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后宫三千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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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空也记得来陪陪长乐!”
  李世民低下头批示奏章,一边说道。
  李丽质已经晋封为长乐郡公主,宠爱公主的李世民还给她又增添了两千户食邑,五千亩永业田。
  朝廷现在经常说缺钱,可李世民在赏赐功臣心腹,赏赐皇子公主们的时候,却是异常的大方,让秦琅都觉得不免有些过份了。据说魏征又因为长乐食邑的事情,跟皇帝打了几次口水仗,每次都不落下风,可李世民虽然喷不过他,却每次都会脚踹御案甩袖而遁,让魏征也无可奈何。
  “臣想请皇后娘娘去太极宫一起陪太上皇打会麻将。”
  “带上丽质,顺便带上承乾和青雀!”
  李世民的眼里,似乎只有这三个嫡出子女一样,丝毫没提其它庶出子女。
  他批完一本折子,又拿起一份,却是皱眉。
  “李靖发来急奏,欲在朔方阻击颉利北归,你以为如何?”
  秦琅正准备走,没料到他还问这么个问题。
  “陛下,这是军国大事,轮不到臣说话。”
  “你的镇抚使朕也没免去,朕问你就答。”
  秦琅想都没想便答道,“陛下,臣以为人得言而有信,朝廷更得言而有信,渭桥上宰白马为盟才没几天呢。”
  李世民皱眉,“你想说朕不守信?”
  “臣不是这意思,是说无信不立。”
  “那不就还是这个意思,朕只是在考虑李靖提出的建议,李靖说侦知突厥各部不和,互相猜忌,且诸部粮草不继,若是这个时候在其北归之时袭击,并能收到奇效。若是找到机会各个击破,制造慌乱,那几十万突厥人马便可能一朝崩溃,一直压在我大唐头顶的这些突厥狼,也就将不再为患,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李世民呼吸有些粗重,看来他确实心动了。
  “陛下,臣只知道不打无准备之仗,突厥现在确实内部出现了一些问题,也确实粮草不多,但并没到粮尽草绝的地步,颉利和突利等也没开始内战。我们刚互盟结誓,也没有再打大仗的准备,这个时候勤王军也正在陆续撤回,若是李靖在朔方突然开打,不仅是颉利等没准备,其实我大唐一样没准备。”
  “更何况,臣读兵书,有句话叫,归师勿遏!”
  “可李靖说可击其惰归!”
  “陛下,李将军打仗确实了得,臣只是想提醒陛下,李将军用兵,向来善用险,好用奇,这其实是很危险的赌博行为,若是一般情况下,臣也相信李靖将军不打无准备之仗,但是眼下,大唐还没有准备好,也没有本钱去赌这一下。”
  “就算李将军在朔方能斩获甚众,可李将军在灵盐就算集结所有兵马,也不超过五万之人,还要派后留守盐灵,他能出动之精锐又能有多少?就算他伏击成功,他又能歼灭多少突厥军?”
  “斩蛇不死,后患无穷啊,如果没有把握全歼敌人,或彻底重创突厥人,那么臣以为这仗还是不打完好,不如静下心来,安心发展几年,待到我们准备好后,到时再出兵北伐不迟。打仗,还应当多用正兵,打有准备之仗,最好是掌握战争的主动权,现在这种情况,着实称不上准备好了。”
  秦琅一番话,没有从战术角度分析,而是以大局角度来分析。
  李世民本来激动的心,也慢慢冷静下来了。
  是啊,好不容易才暂时平息了战火,不就是为了能够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以获得更多的战争胜算吗,要不然,何必等到现在突厥退了才打,那干脆在颉利等到长安城下时就决战好了。
  现在打,不但错失了好时机,而且还会落个无信之名。
  “你说的对,朕一时冲动了。”
  李世民一高兴,又要赏赐秦琅,说要赏赐绢五百匹。
  秦琅赶紧道,“陛下,这些只是臣的本职,当不得此赏,况且臣已经备受荣宠,若再这般受赏,其实也过了。百官们看不过,国库也吃不消啊。”
  “哈哈哈,你小子,越来越有长进了,好了,那就不赏你钱帛了。”李世民直接从御案上拿起一块镇纸,“檀木镇纸,就赏你了。”
  秦琅无奈接下,老这样受赏,真容易受人妒忌的。
  丽正殿。
  长孙皇后看到秦琅,直接向他询问三字经完篇。
  秦琅只推说尚未完成,但在皇后的追问下,还是只好又诵了一小段,三字经秦琅记的不算全,这些天他在努力的回忆中,不过因为三字经里有一些唐朝甚至五代等内容,他得要筛选删除,否则一不小心出来个典故历史,是未来发生的,那不就麻烦了。
  甚至原文里,可是连唐朝多少个皇帝二百来年历史都有说的,这些若是说出来,那就有逆反之罪了。
  长孙氏还是挺喜欢秦琅这个女婿的,现在对他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以前觉得这孩子勇猛果敢,而现在则是睿智多虑。
  李丽质倒还是那天真烂漫的样子,见到他就问礼物,好在秦琅有备而来,特意给他准备了一副画,自己亲手画的,简单人物画,甚至带点动漫风,画中的李丽质可爱无比,楚楚动人。
  长乐一拿到就目不转睛,爱不释手了。
  “这是三郎你画的吗?”
  “嗯,今日早上起来后,想到要来见公主,脑中不由的浮现出公主的可爱模样,于是赶紧拿起笔,把这些可爱画在纸上。”
  这甜蜜的语言惹的长乐银铃般的欢笑不已,连一边的长孙皇后听到这甜蜜的小情话,都感觉好甜蜜,真是油嘴滑舌呢,以前倒没发现他这一面。
  不过当看到女儿献宝似的把那画捧到眼前时,长孙还真是眼前一亮,感觉十分惊艳。
  做为前朝大将军之女,也是名门之后,虽说她几岁时就被异母兄长们把她和母亲哥哥赶出家门,被迫寄居在舅父家,但母亲高氏也是王族之后,因此长孙其实也是既能写诗做赋,又能琴棋歌舞,甚至做为将门之女,鲜卑女性,还会骑马射箭。
  玄武门当天,她便披甲持弓,甚至射落数名欲攀墙攻入王府的宫府兵。
  只是这副画,不同于她以前学习和了解过的任何画派。
  看似简单,但却又极为传神,尤其是这种可爱的感觉跃然纸上,真让人喜欢不已。
  “三郎这画,好奇特。”
  “不是普通丹青油墨技法,不过也只是雕虫小技,上不得大家台面的。”秦琅倒有自知之明,画像做为一种艺术,讲究很多,他这种画顶多就是有点技巧,但艺术层面一般般,放在后世,甚至会被那些艺术家们称为是工人画,不入流。
  可放在这时代,长孙还是觉得很了得,这简直是开创门派的画法啊。
  “三郎哥哥,你可以教我画吗?”
  “好啊,有空时可以教你。”
  长乐欢喜不已,“母后,这画我要请最好的工匠给我裱起来。”
  太子承乾和卫王青雀进来,看到的是秦琅跟他们母后、妹妹那融洽欢乐的相处一幕,不由的心里泛酸,尤其是李泰,昨天被秦琅折腾的一幕幕还没忘记呢。
  秦琅请得他们移驾太极宫。
  宫门前带上早已等候多时的程处默,通过玄武门时,玄武门守将已经换成了李君羡,这位也是瓦岗出身的,过去曾是秦琼部下,对秦琅很亲切的点了点头。
  两仪殿里。
  曾经热闹的内朝金殿,如今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李渊独自抱着秦琅送他的吉它,在那里独自弹唱着,自弹自唱,唱的就是秦琅唱过的那首平凡之路。
  这首大异此时曲风的小调,在太上皇的嘴里唱出了一种莫名的心酸落魄之感。
  太上皇连冠都没戴,光着个脑袋,露出花白的头发。
  看到秦琅他们来了,只是点了下头。
  “太上皇,今天打几圈?”秦琅笑呵呵的问。
  李渊停下琴,“我打几圈都可以。”
  秦琅道,“八十八番封顶,一番一个金开元,打四圈如何?”
  “怎么,小子怕输?你上次可是一把糊了黄金千两啊。”
  “臣相信陛下最近肯定牌技大进,可不敢玩大的。”
  李渊被秦琅几句话哄的十分高兴,一扫颓废之色,那边丽质则把秦琅给她副的像拿出来,李渊看了也连声称好。
  承乾与李泰都上来问好。
  李渊看到这两个孩子叹气,“老二老三都后继有人,可老大老四却香火断继无人承嗣。”
  长孙皇后马上接上话头,“臣妾回去,定向二郎进谏,请二郎从宗室中为大郎和四郎挑选合适者过继名下,继嗣香火。”
  李渊难得冲着长孙氏笑了下,“好,好。”
  麻将摆好,四人上桌。
  哗啦啦的麻将又响了起来,李渊精神焕发。
  对于这位太上皇来说,人生还没过六十,但似乎已经只是行尸走肉了,他现在是儿子的囚徒,太极宫这座华丽辉煌的宫殿,是世上最大的监狱。
  他的余生也许还很长,可他已经不知道余生该做什么了。
  似乎,除了打打麻将,弹弹琴,已经没有什么能提起他的兴趣了。
  人还活着,心却已经死在了六月初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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