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坦白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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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政心中默认的几个朋友,其中就有容轩。更要紧的是,容轩是他的心腹,可他毕竟是容家的长孙,迟早是要回去的,但不可能是现在。
  “苦衷?阿政,从来软弱的借口都是有苦衷,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容轩重重的靠在秦政的背上,就像是两个负气的少年,靠的那样近,却还是谁都不服谁。
  “不应该?哪有什么不应该!”听到容轩的回答,秦政颇为感叹,靠着容轩忍不住笑出来,起初笑的狂妄,渐渐地,越来越悲戚,直让人觉得像极了《老人与海》中的那个老头。
  即使老去,即使身不由己,仍旧是精神上的强者。可秦政这样,他的心也是受着折磨的。
  “我身上背负的承诺,约束着我不可以辜负芸妲!”从方微科技的大楼远远望过去,再没有多少比这栋楼更高的地方了。他们坐在最高的楼层上,靠得天是那么近,然而,只是看着近,伸出手,其实隔得老远。
  “芸妲要是个坚强的性子也好,可我知道她比谁都狠心。我不是害怕沈凌风会怎么对我,我只是怕芸妲,当年的事情,我已经很对不起沈阿姨,难道我要让她们母女都因我而死?”
  秦政捂住了眼睛,容轩即使背对着秦政,却也想得出他此刻的心情应该不是很好,默了半响,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靠着秦政,少了些许力道,让秦政得以靠着他。
  “我爱苏思儿,这不是由我自己决定的。从我确定这件事开始,我就知道,我沦陷了。出国和芸妲结婚,我以为这样我就能把苏思儿忘掉。可惜,当我再一次见到一个相似的背影,当我再次感受到我的心跳,我知道,我忘不掉!”
  世界上最煽情的事,莫过于一个男人冷静的思考,断断续续的回述着他所爱过的那个女人。如果要再煽情一点,那就是这个男人至死都不肯放弃对这个女人的追求。
  我们都知道,这是一种执念。然而,它是如此的美丽,让人心旷神怡!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只有苏思儿,只有她保留着最初的纯洁。她是那么坚强,她也从不向我抱怨什么,尽管我知道,她比谁都在乎!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日,我都在想着,绝对不能辜负她!”
  说到这里,秦政停了一停,他以前很少这样和人坦诚,一下子说出这么多,的确是超过了他的极限。容轩并没有催他,仰着头,完全充当一个倾听者。向秦政这样的人,他既然决定说了,心中就应该有了主义。
  “我以为自己有多强大,可以操纵命运。我以为我足够算计,却还是算不过天意,算不透人心。芸妲的孩子没有着实出乎我的意料,让苏思儿牵连其中更是我失策。到现在我才明白,嘲笑老天的人,最终要被老天报复!”
  当年那个自命不凡的秦政,不信天命,只信自己。他是何等骄傲的人,他想要做成的事情,有哪件不会成功。一生的失败只有那一次绑架,此后的秦政将自己保护的足够,他谋人算心,总是让自己处在最高高在上的地位。
  这一次身陷囹圄,是他最大的失败。爱情,是最美妙最神奇的东西,然而,一念之差,就是毒药与美酒的距离。现在的爱情对秦政来说犹如毒药,逞强犹如饮鸩止渴。
  “从前我不会将感情的事和事业混为一谈,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不止是你,和我打交道的,只要精明的,都知道苏思儿,是我的软肋。容轩,你觉得是这样吗?”
  说完这番话,秦政整个放松下来,一阵激烈的内心独白,总算被说完,好似打了一场仗,和容轩贴着的后背都湿透了。这让一向爱干净的秦政皱了皱眉头,却还是无可奈何的笑了。
  谁都有狼狈的时候,他秦政也只是个凡人,何必在乎那么多。
  “你在征求我的意见?”容轩没有马上回答,若有所思的问到,可见他真的有认真思考这件事。
  “你说!”这算是默许,即使容轩接下来要说的可能不是多么中听的话,但是现在他想听。急于证明自己对苏思儿的爱,这样才足以去继续这份爱,秦政害怕的是,他已经失去了爱苏思儿的勇气。
  早上的一幕还在眼前浮现,即使他真的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苏思儿的不解释更加像是故意,可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痛。他无法理解苏思儿的所作所为,这是逼着自己不去爱她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苏思儿要这样做,秦政想不通。
  他依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一点,相信苏思儿早就猜到自己会知道。可是,她宁愿将这份误会蔓延下去,她也是那样的倔强,倔强到不容的一点灰尘,不原谅自己当初的不信任,还要假以别人的手。
  可是为什么是穆梓蓝?理智如秦政,看到那个男人是穆梓蓝的时候,仍是掩饰不住心中的怒火。怎么可以是穆梓蓝,一个男人的直觉,从秦政第一眼见到穆梓蓝,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
  即使穆氏在PRB中如临大敌,这个男人都能不动声色的将问题处理。所有的表象看上去,穆氏好像走得平坦无比,可如果换了一个人,穆氏走的每一步都是万丈深渊。
  那个男人,竟然能带领着穆氏在层层陷阱中,步步平安。即使小有损失,也不足以伤及命脉。名面上看着是林子夏这边占了上风,可这何尝不是诱敌入侵的故意为之。
  内敛,低调,如穆梓蓝!他根本不屑于****,深藏起光芒,却在必要的时候出手。林子夏是狼,那么穆梓蓝就是蝎子,初见以为是猎豹,深探才知他不仅是猎豹,更加是带着毒汁的危险蝎子。
  “阿政,你说苏思儿是你的软肋,那么我问你,大多数时候,苏思儿有没有让自己成为你的软肋?暴露在人前?”
  容轩是个相当客观的人,他思考问题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就拿秦政来说,男人还真是会为自己****。不怪秦政,英雄主义的思想,总觉得女人就是软肋,可他忽略了,苏思儿是何等强大的女人。
  “仔细想一想,阿政,只有一次,苏思儿深陷险地,是你叫孟庭救得她。可是,即使是救苏思儿,你都假以他人之手,这样的救助,意义明显少了一分。也只能说明你秦政手深得够长,有几分手段,真心却是不足!”
  不是容轩故意打击秦政,他说的句句属实,秦政无从辩驳,仔细听来,反倒觉得容轩说的在理。没等到他继续说些什么,容轩又继续分析。
  “相反,我觉得她付出的比你多。”容轩说完这句,似是停顿了一会儿,有意试探秦政的反应,很明显的,秦政僵了有五秒钟。
  “我不是过多的关心你的私事,只是职业使然,当年你让我查苏思儿,我查过一次,就记得了。以后也相当留意她,当然,也是为了你!”
  秦政笑了笑,论起来,如果光从外界事实来分析苏思儿,容轩无疑比自己了解苏思儿。更何况,秦政不会忘记,当年的容轩主修过心理学。在文学之路上,难免觉得自己悟性较高,善于开通他人,极具文艺细胞的修了心理学。
  “苏思儿小时候,日子过得很清贫。但是她却没有认输过,能够从那样穷苦的地方独自面对当时声名赫赫的穆凌,又让穆凌收养她,不得不说,苏思儿很有勇气!”
  “三年的时间,相比于我们上的十多年,苏思儿的成长速度真的很快,同时她的三位师傅更是她积累的不可多得的人脉。身在穆家,本来面对的就是**贵族,她处理来游刃有余。阿政,没遇见你之前,她有需要你去保护吗?”
  这样的问题,太过于尖锐,在苏思儿的前二十几年,从来没有靠过秦政,又何以说苏思儿就是秦政的软肋。又有谁把苏思儿当成了秦政的软肋?威胁到秦政能有几件事?
  “PRB的工程,她求过你,但是以她在你心中的地位,阿政,你能够给的就只要几日的宽限吗?她要求的不多,件件都想的合情合理。又何曾惦记过你什么?瞥的如此分明,苏思儿根本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她是个很有思想,很霸气的女人!”这似乎是容轩给苏思儿的最高评价。容轩出身世家,也有更是有名的**,哪个说起话来不是气势万千,能被容轩称之为霸气,不失为一种难得的褒扬。
  秦政换了个姿势,闭目思考,一下子还很难接受容轩这样的定论。但仔细想来,以前的种种放在心头,苏思儿确实没有在自己面前服过几次软,她能够自己做的就自己做,从不会僭越。
  当年的那场分离,她接受的平静,和别的女人不同,苏思儿从来没有问过原因,算是默认,遗忘那段感情。拿得起,放得下。后来他浪子回头,一心希望苏思儿原谅自己,然而苏思儿早已看清现实,不愿回到过去。
  从苏思儿的眼中,看得出她不可能忘记自己。可就是这个倔强的女人,她一直隐忍着,选择分离,不原谅,不憎恨。更是磨人。如果不是后来那一场车祸,苏思儿是不会回到他身边的。
  秦政不由得笑了出来,世人都说爱中的男主,不是痴子就是傻子。当初他何尝不是傻子,为了不让苏思儿担心,即使疼到骨子里,也要强忍,还觉得开心。为了留住苏思儿,一直住在医院,久久不愿承认自己已经好了。
  “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都不了解她!”情不自禁的感慨,秦政忽然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少了。心中涌上一种自责,可是凡事总有正反两面。他开始了解苏思儿的倔强,却不懂苏思儿为何和穆梓蓝躺在一处。
  “当年,你知道她和孟庭的事情,是什么感觉?”一股气憋在心里,秦政忍不住问容轩。在他唯数不多的朋友里,有这种经历的也只有容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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