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深宵独坐,魌头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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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5章:深宵独坐,魌头七鬼
  刚才周礼上所说的那些,就是记录了当时的“狂夫”们,他们身上蒙着熊皮,戴着黄金铸造的四只眼面具,上穿黑衣下著红裳,一手拿戈矛一手举盾牌,率领一群人施法的场面。
  他们不但要搜索驱逐墓室中的疫鬼。要是有大丧的时候,他们还要走在灵柩的前边。
  在到达墓地、棺下入墓穴时。他们要用戈击刺墓穴的四角,将盘踞在墓室中的方良驱逐出去。
  但是,这个习俗其实和当时养“魌头”的巫术有关。
  在养魌头的鬼师牧鬼的时候,这些放出去的猛鬼就专喜欢吃哪些刚死的时候还很弱小的魂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驱除恶鬼的风俗出现在古代的丧葬仪式上。
  直到现在,四川的一些偏远地区还有这样的习俗。他们在下葬的时候,会把一些手指大小的面食做成鬼脸的形状,然后炸熟或者蒸熟,在下葬的路上沿途抛洒。
  由于这东西是油炸的面食,是可以吃的,当时的人就会捡来吃。
  这个东西就叫做“魌头”,它的作用就是用来驱除猛鬼,以免让猛鬼吞噬死人魂魄。
  往往当地的小孩子捡到了大一点的魌头,就会大喊:“捡到鬼王啦!”这在古代也是很常见的风俗习惯。
  正因为这些魌头不要钱,所以现在四川有些地方的方言里面,还用“捡魌头”这个俗语来形容占便宜。
  由此也可以看出来,当时用魌头瓶养鬼的行为,有多么普遍。
  不过现在,这种古老的巫术倒是很少有人练了,这里面主要的原因就是:一旦一个人要是开始养鬼,固然是威风八面,别人的生死都抓在他的手里。但是他也不可能半途而废。
  你要是说养到半路不玩了,那引起了猛鬼反噬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而且非但是个人要养鬼一辈子,这个人的子孙也是世世代代如此。这魌头瓶要是不一代代的往下传,立刻就会遭到猛鬼的报复。
  也正因为这个,随着社会逐渐发展,这种邪恶的巫术终于开始渐渐式微,在现代已经基本看不到了。
  不过,我今天居然就在这里,看见了一个魌头瓶!
  这家伙不但是七孔,代表着里面养着七只猛鬼,而且这还是一个唐宋时候的瓶子。这里面的鬼肯定是年深日久,不知道会凶戾到什么地步!
  这个答案,我很快就能知道了。
  因为随着夜色已深,这些猛鬼,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
  午夜十一点半,按照古代人的说法,正是子时二刻,阳尽阴生的时候。
  店铺里黑暗而又寂静,除了在我身后,透过装着铁栅栏的窗户隐隐照进来一点月光以外。我面前透过玻璃门看到的是整个古董城里面,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时间走到这里,仿佛被黑暗胶着住了。房间里面寂静得只能听见我的心跳声。
  我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一边等待一边静静地想着心事。
  黑暗和静谧开始让人的思路越来越敏捷,有关于我之前的那些前尘往事,也开始一幕幕的在我眼前浮现起来。
  我在心里遗憾的想道:“要是在我的生活里没有了这些仇恨和谜团,那该多好啊!”
  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在家里面过着莺莺燕燕的日子,没事在外面抓几只鬼,给人家治治怪病来消遣。那样的小日子该有多美?
  可是,命运就偏偏把我陷入到这样的谜团里面,结果把我弄得放着有钱的好日子过不上,这一天天却过得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
  在心里面思来想去,我心里是越想就越来气。
  就在这时,我发现地上的影子,忽然间动了一下。
  我身后的窗子开得位置很高,玻璃上面还架着防盗的铁栏杆。
  窗户外面的月光,大概是透过一些树枝树叶之后才照进来的。月光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有些影影焯焯的。刚才地上的光影晃动,就是风吹着枝条在动。
  这光影,真像是网袜…百无聊赖之间,我在心里无耻的想道。
  可是就在这时,我猛然间看到了地面上,我自己的影子。
  我的影子原本是被投射进来的月光拉长,就这样铺在地上,在我的面前。
  可是忽然间,我发现在我的影子旁边,还有一个人的黑影,在向我慢慢的接近!
  这屋子里面分明只有我一个人,但是在月光下,却映出了两个影子!
  装神弄鬼!我冷冷的一笑,丝毫没在意地上的那个影子,更没有像普通人一样急急忙忙的看向我身侧那个黑影的方向。
  猛然间,在我右手手腕上,忽然间感到了一片潮湿的冰冷!
  在我手腕上的一大片皮肤,现在正像是有一只冰冷的大舌头舔上去了一样。黏腻的口水湿哒哒的粘在我皮肤上面,瞬间让我的半个身子都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我的右手原本扶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而这个扶手,居然忽然之间变成了一条水杯那么粗的大舌头,把我的整个小臂都粘在了上面。
  但是,我还是刚才那个陷入沉思的动作,一动也没有动。
  我是来抓鬼的,如果要是在这间屋子里被鬼吓得大惊小怪、上蹿下跳的,那可就真是笑话了!
  紧接着,在我前面的黑暗中,我发现了一片白色的东西。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一大团东西,就摆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那是一件鲜血淋漓的白衣,现在这件白衣就穿在一个躯体上面。整件衣服上的质料很薄、也很轻,看起来就像是一件宽松的长袍。
  但是这件白色的长袍,已经被弄的满是脏污,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来了。在那上面更是布满了淋漓的鲜血。这些血痕有的已经发黑,有的则像是刚刚蹭上去的一样鲜艳。
  穿着这件白色长袍的人,我怎么也看不清她的面目,只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白袍上面。
  这个人蜷曲的双腿坐在桌子上,双手抱着膝盖。把头脸都埋在两腿之间。
  她看起来好像是非常的恐惧,全身都在瑟瑟的发抖。从她的喉咙里,发出了强自忍耐,却抑制不住的“吭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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