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欲言又止
终于离开了令人烦恼生厌的病房，宋普洲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重重的舒了一口长气。
“欸，你怎么能够叫他们有啥条件尽量提呢？”
上车了，蒋菲菲一边启动汽车一边埋怨说。
宋普洲看了她一眼，不解地问道：“怎么，你认为不妥吗？”
“你觉得呢？”
蒋菲菲不满地反问。
“没有哇，”宋普洲回答说：“我觉得没啥不妥的嘛。”
“哼哼，何止不妥当，我看你是有点儿傻。”在宋普洲面前蒋菲菲向来就是有啥说啥，隔了这么几年了，脾气一点儿也没改。也不管人家高兴不高兴，她继续数落说：“还说什么‘我们也不是舍不得花钱的主儿’，这不是鼓励对方敲咱的竹杠吗？”
“没这么严重吧。”
宋普洲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汽车该变道了。
蒋菲菲没吭声儿，只是用心看着前方，打了一下方向盘。汽车拐上了主道之后，她说：“我看这一家人都不是善茬儿。”
“你才知道哇？”宋普洲深有感触地说道：“这些天老头儿发脾气，老太太唠唠叨叨，把我整得人都快要崩溃了。”
蒋菲菲的脸上露出一丝坏坏的笑意。
“嘿，我就不明白了。”
“咋？”蒋菲菲问。
“老头儿脾气那么大，见到你怎么会一声不吭了呢？”
“这还不明白？”蒋菲菲撇撇嘴，不屑地说：“俗话说‘狗不咬拉屎的，官不打送礼的’。要不，我为什么一定要带那么大堆的礼品去医院里呢？瞧老太太那眼神儿，看见我拿出红包来，两只眼睛都闪闪发亮了。典型的财迷！”
“还真是的。”宋普洲也有同感。
蒋菲菲接嘴说：“所以呀，我对你说，临走之前你就不该对他们说那句话。我估计，有你那句‘我们也不是舍不得花钱的主儿’，他们想不狮子大开口都不行。”
“咳，我也不是钱多烧的。”话既然说到这儿，宋普洲便解释说：“关键是咱有小辫子攥在人家的手里，而且他们家那混蛋儿子又吃了那么大亏。万一这老头儿老太太向交警举报咱，那就不是几个钱的问题了。”
“也是哈。”蒋菲菲想想也是这个理儿。
“所以就得给他们一个希望，吊住他们的胃口……”
“目的是堵住他们的嘴！”不等宋普洲说完，蒋菲菲忍不住插嘴说。
宋普洲伸出大拇哥，不失时机的夸赞说：“所以说嘛，跟聪明人沟通起来真的不用费劲儿。”
“就你嘴贫!”蒋菲菲笑着嗔道。接着，她又摇了摇头说：“不过，这封口费估计不会太少的哦。”
“也许吧。但是，你最后说话的意思他们也应该不会听不明白。”
“我？我说了什么？”
宋普洲知道蒋菲菲在装傻，便微微一笑，学着她的语气说道：“嗯，只要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来满足你们的。”随即又调侃说：“不错嘛，还挺有领导范儿。”
“去你的！”
蒋菲菲佯作生气的白了宋普洲一眼。
“所以呀，”宋普洲正色道：“他们提出的补偿金额也不可能太离谱。再说了，还有负责处理事故的交警当裁判把关哪，如果补偿金超出规定的范围太多，他们也不会同意的。否则这会给他们今后其他的事故处理造成负面影响。”
蒋菲菲觉得宋普洲说得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表示赞同。
话说到这儿，两个人都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意见完全统一了，再深入探讨似乎毫无意义。
于是，他俩又陷入令人难堪的沉默之中。
其实，宋普洲有一肚子的话。这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没法说。
他没有忘记这次车祸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发生的。他不知道当时蒋菲菲为什么会反响那么的激烈，他怕再次惹得正在开车的她情绪激动，所以只好保持沉默。
“菲菲，我就在这儿下车吧。”
宋普洲的话打破了车内的沉默。因为汽车很快就到了蒋菲菲居住的小区附近，而去他的临时住所还有几公里的路程。
“No.”蒋菲菲说：“得，还是让我送你过去吧。”
“别。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跑来跑去的我不放心。反正这个点儿打车也不困难，你还是靠边儿停车吧。”
蒋菲菲没有吱声儿，只是按照宋普洲的要求在路边上停了车。
“那，我走了。”宋普洲有些恋恋不舍的说道。
“你，那个……”
蒋菲菲似乎有话要说，宋普洲赶紧缩回了正要打开车门的手。
“菲菲——”
宋普洲看见蒋菲菲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说啥才好，只是轻轻的喊了一声。
蒋菲菲没有吭气儿，只觉得心里有一个软软的地方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宋普洲，想了想，最后还是无力的轻轻说道：“你，你走吧……”
宋普洲知道蒋菲菲明明心里有话，却又不说，于是他坐在原位不动身。
“……走吧。你，你走吧……”
半晌，蒋菲菲有些犹犹豫豫的催促说。
“不。”
宋普洲说。
“那，还是让我送你。”
说着，蒋菲菲准备启动汽车。
宋普洲手快，一下子就关了汽车的电门钥匙。
“唉……”
蒋菲菲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宋普洲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怎么啦？”
蒋菲菲回答说：“没怎么呀。”
“你好像叹气了。有啥心事，可以告诉我吗？”
“没有哇。”
“是吗。”
宋普洲觉得无话可说，是时候该下车了。就在这时，蒋菲菲轻声问道：“你的胸口还疼吗？”
“没事儿。”
宋普洲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被莽汉子拳头击打过的胸膛。
“你就别瞒我了，那混蛋可是疯了一样打人的，哪有不疼的道理嘛。”蒋菲菲似乎有些心疼的意思。随即，她又不解的问道：“你咋那么傻呀？就算不还手，躲一下总应该的嘛，怎么就那样傻不愣登的充当人家的拳击靶子呢？”
“没啥。我练过气功，这么几拳还是承受得了。不过，凭心而论他打咱两拳也是在理的。”
“你这是啥逻辑嘛？”
“啥逻辑也谈不上。我只是觉得对方的父亲被车撞了，让人家打两拳，这事就算扯平了拉倒。”说到这儿，宋普洲有点儿来气了：“想不到那家伙是个混蛋，居然一而再，再而三，起劲儿了没个完！”
“唉！”蒋菲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会出这么一场车祸，害得你又是替我顶包，又是替我挨打。我，我……”
“菲菲，别这样。”宋普洲激动地说道：“为你做点儿事情，担当一点点，这还不是应该的吗？”
“你就别犯傻了。”蒋菲菲的眼眶里满含着泪花，但她使劲儿忍住没有让它们流下来：“其实，你这样做是不值得的。真的……”
“欸，你怎么能够叫他们有啥条件尽量提呢？”
上车了，蒋菲菲一边启动汽车一边埋怨说。
宋普洲看了她一眼，不解地问道：“怎么，你认为不妥吗？”
“你觉得呢？”
蒋菲菲不满地反问。
“没有哇，”宋普洲回答说：“我觉得没啥不妥的嘛。”
“哼哼，何止不妥当，我看你是有点儿傻。”在宋普洲面前蒋菲菲向来就是有啥说啥，隔了这么几年了，脾气一点儿也没改。也不管人家高兴不高兴，她继续数落说：“还说什么‘我们也不是舍不得花钱的主儿’，这不是鼓励对方敲咱的竹杠吗？”
“没这么严重吧。”
宋普洲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汽车该变道了。
蒋菲菲没吭声儿，只是用心看着前方，打了一下方向盘。汽车拐上了主道之后，她说：“我看这一家人都不是善茬儿。”
“你才知道哇？”宋普洲深有感触地说道：“这些天老头儿发脾气，老太太唠唠叨叨，把我整得人都快要崩溃了。”
蒋菲菲的脸上露出一丝坏坏的笑意。
“嘿，我就不明白了。”
“咋？”蒋菲菲问。
“老头儿脾气那么大，见到你怎么会一声不吭了呢？”
“这还不明白？”蒋菲菲撇撇嘴，不屑地说：“俗话说‘狗不咬拉屎的，官不打送礼的’。要不，我为什么一定要带那么大堆的礼品去医院里呢？瞧老太太那眼神儿，看见我拿出红包来，两只眼睛都闪闪发亮了。典型的财迷！”
“还真是的。”宋普洲也有同感。
蒋菲菲接嘴说：“所以呀，我对你说，临走之前你就不该对他们说那句话。我估计，有你那句‘我们也不是舍不得花钱的主儿’，他们想不狮子大开口都不行。”
“咳，我也不是钱多烧的。”话既然说到这儿，宋普洲便解释说：“关键是咱有小辫子攥在人家的手里，而且他们家那混蛋儿子又吃了那么大亏。万一这老头儿老太太向交警举报咱，那就不是几个钱的问题了。”
“也是哈。”蒋菲菲想想也是这个理儿。
“所以就得给他们一个希望，吊住他们的胃口……”
“目的是堵住他们的嘴！”不等宋普洲说完，蒋菲菲忍不住插嘴说。
宋普洲伸出大拇哥，不失时机的夸赞说：“所以说嘛，跟聪明人沟通起来真的不用费劲儿。”
“就你嘴贫!”蒋菲菲笑着嗔道。接着，她又摇了摇头说：“不过，这封口费估计不会太少的哦。”
“也许吧。但是，你最后说话的意思他们也应该不会听不明白。”
“我？我说了什么？”
宋普洲知道蒋菲菲在装傻，便微微一笑，学着她的语气说道：“嗯，只要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来满足你们的。”随即又调侃说：“不错嘛，还挺有领导范儿。”
“去你的！”
蒋菲菲佯作生气的白了宋普洲一眼。
“所以呀，”宋普洲正色道：“他们提出的补偿金额也不可能太离谱。再说了，还有负责处理事故的交警当裁判把关哪，如果补偿金超出规定的范围太多，他们也不会同意的。否则这会给他们今后其他的事故处理造成负面影响。”
蒋菲菲觉得宋普洲说得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表示赞同。
话说到这儿，两个人都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意见完全统一了，再深入探讨似乎毫无意义。
于是，他俩又陷入令人难堪的沉默之中。
其实，宋普洲有一肚子的话。这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没法说。
他没有忘记这次车祸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发生的。他不知道当时蒋菲菲为什么会反响那么的激烈，他怕再次惹得正在开车的她情绪激动，所以只好保持沉默。
“菲菲，我就在这儿下车吧。”
宋普洲的话打破了车内的沉默。因为汽车很快就到了蒋菲菲居住的小区附近，而去他的临时住所还有几公里的路程。
“No.”蒋菲菲说：“得，还是让我送你过去吧。”
“别。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跑来跑去的我不放心。反正这个点儿打车也不困难，你还是靠边儿停车吧。”
蒋菲菲没有吱声儿，只是按照宋普洲的要求在路边上停了车。
“那，我走了。”宋普洲有些恋恋不舍的说道。
“你，那个……”
蒋菲菲似乎有话要说，宋普洲赶紧缩回了正要打开车门的手。
“菲菲——”
宋普洲看见蒋菲菲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说啥才好，只是轻轻的喊了一声。
蒋菲菲没有吭气儿，只觉得心里有一个软软的地方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宋普洲，想了想，最后还是无力的轻轻说道：“你，你走吧……”
宋普洲知道蒋菲菲明明心里有话，却又不说，于是他坐在原位不动身。
“……走吧。你，你走吧……”
半晌，蒋菲菲有些犹犹豫豫的催促说。
“不。”
宋普洲说。
“那，还是让我送你。”
说着，蒋菲菲准备启动汽车。
宋普洲手快，一下子就关了汽车的电门钥匙。
“唉……”
蒋菲菲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宋普洲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怎么啦？”
蒋菲菲回答说：“没怎么呀。”
“你好像叹气了。有啥心事，可以告诉我吗？”
“没有哇。”
“是吗。”
宋普洲觉得无话可说，是时候该下车了。就在这时，蒋菲菲轻声问道：“你的胸口还疼吗？”
“没事儿。”
宋普洲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被莽汉子拳头击打过的胸膛。
“你就别瞒我了，那混蛋可是疯了一样打人的，哪有不疼的道理嘛。”蒋菲菲似乎有些心疼的意思。随即，她又不解的问道：“你咋那么傻呀？就算不还手，躲一下总应该的嘛，怎么就那样傻不愣登的充当人家的拳击靶子呢？”
“没啥。我练过气功，这么几拳还是承受得了。不过，凭心而论他打咱两拳也是在理的。”
“你这是啥逻辑嘛？”
“啥逻辑也谈不上。我只是觉得对方的父亲被车撞了，让人家打两拳，这事就算扯平了拉倒。”说到这儿，宋普洲有点儿来气了：“想不到那家伙是个混蛋，居然一而再，再而三，起劲儿了没个完！”
“唉！”蒋菲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会出这么一场车祸，害得你又是替我顶包，又是替我挨打。我，我……”
“菲菲，别这样。”宋普洲激动地说道：“为你做点儿事情，担当一点点，这还不是应该的吗？”
“你就别犯傻了。”蒋菲菲的眼眶里满含着泪花，但她使劲儿忍住没有让它们流下来：“其实，你这样做是不值得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