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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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掌柜却让了老远,不敢用手接,一脸的惊惶。
  “这魂刃威力太大,还请先生自己拿着,我们若是拿取了,顷刻之间就有性命之忧。”掌柜急忙摆手解释。
  吴鹏威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这“碧水龙刃”之上已经泛起一层清冷的光,光气如同寒冰般蜇人,刺的人肌肤生疼,他并不知道,这是龙刃认主之后的表现,一旦生人靠近,自然而然的生出反应。
  将龙刃收回,掌柜和那伙计才收起脸上的惶恐,跑到柜台后面,取出了几把黑铁制成的刀鞘,样式大多古朴狰狞,较之最初的白玉金银刀鞘有着极大的区别。
  “这是本店最好的三把短刀鞘,每一把都用天外陨石之精制成,最是能制住魂刃外放的锋芒,还请公子试探一番,选出最合适的一把。”掌柜笑着请吴鹏威试鞘。
  吴鹏威取出龙刃试了一番,最后选择了一把灰黑色质地的刀鞘,那刀鞘纹着一头出海的蛟龙,样式大气不失、精美。
  他正想询问价格,不想王嫣儿大咧咧的走了上来,指着吴鹏威选的刀鞘说:“本小姐也要这一把。”
  吴鹏威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妮子正一脸得色,扬起下巴来看着自己。
  “成,那我换一把。”
  吴鹏威不愿和她置气,就准备再换一把,可当他又选中另一把时,王嫣儿又走了过去,笑着说:“这把本姑娘也合适,你也给让给我吧。”
  三把去了其中之二,唯一剩下的一把虽然也是短刃刀鞘,却明显和手中魂刃外型不符,他也看出来了,王嫣儿分明就是捣乱,吴鹏威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冷眼看着她,低声问:“你什么意思?”
  小丫头却一脸得色,甩着湛蓝色的长发,笑的比花儿还灿烂:“老板,多少钱啊,这两把刀鞘我买了。”
  “王嫣儿,你到底讲不讲道理。”吴鹏威退了一步,沉着声说。
  “讲啊。”王嫣儿很肯定,扑闪着一双比海水还湛蓝的眼眸,很认真的说:“但也得分人,比如你这样的,本姑娘就觉得不用讲道理,老板,快开价啦,贵点无所谓啦”
  那掌柜却是陪着一张笑脸,憨笑着不出声。
  开玩笑,这二人明显象是一对冤家,此时情况还未分明,出声了不是自讨苦吃么。
  打定主意,掌柜就越发的不吱声了。
  吴鹏威冷着脸问:“你诚心找茬是不是,行,掌柜,这刀鞘三把我都要了,你出个价钱吧,不说话?一千两银子够不够?”
  还未等掌柜答话,身后的王嫣儿就抢着说:“掌柜,我出一千二百两。”
  “两千两。”吴鹏威冷着声。
  “两千二百两。”王嫣儿也提高声线。
  “三千两。”吴鹏威继续沉声加价。
  “三千二百两”
  …………
  掌柜见二人抬杠加价,腮帮子都快笑歪了,这三把刀鞘的价值不过在五百两左右,结果给翻炒了近十倍,怎能不让他偷笑不已,不过为了维持形象,他还是强忍着笑意,低下头,故作沉默。
  “八千两”
  最后,吴鹏威不愿和王嫣纠缠,开出了一个高价。
  “我……”王嫣儿想加价,却想起自己身上的银票一共只有七千两,她顿时恨的牙痒痒的,一跺脚不再出声。
  这时候,掌柜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一脸谀笑的说:“这位公子好气魄,我这就让伙计给你包装去,我们店的刀鞘是正宗的云荒墨家产品,有三年的保质期,在这期间,有什么损坏可以找我们以旧换新,不用花钱,当然,人工和故意破坏的排除在外。”
  “不用包装了。”吴鹏威笑了笑,将“碧水魂刃”插入最先挑选的那把蛟龙刀鞘中,伸手在怀中一摸,脸色一变。
  他这才想起,自己前去般若寺之时,压根没带银子,银子都在青木身上。
  那掌柜何等精明的人物,一看吴鹏威脸色不对,声音就高了八调:“公子,您到底买不买啊?”
  一旁的王嫣儿也瞧出不对,凑上来怪笑着说:“哎呦,感情没钱啊,没钱你还装什么大爷啊。”
  吴鹏威淡然一笑,也不和二人计较,抽出碧水龙刃,掉头就走。
  出了店门,似乎还听见王嫣儿还和掌柜在争执什么,不过他也懒得计较了,大步往巷子外走去。
  时值清晨,过往的行人还很少,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才走了几步,吴鹏威忽的停了下来。
  他看到巷子的尽头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影,一双细长的眼押在斗笠下,寒光四射,杀气腾腾。
  第十五章 小巷刺杀
  巷子里冷冷清清,不时有风从一头吹进来,卷起地上的尘灰,一个灰黑色的瘦长影子堵住了出口,无形的杀气象是溢出的水流,一丝一丝的,弥漫了整座小巷。
  小巷的左侧,一处人家的门口,花圃前有座高达的梧桐,寒风萧瑟,光秃秃的树干下有个小孩正坐在地上玩弹球,他胸前挂了一个如意长命锁,随着手臂的扬起一晃一晃的。
  吴鹏威扫了一眼那个小孩,眼角微微一颤,旋即又把精力放到了堵在巷子出口处的人影上。
  对方正从阴影中大步迈出,手上握了一把漆黑的铁尺,铁尺上刻着奇怪的红色纹迹。
  “吴鹏威?”
  从阴影中走出的家伙有着一张瘦长的脸,眼睛如同绿豆,小却有神,鼻子很长,看上去象是张马脸。
  “暗辰?”
  吴鹏威低声反问,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藏在袖子中的“碧水龙刃”,眼睛眯的细长,整个人静若止水。
  对方见吴鹏威没有回答,步伐逐渐加快,一丝丝绿色的光气不断从他的手指、袖子中涌出,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奔马形象。
  马脸男子每走一步,速度就快上一分,也重上一分,地面开始轻轻的颤动,到了最后,呼啸的风声和地面的颤动达到了极致,而马脸汉子的气势也达到了即将喷发的临界点,他蓦地大喝一声,手中的铁尺嗡嗡作响,撕裂空气,砍出一道匹练似的黑芒。
  吴鹏威身体微微一侧,让过劈面而来的黑忙,依旧静谧如水的凝视着飞奔而来的马脸汉子,眼神深远的象是汪洋。
  汉子跳上半空,将所有的力量汇聚于铁尺之上,在空中旋转的如同陀螺,铁尺呼啸生风,带出黑色的龙卷,夹杂着一丝丝绿色的光气,野马在龙卷的头顶咆哮,狭长的巷子内光气漫卷,大风飞扬,刮的尘土飞扬。
  那胖胖的孩童早就吓的不知所措,紧抱着大树一脸的惊骇,却是连哭都不敢。
  “月字类古玄奥技——龙卷狂澜”
  马脸男子的声音在风中咆哮,龙卷于这一瞬间扩张到最大,挟带着雷霆之威,轰然卷向静谧不动的吴鹏威。
  龙卷的速度很快,巷子一共只有十来米的距离,从马脸汉子发力到冲击过来,一共只用了三个吐息不到的时间,象是大浪席卷般,眨眼就淹没了吴鹏威的身影。
  空气的炸裂声不断作响,狂暴的龙卷撕碎了一切。
  “哈哈,这小子不过如此。”
  龙卷中心的汉子心中窃喜,看见龙卷淹没吴鹏威身影的一刻,他觉得这次的任务简单至极,让他和搭档来完成这样一件任务真是浪费时间。
  他挑过头,正准备笑,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被龙卷吞噬的吴鹏威象是个光影般片片消散,而手中的铁尺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撕裂开血肉的触感,漫天的灰绿色气浪中,奇异的没有一滴鲜血。
  “不好,是残影……”
  他心中刚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从他身后贴了过来,一把刀抹向他的咽喉。
  马脸汉子惊异,但他到底是武魂高阶的强者,并没有因此慌乱,手中铁尺一架,挡住这无声的一击,空着的左肘凌空击下,直取对方的左肋,同时脚也没闲着,一个后踹踢向身后人的胫骨。
  这一系列反应迅即无声,快若光火。
  贴在他身后的吴鹏威也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快捷,他身子象是猿猴般的蜷起,躲开对方的几下攻击,可手中的“碧水龙刃”也不可避免的难以继续下压。
  龙卷风无声消散,二人一错而过。
  马脸汉子望向手中的铁尺,细长的眉头恨不能纠结成一个铁疙瘩,厚实的铁尺象是给什么锋利之物划了,中间部分有一个细长的口子,几乎将其折断。
  汉子一阵心疼,这铁尺是精铁打造而成,耐用而且坚实,以往替他完成了不少任务,而如今,居然给人差点从中给斩断,他几乎气疯了。
  马脸汉子将铁尺放进怀中,看了眼对面安静站立的吴鹏威,冷着声说:“小子,挺有本事的啊,敢坏了爷的武器。”
  吴鹏威静谧如水,眼神深邃,一句话不说,只是盯视着眼前的对手。
  他站的位置很微妙,恰好在卖武器的店坊门口,距离对方七米远,而且离那个抱紧大树一脸惊骇的童子也有五米。
  这个距离,虽然不长,但却有足够的时间应付突变。
  二人相视而立,眼中都有一闪而过的杀机。
  就在此时,店坊中的王嫣儿走了出来,看见吴鹏威的情形,就要帮忙。
  吴鹏威赶紧出声低喝:“退回店里,别让我分心。”
  王嫣儿一愣,刚想反驳,对面的马脸汉子却象是奔马一样四肢着地的冲了过来。
  他的姿势古怪,但气势却极为骇人,奔跑之时,胳膊和大腿上的衣衫纷纷崩裂,露出蠕动如蛇一般虬结的肌肉。
  “月字类木系古玄奥技——奔马裂”
  他忽的前冲而起,身体滴溜溜的旋转,象是一个冲刺而来的钻头,双手合握,衍生出无数的花叶草木,在纷繁的花叶草木之中,则是一头奔腾飞纵的黑马。
  王嫣儿看到这一记招式,脸色煞如白纸,她也是个武者,知道这一击的威力,起码她是无法抵挡的。
  一股大力涌来,还没等她站直了身子,就给吴鹏威推进了屋子里,反手拉上门,最后一丝缝隙里闪闪有光的是那双静谧如水却深远辽阔的眼睛。
  吴鹏威将门拉好,猛的在墙壁上一蹬腿,腰部一发力,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墙上侧立行走,行踪飘忽曲折,象是一片凋零的落叶,而跳动的尽头则是马脸汉子脆骨拉朽似的夺命一击。
  左掌柔白,轻盈如水。
  右掌赤红,炽烈如火。
  当狰狞雄壮的狮子光影于一霎那跃上吴鹏威的头顶,一团爆裂的光影已和对方旋转而来的劲风撞在一处。
  轰然惊响。
  整个地面尘土飞扬,砖瓦四裂弹射而开,灰尘象是黏稠的水,弥漫了整座巷子,难以睁眼。
  而当王嫣儿躲在屋子里,心中实在放不下牵挂,推门而出之时,他只看见一个青衫的少年喘着粗气站在门前。
  而在他身前,则躺着一个双目怒睁,七窍流血的中年男子。
  “干嘛出来?”
  吴鹏威用手擦了下嘴角的鲜血,衣衫破破烂烂的,一只左袖给扯成了粉碎,露出白皙却不柔弱的胳膊,上面鲜血淋漓,一条条的,都是给告诉旋转的碎石擦伤造成的。
  王嫣儿的眉头微微一蹙,湛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轻微的痛意。
  不过这痛意很快就转化成了高傲之气,她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挪揄的口气嘲讽:“哎呀,想不到武王大赛的黑马,落日宗的吴鹏威也会这样狼狈啊,啧啧,真让人想不到。”
  吴鹏威瞧了她一眼,整理了下流血的左臂,没有出声。
  王嫣儿最瞧不得他这一副敬若止水的模样,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傲,不宵于辩白和争执,高高在上藏于骨子里的傲气,她咬了下牙齿,就想发火,可就在此时,一声哇哇的大哭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扭头一看,不远处一颗断了半截的粗壮梧桐树下,一个胖胖的孩童正抱着树干大哭,他一脸的惊恐,泪痕和鼻涕同流,左手上还挂了彩,鲜血正滴落在他胸前的长命锁上。
  王嫣儿惊呼了一声,身体内关于母性的潜意识完全被激发,一个箭步就跳了过去,正在整理伤势的吴鹏威连拉都没拉的住。
  “别过去……”
  声音刚喊出声,王嫣儿已经极快的来到了孩子身边,一把将他举起,柔声说:“宝宝不哭,我带你回家,你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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