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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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姚文景没和他客气,干脆地点头,你讲那种话干爹听了肯定很伤心。
  我不是真心的,林置后悔道,我一生气就会口不择言,其实我心里不是那样想的
  你跟我解释有什么用?姚文景耸肩,你说都说了,你要是真愧疚就跟干爹道歉去。
  我不要,林置又躺下去,他也说我了,说我有病,还想打我。
  其实干爹不可能真的打你的,姚文景道,我扑上去拉他手的时候感受到他根本没有使劲,他最多就是吓吓你。
  嗯,林置转身把脸埋在枕头上,声音闷闷地,我知道。
  重生回来后林置和林庆业从没急赤白脸地争吵过,一直都很父慈子孝,但其实上辈子林置处于中二的青春期时,他和林庆业像今晚这般吵架是常见的事,林庆业气急也总举起手想打他,但从没真正落下过手,这也是先前林庆业扬起巴掌时他不闪不躲的原因之一。
  你知道你还委屈?
  我当然委屈,林置哼唧道,你看他那样根本就是不会同意我和陆留交往的,还想找陆留麻烦,想干啥啊他,他儿子喜欢男人又不是被陆留引诱的。
  姚文景道:干爹他是想把陆留同学的爸妈约出来,两家人当面把你们的问题解决了。
  解决什么问题?林置的重点偏移,我们根本就没有问题,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对所有同性恋带有偏见的人才有问题。
  是这个道理,姚文景赞同,不过干爹身体不好,你应该好好跟他解释,而不是说你妈妈来刺激他。
  我林置嘟囔道,他身体好着呢,大冬天去湖边钓一天鱼,吹一天冷风都没有感冒。
  姚文景还想再替林庆业辩解:但是干爹他
  你怎么了小景?林置打断他,你不是也喜欢男生吗?你怎么还帮我爸说话啊?你对得起你那个学长吗?
  我没有帮干爹说话啊,我一直都是在帮你说话,姚文景一时间不知道要先关注哪个问题,和学长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在想办法解决你和陆留同学的问题吗?
  都说了我们没有问题。林置道。
  我不是说你们俩有问题,姚文景快绕晕了,我是说你们俩谈恋爱的问题。
  林置也有点晕,遂委婉地把姚文景请出了房间。
  第61章 他妈的,竟然是姚文景他
  第二日早晨,姚文景做好早饭,林置和林庆业的房间里静悄悄的。
  姚文景一个人吃了早饭,把耳朵贴到门上偷听,林置和林庆业的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看来昨天晚上真的没能睡着。
  姚文景没叫他们,把剩下的两份早餐放进冰箱,并在最显眼的位置贴上便利贴,提醒那对别扭的父子起来热热再吃。做完收拾收拾一个人出门准备打开便利店做生意。
  嘿,姚文景自娱自乐地想,他干爹这店开的,要是没他在,肯定隔三差五就得休业,这些天店里的营业额全靠他一个人撑起。
  林置昨晚确实熬到很晚才睡着,还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正梦到林庆业把他锁在房间里,陆留和姚文景里应外合将他偷出去,未免怕吵醒隔壁房间的林庆业放轻脚步时,他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欢快的铃声,林庆业闻声从房间里大吼着跑出来阻拦他们,然后然后林置就醒了。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手机铃声从梦里持续响到现实,林置伸手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眯着眼睛没看清来电显示的名字,手指凭着肌肉记忆接通,嗓音低哑:喂
  没人回话,听筒里只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料摩擦带起的。
  谁啊?林置有点不耐烦,一边说着再不说话我挂了一边把手机移到费劲睁开的眼前,总算看清了打电话过来的是谁,小景?有什么事吗?
  听筒里依旧是窸窸窣窣的响声。
  不小心拨到的吗?林置嘀咕道,等了几秒还是那样,林置正准备挂断,最后一刻听筒里传出了姚文景的说话声。姚文景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很显然不是在跟林置说,话里的内容也和打电话给他毫无关系。
  还真是打错了。林置点挂断的手指落下,堪堪剩下几毫厘的距离时,电话里传出另一道男声。
  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但没熟悉到林置一听就能想起是谁的程度。
  林置醒了神,并且调高了手机的通话音量,他不想窥听姚文景的隐私,但从前面姚文景和那个男人的对话听来,双方的交谈似乎并不愉快。
  对话时断时续,林置没听出大概,只愈发觉得那个男人的声音熟悉。男人的声线有些浑浊,像是吸烟过度造成的烟嗓,也像有痰卡在喉咙间,年纪大概在四十岁上下。
  林置微皱起眉,男人那瓮声瓮气的语调真的很熟悉,可仿佛隔了一层膜,他始终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突然地,林置从男人的声音中听清了某个字眼。
  操!林置猛地从床上弹起,一刻不停地翻身下床趿着拖鞋旋风似的窜出房间。
  他妈的,竟然是姚文景他爸!
  林置把昨晚和林庆业闹的那些不愉快抛到了脑后,跑出房间后立马啪啪拍响了隔壁林庆业的房门,大喊道:爸,你还在家里吗?
  林庆业并没有在家反锁门的习惯,林置拍完没等林庆业回答就推门进去,见林庆业在床上直接掀开了他的被子:快起来,出事了。
  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疯?林庆业被他这番动作惊吓得还以为发生了地震,嘴上骂着身体却顺从地离开了床。
  你干儿子要被人抢走了!林置拉开床边的衣柜随手给林庆业拿出件长款棉大衣,快点穿好衣服我们去救他。
  林庆业完全是一副被从梦中惊醒的茫然状态,林置说话又不着调,他根本没听懂姚文景发生了什么,只能由着林置催他穿衣换鞋,三分钟不到两父子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下楼时林置带着耳机一边听姚文景那边的情况,一边向林庆业解释缘由。
  林庆业听完再加上自己一通脑补,火气蹭蹭蹭地往上涨,怒吼道:那个人渣还好意思来找文景?当初他
  小声点爸,林置用食指按住两边的耳机,松手后身体转了个方向,小景提到了同心路那边的小吃街,在巷子里。
  那我们赶紧过去。林庆业立马到路边拦车。
  知道姚文景被带到了小吃街,林置心里的担忧减少了一些,这个时间点出门吃早餐的人不少,巷子里早餐铺都营着业,姚文景那个人渣父亲总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什么。
  出租车开不进巷子里,林置和林庆业在路口下车,从小吃街第一家店铺开始仔细瞧来往的顾客,本做好了在众多男女老少中艰难寻觅姚文景的准备,没想到刚找到第三家,就看见姚文景坐在路边的凳子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带着鸭舌帽吃早点的男人。
  小景!/文景!
  林置和林庆业几乎同时喊道。
  姚文景听见声音转头看过来,随后激动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也喊道:干爹!小置!
  你没事吧?林置小跑到姚文景的身边前后左右上下仔细看了一圈,斜了桌边另一人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有没有人欺负你?
  姚文景摇了摇头:我没事。
  林置还欲再问,嘴角还挂着油的姚康平却插上了话。
  哟,不错嘛,现在都学会搬救兵了。姚康平显然也认出了林置就是之前去过他家里找姚文景的那个同学,用他惯用的阴阳怪气的语调道,儿子啊,你这朋友真有礼貌,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爸,他见到我不说问个好,一上来就怀疑我欺负你。
  哦?林庆业不动声色地站到林置和姚文景的身前,装模作样地伸出右手,皮笑肉不笑道,原来你就是文景的父亲啊?幸会幸会,我是文景的干爹。
  干爹?呵。姚康平丝毫没有和林庆业握手的想法,冷冷地望着姚文景,道,我这个儿子也真是有出息,什么时候认的干爹啊?怎么我这个亲爹都不知道?
  林庆业笑笑,无所谓地收回右手,轻甩棉大衣的衣角矮身坐上姚康平正对面的凳子,手肘搭在大腿上,动作可谓是十足十地帅气,只可惜被忙着出门没换下的棉睡裤削减了气势。
  小景倒是想让你知道,林置跟着坐下,讥讽道,但谁知道这半年来你躲到哪儿去了?只留下一堆债务给小景,你配当小景的父亲?
  姚康平被戳了痛处,恼羞成怒道:这是我和姚文景的家事,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小置才不是外人。姚文景大声道。
  没错,林庆业笑着点头,文景的事就是我们家的事。
  姚康平被对面三人一人接一句的话怼得吭哧喘气,瞎子都能看出来他才是那个被排除在外的人,姚康平眯起眼睛狠狠地道:姚文景,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我他娘的辛辛苦苦养你十几年就养出个白眼狼!
  我不会忘,姚文景道,我永远都忘不了从小到大你是怎么待我的。
  你就和你那不要脸的妈一样,都是养不熟的,姚康平口出恶言,白眼狼啊,放着亲爹不管要去给干爹养老送终!
  你说什么?姚文景气得浑身颤抖,你、你
  林置安抚地顺了顺姚文景的后背,愤愤地瞪着姚康平,已经找不出确切的词语来形容姚康平这人,只能颤声道:你真让人恶心。
  姚先生,林庆业也不再装什么大度,直言道,以前我只觉得你不配做一个丈夫,也不配做一个父亲,见面了才知道,你根本就是枉为男人,丢尽了我们男人的脸。
  我丢脸?姚康平发疯似的笑道,你以为你们好到哪儿去,我就不信你有那么好心会白吃白喝地帮我养儿子,还不是看中了他到了能赚钱的年纪,想让他给你养老呗。
  我可去你妈的,林置忍耐许久,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怒道,只有像你这种在外面一副怂样,只会回家对着老婆孩子挥拳头,好逸恶劳,一事无成的男人,才会眼巴巴地等着孩子给自己养老。
  哈哈哈姚康平好似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可悲又狼狈地笑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听不进旁人说的话,既然你们这么稀罕我这个儿子,那卖给你们好了,二十万,给我二十万我儿子就归你们家了。
  周遭的顾客都被姚康平神经病般的笑声引得侧目,林置看着他的癫狂姿态,心里的怒火奇异地熄灭了大半,无语道:你在想屁吃,你不可能得到二十万,不过你要是想去医院看看脑子,我倒是可以捐献两块钱给你坐公交。
  第62章 (倒V结束) 你出事
  便利店真到了该休业的时候,合伙把姚康平骂走之后,林庆业和林置把姚文景带回了家。
  气死我了,林置一屁股坐上沙发,愤愤不平道,你爸不要脸的程度比以前更甚啊
  对不起。姚文景的面上带着歉意。
  你说什么对不起,林置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他要不是你爸,我骂得更难听。
  人都不在这儿了你就少说点吧,骂人厉害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林庆业半真半假地斥责了林置一句,转脸对着姚文景立马换上温和的语气,文景,你今天是怎么碰上你爸的?他把你带到那里想做什么?
  我早上刚把便利店打开没几分钟他就进来了,来买烟的,看上去他似乎也没想到我会在店里。说到这儿姚文景想起什么似的,抱歉道,哦对了,他拿走了一包玉溪,没付钱。
  林庆业失笑着摆摆手:没事,一包烟而已,送他抽了,然后呢?
  然后他就问我为什么会在那里,我说我打寒假工赚钱,后来有别的路人进来买东西,他一直站在门口不走,非要让我和他出去吃东西,说有事跟我商量,姚文景道,我本来不想去的,但我怕他在店里闹事,赶跑了客人不说,店里那么多东西,他真疯起来损失不小,所以我就关上门和他去了。
  你傻不傻啊,林置插嘴道,东西重要还是人重要,下次见着他直接给我或者我爸打电话,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非得出去,谁知道他要带你去干嘛,万一把你给卖了
  我好歹是个智商正常的成年人,怎么可能被卖?姚文景哭笑不得地为自己的傻气辩解,走在路上我就问他是什么事了,但他一直不说清楚,加上我也不太相信他,就偷偷给你打电话了嘛。
  打晚了,林置挑刺道,而且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打?我接了你还不说话,要是我没耐心挂了,你真遇上什么危险的事,我赶过去也只能给你收尸。
  会说话吗?林庆业一巴掌扇在林置的手臂上,不会说闭嘴。
  张口闭口不是卖就是收尸的,要让姚康平听见又有理由讹他们了。
  林置揉了揉手臂,这才正经了些:所以他到底给你说了是什么事没?
  没有。姚文景摇摇头,不过我差不多能猜到,他只有想找我要钱的时候才会说有事和我商量。
  林置无语道,你爸绝了真的。
  有个这样的父亲,姚文景的感受更加复杂,此时深深地低下了头,既愧疚又觉丢脸,小声道:对不起,干爹,小置,我没想到我爸会管你们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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