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幽州乱,名将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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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幽州兵举起一枚长柄重斧向着宅门冲来,欲劈开大门。
  这是一名高大的外族胡兵,唐军有许多外族胡兵,尤其是边境上,胡兵更多。幽州是边境重镇,北面长城外便是奚人。
  奚人游猎放牧,悍勇骁健。
  一支长箭自院墙之后射出,疾如电光。那名身穿厚厚铁甲的持斧奚兵被一箭射中眼窝,惨叫一声倒地。
  王君廓勒停战马,看着前面紧闭大门的宅子,宅内寂静,却越发如一只噬人猛兽。
  他冷哼一声。
  立时,自身后冲出十余名持盾提刀的跳荡战士,这些跳荡步兵个头皆不算高大,但行动敏捷,一面团牌能将自己全身摭挡。
  十名跳荡兵分成散兵线持盾缓缓逼近,小心提防。
  眼看距离宅门不过十余步时,突然院墙上露出了几个人影来。
  紧接着,那几人便猛的投掷出几枚大铁椎。
  数十斤重的大铁椎呼啸而至,跳荡兵赶紧举盾抵挡,整个人都缩在盾后。
  数十斤重的大铁椎被甩掷而出后经过加速后冲击力巨大,那跳荡兵哪料到会是这等凶猛之物,结果以惯常手法举盾抵挡,结果啪的一声,铁盾直接碎裂开来,盾后的跳荡兵更是被砸成了肉酱。
  十名跳荡兵一下子死了四个,剩下的六个也是连滚带爬的退了回去。
  这下连王君廓也不由的变色,想不到秦琅身边还有这等大力猛士。
  王君廓气沉丹田,高声喊道,“苏烈,何不出来相见!藏头摭面的岂不显懦弱!”
  秦琅登上墙头,站在梯子上高声喝道。
  “王君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围攻朝廷官员!”
  王君廓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墙头,已经猜到他便是秦琅,却依然喝问,“苏烈何在?”
  “苏将军不在,但长安秦琅在此!”
  “哪来的毛贼,也敢在此猖狂?”
  “本官便是玄武门靖乱功臣,威镇关中,以及关外山东部分地区的大唐上柱国、翼国公、镇抚司丞秦琅,王君廓,你要造反吗?”
  王君廓却睁着眼睛说瞎话,坚决不肯承认眼前之人是秦琅。
  “放火箭!”
  眼看秦琅跳出来了,王君廓知道今天无论如何必须杀死秦琅,否则他就完了。
  一队弓箭手上前,点起火箭。
  秦琅赶紧缩了回去,他娘的,玩阴的啊。
  “举盾,找东西掩护,箭来了!”
  一阵火箭从天而降。
  宅里众人连忙扑火,那边王君廓立即举起大刀亲自率领手下趁机冲杀过来。
  宅子只是普通民宅,院墙既矮且薄。
  幽州兵拼了命过来,顶着弓箭、铁椎上前,死伤数十人后,成功的撞开了宅门,冲杀进去。
  窦红线见王君廓骑马闯入,挥着方天画戟大喝一声,“王君廓,拿命来!”
  那边苏定方看到窦红线冲上去,也立即挥刀来助。
  “婶子,我来助你!”
  秦琅也没跟王君廓讲什么客气,站在那里提着弓就是一顿乱射。
  宅内地方小,涌进一堆兵,双方混战,王君廓骑在马上毫无优势,反倒是显得格外突出。
  秦琅的箭又狠,不去射身披重甲的王君廓,专射他那匹马。
  几箭过去,王君廓的马倒中箭倒地,把王君廓也弄的狼狈不堪。
  宅内宅外,双方混战一团。
  王君廓率五百甲士前来,没料到秦琅在这里的二百人马虽少,却皆是精锐,也是早有准备,借着地形限制,跟幽州兵杀的不分上下。
  尤其是秦琅、窦红线、苏定方、刘九等人皆是一等一的狠人,此时个个以一当十。
  幽州兵摆不开阵势,甚至后面的许多甲士被堵在墙外根本进不来,在这种混战情况下,秦琅这边‘英雄单位’多,尤其是围着王君廓打,反占了上风。
  王君廓一把大刀左挥右舞,骠悍异常。
  窦红线方天画戟只攻不守,一招狠似一招,苏定方则专门帮窦红线防守,冷不丁的突袭一枪。
  秦琅舍了弓箭,直接提着一支马槊站在那里步战,槊粗且长,瞧准机会一槊刺去,总让王君廓狼狈万分。
  王君廓的亲兵们拼死守护,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双方的厮杀之声惊天动地。
  幽州大都督府。
  魏征骑着马一阵狂奔赶到,直接闯进了王利涉的面前。
  “快,王君廓果然反了,他兵分两路,一路突袭王刺史府,一路突袭苏将军宅,还请王长史赶紧禀报大王,发兵平乱。还有,请王长史,立即打开城门,让我引城外的洺州兵入城平乱!”
  王利涉咬牙切齿,“我早就料到这个王君廓定会反水的,可惜大王一直不肯听我的。”他拿出自己的鱼符,“你持此鱼符到南门去,城门守兵见此鱼符便会放你出城,你去引苏将军部下入城,我这就去见大王。”
  “还请速劝大王发兵平乱,否则今夜我等与大王皆将死无葬身之地,明日他王君廓便可提我等人头往长安邀功请赏了!”
  王利涉赶紧去见李瑗,李瑗正在后院更衣,准备参加今晚宴席,见王利涉闯进来十分不满。
  可等听说王君廓反了的时候,根本不敢置信。
  “大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那个无赖。”
  “王君廓并未来犯都督府啊?”
  “大王,若是王诜和苏烈皆被杀,就算他不杀大王,可明日这幽州城大王还不是得受他王贼控制?大王还不明白吗?”
  直到此时,李瑗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的亲家公居然背叛他。
  李瑗气的一把扯下身上刚换好的礼服,扔在脚下踩踏。
  “拿孤的铠甲来,拿孤的宝剑来,孤要亲手斩下此贼的首级!”
  李瑗召集都督府的卫队亲兵,披甲执剑,集结数百人马。
  ·······
  城北,王诜府邸中,王诜正在洗头沐足准备赴宴。
  王永安带着五百甲士杀到,靠近府第时,王平安举手让部队停下。
  “我先进去,你们听到喊声后便冲进来!”
  王永安只带着几骑侍从出现在王府前,“我有紧急军情要面见王都督!”
  王府门仆不知有诈,开门引王永安入内。
  正洗头的王诜听闻,赶紧握干头发出来相见,结果刚见到王永安,却见他突然抽出宝剑猛的砍来。王措手不及,连退几步,依然还是被一剑刺中倒地,被王永定赶上一剑砍下首级。
  王永安突袭得手,一手提着王诜的首级,一手掏出支牛角吹了起来。
  停在不远处的五百甲士闻得号声,呼啸冲进王家,四处屠杀,转眼便杀尽王诜一门。
  屠灭了王诜满门后,王永安带着部下按计划赶往城中军营,准备动员士兵。
  城南,秦琅等二百余人与王君廓的五百甲士杀红了眼。
  魏征引五千人马入城。
  这个时候,那些兵士多数都还搞不清楚状况。
  援兵赶到。
  程名振和崔敦礼上来接应,崔敦礼向幽洺两军宣布李瑗、王君廓谋反罪状,并称王君廓已被翼国公秦琅斩于院中,如今只剩下个李瑗了。
  “今李瑗独在,无能为也,汝等若从之,终亦族灭,从翼国公取之,祸福如是,意欲何从?”
  这番话其实主要就是冲着王君廓的手下,和秦琅北上时半路上加入的那些人。
  那些半路加入勤王义军的两千人马,此时才知道原来他们不是反军,而是官军。
  王君廓的手下听闻将军已死,都惶惶不安。
  又见数千洺州军杀入城中,顿时许多人便做了墙头草,高呼愿从讨贼。
  这个时候程名振洺州都督,和崔敦礼的镇抚司司马的身份还是很重要的,这都是朝廷要职,他们的话很有官方力量。
  宅外的王君廓部下或降或溃散,于是尚在宅中血战的王君廓等便成了困兽。
  洺州军盾兵在前,长矛连排而上,弓弩随后杀入,宅中的王君廓部下立即被一边倒的屠杀。
  此时秦琅趁势高呼,“王君廓、李瑗做逆误人,尔等何忽从之,自取涂炭?”
  “放下刀兵趴地抱首,可免一死!”
  此时王君廓身边还剩下不到二百人,见到四面围来的官兵,众皆崩溃。
  片刻之后。
  便只剩下了王君廓一人还站在院中。
  王君廓浑身是血,扶着支断矛站在当中,看到这情景,不由的惨笑起来。
  算来算去,没想到最后栽在了十几岁的秦三手里。
  “秦琅小儿,可敢与我一决生死!”
  秦琅看着这个血人,也不由的佩服他的顽强凶狠。
  他提着马槊上前。
  “王君廓,死到临头,还这么狂?”
  王君廓扫视四周一眼,“这些人没资格杀我,来吧,最后一战!”
  秦琅让人把王君廓的大刀寻来还给他。
  “那就让我送你一程!”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王君廓舞了个刀花。
  秦琅持槊大吼一声冲过去,王君廓挥刀劈下。
  长槊与长刀撞击,荡开。
  秦琅弃槊拔出破甲锥刺,撞入王君廓的怀里,锥刺无视王君廓身上的铠甲,直接自缝隙中刺入,直没到底。
  王君廓咳着血,一手持大刀,一手抓住秦琅的手,似乎想要把锥刺拔出,可却已经无力。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是断断续续的吐出几口血沫,这个曾经十几骑破万军的狠人,今日血战半天,终究是力竭了,原想临死拉个垫背的,却不料被秦琅一刺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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