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怀疑
两人回到舒家门口的时候，舒家大门紧闭着，赵重衣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门很快便开了，来开门的是冯婆子。
“二小姐，姑爷。”冯婆子不知下午发生的事，一面热情地将赵重衣和周温然迎进门，一面高声道：“老爷、夫人，二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饭菜是一早准备好的，冯婆子也不知中午发生了什么事，二小姐回门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一个个都不在家，连二小姐和姑爷都出去了，不过这会儿看到他们回来了，她便热情地招待了起来。
正在屋中坐立难安的舒母听到冯婆子那一嗓子，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看到赵重衣之后面色稍稍僵了一下，“你们……回来了啊。”
赵重衣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惊疑不定和失望。
……看来，她已经发现自己不是舒小满了。
“夫人，菜都齐了。”冯婆子道。
“回来了就开饭吧，你大哥下午出去了还没回来，天冬受了些惊吓喝过汤药睡着了。”舒父走了出来，说着，又对冯婆子道：“叫半夏出来吃饭。”
冯婆子应了一声，转身去叫半夏。
饭菜自是十分丰盛，只是舒母苍白着脸，似是有些魂不守舍，全然不见了白日里的关切和喜悦，舒父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舒半夏则是一边吃饭一边自以为隐讳地偷瞄那个不太对劲的二姐。
谁也没有提起白日的事情。
一顿饭食不知味，匆匆便结束了。
吃过饭，赵重衣便准备带周温然离开舒家。
“小……小满。”舒母叫住了她。
赵重衣回头看向她。
舒母神色复杂地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娘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该回家了。”那厢，套好马车的周温然忽地开口，打断了舒母的欲言又止。
舒母一下子揪紧了衣袖。
“好，马上就来。”赵重衣回头应了一声，又看向舒母，“你方才是想说什么吗？”
舒母对上了她清凌凌的眼神，看着那张和小满一模一样的脸……她面色白了白，没有再开口。
一直到坐进马车里，赵重衣似乎还能感觉到舒母盯着她的视线，欲言又止，复杂难辨。
然后冷不丁地，已经死去的程氏那神经质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你把舒小满杀了，然后替代了她？要是李素娘知道你不是她女儿……啊不对，你也是她女儿，但你是被她舍弃被她卖掉的那个，她要知道她不要的那个女儿杀了她的宝贝女儿，她一定会恨死你的！”
那时，程氏这样说。
她以为她不会在意这些话，可是如今想来……舒母发现了她不是舒小满，真正的舒小满却被她牵累陷入了危险，她自然会恨她。
赵重衣揉了揉脸颊，让自己不要沉浸在这种不必要的情绪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纪承锦今日明明是冲着她来的，但为何最终却并没有当众揭穿她的身份，反而又将舒小满带走了呢？
这个问题她今天下午追查纪承锦踪迹的时候一直在想，然后她想到了。
纪承锦这是准备等她自投罗网。
虽不知他为何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但他既然要她自投罗网，那自然会把网张开，赵重衣掀开马车的车帘，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过于寂静的街道，那么，纪承锦会怎么引她上钩呢？
舒家，舒母送走了女儿女婿之后，越发的心事重重了起来。
舒半夏总觉得今日大家都怪怪的……是因为二姐奇奇怪怪的，所以大家都变得奇怪了起来吗？
“半夏，时间不早了，你明日还要去学堂，早点歇息。”舒父道。
舒半夏虽不知怎么了，但察觉到爹娘都情绪不高的样子，不敢再调皮，难得乖巧地点头应了……但她却并没有乖乖回房，而是跑去了舒天冬的房间。
“天冬天冬，你睡了吗？”舒半夏钻进了房间，悄声问。
“就算睡着也被你吵醒了。”舒天冬皱着眉头道。
“我就知道你睡不着。”舒半夏在床沿上坐下，愁眉苦脸地托着下巴道，“我也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奇怪了……”
舒天冬没有吱声。
“说起来，郑大哥之前曾经拜托我好好观察一下二姐，说二姐不太对劲，当时我还不以为然来着。”舒半夏忽地站了起来，“我就说二姐之前怎么怪怪的，也不疼我，有好吃的也不留给我，还害我挨了娘好几顿打！而且她竟然鼻子眼睛嘴巴都长得和二姐一模一样……她该不会真的是个妖怪吧？”
舒天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想起了那日郑子昂同他说的话。
——你也觉得你二姐没问题吗？
——你还有别的姐姐吗？小时候走丢了，或者送给别人养的姐姐，有吗？
舒半夏拍了他一巴掌，“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发呆，我怀疑真正的二姐被歹人捉走了，现在这个二姐是个假的！”
屋子外头，正端着汤药过来的舒母恰好听到了这一句，她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摔了手里的药盅，她定了定神，板着脸推开了房门。
舒半夏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沉着脸的舒母站在门口，缩了缩脖子，叫了一声，“娘。”
“不是让你回房休息吗，在这里干什么？”舒母沉着脸道。
“我来看看天冬，正准备走呢。”舒半夏说着，冲天冬眨眨眼睛，乖觉地跑了出去。
舒天冬坐起身，接过舒母递过来的汤碗，一口气喝完，赶紧从床头拿了一块蜜饯含在嘴里，这才解了口中难以忍受的药味。
蜜饯甜而不腻，十分可口，这也是二姐今日回门带给他的。
舒天冬看了一眼摆在床头的蜜饯，“娘，二姐她……”
“小孩子家家管这么多干什么，喝了药就赶紧睡。”舒母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头道。
舒天冬看了舒母一眼，见她面色难看，不敢再问，乖乖躺下了。
舒母拿着空药盅走出房门。
转身带上房门，舒母按着心口，眼睛一下子红了，她的小满……
舒父在房间里等了许久也不见舒母回房，正准备出来寻她，便看到舒母进来了，她的眼睛又红又肿，似是哭过了。
“素娘。”舒父犹豫了一下，“今天下午那个和小满长得一样的孩子是不是当年那个……”
太像了……在看到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时，舒父就想起了当年那个被他们二十两银子卖给程家的女儿。
舒母正心慌意乱着，闻言死死捏住了衣角，没有开口。
门很快便开了，来开门的是冯婆子。
“二小姐，姑爷。”冯婆子不知下午发生的事，一面热情地将赵重衣和周温然迎进门，一面高声道：“老爷、夫人，二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饭菜是一早准备好的，冯婆子也不知中午发生了什么事，二小姐回门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一个个都不在家，连二小姐和姑爷都出去了，不过这会儿看到他们回来了，她便热情地招待了起来。
正在屋中坐立难安的舒母听到冯婆子那一嗓子，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看到赵重衣之后面色稍稍僵了一下，“你们……回来了啊。”
赵重衣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惊疑不定和失望。
……看来，她已经发现自己不是舒小满了。
“夫人，菜都齐了。”冯婆子道。
“回来了就开饭吧，你大哥下午出去了还没回来，天冬受了些惊吓喝过汤药睡着了。”舒父走了出来，说着，又对冯婆子道：“叫半夏出来吃饭。”
冯婆子应了一声，转身去叫半夏。
饭菜自是十分丰盛，只是舒母苍白着脸，似是有些魂不守舍，全然不见了白日里的关切和喜悦，舒父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舒半夏则是一边吃饭一边自以为隐讳地偷瞄那个不太对劲的二姐。
谁也没有提起白日的事情。
一顿饭食不知味，匆匆便结束了。
吃过饭，赵重衣便准备带周温然离开舒家。
“小……小满。”舒母叫住了她。
赵重衣回头看向她。
舒母神色复杂地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娘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该回家了。”那厢，套好马车的周温然忽地开口，打断了舒母的欲言又止。
舒母一下子揪紧了衣袖。
“好，马上就来。”赵重衣回头应了一声，又看向舒母，“你方才是想说什么吗？”
舒母对上了她清凌凌的眼神，看着那张和小满一模一样的脸……她面色白了白，没有再开口。
一直到坐进马车里，赵重衣似乎还能感觉到舒母盯着她的视线，欲言又止，复杂难辨。
然后冷不丁地，已经死去的程氏那神经质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你把舒小满杀了，然后替代了她？要是李素娘知道你不是她女儿……啊不对，你也是她女儿，但你是被她舍弃被她卖掉的那个，她要知道她不要的那个女儿杀了她的宝贝女儿，她一定会恨死你的！”
那时，程氏这样说。
她以为她不会在意这些话，可是如今想来……舒母发现了她不是舒小满，真正的舒小满却被她牵累陷入了危险，她自然会恨她。
赵重衣揉了揉脸颊，让自己不要沉浸在这种不必要的情绪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纪承锦今日明明是冲着她来的，但为何最终却并没有当众揭穿她的身份，反而又将舒小满带走了呢？
这个问题她今天下午追查纪承锦踪迹的时候一直在想，然后她想到了。
纪承锦这是准备等她自投罗网。
虽不知他为何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但他既然要她自投罗网，那自然会把网张开，赵重衣掀开马车的车帘，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过于寂静的街道，那么，纪承锦会怎么引她上钩呢？
舒家，舒母送走了女儿女婿之后，越发的心事重重了起来。
舒半夏总觉得今日大家都怪怪的……是因为二姐奇奇怪怪的，所以大家都变得奇怪了起来吗？
“半夏，时间不早了，你明日还要去学堂，早点歇息。”舒父道。
舒半夏虽不知怎么了，但察觉到爹娘都情绪不高的样子，不敢再调皮，难得乖巧地点头应了……但她却并没有乖乖回房，而是跑去了舒天冬的房间。
“天冬天冬，你睡了吗？”舒半夏钻进了房间，悄声问。
“就算睡着也被你吵醒了。”舒天冬皱着眉头道。
“我就知道你睡不着。”舒半夏在床沿上坐下，愁眉苦脸地托着下巴道，“我也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奇怪了……”
舒天冬没有吱声。
“说起来，郑大哥之前曾经拜托我好好观察一下二姐，说二姐不太对劲，当时我还不以为然来着。”舒半夏忽地站了起来，“我就说二姐之前怎么怪怪的，也不疼我，有好吃的也不留给我，还害我挨了娘好几顿打！而且她竟然鼻子眼睛嘴巴都长得和二姐一模一样……她该不会真的是个妖怪吧？”
舒天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想起了那日郑子昂同他说的话。
——你也觉得你二姐没问题吗？
——你还有别的姐姐吗？小时候走丢了，或者送给别人养的姐姐，有吗？
舒半夏拍了他一巴掌，“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发呆，我怀疑真正的二姐被歹人捉走了，现在这个二姐是个假的！”
屋子外头，正端着汤药过来的舒母恰好听到了这一句，她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摔了手里的药盅，她定了定神，板着脸推开了房门。
舒半夏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沉着脸的舒母站在门口，缩了缩脖子，叫了一声，“娘。”
“不是让你回房休息吗，在这里干什么？”舒母沉着脸道。
“我来看看天冬，正准备走呢。”舒半夏说着，冲天冬眨眨眼睛，乖觉地跑了出去。
舒天冬坐起身，接过舒母递过来的汤碗，一口气喝完，赶紧从床头拿了一块蜜饯含在嘴里，这才解了口中难以忍受的药味。
蜜饯甜而不腻，十分可口，这也是二姐今日回门带给他的。
舒天冬看了一眼摆在床头的蜜饯，“娘，二姐她……”
“小孩子家家管这么多干什么，喝了药就赶紧睡。”舒母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头道。
舒天冬看了舒母一眼，见她面色难看，不敢再问，乖乖躺下了。
舒母拿着空药盅走出房门。
转身带上房门，舒母按着心口，眼睛一下子红了，她的小满……
舒父在房间里等了许久也不见舒母回房，正准备出来寻她，便看到舒母进来了，她的眼睛又红又肿，似是哭过了。
“素娘。”舒父犹豫了一下，“今天下午那个和小满长得一样的孩子是不是当年那个……”
太像了……在看到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时，舒父就想起了当年那个被他们二十两银子卖给程家的女儿。
舒母正心慌意乱着，闻言死死捏住了衣角，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