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斩草要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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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女人的声音太过尖锐,德宗帝厌烦的大手一挥,“吵死了,眀悦陪葬。”
  王神爱心头一惊,他果然是个无情无义又狠毒的人。
  “陛下,眀悦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王神爱终于说了祈求的话,却不是为自己。
  德宗帝将视线移到旁边去,看也不看,“哼,又想骗我,她才不是无辜的。”
  说着又挥了挥衣袖,让侍卫将这两女子拖了出去。
  刘裕握了握拳,向德宗帝行礼,“陛下英明。”
  这样一来,后宫里最棘手了一根刺就被彻底拔掉了。
  天锦也抱拳行礼,“谢陛下为先皇妃伸冤。”
  德宗帝顿时得意洋洋起来,抬手免礼,“恩恩,那还用说,别看朕平时顾忌皇后,其实朕是尊重她。朕可聪明着了。”
  刘裕心里冷哼。天锦撇了德宗帝一眼,眉宇微微收敛。随着悲痛的情绪渐渐平复,天锦的思绪又慢慢运转起来,开始将今日的事一点点的从脑海里略过。
  桓玄露出礼貌又温和的笑意,不再看消失在殿外的女子,正过了身子,“陛下圣明。”
  “恩恩,不用行礼了。”
  随着王神爱的退场,整个南朝最有权势的人就在这个屋子里了。
  德宗帝痴傻阴鸷,刘裕枭冽凌厉,天锦烈骨惊鸿,桓玄诡谲机敏;这四个卓尔不凡的人,有意无意的控制着历史的走向,乱世几多风雨,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个的倒下,又一个个的崛起。而操盘手也洗礼般的换了一轮新手。
  他知不知道王神爱一死,这朝廷中就再没有皇权说话的份了。那就会倒退到司马家族把持朝政的时候,整个南朝便是枭臣的天下。
  “好,终于解决一件大事了。”德宗帝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神情甚是欢喜,全然不像要死老婆的样子。
  刘裕与桓玄迅速的对望了一眼,是暗自较劲又是相互睥睨。王神爱一死,整个金殿上,就剩他们在互相牵制了。而真正的胜利者只有一个,他们心里都清楚。
  桓玄抿了抿唇,出声提醒道,“陛下,事情还没有结束了。”
  天锦暗暗握了握拳。确实,王神爱是掰倒了,那些利用她、在她大树下乘凉的老臣们始终会是隐患。
  德宗帝一愣,“恩?还没结束?凶手不是抓到了吗?”
  桓玄阴鸷一笑,为德宗帝慢慢剖析,“陛下,王神爱一介女子,怎么会有如此睿智和胆量,去谋害先皇妃,近儿陷害朝廷大臣了?”
  德宗帝又是一惊,好似明白了什么,神情转而惊诧,“啊?相国的意思是……”
  桓玄直言不讳的进谏道,“陛下,斩草要除根!”
  瑞祥宫。
  眀悦的尸体还挂在梁上,她稚气还未脱尽的脸上挂着泪痕。
  王神爱看着妹妹的尸体,忽而哼笑了一声。这个妹妹,她是不喜欢的,却也是唯一陪在她身边的人。她还打算等过些时候,为了更好的把持皇权、控制傻皇帝,举荐她为妃子。
  她也曾为此期待过册封的那一日,可惜……她的路没有预料中那么长。
  这个妹妹的心是不甘,也是可怜的,想想她短暂的一生,就是另一个自己。
  白绫已横在面前,托着白绫的是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小卓子。
  他还很年轻,无论何时都带着讨好的笑。
  王甫一直没有出现,王神爱知道,消息没能传出去。
  今日一劫,不管是谁下的套都是蓄谋已久的,她输得不怨。
  隔着纱幔,一道宽厚结实的身影出现跨进屋内,跪在地上的侍女纷纷埋下了头。
  是他来了。
  “皇后是在等我吗?”德众帝大步走进里屋,笑意盈盈。后面跟着高公公,一个总管太监,肃着脸,紧紧跟着他的主子。
  宫里的一切都让王神爱无法喜欢,却也无可奈何。
  “我还以为陛下不会来了。”
  王神爱缓缓的说出话来,她以为会说得很吃力的,却没有。一股从未有的轻松之感让她异常舒适。
  白绫就在触手可得的地方,王神爱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突然间的,她想哭。
  为自己这一直被捆绑到窒息的一生。
  “我们好歹夫妻一场,朕自然要来送送你的。”德宗帝走近自己的妻子,抚摸着旁边的白绫,入手是光滑的质感。德宗帝看着白绫,眼底竟有一种腥血的狂喜。
  王神爱深深叹息,抬眼看向自己的丈夫,“以后没有我,南朝就不再是你的南朝了,不用多久,你就会下来陪我的。”
  德宗帝冷笑,“听说黄泉也很大,你活着的时候没人陪,死了更是孤鬼。”
  听似简单的一句话,却深深触动了王神爱的心。
  是的,她活着就是颗棋子,就算死了,也是孤魂野鬼。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盈满眼眶,低语怨恨,“我这一生,过得真不值。”
  “说什么值不值,好歹你也嫁了皇帝,飞扬跋扈过。”德宗帝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显然他已经替她衡量过得失。
  王神爱睥睨的撇向德宗帝,想想新婚当夜被他压在身下,就是一阵恶心,“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嫁给你。”
  德宗帝转手就捏着她的下巴,愠怒讽刺,“那你依附在我身上享受权利时,可曾想过这些不幸。”
  “滚。我苦苦支撑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王氏,为了南朝,为了陛下。可是没有人愿意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为我着想一下。”
  王神爱狠狠推开了他的手,只觉这个世界都是厌恶的,她冷笑着,讽刺着,“丈夫又如何?你这个呆子,做皇子被其他皇子欺压,做太子被先帝压制,做皇帝被司马家族控制,被我控制。以后更是被刘裕,被桓玄玩弄于鼓掌。你个蠢货,哪里能体会我的万分之一的苦楚。”
  “哈哈哈。”德宗帝不怒,反而大笑起来,从托盘里拿过白绫一角,任其长长坠下,然后绕过王神爱的脖颈,一圈又是一圈。
  “你说得都对,你们是聪明人,我不过是个傻子。”德宗帝底下头,在妻子的耳边低语,“可是这么聪明的你,还是将你的王氏家族拖入深渊了。”
  “什么?”王神爱心头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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