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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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夜十分的忐忑不安,她知道,他沉默,就代表他心情不好,难道真的是她做得太过分了吗?弯弯的柳眉都揪成了一团了,想了想,才轻声解释道,“那个,是她先动的手,我没有理由任着她打,所以……”
  “嗯,你没错。”战北城倒是回了一句,动作没有停下来,小心地将那个伤处搓到微微发热,然后才收拾好药酒。
  “那你为什么还生我的气?是不是觉得,我让你丢脸了……”星夜淡淡的开口,清瞳流光灼灼,一瞬不瞬的盯着战北城那张俊脸。
  战北城微微一怔,黑眸一低,望进了那双清澈而秋瞳里,黑色的瞳孔里沉淀着星夜无法释读的深沉。
  大手往星夜的脑袋上一摸,冰凉的薄唇马上就侵袭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欺上了那同样微凉的柔软芳唇,肆无忌惮的狂野进攻,狠狠的吻了一番,直到星夜微微喘着气,才缓缓的放开她。
  “我没有生气,以后小心一点,不要每次总是让自己受伤,笨得跟个蠢蛋一样。去了哪里也不晓得给我留个电话,谁借你的胆子?”
  天知道,他回到后院没有见到她人,就找到那个被扯得皱巴巴的遮风帽的时候,他心急如焚,还好刘姐及时的打电话过来,不然,他还不知道怎么着急法。
  “对不起……我当时,也是被击得火了,一时没有忍住,就……”星夜难得服软,理亏的低下了头,像个知道自己做错的小女孩,正在接受自己父母的教导。
  “星儿,我没怪你出手,该出手就出手,只要没把人打残,打死,就没事!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小心一点,算了,你从下周开始,起来晨跑,军区里有几个嫂子每天都起来锻炼身体,回去之后,我把她们介绍给你,你以后就跟她们一起去晨跑,每天锻炼最少十五分钟,不算为过,就你那点三脚猫的防身术,我一招就能把你制服。”战北城一面帮她理了理那凌乱的青丝,一面开口。
  星夜顿时垮下了脸,有些不服气了,“什么三脚猫,我是跆拳道黑带!”
  要知道,她从念中学开始就一直学习跆拳道了,这男人怎么可能这样看不起她的身手呢?要不是温沁雅使了手段,她也不会被踢到。
  战北城才懒得跟她争辩,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伸出食指轻轻的摁了她那淤青的膝盖一下,惹得她惊呼了一声。
  “知道什么是疼了?”战北城冷冽的开口,大爪轻轻地捏了捏星夜那一片小小的洁白的耳朵,“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就写一份不少于五千字的反思报告,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明天早上之前交给我,我明天要回军区,那边积压了一堆的事情了。”
  五千字的反思报告?这男人还真当自己是他的兵了?星夜有些发懵!
  “你,我,我可不是你的士兵……”星夜小心翼翼的望着战北城,低声道,分明是底气不足了。
  闻言,战北城一个冷眼扫了过来,毫不留情面的开口,“你还有意见了不成?”
  星夜很是不服气的吸了口气,抿了抿唇,想干什么事情的时候,就拼命的对她好,一旦得手,就翻脸不认人,谁道是女人翻脸快?再快也比不上他!
  “我不写,你自己看着办。”寒着一张脸站了起来,清冷的眼神淡淡的扫了战北城一记,性子倒是挺拗的。
  不写?战北城立马沉下脸,贺明果然说的没错,这女人绝对宠不得!都敢反了天了都!冷笑了一声,他有的是办法治她,高大身子利落的站了起来,身子一偏,凑到星夜的耳边,很邪恶的落下一句,“你可以选择不写,今晚做五次作为补偿!”
  可是,说这话的时候,战北城那语气可是很严肃很深沉的,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倒像是在教训手下的那些兵。
  星夜轻轻一颤,深深的吸了口气,很是憋屈的点点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认命的往书房缓缓走了去。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写那该死的报告!”咬牙切齿的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恼火响起。
  都是那个温沁雅给害的,看她这回不把她封得死死的,她把名字倒过来写!显然,这一次,星夜是真的被惹毛了。
  漆黑如深夜的海洋般的黑眸,幽幽望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书房门口,战北城忽然深深的吸了口气,黑眸里划过一道淡淡的疼痛,随即,便被一抹坚定与疼爱所替代。
  星儿,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就算是真的,也没有关系。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身败名裂(一)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战欣然跟查理自然是出去过二人世界了,张清雯也说会晚些回来,所以战功城跟星夜索性也就是简单的用了一餐很简单的晚餐。
  星夜的胃口似乎都不怎么好,简单的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干脆放下筷子,皱着眉看着战功城低头优雅的用餐,后来战功城只得连哄带骗的让她多吃了几口,然后便辙回房了。
  一回到房间,星夜又一头钻进了书房,为了那个五千字的反思报告。星夜本来就是一个既然决定要做,就一定会坚持做好的人,所以,她就是下了决心要将这份报告写了出来。
  当战功城端着一碗飘散着浓郁的药味的中药跟一杯温水走进书房的时候,星夜正坐在书桌前埋头奋笔疾书着,满头美丽的青丝已经被她拿一根排红色的发带,随意盘起来固定住了,只留几根细细的刘海垂落在额前,素雅的脸蛋沐浴在一片柔和之中,看起来,侄是多了一份婉约之美。
  大步的走到了桌边,将手里的托盘轻轻的放到了桌角边。
  “写了多少字了?”感性的声音里带着一分柔和。
  “刚刚写了三千。”星夜头都没有抬一下,淡淡的回了一句,眉字间染着些许苦恼,手里的笔时而转动着。
  “先把药喝了,是妈特地吩咐佣人熬的,据说补身子。”战功城端起药往星夜跟前挪了去。
  一股刺鼻的中药味袭了过来,星夜立刻蹙起了眉头,微偏着头,淡然扫了那碗黑呼呼的东西,前些日子张清雯跟于丹倒是经常熬这些什么补药,补汤啊给她喝,喝得她都有些怕了,有些痛苦的垂下眼帘,低声道“放着,我等下再喝,把报告赶完,我就喝。”
  星夜那略带着痛苦的眼神,却没由来让战功城心里微微发疼,软下语气,温和的开口。“听话,先把药给喝了,嗯?”
  “你帮我跟妈说说吧,我已经喝了很多这些东西了,身体早就好了,以后不用再这么麻烦了,我等下再喝。”星夜浅浅的吸了口气,徐然抬起眸光,幽幽的望着战功城,眼里分明带着一丝恳求。
  “报告我给你写,你把药喝了。”战功城倒没有答应星夜,缓缓的伸手拿过星夜手里的笔,轻轻的拉起她,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开始一手拿起那份刚刚完成了一半的报告细细的浏览了起来。
  星夜这才淡淡一笑,自己写报告给自己看,这事情也只有他这种古扳的人才能做得出来,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叹了口气,才缓缓伸手拿起那碗黑呼呼的东西,皱着眉头喝了下去,然后迅速的按过了战功城递过来的温水,将那股浓郁的药味压了下去。
  似乎这写报告的事情是他经常干的,所以写起来干净利落得很,唰唰的几下,只见一行行龙飞凤舞的字赫然跃在纸上。
  “后天公益时装展比赛,你来不来?”星夜微眯着眼,淡淡的望着奋笔疾书中的男子,幽然开口。
  “有任务,就不过去了。”战功城沉声道,眉字间夹着一丝淡淡的疲惫,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歇过,“康兰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嗯,我会让她好好工作的,今天的事情……会不会让你为难?”星夜终究还是将心底的疑问讲了出来,盈盈双瞳扰如暗夜星辰般,定定的锁住战功城那张深沉的脸庞。
  战功城动作微微一滞,有些惊讶的抬起眼,若有所思的迎上星夜的眼神,几秒钟过后,才莞尔一笑,“你这是在内疚吗?”
  “你看我像内疚的样子吗?”星夜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嗯,坐好,安静一点,赶完报告就去休息,我明天一大早要回军区。
  战功城落下这么一句,手里的笔再次挥舞了起来,而星夜,倒也是很听话的闭了嘴,幽幽的望着他修长的手指执着笔,勾出了一个又一个刚劲有力的字。
  本来还是挺精神的,但是看着看着,竟也就犯晕了,很快就靠着战功城睡着了,直按趴在战功城的肩头,睡得很安稳。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战功城徐然转过头,一副恬静的睡颜跃然呈现在眼前,他没有动,就是静静的坐着,看了良久,然后才吸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轻轻的抱起她,缓缓的回到了卧室,小心的将她放在床上,再小心的盖上被子,摸了摸那凌乱的发丝,落在一个微凉的晚安吻之后,才悄悄的出了卧室。
  月色一点也不美好,遥远的天边只有几颗孤寂的寒星在努力地释放着那苍凉的星光,寂寡的风带着冬夜的冷冽犀利的从天台上划过,帘子乱舞,一股淡淡的烟味充斥着整个走廊,昏暗的灯光也无法遮断那道高大而苍凉的身影。
  张清雯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战宅里的灯都熄灭了,唯一的光源,便是走道里那几盏微弱的壁灯,光线不怎么好,很朦胧,也很苍凉。
  当淡淡的烟味传来的时候,张清雯便皱起了眉头,战无极不吸烟,战老首长他们估计要过上好几天才回来,家里抽烟的人,便只有她那一向内敛深沉的儿子,战功城。
  迈着步子,缓缓的往天台走了去,一手提起那乱舞的帘子,果然,只见战功城正孤抽的坐在天台旁边的椅子里,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两个酒瓶子,其中的一个,已经空了,另一个还有一半的酒。
  “城儿?”张清雯小心的低唤了一声,“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星夜呢?”
  边说着,便走了过来,弯下身子,优雅的在战功城身旁的位子坐了下来。
  “妈,你回来了。”战功城吐了口烟,低低的开口。
  “嗯,刚回来,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怎么喝那么多酒,抽那么多的烟?跟星夜吵架了,还是工作不顺心?”张清雯很是担心的望了那满满的烟缸一眼,温柔的开口询问。
  战功城轻轻摇了摇头,淡然笑了笑,“没有,妈不要瞎想,就是太久没有这样坐坐,突然想坐坐罢了。”
  张清雯叹了口气,岂会不知道战功城的心思,他一向都是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藏着,懂事之后,就很少让他们这些做父女的挂心,他不像战欣然那样,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开口,有什么事情,就都写在脸上,说到头来,最让人心疼,其实,还是她的这个儿子,被战老首长无情的丢进了军队里,再很不讲情面的把他调去大西功那荒凉的地方好几年,他铁定主意了要让战功城继承他的衣钵,成为铁杆正义的军人,可是,到头来,例是算功成名就了,但是付出的苦却让她这个做妈妈的心疼得不得了。
  她当然还记得,小的时候战功城就经常被他带去军区里,每一次回来,都是青青紫紫的一片,而她,也只能一边心疼的给战功城上药,有时候,看到战功城那咬牙忍着疼痛的样子,她也不由得眼底合着泪花。
  “城儿,你是妈身上掉下来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还是知道的,妈就是不想让你太累,一家人,有什么,就应该一起承担着。”张清雯惹爱的拍了拍战功城搁在桌角边的大手。
  “妈,我真没事,就是有点想爷爷奶奶,我明天要回军区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您一定记得打电话给我跟星儿。”战功城有喝了一口酒,俊脸上拂过一丝笑意,眸光顿时清亮了不少。
  张清霞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星夜呢?睡着了吗?”
  “嗯,刚刚睡下,今天玩了一天,可能是有些累了,晚饭都没有吃多少。”战功城低沉的开口,深眸一转,缓缓的往椅子里靠了去,淡淡的望向那神秘而寂静的夜空。
  说到这里,张清雯不禁以了口气,眼底融着一丝心疼,“星夜这孩子还真是今人心疼,没想到,她的童年过得如此艰难,自己孤零零的独自漂泊了那么久,身子骨又单薄,这些年都是过的什么日子?城儿啊,你以后若是有时间,要多陪陪她,女人,总是要呵护关怀的,星夜的性子比较淡漠,你是男人,总要多多担待一下,主动一点,让她多回家坐坐,妈好熬汤给她喝,做顿好饭给她吃。”
  其实,知道了星夜的事情之后,张清雯一直就很心疼着,可能是母爱泛滥了吧,战功城一向不用她操心什么,战欣然之前又长年在外,她想要关心孩子们,孩子们也不见得需要她的关心,星夜嫁进战家之后,张清雯才更感觉自己像一位妈妈,张清雯本来就是一个很开明的女子,高贵端庄,不会像那些势利的豪门贵妇人一样,总是挑着自己儿媳妇的刺,那样做,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美好和睦的家庭,是需要一家人相互去关怀保护的,不是吗?
  战功城很是欣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反手紧紧地握住了张清雯的手,低哑的嗓音带着些许感激,“谢谢您,妈!星儿一定会很高兴的,是我不孝。
  “真是傻孩子!什么孝不孝的,你们要是真的感谢我,就赶紧生一个大胖孙子给妈抱抱吧,妈现在正试目让悦凯融进风氏,等你们有了孩子之后,妈就决定放手不管了,呆在家里给你们带孩子,呵呵。”张清雯慈爱的笑了。
  战功城听了,也灿然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里竟然掺合着一丝苦涩罢了。
  “妈,很晚了,您赶紧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忙时装比赛的事情吗?
  “战功城终于催促了张清雯一句。
  张清雯微笑的点了点头,徐徐站了起来,拍了拍战功城肩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不要喝那么多酒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知道吗?”
  战功城轻轻地点了点头。
  而后,张清雯才慢慢的离开天台……
  次日清晨,星夜醒得很早,战功城也还在睡着,因为知道战功城要回军区,便小心的下床梳洗之后,翻了一些衣服之类的东西,让他带回去。
  星夜才刚刚整理好,战功城便也起床了,梳洗之后便换了一身迷彩服,一起下楼用完早餐的时候,小孟跟老徐便来了。
  “参谋长!夫人!星夜嫂子!早上好!”小孟满脸笑容的站在桂下,抬着头望着战功城抚着一袋行李下楼,连忙冲了上去,将行李接了过来。
  “呵呵,小孟怎么这么早?用过早餐了吗?一起过来用早餐吧,是我亲自做的早餐呢!”张清雯很和善地开口。
  “夫人不必忙活,他在军区用过了!”小孟憨笑了一声,回答道。
  “再用一点吧,去把老徐也叫过来,大过年的,难得过来一趟,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张清雯微笑道。
  小孟顿时一紧张,抓了抓头,“夫人,他没有,他……”
  “去把老徐叫进来,吃早餐。”战功城沉声开口。
  “是!参谋长!”小孟这才屁颠屁颠的抚着行李跑了出去。
  张清雯微笑的摇了摇头,这小伙子!还真是可爱呢!
  “我等下想去一趟‘明月半清风’可不可以坐你的顺风车?”一直低头默默地享用着早餐的星夜忽然抬起头,小脑袋一转,亮晶晶的眼神悠然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子。
  “嗯,我送你过去,若是不想开车,回来的时候让老司机过去接你。回军区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我让老徐过来接你。”战功城温和的开口道。
  “不用了,明天就是公益时装展了,我想亲自过去一趟,可能要后天才回军区,我晚上搭公车回来就行。”
  星夜其实是想出去走走,很久没有好好的放松过了,就像一个人出去走走这座城市,想找以前那种久违的归属感,风起不在家,远藤凌川又回了日本,虽然也经常通电话,但是亲人之间的思念感觉还是很浓郁的。
  战功城也没有强迫她,只是叮嘱了小心一点,便没有再说话。
  天色不见得很好,云还是挺厚的,阳光根本没有办法透过,没有什么和煦的阳光,风很凉,这天地间笼罩了一片灰色。
  车子徐徐在明月半清风门前不远处的街道上停了下来。
  “你快点回去了,我下车了。”星夜很快就推开了车门。
  “星儿,等一下!”战功城忽然唤了一声,一手拦住了星夜的腰。
  星夜唬然回过头,淡淡的望着战功城,“怎么了?”
  战功城眸光很深沉,抬手抓过星夜的手,很伸士的吻了吻她的手背,“小心一点,早点回家。”
  星夜淡淡一笑,徐然合上了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才缓缓睁开,转过身,纤细的腰一弯,一个清凉的吻便落在了战功城的俊脸上,蜻蜓点水一般,然后便下了车……
  良久,坐在前面一直从镜子里偷看的小孟才暖昧的笑了笑,跟老徐交换了一个眼神,咧着嘴笑得很邪恶。
  “再笑回去让你们跑二十圈!”战功城那俊脸上分明染着一道躁热,可疑的红光渐渐的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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