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的,只有婚礼,没有登记(精,小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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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婚女嫁,他给她的,只有婚礼,没有登记(精,小高/潮)
  洛念棠以为那晚顾宸会将她拆骨入腹,可他最后竟然真的帮她上药----当然,他上药的地方是她的后背,而不是她那个地方。爱睍莼璩
  自她答应结婚,顾宸便承诺会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洛念棠无所谓,对她来说,就算是寒酸到只有新郎新娘的婚礼,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婚礼的事情都是顾宸让人去忙,而她则每天都坐在病房里发呆。韩宇不时过来巡房会找她聊上两句,大半都是些揶揄的话,她不经心地回应着,那淡漠悠闲的模样委实让韩宇有些气恼。
  韩宇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她和顾宸都不像是即将结成连理的夫妻,反倒是像两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她整天坐在床上对着笔电嘻嘻哈哈地笑,而顾宸埋首在工作里,就连王妈看了都不禁摇头叹息栎。
  这期间,有关于霍晴的新闻仍然不间断地占据各大报纸头条,这个曾经让X市人极为怜悯的女人一夕突变成了人人唾弃的淫妇,这番巨变带来的打击到底有多大,洛念棠从照片上霍晴憔悴得仿佛苍老了十岁的容颜可以看出。
  顾宸将她保护得很好,自从她住进了这VIP病房后除了王妈和韩宇,就没有别人来过。那个男人甚至给她备下了许多解闷的东西,更是给她配了部新手机,那款式赫然和他自个儿在用的是同一款式。
  是无心还是有意,她不想过多的计较,反而韩宇整天拿他们的手机来取笑他们竟如年轻男女那样来一套情侣手机的把戏浮。
  洛家发出要与她断绝关系新闻的这一天,恰巧是顾宸与洛念棠决定去选婚纱的一天。
  顾宸本来想让她婚礼当天穿上米兰送来的镶钻婚纱,但她偏偏不喜,硬是要到X市的一家婚纱店去选购。顾宸也不勉强她,特意空出时间打算与她一块去看婚纱。
  男人进门时,洛念棠正拿着报纸坐在床上,一副目光呆滞的模样。他挑了挑眉,自然知晓她这是因为何事,本来以为她会哭,但似乎记忆中,除非是他一再地强迫,否则这个小女人是从来都不哭的。
  他缓步地走到她的身边,余光瞥见了报纸上那显眼的标题,没有吭声,静默地坐在了床边。
  洛念棠回过神来,放下报纸敛去眼底的那抹悲凉,拿起搁在旁边的衣服走进洗手间换上。
  趁着她换衣服的空隙,顾宸仔细地翻阅了报纸。虽然昨天报导邗登之前他就已得到消息,但如今细读内容才发现洛家是彻底地与洛念棠断绝所有的关系。或许,老爷子这是敲山震虎之举,目的只是为了警告他。
  想来,自己对洛家还是有几分用处的,维持着不僵不软的关系,总比彻底弄僵要好得多,毕竟洛阚和洛颢工作上仍然需要他的帮助。
  “走吧!”
  洛念棠走了出来,面容淡淡的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他皱紧了眉头,轻声地“恩”了一句,带着她一并离开病房。
  AstonMartin.One-77内,她侧着脸看着飞逝而过的风景,双手安分地放在大腿上。红绿灯的时候,他斜睨了一眼,发现她的手紧紧地揪着裙子,不停地拧扭,然而面上却是一贯的淡然。
  他顿了顿,伸出手罩住她的柔荑。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她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扭过头来满脸诧异地瞅着他。男人目视前方,宽厚的大掌却稳稳地握住她的小手,助她慢慢放松下来。
  “你还有我。”
  简单的一句,奇迹般地驱散了她心头的那些苦涩。她慌乱地抽回手,继续面向窗外不再看他,心里却已无法恢复平静。
  这一天,是她最暗无天日的一天。她深爱的家人与她断绝了关系,即使她依然姓洛,却已不能迈进洛家一步。
  一无所有。
  或许,她仅剩的,便是身旁的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AstonMartin.One-77很快就穿过闹市,拐进了一条旧巷里。在巷子的尽头,是她跟顾宸提起的婚纱店。
  许久没有过来了,下车后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这间名叫“维纳斯”的婚纱店,没有发现,在她旁边,顾宸脸色复杂地站在那,目光紧紧地望着头顶烫金的三个大字。
  其实,洛念棠并不知道,在决定婚纱礼服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这间店。
  并非因为这间店是X市有名的婚纱店,相反的,这店的店面很小,里面的礼服品种也不多,不比那些装饰豪华的大店,实在是没有什么亮点。
  可偏偏,这间店曾经对他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
  与洛念棠并肩走进婚纱店,里头一位年近四十的女人连忙迎了上来,在看见洛念棠时眼底泛现了一丝惊讶,但很快便隐去了,笑着招呼他们挑选礼服。
  洛念棠带着选好的婚纱去试了,老板娘走到顾宸旁边询问要哪款礼服,男人将手插在裤袋里,沉默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然而,听见他的话后老板娘不由得怔住,反复劝说了无效,惟有顺从客人的意思让店员到仓库里去翻找,店员临走前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声地低语喃道:“明明穿着光鲜却偏偏要一件八年前的礼服,这有钱人的思想还真是无法理解……”
  老板娘吩咐另一个店员好生照料后,便走进了新娘换衣间去帮忙。
  她走进去的时候洛念棠正发愁着背后的拉链该怎么拉拢,老板娘的出现无疑就是助了她一把。待老板娘帮她把洁白的婚纱整理好,她便站到了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自觉地发起呆来。
  洁白的婚纱象征高尚纯洁的婚姻,这曾是她幻想过无数次的事情。
  镜子里的她披散着一头的及腰碎发,抹胸的婚纱裙摆长至拖地,很简单的款式,却是她当初一眼就相中的。
  她仍记得,与宁子默在一起的时候,两人曾经手牵着手在这间婚纱店前路过,而那个时候这件婚纱正挂在橱窗外。
  她死活不肯走,眼睛直直地投驻在这件婚纱上头,眼底的渴望显而易见。
  当时,宁子默取笑她十足一个待嫁女一样。
  将她从后头紧紧地拥在怀里,他顺着她的目光一同望了过去。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嫁给我?”
  他的话,理所当然引起了她一番娇斥反驳。宁子默敛去嘴角轻佻的笑意,改而一脸认真地亲吻她的额头。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穿着这件婚纱与我一起站在上帝面前许诺终生。”
  那是他第一次吻她,虽然只是吻在额头,却足以让她感觉脸烫得犹如火烧。
  她红着脸躲在他的怀里,他轻声地打趣揶揄。那段时光,是她最快乐最幸福的。
  然而,今日她终于穿着这件梦寐以求的婚纱了,可那个与她承诺会相守一生的男人却已不在了。
  洛念棠道不出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怎样,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她真的没有办法像一个即将出嫁的准新娘一样笑得满脸幸福,她做不到。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难受,老板娘慢慢地蹭步到她旁边,望着她叹了一口气。
  她记得眼前的这个年轻女人,因为当时两人看中这婚纱的时候,他们还曾手牵着手走进来哀求她不要卖出这件婚纱。
  “其实,那个与你一起的小伙子后来有来过。”
  她的话,让洛念棠惊得回过了头,眼里尽是震撼。
  “老板娘,你……你说什么?”
  老板娘伸出手,帮她顺了顺婚纱的裙摆,似是漫不经心,也似是充满了惋惜。
  “我还记得那日你们走进来求我别把这婚纱卖出,刚开始我觉得你们委实是莫名其妙,但后来见你们一脸的真诚,我也就答应了。可能你不知道,第二日那小伙子就过来了,当场就把这婚纱给买下了,但暂时先寄存在我们这里,说是打算等你生日那天求婚成功再给你一个惊喜。可半个月前,他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说是这婚纱他不要了,钱也无须退,然后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这样的一席话,她怎么都无法接受。
  洛念棠杵在那里,脑子里一再地回荡着老板娘方才所说的话。
  心,突如其来痛得撕心裂肺,感觉再也不属于自己的一样。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宁子默后来竟然特地把这婚纱买下来,她不知道她生日那天宁子默是打算跟她求婚,她更不知道,她曾经与幸福靠得那么近。
  近得,只需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得到。
  在这一刻,她想到的就是立即拿出手机打给宁子默。
  她真的这么做了。
  可当她拨通那串数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她怎么都没料到的----空号。
  宁子默当真恨透了她,就连手机号码也换掉了,把她最后的一丝念想彻底掐灭。
  望着黑屏的手机,她突然好想笑。
  似乎无论过多久,她都看不清事实。宁子默宁信谣言不信她已是她无法拒绝的事实,而她即使再怎么爱他,如今也只是能成为过去,因为她即将嫁给顾宸。
  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地垂放在身侧,耳边,传来了老板娘的惊呼声。
  “哎,你怎么哭了呢?婚嫁是好事啊,准新娘可不能哭,这样太不吉利了……”
  吉不吉利又如何?她和顾宸的婚姻,不需要吉利。
  被赶了出来,老板娘的脸色有些不好,但想起她面上的神色便又噤了声,慢吞吞地走向另一间换衣间。
  店员已从仓库把礼服翻了出来,整理了一下便让顾宸试穿。顾宸挑选的礼服是八年前的款式,但好歹新郎官穿的西装礼服是比较传统的,而且放在仓库保存得很好,所以此时只要整理一下看上去跟现在的新款没什么两样。
  老板娘见他换好了衣服,便想上前询问为什么会指定要一件八年前的新郎礼服。可当她走近了些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与另一换衣间的准新娘一模一样的表情。
  她顿住了脚步,心头泛现了疑惑:这两个人真不想是即将共结连理的新人。
  不知道为什么,见着这两人,老板娘反倒是觉得,他们这是要各自婚嫁,所嫁所娶的并非彼此。
  一个穿着八年前的新郎礼服,一个穿着别的男人曾经买下的婚纱。
  他的心头埋着别人,想娶的亦是别人;她爱着另一个男人,想嫁的亦是另一个男人。
  这样的想法冒现脑海,老板娘不禁摇头叹气。也罢,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不是她能插手说教的。
  只希望,这对异梦的新人能够得到幸福。
  ……
  试完婚纱出来,两人相对无言。
  顾宸的衣服需要处理一下,而洛念棠的婚纱也需要修窄腰围,临出门的时候,男人跟老板娘说会过段时间过去取。
  老板娘答应着,男人带着洛念棠走到车边,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副驾驶座。
  AstonMartin.One-77缓缓启动,他一边掌着方向盘,一边淡淡地开口:“时间还早,吃了饭我再送你回医院吧!你难得出来一次,还是别总是躲在病房里会比较好。”
  洛念棠没有意见,反正就是她提出了意见他也会当作没有听见。其实早在一个星期前她就已经跟他提过出院的请求,但被他无情地驳回,说她身子弱还是继续呆在医院会比较好。可她背上的伤早就好了,现在也就等着伤口结疤,反观他,当初的伤也挺重的,却偏偏连一天医院都不愿意住下,硬撑着在公司和医院两头跑。
  顾宸就像是打不倒的铁人,而她就像是风一吹就会被吹走的柔弱黛玉么?
  顾宸考虑到她的身子,选的餐厅是一间颇具中国传统风情的餐厅。餐厅不大,但一进门就能看见一片片的竹林还有一口流淌着清澈湖水的小潭,远远看去反倒像是园林而非餐厅。
  男人告诉她,这是X市新开的一家私房菜,菜式犹如古代皇帝的满汉全席。
  刚开始她还有些嗤之以鼻,但当一碟碟精致的菜肴摆放在她的面前,她才不得不相信顾宸的话所言不虚。
  她拼了命地往嘴里塞菜,吃得不亦而欢。旁边,顾宸一脸好笑地瞅着她,不时拿起纸巾帮她抹掉嘴角的细沫,那宠溺显而易见。
  吃了饭,男人就驾车将她送回医院。因为有公事需要处理,他没有逗留太久就离开了。
  顷刻,病房里剩下她一个人。
  她看着窗外的夜色,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好友的电/话。
  敖小莜在那头一阵咋呼,她随意地说了几句,状若无意地问起了宁子默。
  敖小莜似乎早就笃定了她会问出口,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词托盘而出。
  “我前几天在放送室附近见到他,他好像瘦了些,脸色也不是很好,明明看见我了却故意装作没看见。后来我听别人说,你生日后不久他曾经病倒过一次,住了一个礼拜的医院,出来后就对有你的话题避而不谈了。”
  这是她早就料到的,当晚突生的事情应该是给他很大的打击,偏偏那晚他还是打算跟她求婚。
  洛念棠握着手机,神色有些黯然。那头,敖小莜似是迟疑了一下。
  “棠棠,我昨天也遇见他了。可是……可是他的身边有一个女人,我看了看,发现那是他以前交往的前女友……”
  前女友?
  乍闻这几个字,她便记起了以前去找宁子默时总是出现在他身边的俞兰。
  想来,敖小莜口中说的那个女人,应该会是她。
  她的嘴角染上了几分苦涩,没再多谈几句就挂断了。手里握着手机,她走到窗边看着外头的天,慢慢地地阖上了眼。
  ……
  ……
  半个月后,洛念棠终于出院了。
  出院以后就得面对即将到来的婚礼,顾宸把时间掐得很紧,婚礼的时间就在三日之后,幸好他把事情全部接手无须她花费一点力气,不然她还真怕自个儿的身体吃不消。
  洛家是不会有人出席婚礼,这是她早就已经知晓的,当她把事情告诉敖小莜并邀请敖小莜当伴娘时,那个女人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更是撂下豪语说要送她一件她定会很满意的礼物。
  结婚的礼服拿了回来,顾宸连宴会的酒店以及行礼的教堂也都选好了,她只需婚礼当天出席就是了。
  搬进唐郡,这并非她第一次来这了,可却是她第一次参观这处被外界比喻为豪宅的屋子。这里除了王妈以外还有两个佣人,都住在旁边的副楼里,也就是说,整间主楼只有她和顾宸两个人居住。
  花园不算大也不算小,在不远处还有一个游泳池,整座唐郡像是庄园一样大而豪华。
  这是她以后的家。
  背后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会有淡淡的印子在那里。洛念棠有次洗澡的时候不经意地在镜子里瞥见了自己后背,看着上头淡红的痕迹,心里有些苦涩。
  婚礼前一晚,唐郡里的人都笑得满脸灿烂。王妈赶着她去次卧睡觉,因为明天早上还要清晨起来装扮。
  洛念棠点了点头,答应着就上了二楼。在路过第一间房间的时候有些疑惑地顿住了脚步,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有些纳闷,心里不明白为什么王妈这两天将唐郡上下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却始终没有打开这扇门进入打扫。
  她没想太多,只是稍微顿了顿就往次卧走去,这个疑问也顺势咽回了肚子里。
  翌日,洛念棠被送到教堂里的化妆间。不消半个钟头,敖小莜便来了。
  敖小莜今个儿特意化了妆才过来,穿上伴娘礼服后颇为惊艳。见好友为自己忙出忙入,洛念棠不禁抿唇浅笑,但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宇间聚着淡淡的忧愁。
  顾宸给了她一个极为盛大的婚礼。
  行礼的教堂是X市最有名的,花童就有六个之多,四个撒花瓣,两个拉裙尾。教堂里布置得十分华丽,红红的地毯从外头铺至里头,宴请的宾客都是X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而晚上的宴会则是选在了X市最为昂贵的酒店,包了整间酒店,宴开百席,场内布置了上万朵她最爱的香水百合,就连菜肴都是选择最贵的。
  顾宸甚至特地批准公司上下放假一天,给每一个员工发了红包。
  当初婚纱是她自己选定的,而晚礼服则是由顾宸从米兰那边空运过来。她看过一眼,听说那件火红色的晚礼服将近百万,是某个名设计师的得意之作,世上仅有一件。
  这场婚礼,成了X市人人羡慕的婚礼。新郎的亲力亲为先不说,光是婚礼所花费的金钱就足以让人啧啧称奇许久。
  敖小莜明显是知道这些的,她小跑到她的旁边坐下,一脸嫉妒地瞅着她。
  “棠棠啊,你怎么就这么好命啊?这么奢侈的婚礼,啧,得花费多少钱呀?他对你还真是好啊……”
  说着,她凑到她的面前。
  “说不定,他早就对你有那个意思了,所以他一直都在等着你长大……哎,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LOLI养成’?”
  洛念棠笑了笑,并没有答话。她知道她是故意不提之前那事的,免得在这大喜的日子闹了个不开心。
  等了好久,见她一直不说话,敖小莜用手指戳了戳她。
  “棠棠,你怎么了?”
  她沉默,看着外头晴朗的天,突然蹦出了一句:“如果我说我后悔了,怎么办?”
  这样的话让敖小莜吓了一大跳,左右看了一圈确定化妆间里没有其他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该不会是婚前恐惧吧?”
  她爱的那个人不是顾宸,又何来的婚前恐惧?
  有很多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如同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和顾宸之间的事情。
  她抬起头,望了一眼好友。
  “小莜,你就没有一丁点的看不起我?”
  闻言,敖小莜一怔,知道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有些支支吾吾地回避。
  洛念棠疲惫地阖上了眼。当初会答应顾宸,其实她是存有私心的。或许是那段时间被逼得快要疯了,她消极地想,既然这天下的人都觉得她插足了顾宸和霍晴之间,那么她就真的插足进去。可没多久她就后悔了,后悔自己太过冲动。
  即使宁子默不愿意相信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与她断绝关系,她也不应该拿自己的婚姻作儿戏。
  很多次她都想跟顾宸开口,可每当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试婚纱的那天,当她知道宁子默曾经做过的事情后就更加地后悔,后悔自己怎么那么愚昧答应了那个恶魔。
  她勾起唇角笑了笑,笑意却丝毫没有到达眼底。
  “就算我嫁给了他,也无法抹掉他曾经是我小叔的事实。即使别人不再提起‘禁忌***’这四个字,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在我的心里……小莜,我心底的那道坎,我跨不过去。”
  “你怎么可以跨不过去?”敖小莜有些急了,“再半个钟头你们就要行礼了,你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啊!顾宸对你的好,你是知道的,再说了,你们现在应该是领证了吧?棠棠,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顾宸固然对她极好,但如今她落得了众叛亲离的局面,却也是他亲手造成的。那个男人毁掉了她的爱情,让她无家可归,现在就给予她一场盛大的婚礼,这跟打了一巴掌再赏一颗糖有什么区别?
  只是,敖小莜提起了领证,她这才记起来,她和顾宸之间根本就没领证。
  或许那个男人本就没打算跟她去领证,所以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没有提过……若说是没时间就太过可笑了,因为她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而他每晚都回过来陪她,实在看不出是因为没有时间。
  不过,或许没领证是件好事,两年后离开她会更顺畅些。
  敖小莜见她缄默不语,以为她是认清了事实,便一再地开口安慰。谁都没有发现,那扇紧闭的门早在几分钟前就已开了一道细缝,如今正慢慢地重新合上。
  顾宸退了出去,劲步地走到教堂外比较空旷的地方,拿出一根烟来狠抽。
  一会儿后,他拿出了手机,找到了那个前几日刚得到手的号码,按下了拨通键。
  其实,这场婚礼办得如此盛大,他根本就不怕那个人会不知道。
  所以,当电/话那头接通,他便沉着声音,淡淡地开口:“今天是我和棠棠结婚的大日子,子默你不打算来观礼吗?”
  那头沉默了一下,他一声轻笑,状若无意地哼声。
  “过来吧!棠棠穿着婚纱的样子很美,我想你应该很想看到才对。要不,我让人过去接你?”
  终于,某人忍耐不住了。
  “顾宸,你到底想怎样?!”
  无视电/话那头宁子默的怒气,他抬起头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圈烟雾,这才慢吞吞地说话。
  “好歹我也曾经是你的表姐夫,即使不顾念这旧情,也该有点对长辈的尊敬吧?你父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宁子默不语,男人想着方才听见的话,脸色稍微沉了沉,将只抽了一半的烟丢在地上踩灭,这才将想要说的话说出口。
  “你应该知道婚礼在哪里进行,所以过来吧!有你的祝福,棠棠会很开心……噢,对了,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
  他顿了顿,嘴角扯起一抹嗜血的笑。
  “其实,棠棠的心里是有你的。那日我所说的婚外情不过是无中生有的事,可没想到你和她之间的信任竟然这么薄弱不堪一击……宁子默,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哪怕你停下来听她一句解释,你就会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你没有听,你选择相信了虚假的谎言,所以,她才会答应跟我结婚……是你亲手将她推给了我,你莫要怨怪别人,要怨,就怨你自己。”
  电/话那头传来宁子默的咆哮,他冷漠地挂断电/话,重新拿了一根烟出来抽,眼底的狠戾挥之不去。
  他说过,他不允许洛念棠的心里有别人,他要毁掉她仅存的一丝爱恋。只有彻底折断她的羽翼,她才会真正地留在他的身边。
  ……
  顾宸做的事情,洛念棠并不知晓。将敖小莜赶了出去以后,换衣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举行仪式的时间就快要到了。
  迟疑了一下,她始终还是拨通了父亲的电/话。但是,如同这几日一样,没多久就被挂断了。
  缓缓地放下手机,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地叹了口气。
  突然,从镜子里映出了一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她微怔了一下,连忙转过头面向来人。
  也不知道霍晴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此时正背对着门站在那,身上怪异地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裙,脸容有些消瘦,由于化了淡淡的彩妆,才没有显得过分的憔悴。
  洛念棠笔直地站着,看见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以前尚且能叫一声“小婶”,可是现在似乎不能继续这么叫了。
  霍晴也没在意,慢慢地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余光瞥见了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语气平淡地开口:
  “这是卡地亚今年的新款吧?听说挺贵的。”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摸项链,缓缓地颌首。
  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这个女人反而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自顾自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想当初我和顾宸结婚的时候举行婚礼的只是一个小礼堂,这教堂当时我也想过要订下来,可是这里太难订了,据说除非熟人否则不会开放给外人举行婚礼,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个本事……想来,你在他的心里比我重要多了……”
  洛念棠没有说话,她笑了笑,继续往下说。
  “你是不是以为,我这次来是闹场的?或许我是怨过你,我甚至曾经想过,是不是因为你顾宸才跟我离婚。可是后来想想,就算没有你,我跟他终究也不会走到最后吧?”
  她叹了一口气,脸靥染上了几分悲悯。
  “我这次来,只是好心地想要劝你一句,切勿步上我的后尘。”
  “什么意思?”
  听见这样的话,她遮不住满心的疑虑,问了出口。
  霍晴笑着站起身来,意味尤长地瞥了她一眼。
  “知道我为什么会出轨吗?并不是因为我不爱他,而是我太爱他了……可是,就算我爱他又怎么样?这八年里,他的心底始终都没有我。这么久了,他犹如一个傀儡一样活着,心其实早就已经死了。他没有心,他不会爱我,也不会爱你。”
  一步步地走近,她无情地将她扯进一个旋涡里。
  “他的公司,他住的地方,他的车子……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从这些地方找寻出痕迹来。对了,你住在唐郡吧?你知道那屋子为什么要叫唐郡吗?你知道顾宸为什么会开发那一片住宅区吗?还有二楼的第一间房间,你进去看过吗?”
  不等她说话,霍晴就仰起头笑了起来,不知为何,那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然而,洛念棠冷冷地看着她狂笑,柳眉不自觉地蹙在了一起。
  “那是属于顾宸的秘密,我不想知道。”
  她没意料到她会这么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扯起唇角。
  “终有一天,你会想知道的。”
  这一句话普一落地,换衣间的门就被人开启了,走进来的是敖小莜,在她的背后,还有穿着黑色礼服的顾宸。
  敖小莜走到洛念棠旁边提醒说婚礼就快要开始了,尾随进来的顾宸看了她一眼,眼底隐隐有阴鸷浮现。霍晴冷笑,没多说半句就走出了换衣间。
  男人没有理会她,走到洛念棠面前,在她额间烙下了一吻,随后,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开口:“等会儿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闻言,她疑惑地蹙起了眉,旁边的敖小莜一脸羡慕地向她努了努嘴。
  说了几句以后,男人便走出换衣间打算走向大堂,途中霍晴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阴里怪气地说话。
  “不想知道我跟她说了些什么?”
  男人斜睨着她,手插进了口袋里。
  “我不想知道。”
  霍晴的目光有些闪烁,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顾宸你好样的,对着我说不会追究,背地里却将消息透露给记者。既然你如此,我也无须做个好人……”
  “你以为,凭你就会让我和洛念棠之间发生猜疑?”他眼带不屑,“你要将罪名按在我身上也无妨,但我可以老实的告诉你,消息不是我透露给记者的,要怪就只能怪你做事不够谨慎,被记者抓住了端倪。”
  见他毫不动容地继续往前走,她有些急了,冲着他的背影就大声地怒吼。
  “顾宸,你不要以为你否认我就相信这事不是你干的。既然我得不到幸福,你也休想得到!”
  ……
  婚礼进行曲,正响彻教堂的每一个角落。
  花童在前方撒着花瓣,敖小莜以伴娘的身份陪着她走过这长长的红地毯,她透过头纱看了一眼,两边的长椅坐满了陌生的脸孔,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新娘这边,没有一个亲人。
  顾宸站在地毯的尽头,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礼服,笔直地站在那里,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洛念棠的心里没有身为新嫁能的喜悦,反而,她觉得这步伐迈得异常艰辛,似乎每一步都需要花费她全身的力气。
  她笑不出来,只能低着头任由旁边敖小莜扶着慢慢地走向那个男人。
  她希望时间可以再慢一些,可即使时间走得再慢,她也始终会走到他的面前。
  敖小莜将她的手放到男人的掌中,他的手紧了紧,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退缩,在她想缩回手的瞬间紧紧地捉住不放。
  他在暗暗地施加力度,提醒着她她此刻已经无法回头。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角噙着一抹自嘲的笑,顺从地不再反抗。
  牧师站在他们的前方,打开圣经开始说着这世间最神圣的话。
  “顾宸,你是否愿意娶洛念棠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他望着牧师,声音重重的落地。
  “我愿意。”
  得到回答,牧师面向洛念棠,问出了同样的话。
  “洛念棠,你是否愿意嫁顾宸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
  她张了张嘴,只吐出一个字就赫然止住。
  明明是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吐出口却是异常的困难。她甚至还能感觉得到因为她的犹豫,身旁的男人正在散发冰冷的气息,似是准备要爆发。
  她不愿意将婚姻当儿戏,可就像敖小莜在换衣间时跟她所说的一样,到这个节骨眼了,她根本就没有回头的可能。
  她没敢看身边的男人,但他的存在提醒了她,他和她并没有领证。只要一天没领证,就一天没有婚姻如同儿戏一说。这样想来,她心底的苦闷散去了些,缓缓阖上眼,她终究还是吐出了那三个字。
  “我愿意。”
  这几个字一落地,方才那几十秒的停顿似乎也就变得不再重要。
  身旁散发的冰冷气息倏然散去,男人嘴角带起一抹浅浅的笑痕,像是对她极为满意。牧师合上圣经,开口让他们交换戒指。
  戒指是顾宸在一个月前就让人去定制的,想来这个男人早就笃定了会有这么的一天。他算计好了一切,她的走投无路,她的众叛亲离,她的……自甘堕落。
  看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敛去所有的情绪,拿起男戒套到他的指上。
  随后,牧师宣布新郎可以掀开头纱亲吻新娘。
  她以为,顾宸只会象征式地来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可她没想到,当他的唇碰上她的唇,他立即一反温柔常态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用力地吸吮,舌头甚至伸进了她的口腔,卷起她的粉舌霸道地嬉戏。
  她有些呼吸不过来,蹙着眉将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将他推开。
  他偏不,狠狠地揉谑她的唇瓣,直至将她吻得气喘吁吁双脚无力了才肯放开。
  看着她那被自己吻肿的双唇,他意外地觉得心情十分好,眼角不由得微弯,温柔地笑着。
  观礼的宾客见状,不禁纷纷笑闹新郎的猴急。他没有理会,牵过她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以仅有他们两个人听见的音量带着笑意地开口:
  “我是不是该唤你‘老婆’了?”
  洛念棠“唰”地红了脸,咬着下唇不回答他的话,他挑了挑眉,也不甚在意,伸出手环住她的肩膀,与走上前来的宾客纷纷道谢。
  就是这么的一个转身,她透过围在自己身前的人群,远远地瞄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宁子默就站在大门前,长长的红地毯一头是他一头是她。他喘着粗气杵在那,一手扶着门板,身上的衣服有些歪斜,就连头发也略带几分凌乱,似是匆匆赶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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