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7章 无双,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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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双看到论题时,曾忍不住想,若是十八岁之前的无双,一定会认为,男女之间肯定是爱情高于一切,爱情至上的啊。
  但是十八岁之后的无双却认为,人之所以存活在这个被法律和道德所制约的社会上,身为社会的一分子,那么所有行为举止就该受到法律和道德的制约。
  你可以自由的去爱一个人,恨一个人,但你却不能因此去伤害无辜。
  只是此时,她持的却是反方的论点。
  无双静下心来,开始整理他们收集的所有举证和资料。
  今日他们所持的反方论点,实则是有些不利的,大学生普遍素质高一些,哪怕是为爱痴狂的年纪,却也明明白白的知晓,就算再怎样疯狂的爱着一个人,也不能越过道德的底线。
  当然,未曾确定关系未曾结婚的男女,是不用受此制约的。
  就如昔年她和徐汀白一样。
  他爱她还是不爱她,他爱草儿还是不爱草儿,都是他的自由,他也从来没有错过。
  毕竟那时候,他们没有订婚,她甚至,连他的女朋友都算不上。
  决赛在下午三点钟准时开始了。
  偌大的礼堂,座无虚席,厉无双在学校是极其出名却又极其低调的人物,她今日以反方辩论队队长的身份参加决赛,几乎半个学校都轰动了。
  正方的队长是帝都另一所知名大学的学霸风云人物,他的论点证据十分充足有力,发言完毕引来满堂喝彩,无双所在的辩论队几名队员不由得面上神色都紧张起来。
  无双强忍住腹痛,缓缓站起身来:“正方方才的一个论点,我不同意,人所以立在食物链的最顶端,最重要原因是人类拥有可以独立思考的大脑,人不是工具,不是可以电脑编程明确一言一行的机器人……”
  礼堂里开着的窗子,有微风在摇曳的树影之间穿过,拂过女孩子黑亮柔软的发丝。
  她的声音平和柔软却又透着沉静的力道,就如明月夜山的深处从松下山石上缓缓淌过的泉水一般,带着蛊惑人心的清泠和柔美沁润人心的力量。
  她发言完毕,落座,好一会儿礼堂里都鸦雀无声,直到片刻后,众人方才醒悟了一般,此起彼伏的掌声潮水一般响了起来。
  无双脸色白的近乎透明,连唇上都失了血色,她坐在那里,脊背却挺的很直,再怎样的娇宠,但从小严格的教养,还是刻在骨子里的,展现在一言一行之间的。
  礼堂最后排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白衣黑裤的年轻男人戴了黑色口罩安静的坐在那里,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旁人,一直都落在无双的脸上。
  直到辩论赛结束,他身侧的下属都是全身戒备的状态。
  无双所在的辩论队不出意外的拿到了第一名。
  礼堂里的学生们陆续都开始离开,下属压低了声音,道:“少主,咱们也趁着这会儿赶紧走吧。”
  毕竟,若是让总统府知晓,他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帝都,怕又会是一场震怒。
  无双归国入学之后,少主已经冒险来了帝都数次。
  每一次,就这样远远的看无双小姐一眼,就又悄然返回金三角。
  连上前去说句话都不曾。
  阿左看在眼里,更是心疼不已。
  是夜。
  无双躺在宿舍的小床上,小腹那里照例搁着一个小巧的暖水袋。
  许是今日劳心劳力的缘故,痛经的格外严重一些,晚饭她没有胃口吃,乔乔专门买了她喜欢的饭菜,她也只是勉强吃了两口就搁下了筷子。
  无双的宿舍住了总共四个女孩儿,另外两个女孩儿是外系的,比她和乔乔都高一级,晚上还要兼职做家教,常常很晚回来。
  乔乔给她买了饭菜之后,就去约会了,她的男朋友是设计系的一个男生,长的很俊秀,乔乔原本担心无双不想出去,还是无双逼着她去了。
  无双知道,她和这个男生在一起挺不容易的,两个人平时课业都重,约一次会特别的不容易。
  乔乔给她灌好了热水袋,又把保温杯泡好了红糖水才离开。
  无双躺在床上,闭了眼,已经春末了,她还盖了一床厚厚的丝绒被子,饶是如此,小腹那里仍像是一块冰坨一般,冷的她全身都在发抖。
  无双这次插班回来念书,是以交换生的名义,故意隐瞒了身份,整个学校,除却校长知道她是总统府的千金,其余老师和同学,都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平素又这般低调,和所有大学生的衣食住行一般无二,因此倒也不曾有人将她和总统府千金联想到一起来。
  无双痛的迷迷糊糊,起身想要去拿止痛片,她今日已经吃了一次,实在不能再吃第二次,但是这会儿身上疼的实在忍受不住,也顾不得其他了。
  只是刚坐起身,宿舍的门却忽然被人给推开了。
  无双一怔,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床头的小夜灯不甚明亮,但入目的高大男人身形却还是让无双心头一震,下意识的就要叫喊出声。
  憾生却一把摘下了面上口罩:“无双,是我。”
  无双有些恍惚。
  她歪斜靠在床头上,有些茫然的望着这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
  他似乎比她记忆中的那个憾生哥哥,瘦了一些。
  也似乎,气质更沉郁了一些。
  她记忆中,他在她面前,是常常带着笑的,那一双眼睛里,也常有浮沉的亮光出现。
  可此时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却让人觉得周身都是寒意。
  憾生反身将宿舍的门锁上了,无双觉得自己刚才突兀停下的心脏忽然又突突的飞快跳动了起来,她下意识的紧紧攥着身上的被子。
  那一夜的噩梦,忽然又开始在她的眼前浮翩。
  她那么的疼,那么那么的疼。
  无双的眼圈一点一点红了起来:“你出去,出去。”
  憾生定定望着她,他没有转身离开,他甚至上前了两步,离她更近了一些,他张口,轻唤她的名字,声音透着浓浓的沙哑和痛惜:“无双。”
  “我让你出去,出去啊!”
  无双颤抖起来,抓起床头的保温杯往他身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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