说:“是密码锁!”他将耳朵贴在锁上,小心地转动着密码条。我们看着他,谁都不敢说话。少时,密码锁“咔”的一声被打开了。箱子里面堆放着不少的文件,我们一一翻看,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忽然,在箱子的暗兜里,三光拽出了一张羊皮残卷:“快看这个!”我们拿过羊皮残卷和我们手上现有的一一对照。崔力升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第七张,好呀,加上这张我们一共有七张了!”我赶忙照着图临摹下来,做完这一切后,又按原样放回去,将文件堆放好,然后锁上箱子。我们几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三光说:“现在看来,好像他们没有回到过房间。”“嗯,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回来休息。等到他们再出去的时候,我们可以跟踪。”韩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着梁师傅焦急的样子,我说了一句:“不如让梁老带着残卷去救回梁姑娘。”我的话一出口,所有人大感意外。梁师傅都觉得这个方法不妥:“不行,这群人心术不正,怎么能将残卷交给他们?”我耐心地解释:“眼下我们已经有了七张图,我们可以将梁师傅的这张图临摹下来,这样我们还是有七张图。可是对方只有两张,他们靠这两张图还是无法锁定敦煌佛经的下落。”金锁忽然拍了我一巴掌:“嗯,现在看来,你还真不像失忆的!”说干就干,我们紧忙将这张图复制了下来。在我们正复制过程中,梁师傅的手机响了:“喂?”“梁师傅,你还好吗?令千金现在在我们手上!”“你们想怎么样?”梁师傅吼道。“你放心,这会儿她很安全,不过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过得了今晚。”“你们不就是想要那张图吗?我给你!”“好,梁师傅快人快语,不愧是一代宗师,晚上八点,武当山的琼岐殿前,过时不候,记住,只准你一个人来!”接着,手机里就传出了“嘟——嘟——嘟——”的盲音。梁师傅看看我们。三光说道:“梁师傅,你放心吧。我们会保证令嫒安全的。”话虽如此,可是电话中指明要梁师傅一个人去,我们是不可能跟着的。为今之计只好藏在殿外伺机而动了。梁师傅的身手我们都领教过,相信对方全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待在房间里,只等着夜幕降临了。梁师傅因担心女儿眉头紧锁、心神不宁,来回来踱着步子。我吸着烟,仔细思量着这件事情,与三光商量说:“羊皮残卷我们已经拿到手了,这次的任务只是救人了,对方现在有多少人我们也不清楚,总之,大家小心点儿!”晚上,明月高挂。我们随梁师傅登上武当山的琼岐殿。此时,大门已经紧闭,铁栅栏也都上了锁。我们来到这一人多高的铁栅栏前,梁师傅抬头看看说道:“好了,就到这里吧,万一被对方发现就不好了,我先进去。”说罢,身子轻轻一提,翻身越过铁栅栏。这一招兔起鹘落,看得我们目瞪口呆。
  看着梁师傅远去,我们百无聊赖地守在铁栅栏外面。金锁看我们谁都不说话,问:“喂,你们不会吧?难道我们就一直守在这里?梁师傅万一在里面有个好歹怎么办?”他的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铁索落地。大力捡起铁索在手里掂了掂,冲金锁一笑:“你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我也冲着金锁笑着摇了摇头。
  韩笑拍了拍金锁的肩膀:“你就放心吧,凡事听光哥和四哥的就对了。”金锁跟在大家身后,似乎为了挽回失去的面子,他嘟囔着:“喂喂喂,你们下次有事和我商量一下行不?”这是一条山路,山石铺就的台阶一直蜿蜒伸到琼岐殿前。为了防止对方有望风的,我们躲在树丛里远远地观望了一下,殿外的朱红大门敞开着,等了三五分钟没见人走动,我们才放心地猫腰慢慢靠近。
  来到山门前,我们几人倚着墙壁,听着里面的谈话。
  先是梁师傅的声音:“东西已经给你们了,可以放人了吧?”接着是那个被称为“义哥”的人:“好,梁师傅果然守信用。”接着他喊了一声,“放人!”万万没想到,我们接下来听到的居然是一声清脆的枪响!
  事前我们将所有能预料到的情况都算计到了,唯独没想到对方竟然有枪。还没等我们采取行动,急躁的崔力升大喝一声,冲了上去。无奈之下,我们也只得都冲出去。
  见到一下子涌出来这么多人,义哥微微一愣,随后阴森地笑道:“好呀,没想到你们还有后招!”崔力升喝道:“你个王八蛋,用枪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咱们一对一,来呀!”崔力升的话音未落,义哥已将枪别在腰间,随后迅速转身,一招移形换影快速移动到崔力升的面前。速度之快,让包括梁智英在内的人都大吃一惊。崔力升大骇之下,赶紧踢出一脚。义哥此时背靠着崔力升,头也不回,右肘下沉,直接撞在了崔力升的胫骨上。崔力升剧痛之下急忙蹲下身子抚腿。义哥趁机一招“张果老倒骑驴”,一脚将崔力升掀翻在地。
  这一切尽在电光石火之间,看得我们目瞪口呆。梁师傅右肩被子弹擦伤,应该是枪响的同时他以敏捷的身手躲过了致命一击。我们搀扶起他来,看样子没有大碍。他的胸脯一起一伏,激动地叫了一声:“麒麟肘?你是武当派的!”义哥慢慢回过神来,得意地一笑:“不错,我就是当年普茂道人的后世徒孙,今天我就替武当清理门户。”说罢,垫步拧腰向梁师傅杀来。“保护梁师傅!”韩笑架着梁师傅喊了一声。
  三光率先冲上去。梁师傅还不忘提醒:“小心他的麒麟肘!”三光一上前就主攻他的下路,用意很明显。义哥精通武当的麒麟肘,这门功夫虽然威力惊人,可是只可用于近身短打。三光只攻下路,他若想防守,只能出长拳或用腿上的功夫,如此,麒麟肘便没办法施展了。
  我叫了一声大力,招呼他一起上。三人夹攻义哥,饶是他武功高强,却也一时不能抽身来攻受伤的梁师傅。
  义哥双手抱拳,撑开双肘,直接向我撞来。我右手成爪状扣住他的肘,没想到他余势不衰,硬是将我的手硬生生推回来,撞上了我自己的胸口。三光在下路踢起一脚,逼退了他,问我:“你怎么样?”我揉揉胸口说:“没事!”见大力一个人支撑不住,我们俩又加入战圈。梁师傅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见我们进攻不得章法,他急切地指点道:“攻他腋下!”一听这话,我和大力一左一右化解他肘上的力道。三光使出了“灵蛇镖指”的功夫,直点他的腋下。义哥见自己的破绽被梁师傅一语道破,索性虚晃两招绕开我和大力,然后飞出一脚踢向三光。三光一避让,让出了空当。义哥紧跑几步,翻出墙不见了踪影。
  我们走过来看梁师傅的伤势,幸亏他武功高强,只是轻微的擦伤。金锁说道:“难怪他能轻松出入这里呢,原来是武当派的!”崔力升问道:“梁师傅,他提到的那个普茂道人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过节呢?”梁师傅说:“要说这件事情是在我师父得到羊皮残卷之后了。因为羊皮残卷关乎到洋商的利益,所以洋商向当局政府施压,要求武当派交出图来。普茂道长与我太师傅普德道长是同门师兄弟,顾忌相互情义,所以对外宣布将普德道长逐出武当派,普德道长就在山脚下创立了‘武当玄极门’。但实际上师兄弟之间从没断过联系。”大力沉吟说道:“看来这个义哥口口声声说要清理门户,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你们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武当三十六式麒麟肘’非同小可,摧山断石。只是他的功夫还没纯熟,但也不可小觑呀!”韩笑叹道:“只可惜让他跑了,没办法找到令嫒的下落了。”梁师傅叹了一口气。
  我和三光却相视而笑,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三个字:“武当山!”“你们说什么,什么意思?”众人不解。“义哥既然是武当派的,约见的地点又在这附近,那么他把人藏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尤其这里游客往来不断,没人会注意到。何况武当山还有一些有人不能去的禁地,若我是绑匪的话,将人藏在这里是最安全的!”三光解释给众人听。
  大家恍然大悟。梁师傅赶紧说道:“武当派如今分崩离析,已经化为了多个小派。如今隶属普茂道长的这一派只有这座琼岐殿了,这座峰上倒是有一处禁地,非本派弟子不得入内。”梁师傅的手一指,“就在殿后的那片竹林里!”我们七人赶紧快步赶过去。
  月光分外皎洁,倾斜在这片竹林里。竹影斑驳,别有一丝诡异的气氛。山风乍作,竹林摇曳下沙沙作响。这样也好,掩盖了我们走路的声音。约莫走了半个钟头,眼前出现一座竹园,乍一看,还以为是诸葛孔明的南阳草居呢。院落以竹篱隔开,院门及别栋都是竹制。竹屋内还隐隐现出黄色的灯光。
  梁师傅说:“这里就是历代掌门人闭关的地方。”“喂,闭关不都是在山洞里吗?”金锁悄声问道。
  大力笑了一下:“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你?”看着窗口来回晃动的人影,三光不无忧虑地说:“不知道屋内有几个人,有没有枪。”“看样子只能智取了!”我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对众人说。
  我们翻过半人高的竹篱,三光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竹屋的门扔去,“啪”。屋内有人说话:“嗯?你出去看看,别是他们追来了!”说话的这个人正是义哥。一人推门出来,三光躲在门后,直接朝他的后背就是一脚,这人没站稳,直接趴在地上,梁师傅一记重拳打在他的后脑勺上,这人昏死过去。
  此时,屋内又传出了话:“义哥,你的功夫那么好,怎么会打不过那些人呢?”“你懂什么,要不是有老叛徒在,他们就是一起上我也不怕!”“你不还有枪呢吗?”“早没子弹了,行了,抓紧时间收拾吧,图已经拿到手了,我们得赶紧撤!”“这女的怎么办?”“留着她也没用,杀了干净!”我们听完这段对话,得知梁姑娘果然在这里,尤其是听到他们的枪里没有了子弹,心中自信胜算更大了。梁师傅听到自己女儿危在旦夕,全然不顾其他,纵身抢进房内。一见到我们,义哥慌了,掏出腰间的手枪威胁道:“你们……都别动!”我们扫视屋内,只有两个人,小师妹被捆得结结实实,嘴上贴着胶带,眼神惊恐地看着义哥,看到我们来了,她眼中涌出了泪水。
  看到义哥拿枪威吓我们,大力笑了:“行啦,你就别死撑了,都没子弹了,还装什么装?”义哥见大力一语道破枪中没子弹的事实,恼羞成怒,一甩手将手枪狠狠地丢过来。义哥一个鱼跃冲破窗户逃走了,剩下的那个人也跟着从窗口跑了出去,边逃边大喊:“义哥,等等我,等等我!”金锁喊道:“追!”“算了,穷寇莫追,救人要紧!”三光说道。我们帮梁师傅解开小师妹身上的绳子,久别重逢,父女俩激动地抱在了一起。看着这一幕,我心里忽然有一种别样的感觉。金锁端详我半天,忽然走过来小声对我说:“喂,你不会是看上这个小师妹了吧?”
  第四章 最后一张藏宝图的下落
  回到秦皇岛,家中来了两个女性,一位是李金锁的女朋友洪诗诗。而另一位就是我的“绯闻女友”童萱萱,情迷深处,我险些难以自持。
  韩笑利用记者身份广织人脉,终于查出了最后的一张羊皮残卷在云南腾冲,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前往腾冲。我们来到了腾冲,拜祭了腾冲国殇墓园,却在这里偶遇了一位远征军老兵,老兵面对了漫山的烈士陵墓,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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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长叹一口气,说道:“这种感觉……说实话,很羡慕,似曾相识……”三光说:“‘国宝奇案’完结的时候,你对我说你想回家看看,结果没想到在路上出了车祸……”我们随梁氏父女回到了玄极门武馆。梁师傅安顿我们在武馆住下。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里竟然全是家人对我的牵挂。既然无法入眠,我索性披上外套来到了空旷的练功场,一个人点上了一支烟倚着兵器架坐着。
  恰巧韩笑起夜,忽然发觉我坐在这里,走过来问:“四哥,你怎么了?”我笑了笑:“没事,睡不着,出来坐坐。”他坐在了我身边:“是不是有心事?”“嗯,今天看到了梁氏父女重逢,那种感觉真的很让我……很羡慕……”其实我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当时的心情。
  韩笑安慰我说:“你不要多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你恢复记忆。你出了车祸后,你家人第一时间联系了我,希望我可以呼吁媒体,给警方施压揪出幕后的真凶。他们还是非常关心你的。”“……我知道这些,可是……我对他们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怎么会有感情呢?”韩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四哥,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顺其自然吧,失忆了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可以忘掉以前一切的不快……”望着漫天的繁星,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韩笑呆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四哥,下一步怎么办?”“嗯?”“第七张图也拿到手了,可是第八张图还没有下落呢,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反问他:“你们没和三光商量吗?”“他的意思是大家先回秦皇岛。”“哦,那就听他的吧,留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就先回秦皇岛吧!”就这样,我们暂别了梁氏父女,返回秦皇岛。临别之际,我们提醒梁师傅要小心义哥,那人很阴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回到了秦皇岛,几天的武当山之行让大家都身心俱疲。我一回到家中,就将七张图全部拿出来,眼下只差一张了,想必也能拼凑出来一张残图吧,缺个边边角角相信也无关大碍。可是认真地将七张图拼完后我们愣住了——最中间的那张图正是我们缺少的!虽然我们握有八分之七,可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不在我们手里。
  一见此情形,金锁一下子倒在了沙发上:“天哪,忙活了半天最关键的不在咱手里,莫不是天意弄人呀——”最后一句明显拖长了音调,仿若是京剧念白。
  眼看一步步接近成功,现在却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大家顿时心灰意冷。这就好比在黑暗中潜行,明明看到了一丝曙光,谁知道到头来那不过是无尽恐惧中的一念幻想而已。三光抽着烟,丝丝青烟萦绕,一直不说话。
  我看看大家,也觉得心情沉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半晌,崔力升说了一句:“你们倒是说句话呀,干吗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的!”三光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样,我们就动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去查,查出这最后一张图在哪里!”大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是私家侦探,韩笑又是大记者,找线索你们最合适了。”三光和韩笑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起身。韩笑说道:“包在我们身上,最多一个星期,回来就有结果了!”三光和韩笑为了追查第八张图在外奔波,我们则留在秦皇岛静待消息。无聊之余,就陪茂叔去店里张罗一下生意。当然,有时间也会去北山公墓,去看看那个和我曾经订过婚的沈晨雨,尽管我对她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这一天,下了一阵秋雨,天气出奇地冷。我从北山公墓回来,上了楼一开门,却看见了一位美女正坐在沙发上洗着扑克牌,手法娴熟得很。两只白皙的纤纤细手仿佛上下翻飞的两只蝴蝶。
  美女看到我,停止了洗牌,站起来微笑了一下:“佳亮,你回来啦?”我疑惑地看着这位美女,脑海中却全无印象,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此时,厨房里传出了一个声音:“佳亮回来了?”接着,金锁从里面走出来,戴着围裙,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汤,慢慢地走过来。我急忙走过去要帮他。他却连声说:“哎,别别别,你不用帮我,去帮萱萱吧!”说着头往后一扬。
  我顺着他下巴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另有一个女孩正端着一只盛满汤的大汤碗慢慢走来。这个女孩虽不如洗牌的那位妩媚,却也不失标致。我走过去,她笑着对我点点头,我也冲她点了一下头,接过汤碗。女孩问金锁:“他还没有想起来吗?”金锁解开围裙,搭在了餐桌边的椅背上:“没有,还是老样子,他这个情况能和我们玩在一起已经很不错了。”美女戳了他一下,暗示他说话要注意。金锁咳嗽了一下,然后拉过我对我说,“来,佳亮,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洪诗诗,当初还是你给我们牵的红线。”美女问道:“想起来了吗?”我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慢慢来吧,你肯定会好起来的。”金锁又说:“这位呢,就是你的崇拜者,著名的风水师童萱萱小姐!”童萱萱?我望着这个女孩,想起金锁曾经对我提起过她。末了,金锁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她今天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然后他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招呼大家吃饭。
  我问了一句:“其他人呢?”“大力和崔出去玩儿了,得晚上才能回来,咱们不等了。”金锁帮洪诗诗拉开了椅子,两个人坐在了对面,我和童萱萱并肩而坐。席间,童萱萱主动问我:“听金锁说你们现在正在查敦煌佛经?”“嗯。”“有线索了吗?”“没有。”“需要我帮忙吗?”“谢谢,我想……暂时不需要吧……”金锁在桌下踩了我一脚,递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冷落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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