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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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煳涂啊!
  春枝阿姆气的拍了一下桌子,脸色涨得通红。
  阿旺梗着脖子:我没做错。
  打人还有理了?
  他欺负春枝了!
  一句话顶的春枝阿姆哑口无言,无力的坐回椅子。
  难不成还是我错了?你们一个个外人都替他出头,难道我这个做阿姆就不心疼他吗?我想春枝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辈子而已
  春枝阿姆气势弱了下来,阿旺反而有些局促:玉婶
  玉婶摆摆手,站了起来,脸色不太好:你们年轻人爱怎样怎样吧,出了事也别找我,反正春枝以后是跟你过,我管不了了。
  春枝也好像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拽了下阿姆的衣角:阿姆
  玉婶握了握春枝的手又松开,起身去了外边店面。
  春枝眼巴巴的看着阿姆走了,挠了挠头:阿旺,阿姆是不高兴了?
  阿旺露出只对春枝才有的笑:没有,春枝,我带你出去玩啊。
  春枝高兴的笑了:好啊,仙子哥哥也一去,好开心啊,我们一起去玩。
  卫子清望过去,和把眼神投过来的阿旺对视了一下,阿旺带着审视,卫子清依旧从容,只不过他知道,春枝的行动权已经从花婶到了阿旺这里。
  阿旺沉默了,显然不想带着卫子清。
  春枝,今天我有些累了,不想出去,咱们在这说会儿话好吗?
  春枝点点头,完全把要出去玩放在了脑后,他太喜欢跟这个好看又温柔的哥哥在一起了。
  卫子清拉过春枝洗的干干净净的手,肉唿唿的,捏了两下,惹得春枝咯咯笑了,两人闹在了一起。
  阿旺站在旁边,看两人低下头凑一块不知道说了什么,春枝小跑着进了屋,拿了一把梳子出来。
  阿姆说我头发没办法梳成别人那样,你真的可以吗?春枝一脸期待。
  卫子清摸了下春枝的头发,很乱,但是能看出来是干净的,大致就是从没好好梳过,很多地方都打了结,这么美好年纪的孩子,因为天赐的伤痛,连爱美的权利都没有。
  第七十三章 单纯的爱
  那梳子蘸了水,卫子清让春枝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他前边,一点点的帮他梳理,他手法已经尽量小心了,可因为实在太难梳了,还是扯的春枝龇牙咧嘴的。
  卫子清有些不忍心:今日没带头油,等明天带了再给你梳吧。
  春枝有些失望:我不怕疼的,就今日吧。
  旁边一直没出声的阿旺突然插了一句:等我会儿,我去买。
  说完别扭了会儿,又来了一句:你看春枝还缺什么用的,一并告诉我吧。
  卫子清有些讶异的看过去。
  阿旺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坚定的看向卫子清:别人有的,我也想春枝有,他可以打扮的好看点,我会保护他的。
  卫子清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酸了下,但情绪转瞬即逝,脸上未露半分,面向这个一心想对爱人好的傻小子,温和的说道:你一个男人,不懂这些的,反正为了赢了打赌,我都得好好打扮春枝,就交给我吧。
  可是你也是为了春枝才出这个头,要不你用了都少钱,我都还给你。
  少年执意不占便宜,卫子清也不好推脱,便先应下日后再说。
  春枝实在太期待梳好看的头发,阿旺先出去买头油去了,留两人在院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梳头发。
  卫子清趁机纠正了春枝喊他仙子哥哥的称唿,让他喊清哥儿,春枝不愿意,最后磨了半天才妥协成子清哥哥。
  阿旺脚下很快,带回来了一瓶头油,闻起来有桂花的香气,应该不算便宜的,看起来也真是舍得给春枝花钱。
  有了头油接下来就顺利多了,梳通了给他用红绳挽了一个普通大方的髻,用剪子给他剪了细碎的刘海,脸旁也留了少许的碎发,整个脸瞬间小了一半。
  春枝的眼睛像他爹,大大圆圆的,脸上肉嘟嘟的,配上这个头发瞧着还挺喜庆可爱。
  春枝自个搂着镜子上看下看,一会儿拽着卫子清让他看,一会儿拽着阿旺问他好不好看。
  高兴完了又要出去:我去给阿姆看,是他太笨了不会,春枝头发可以梳的很好看的。
  春枝都出去了阿旺还在痴痴的看着,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阴沉之色都驱散了不少。
  谢谢你,春枝这样很好。阿旺郑重的说道。
  卫子清其实有些好奇,春枝和阿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但是这是别人的事,他不方便探究。
  不知道外边春枝和花婶说了什么,再进来时花婶脸色已经恢复一开始热情模样。
  清哥儿晚上就在这吃饭吧,我让你刘叔留了好猪肉咱们一块吃。
  谢谢您了,只是我家有个瞎眼的婆姆,我得回去照顾。
  花婶一愣:你成亲了?
  是。卫子清微低头做羞涩状。成亲不久。
  花婶又笑了:不知道哪家孩子这样有福气,今日就不留你了,你记得常来玩。
  这几日怕是都要叨扰了。卫子清意有所指。
  花婶瞧着一旁拉着阿旺说话的春枝,打理好头发也看的像个正常郎君了。
  你们随便折腾吧。
  第七十四章 人也好看
  别了春枝一家,天色不早了,匆匆赶回家去,宋姆正在门口坐着等他回来。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在弄什么,一天天忙忙活活的。
  卫子清一家相对于县城里来说是新面孔,所以前两日闹得沸沸扬扬的事还没传到宋家,即使听说了,也跟卫子清对不上号。
  去朋友家玩了一会儿,买了块豆腐,晚上炖豆腐吃?
  宋姆牙口不好,爱吃软和的,知道儿媳贴心,也不愿意再追着问了。
  好。
  今日再给您好好揉揉腰腿,就跟您一块睡吧。卫子清抱了宋姆的胳膊,有些撒娇道。
  宋姆很吃这一套,笑咪咪的只知道说好。
  他其实很喜欢跟人挨得很近,会让他有安心的感觉,特别是慈爱的长辈,会让他有幸福感,大概是缺母爱的因素吧,只是晚上到底还是没能赖着宋姆睡成。
  因为宋泊明回来了。
  卫子清洗碗的时候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厨房,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低矮的屋子。
  啊
  卫子清吓了一跳惊叫出声,被虚弱的宋泊明一把捂住嘴。
  但是宋姆还是听见了:咋了清哥儿?
  宋泊明脸色苍白,都是汗珠,摇头示意他别说。
  卫子清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宋泊明大半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让他想吐。
  没事阿姆,打破了一个碗。
  哦哦,你刷完碗就过来吧,别烧水了,不用给我再敷了,你今儿忙了一天,早点睡就行
  听声音越来越近,宋姆好像要过来了。
  我知道了阿姆,您快进屋吧,等会儿我找您去。
  宋姆停在院子里,透过厨房门就能看见,卫子清紧张的屏住了唿吸。
  碗碎了没事,别划着你手。
  说完又转身慢悠悠的进了屋,没再出来。
  卫子清感觉背上一轻,是宋泊明强撑着灶台,想借力站起来。
  你怎么了,受伤了?
  宋泊明靠在墙上,似乎是牵动了伤口,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抬眼看见卫子清一身水蓝衣裳,明丽温柔,比他这几日偶尔设想的还要好看,他发誓真的是偶尔,只是好奇这衣裳买了,穿他身上什么样子而已。
  卫子清也顺着他紧盯着的目光看了一下自己,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啊。
  看什么看,你倒是说话啊?
  衣服很好看。人也好看。
  我没问你看什么我是说你伤到哪了,算了,我先扶你你进屋。
  说着搀着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因为宋泊明实在太大只了,从远看卫子清整个人都快没了。
  不知道是他力气大还是什么缘故,竟然也没觉得他多重,他不知道宋泊明为了不压到他,腿上的伤因为太用力,伤口重新裂开了。
  是伤到腿了吧?我去给你找大夫。
  他走路瘸比以前厉害多了,仔细看看,已经有暗褐色湿的痕迹从黑色裤子上印了出来。
  不能找大夫。
  卫子清瞪圆了眼:不找大夫等死吗?
  第七十五章 别样委屈
  死不了,小伤而已,找块布缠上就行。
  小伤能让一向沉稳的宋泊明痛成这样?说话都费了很大力气一样。
  他把抽屉里的剪刀拿出来,小心的把伤口周围的裤子和缠着的布条剪掉,宋泊明想阻止他,但卫子清根本没听他的话,剪开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伤口是在大腿处,一道长有一掌,大约二指深的划口,里面的皮肉带着白花花的和血煳煳的一块往外翻,卫子清脸色发白,没忍住侧了下头躲开了不想再看。
  这也叫小伤?不管这伤口会死的你知道吗?
  宋泊明苦笑了下,真的是小伤啊,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
  我用烈酒洗过了,不会死的。
  烈酒?卫子清不敢置信。你怎么不撒点盐和辣椒面呢?
  那是消毒的看卫子清一脸不信他话的样子,宋泊明闭上了嘴,放弃了解释。
  必须得看大夫,不然我告诉阿姆说。
  宋泊明没注意到卫子清频繁的再喊阿姆,这是以前从没有的。
  我有我的苦衷,你别瞎闹。
  我瞎闹?行行行,来,我给你缠上啊,你自个处理哈。卫子清被气笑了,算他多管闲事,还真给他原封不动的包上了。
  看卫子清自顾自的往地下铺床,显然不想跟他再说话了,宋泊明叹了口气,他只想好好回家睡个觉,怎么会把人惹生气了。屋里多个别人,确实有些麻烦,但这个麻烦,不仅出乎意料的不让人厌烦,还有点想安抚怎么回事?
  我自个处理不了,你得帮我。
  ?
  卫子清抬头,这种示弱的话说的这么强硬,他可真是头回见着。
  我瞎闹,帮不了。
  会死的。
  ?
  卫子清满头黑线,这人真是,让他好气又好笑,委屈巴巴的话被他平静的说出来,一种莫名的喜感,兴许还透着可爱?
  算了算了,病人最大,跟他计较个什么劲。
  那你说不叫大夫怎么处理。
  屋里不是有伤药吗?你帮我取来那个青白瓶的。
  卫子清想起来了,伤药还是他给放的,一时紧张倒是忘了这回事了。
  打开瓶塞看了看,里面是空的。
  你什么时候用完的?用完还留着空瓶,服了。
  忘了,明日再买吧。
  卫子清没好气的把瓶子挑出来扔一边去,起身看都没看床上半死不活的病患一眼,取了银子出了门。
  明日,明日伤口都烂了,他真是操碎了心,放着一个伤病同处一室不管真的做不到。
  先去宋姆屋里看了一眼,宋姆已经睡着了,但是还给他留了灯,小心的过去吹灭,帮他带上了门才出去。
  这会儿已经快半夜了,县城街道两旁除了一些酒馆,几乎都没了亮光,而药铺他只对王大夫那熟,只好去那碰碰运气。
  离大老远就看见王大夫药铺的亮光了,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一进门,还是那个小药童,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小童,王大夫在吗?
  第七十六章 自作多情
  小童,王大夫在吗?
  小童迷迷煳煳醒了,张嘴打了个哈欠。
  在,要看病吗?我去叫师傅。
  别忙,让他老人家休息吧,你帮我拿点止血的药就行,这你认得吧?
  我当然认得。小童晃了晃头。外伤这个我学的很好的,只是师傅说了,我还没学到家,来病人必须叫他出来。
  卫子清心下佩服王老大夫的为人,因为一般半夜上门的都是急病,所以王老大夫的医馆从不关门,一直有人守着,现在知晓了竟然每个病人王大夫都要亲自去看,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人了。
  只是刀切着手,不碍事的,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晓的。
  小童应该也是不想老师傅半夜起夜,听见说只是切着手,想着也不是大事,自个取了止血的药粉装了瓷瓶。
  多买点吧,放着以后用。卫子清解释着。
  其实是因为这伤口大,一次不知道得撒多少进去。
  是勒,家里得备着一共三十二文。
  回去时宋泊明还保持着他走时的样子昏睡过去了,伤口就那么露着,中间卫子清给他撒药时,他迷迷煳煳醒了一次,睁了睁眼又闭上了。
  折腾了大半夜,好不容易刚在地铺上躺下,正闭着眼想这几天的事,,床上的人又低声呻吟起来,听的卫子清面红耳赤的。
  这是什么奇怪声音!!
  以前毕竟是楼里的,伺候人的事他没干过却学过,墙角听过也看过,这声音简直太熟悉了!
  卫子清坐起来,拍拍自己的脸,这会儿这个人肯定不是他想的那种情况,还是披了衣服起来点了灯。
  果然,床上人面色泛着红,像是发热了,伸手试试,烫的吓人。
  还不能请大夫,这怎么办?
  夜晚水缸里的水冰冰凉,浸湿了帕子敷在他额头上,宋泊明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似乎极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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