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阿璇,那是钻石(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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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城的十一月,只穿一件薄衬衣,甚至白天还可以穿短袖。
  但此时的申璇想,她的手原本一定是凉凉的,不过是因为绻进了他的掌里才开始变得温暖的。
  片刻留恋,成就一晌贪欢。
  以前她曾经嘲笑过自己的小姐妹,笑她们为了自己的男朋友改变习惯,甚至吵架过后天寒地冻的去解释,被关在门外一夜也不肯离开。
  她说,能不能不要这么贱?
  原来,多年后得到了答案。16Y5A。
  不能。
  没有人想要贱。
  只不过心在软磨硬泡中失去了自我,做着一些自认为执著却在别人眼里显得贱的事。
  比如此时的自己,怨他为了白珊的生日回到G城,还跟白珊过生日,咬牙骂了自己一百次,不要再对这个男人心存幻想。
  可当她的手躺进他的掌里的时候……
  幻想变成了理想。
  天空已经转成了深暗的天青色,落日不见踪影。
  “锦程。”没有去感受背后那三个男人的目光,她低头喊了一声。
  “嗯?”难能可贵的可以享受她低头说话的时候,他也放低了声音。
  “是朋友聚会吗?”刚才她清晰的记得,覃远航那一句“嫂子”。
  那次见面,那三个人一点也不友好。
  当时那句“嫂子”叫得她差点飘飘然起来。
  其他人喊她阿璇,那么说明裴锦程只比覃远航大一些?
  裴锦程淡淡一笑。“不单单是,去了就知道了。”
  这是申璇第一次坐上裴锦程的游艇,并不是她在二叔家的小型私人艇,属于商务游艇,是三层的。
  她以为是宴会,又是上下三层这么大的游艇,一定会有很多人,哪知就他们五个人。
  上了游艇至多不过一些服务生,厨师之类的工作人员。
  这艘艇是四年前裴锦程买来做商务宴用的,有时候一些高端宴会,或者请一些重要的人,有这样的商务游艇是必要的。
  但平时出海玩开这个游艇就太奢侈了些。
  哪知艇没用两个月,他便出了事,覃远航他们家的产业本来就是跟大海船只打交道,游艇保养都是覃远航在弄。
  覃远航挤开裴锦程,他个子也是高长,抬肘一曲便靠在申璇的肩头上,“嫂子,这艇歇了四年,被我保养得怎么样?”
  申璇站在三楼的甲板上,站在船头,迎着吹来的海风,十一月了,转瞬即逝的时间,又要入冬了,G城又要穿毛衫了,原来她在G城也快四年了,从初初一瞥,到恼羞成怒的伤人,到他躺下后以为的责任,到他醒来后总是揪着她的心这个过程,原来已经快四年了。
  光阴荏苒,时间如梭吗?
  天色已晚,艇上灯光明亮灿丽,又偏头回望一眼华贵的船身,赞叹道,“真不错。”
  裴锦程拎起覃远航的后领往后提去,让他远离申璇,把申璇揽在自己的肩下,“下次有话说话,像什么样子?”
  覃远航鄙视一眼裴锦程,瘪了嘴。
  景子谦好笑的撞了一下慕之琛,“唯太太和牙刷不能被别人碰,这是规矩,远航不上道。”
  慕之琛耸耸肩,“我没太太,体会不了这种感觉,你解释一下?”
  景子谦环着双臂看着裴锦程,“不如让锦程解释一下?”
  裴锦程瞪一眼景子谦,景子谦笑道,“我带着他们俩个去钓海鱼,别瞪我了。哈哈。”
  慕之琛边走边念叨,“锦程不懂体谅人,什么破规矩,他有美人在怀,不准我们带小情人,我想去钓条美人鱼。”
  申璇的话很少,每次跟裴锦程怄了气便话更少,但她看到三艘小型私人艇很快从大艇舱里驶了出去,惊讶道,“你刚才把他们瞪生气了?是他们三个单独出去了吗?”
  船速开得并不快,裴锦程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揽着申璇,海风吹进他的衬衣里,臂后和背后的衣料都被吹得鼓了起来,看着那三艘艇在他的视线只剩下三个白点,“他们这么聒噪,走了才好。”
  “没人了,让我亲一口吧。”
  申璇被口水一呛,咳得汹涌,这是完全不相干的两句话,她边咳边抬头去看跟她说话的男人,那表情才叫一个理所当然。
  “不用这么害羞的,老夫老妻的,亲一口而已,瞧把你给羞得脸都红了。”
  申璇摸摸自己被呛咳得通红的脸,这哪是羞的?
  这厮吵架吵不过她,说些这种话倒是厉害!申璇抬手就勾住裴锦程的脖子,踮脚吻上去,没有半边娇羞的状态,以示她根本就没有害羞。
  裴锦程双手抚上她的腰背,让她紧紧贴向他,唇齿间的撕磨让他心神俱软……
  海面是平静的,游艇割破海面扬起的海水发出起伏的响声,像拍在人的心上。
  越是开向深海,海面便越是寂黑,远处的灯塔上的灯,已经不能影响大海的颜色了。
  天空越来越净透爽寥,星子一粒粒的像是离自己很近,又大又亮。
  申璇知道自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她想,今天是她的生日,虽然是朋友聚会,她就当他陪了她,做不到的宽广也应该强迫自己将心胸放宽,哪怕只是一天,也放纵自己一次。
  辛甜说,谁又能保证下一个男人不会让你心伤?
  不能保证,但能保证的是,现在她在他的怀里,她的满足在放大。
  她双手扶着栏杆,望着青蓝如幕的天空,扬唇微笑,他从她的身后圈护着她,双手搭在她的手上,将下巴阖在她的发顶,和她看向同一个方向,因为刚刚她伸手指着那边,说,“锦程,你看,那颗最亮的星,跟钻石一样,真透亮。”
  她问他,“是金星吗?”
  “好象不是。”
  “是天王星吗??”
  “天王星?不太像吧?”
  “是北斗星吗?”
  “不是吧?我们开往的方向是东南。”
  “是天狼星吗?”
  “十一月的天狼星有这么亮吗?”
  她又问,“那是什么星,怎么这么亮?”
  “阿璇,那是钻石。”他低头偏过去,吻了她的耳垂。
  舌尖滑入她的耳心,跟着他声音一起溜钻了进去,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沿着耳心,钻进了她的骨头。
  淡淡软软的一句,透着包容,仿佛只要她再问,他便会一直回答下去,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海风中他的声音破出来,又显得那么清晰,直撞心底。
  她闭了闭眼睛,扶着栏杆的手,翻过来,正好与他压着她的手的方向相对,五指穿过他的五指,扣起来,扬起脖子,去吻了他的喉结,“锦程,好喜欢这里。”
  “喜欢就好,前面有个岛……”他的手捏住她的腰。
  船在这时候速度更是放慢,马达的声音都小了。
  三楼的舱门打开,申璇转过身来时候,服务生推出一个餐车,上面放着一个六七寸大小的迷你小蛋糕。
  她清楚的看到了蛋糕上的蜡烛是“26”。
  因为风大,蛋糕外罩了一个玻璃罩,蜡烛的光在玻璃罩里,像梦里的火苗一样,轻轻跳动……
  蛋糕并不是非常精致,甚至是她见过的生日蛋糕中最简单的,可是看到生日蜡烛上的数字,她还是激动的咬了唇。
  服务生把餐车推来便礼貌的离开了。
  裴锦程拉着申璇走到餐车边,把她的手捏了捏,另一手伸手来,捋了捋她额角被吹乱的头发,“我是个务实主义者,不爱吃甜,大的蛋糕我们俩吃不完,自己做的东西拿去给别人吃或者扔掉又会很不甘愿,所以我想,还是做个小的,我们一起把它吃光,怎么样?”
  她的手在他的手里,开始发颤。
  自己做的东西拿去给别人吃或者扔掉又会很不甘愿……的穿曾只为。
  “锦程……”她颤颤的叫出声,声音小小的含糊不清,原来,他都知道。
  今天是她的生日,26岁的生日。
  他送了她一个蛋糕,自己做的蛋糕。
  他过生日那天,她还跟他吵过一架。
  她过生日的时候,他送了她一个蛋糕,一个亲手做的蛋糕,他还把她带出海,“锦程……”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却除了他的名字,什么也说出来。
  他看她落泪,心头一拧,伸手抹着她脸上的眼泪,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温声道,“吹个蜡烛,许个愿。”
  他和她一起,尖着嘴,从玻璃罩的上端向下吹气,蜡烛在他们两人同时“呼”的一声后,熄灭。
  “嘭!”
  “嘭!”
  “嘭!”
  接二连三的巨响,在蜡烛熄灭三秒后响起,她刚要吓得一缩,却被不远处漫天绽放的烟花惊过回不过神。
  一朵,两朵,三朵……
  一层一层的绽放。
  朵朵牵着光丝挽着红黄绿蓝的颜色从天空坠落。
  礼花爆开出夺目的璀璨之光,密集的光点将青蓝的深色天空染亮,烟花绽开那一瞬,方才天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都找不到了。
  在成片的礼花中,突然绽放出来的数字“26”,让她再次泪流满面。
  她的手被他拉过去,无名指上凉凉的触感使她一怔,他低低道,“阿璇,结了婚的女人,应该戴戒指,知道吗?”
  她低头去看无名指,脑子里突然撞进那时看星星时他在她耳边的呢喃,“阿璇,那是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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