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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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上白司木,根本没有胜算。
  这黑狐见着白司木第一个动作便是逃,黑色的身影四处闪动,留下一窜幻影,真假难辨。
  这灵狐打斗不行,逃跑却是极为在行,东躲西蹿。
  眨眼间两人便已经从上宜城上方踏过,飞出了城门外。
  蓬熠走在最后神情悠闲,速度却丝毫不慢地跟了上去。
  上宜城外有一处林子,这林子非常大,背靠两座连绵的大山,山中地形复杂,一旦这黑狐落入山林,依她善于隐藏的本领来说,到时候恐怕难以寻找。
  白司木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远离上宜城之后,周围再没有了寻常的百姓,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气飓风般席卷了整个城外郊林,蓬熠脚步一顿,不再上前。
  这木头似乎生气了。
  白司木站在原地未动,甚至都未曾再瞧一眼那个正快速逃脱的黑狐。
  他侧身抬手,一把通体雪白的剑落入手中。
  仙剑青芒,这剑乃是白司木以上古神兽遗骸炼制,剑身薄如蝉翼,甚至柔软如锦缎。
  寻常人见了,大约只会夸一句漂亮,根本看不出厉害之处在哪里。
  可当青芒握在白司木手中的时候,这便是一把横扫千军的利器。
  蓬熠非常有眼力见地停在了数百米之外的树杈上,凌空看着这人举起了剑。
  白司木举剑的速度极快,可是却丝毫不见慌张,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透露出几分出尘雅致的味道,让人只是这么看一看,都觉得心旷神怡。
  白司木挥下了这一剑。
  从剑锋开始,一股极强的劲道如波纹般散开,以白司木为中心,周围开始迅速地结冰。
  地面,树木,枯枝,均以一种难以置信地速度开始裹上冰花。
  这速度远远超过了黑狐移动的速度。
  即便是用尽全力逃跑,依旧未能避免这寒冰的封印。
  这黑狐就在纵身的刹那被整个冰冻了起来,从尾巴到头都被封印了起来。
  蓬熠觉得平日里这个木头跟他打架的时候,必然是放水了,不然怎么从来都未曾见过他用这等招式。
  正当他准备上前的时候,蓬熠神情微变,目光陡然看向黑狐的方向。
  妖气。
  有人想来救这只狐狸。
  灭心剑陡然间落入掌中,蓬熠身影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砰的一声,刀剑相撞的力量,刹那间将周围的寒冰给击碎,原本被冻在半空中的黑狐狸,也在这力量的冲击之下,从半空掉落,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半空中的冲击还在继续,周围被冰冻的树枝落叶在这冲击力量的相撞之下刹那间被粉碎。
  只是这么短短的功夫里,蓬熠竟是与这来人过了百招,周围的小树林也被毁去了大半。
  除了白司木,蓬熠已经许久未曾碰到如此高手,顿时来了兴致,眼中闪着兴奋地光。
  然而灭心剑尚未来得及再一次被施展开,他已经被人从身后搂住了腰肢,白司木带着微怒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只手你当真不想要了?
  蓬熠动作一顿,这个穿着一身黑袍,面上还罩着面具的男人已经扬手裹起了地上掉落的狐狸。
  放开我,一只手,废了便废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捞人,当我死的吗?
  蓬熠已经被激出了怒火,就这被白司木抱的姿势抬手挥剑,强大的灵力铺天盖地般向那两个人袭过去。
  林子里瞬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树木已蓬熠为中心,全都拦腰被斩,咔嚓咔嚓落了满地。
  来救黑狐的人猝不及防地喷出一口血,被打出去老远。
  然而,也因为这个动作,这人裹着黑狐狸并不恋战,转手便抛出了一张传送符,借着这些不断倾倒的树木,眨眼间消失在了林子里。
  蓬熠还欲往前追,却是被白司木一把扣住了腰肢,他怒道:干嘛拦着我。
  白司木眼中怒火更甚,他手指以极快地速度在蓬熠肩膀处点了几下,将所有的灵脉封锁,然后举起了那只手臂,一下子撩开了他的衣袖。
  你为何总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灵力不可擅动,你怎么就不能安分一点。
  原本封锁在腕处的毒素因为蓬熠擅动灵力,竟是沿着灵脉一路往上。
  整条手臂都变成了紫黑色。
  蓬熠气急了,竟是抬手举剑便要朝着这手臂砍下去。
  便是废了又如何,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白司木瞳孔微缩,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握住了剑身。
  灭心剑极为锋利,更何况蓬熠这一剑是带着怒火砍下的,光是这剑气便足够去掉一层肉。
  这一剑直接砍进了他半个手掌,与掌骨相接。
  鲜色的血液沿着灭心剑身缓缓倒流,最后被剑吸收。
  蓬熠瞪大了眼睛,惊愕道:你疯了。
  白司木眉头都未曾发皱,握着他腰肢的那只手将他扣的更紧,哑着声音道:我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白司木:为你疯的
  蓬熠:可我砍的是你的手。
  。
  第33章 033 换衣游戏
  蓬熠原本当真很是生气, 这灵狐眼看着就能被抓住,却在这当口被人救走,他这魔头岂不是白当了。
  可此时白司木手握着剑, 鲜血直流的模样让他更觉得难受。
  蓬熠连忙撤手, 将灭心剑收回, 握起白司木的手,迅速地将周围的灵穴封住、止血。
  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吼道:灭心剑本就是魔剑, 一旦被伤, 魔气便会侵入周围的皮肉, 若是不将周围的这些肉剔除, 伤口根本好不了, 你不知道?
  白司木垂眸,落在蓬熠捧着他的那只手上,眼中情绪涌动, 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他淡声道:不过是一只手,废了便是废了。
  蓬熠捧着他的那只手顿时就僵硬了。
  这话听着颇为耳熟, 不久之前,他刚刚说过。
  奇怪, 这话明明自己说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为什么听他这么说就觉得如此难听呢?
  蓬熠无话反驳, 只能恶狠狠道:闭嘴。
  说着,他翻掌间又拿出了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小匕首。
  这匕首极为锋利, 削铁如泥,只要他动作快一点, 白司木根本不会有任何痛楚,便处理完了。
  可是,他端着这只手, 愣是半天都没有下刀。
  自己当初割肉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啊,怎么这会却是下不了手了呢?
  白司木抬眸,轻声问道:愣着作甚?
  蓬熠哼了一声:我就是想找个最疼最刁钻的角度,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接我的剑。
  这林子已经被他们俩毁的差不多了,可以说是一片狼藉,几乎找不到一颗完好无损的树。
  两人就站在这片残骸中间,执手相看,一个丰神俊朗,一个清冷出尘,若不是蓬熠手中的那把刀,这必然是一副极为漂亮的画面。
  白司木等了半天,也没见这个人下手,干脆劈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匕首,自己来。
  他速度极快,这原本也不是多大的伤口,只是这么一眨眼,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这掌心就被挖去了一块肉。
  原本就受伤的掌心顿时血流如注,深可见骨的伤口看起来非常的恐怖。
  蓬熠顿时急了,一边手忙脚乱地掏药止血,一边说道:你干嘛挖这么深,只要将周围的肉剔除就可以了。
  他拉过那只手,洋洋洒洒地将一瓶药全都撒了上去,然后用灵力将这药全都封在掌心,最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方锦帕,将伤口给包扎住。
  动作轻柔的,好像当初那个拿到割肉的自己,是个假人。
  白司木一言不发,仍由他动作,直到这人满意之后,这才收回手。
  等做完这一切,蓬熠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刚刚自己为何如此紧张,难道只是因为这人用的身体是他的吗?
  但若不是这个原因,那是因为什么了?
  蓬熠想不出个结果,因为一想起来,就觉得头疼,浑身都疼。
  他放弃这个想法,环顾四周。
  这林子当真是无辜,树木皆有灵,这么多树木折断在地,真是罪过。
  白司木只是瞧了他一眼,就猜出了他在想什么。
  他默默地抬起了未曾受伤的左手,淡淡的灵力自掌心溢出,以白司木为中心,如波纹一般往外扩散。
  很快这一丝丝地灵力便犹如流水一般地倾泻而出,逐渐将整个林子笼罩。
  断裂的树林重新被嫁接起来,枯枝,残叶也重新飞回枝头,所有的一切逐渐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整个林子又变回了原来的静谧与生机。
  一直关注着这一消息的小皇帝,听闻仙人在城外打架,便令皇城侍卫带人快马加鞭地赶过去,好仔细瞧一瞧,仙人打架究竟什么样的场景。
  是不是一剑踏平山头,一掌排山倒海,好让他见识见识。
  然而,皇城侍卫一直追到林子深处,也未曾见到什么人在此处打斗,别说打斗,连个走路的痕迹都没有。
  可皇帝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众人只好又一路往里追去。
  而此时,打完架的仙人已经回到了农家小院。
  蓬熠正在擦拭灭心剑,这剑嗜血,白司木掌心的血全都被他吸得一干二净。
  他一边擦一边微怒道:连你主人的手你都认不出,你这灵智开了是干什么用的?
  剑身晃了晃,发出阵阵嗡鸣声,似乎在对蓬熠说的话抗议。
  蓬熠屈指弹了弹剑身:觉得我说的不对,难道你砍得那只不是我的手?
  这剑只对刚刚那话有了些回应,接下来就开始装死,仍由蓬熠怎么说,都一动不动,将自己当成一块毫无生命的废铁。
  蓬熠擦完了剑,指尖在剑身敲了敲,嘲笑道:出息!
  灭心剑依旧挺尸般,毫无动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白司木从门外进来。
  原本的一身黑衣因为沾染了血迹,已经被他换掉了,又换成了一身白衫。
  这人对于白衣服非常的执着,从内衫到外衫就没有别的颜色,一水的白。
  蓬熠从小就未曾穿过白衣服。
  一来他小时候便是个皮王,上山下水,湖里沟里,在魔宫到处乱窜,经常染得一身脏,稍微浅色的衣服都能变成乌漆嘛黑的,遭到母亲的嫌弃,更不用说白色。
  二来他一直觉得自己作为魔王的儿子,不穿身黑色,也不能凸显出自己的身份,白色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应该驾驭的颜色。
  这个想法从小就一直根深蒂固般的印在了他的心底,以至于这么多年了,他就从未穿过白色的衣服。
  便是贴身的内衫都是深色的。
  而且,这种印象导致这么多年以来,看见穿白衣服的,他下意识里就觉的不喜。
  可是,不知为何,此时看见白司木这一身白衣,他竟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或者说是别扭。
  好像这人天生就适合这样的装扮,不论是变成什么模样,那一身清冷出尘的气质,依旧如故。
  蓬熠一直盯着他看,似乎头一次见到这人一样。
  白司木低头看了看自己,疑惑:看什么?
  他觉得穿着并无不妥,不明白蓬熠这打量的目光从而来。
  蓬熠收起剑,围着白司木转了一圈,新奇道:我原以为我这身子穿黑衣最合适不过,不过看了你我才知道,原来这白衣穿起来才别有一番风味,你这模样要是去我魔宫走一趟,那大概就要被盘查了。
  毕竟,跟原本邪吝的气息差了有十万八千里。
  指不定就是谁假冒的。
  白司木:不妥吗?那我去换了。
  蓬熠连忙拽住他的手臂:不不不,不用换,这样正合适,挺好看的,我对我自己的样貌很有信心。
  白司木:
  两人插科打诨大半天,终于进入了主题。
  蓬熠撩起袖子,看着紫黑色的左臂,毒素被封在肩膀处,整条手臂受这兽毒的影响,活动都有些僵硬,这只手有跟没有,区别不大。
  他又将视线落在白司木的右手之上,那里被一方丝绢裹住,因为伤口太过于深,行动也是不便,约等于没用。
  蓬熠翘着二郎腿说道:我们现在一个废了手臂,一个废了手,两个废人,要怎么才能讨回这笔债呢?
  白司木举起手,上面的伤口因为灵力的缘故,早已经不再流血,但是被挖去的肉那是实实在在的能感觉到的痛。
  他眸色渐深,尽管模样与寻常无异,但是周身寒气逼人,显然是动了怒火。
  去南疆。
  蓬熠看热闹不嫌大,笑道:妖族向来与仙宫不合,南疆又是妖族的地盘,你我虽然实力不错,但妖族内部地形复杂,阵法无数,就这么闯进去,我也不能保证能全身而退啊。
  白司木抬眸看他:那你怕吗?
  蓬熠挑眉,似乎不屑地问道:你在侮辱谁?
  白司木见着这样的蓬熠,似乎眼中都带上了光。
  这人无论何时都是这幅模样,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是遭受磨难,陷入困境,也依旧不改,好像当真不知道害怕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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