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鬼宗师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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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偷饭小鬼  一旦踏入情局,你也会面临风……
  白挽瓷正欲回嘴,却见顾少卿转过身来,面目清冷的看着她道:“国子监不止十里桃林,你可以换一处练习。”
  “凭什么?”白挽瓷一听他这话,火就上来了,“我先来的,那地方又没写她的名字。”
  顾少卿依旧面色平和,漆黑如墨的眸,平静如古井:“你若真想练习,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畏的争执上。”
  “你……”
  白挽瓷一时语滞。
  他身后的雀翎,听见顾少卿教训白挽瓷,心头一阵欣喜。
  顾少卿说完,不再理会诸位,绕过白挽瓷,径直走了。
  白挽瓷站在原地,眼睑垂下,心底不免冷笑,到底是天舍的学生,自然为着天舍的同窗说话。
  可笑的是,她方才竟有一瞬间,妄图觉得,顾少卿会站在她那边,呵呵,真是痴人说梦。
  她抬起头,环视四周,众人皆是冷眼相待,目光漠然。
  白挽瓷自顾自笑了笑:“行,我走。”
  她走,行了吗?
  说完,她转身便往十里桃林外走,后背很是灼烫,也不知是那火鹫燎的,还是那些人的冷眼戳的。
  刚出桃林,便见穆川走过来,见到她灰头土脸的抱着书简,楞了一瞬,温和道:“你没事吧?”
  白挽瓷见是他,不知怎的,万分委屈,攀涌到喉头,很想哭。
  最后,所有的情绪,却还是化为云烟:“我没事。”
  “你的脸……”穆川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眼底宽阔平和,“有灰。”
  白挽瓷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胡乱的抹了一通,低着头,快步离开,慌慌张张,也没回头。
  竟在如此时候,见到了他,实在不堪。
  她几乎是逃离了国子监,穿街走巷的溜进了金枝玉苑的后门。
  后院清静,此处无人,不如还是在这里练习,倒自在。
  白挽瓷认认真真的练习书简上的咒术,虽然十次有八次失败,但也并不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白天金枝玉苑不开门,十二个姐姐大多在休息。只有流媚身子骨疼得有些睡不着,正欲开窗透气,便见到楼下后院在勤学苦练的白挽瓷。
  那日她与青荇的争吵,流媚自是听见了。
  白挽瓷这孩子,虽说看起来总是没大没小,不懂规矩,可她明白,这孩子心眼不坏,性子到底有是几分像她的,执拗,一根筋。
  流媚倚着窗,静静看着她练了半日的法术,满头大汗,心想,修仙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难怪世上成神的人,只是极少数而已。
  她见白挽瓷一脸颓败的坐在地上,双眼惶惶,不免转身下楼去,想去劝慰一番。
  白挽瓷见到流媚,小脸微苦道:“流媚姐姐……”
  流媚走上前,什么也不说,展开双臂,圈住了她,实打实的抱了一会儿,其间一句话也没说,只感觉到自己肩头有些湿润,想来是这孩子委屈哭了。
  流媚定定的望着她好一会儿:“阿挽,国子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这孩子听说昨晚就回国子监了,这会子不在国子监练法,却又跑回金枝玉苑来练,定是国子监有什么人在为难她。
  听见流媚姐姐这般问,白挽瓷实在忍不住,从前到后,一句也不落的告诉了她雀翎的所有的事情,以及顾少卿是如何假惺惺的当众维护雀翎,众人又是如何冷眼,嘲笑她没灵根。
  流媚细细的听完了,秀帕在廊柱上一拍,美人动怒道:“竟有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哼,阿挽不怕,姐姐见多这种人了,我来教你如何对付他们!”
  白挽瓷瞧着流媚,听她这么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流媚拉着她在廊檐下坐着,出主意道:“既然这么讨厌雀翎和顾少卿,我教你个法子,可以同时毁了他们俩。”
  “如何法子?”白挽瓷一脸茫然的望着流媚。
  流媚冷笑道:“想要毁掉一个男人还不简单,让他爱上你就好了。听你说,雀翎是喜欢顾少卿的,要想毁掉一个女人,那就更简单了,夺走她喜欢的男人就好了。你只要叫顾少卿爱上你,便可以同时使他们两个人陷入痛苦,此举是一石二鸟。”
  “啊?”白挽瓷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让顾少卿爱上我?”
  不是吧,她讨厌都来不及,还要叫他爱上自己。
  不能不能不能!
  流媚见她百般不愿,便道:“啧,不过是让他爱上你,又不是你爱上他,你那么抵触干什么!”
  白挽瓷沉默了良久,不太情愿的看向流媚:“顾少卿是水极国太子,出身高贵,一来国子监,就成了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男神,让他爱上我?姐姐你说得倒是容易,他那副样子,我倒觉得,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流媚伸手在她的眉心,轻轻一点,恨铁不成钢道:“你姐姐是谁?金枝玉苑第一头牌花魁,多少男人折在我手里,对付男人,我自有一套计谋,且听我来说与你,你若是会了,顾少卿还不是手到擒来?”
  白挽瓷一边听流媚说着,一边思索。
  往日多少女人上门来,无不是说流媚夺走了她们的夫君,被流媚姐姐迷住的,权贵豪门的男人,倒也不少,可见流媚姐姐,对男人确实有独到的心得。索性她认认真真的听流媚授课,才听了几句,便惊叹万分,这实在比夫子讲的课,有意思的多。
  听完后,白挽瓷有种灵魂得到升华的感觉。
  原来情爱不过是一场游戏,只要掌握技巧,便可将男人掌控于手心。她细细咀嚼后,记在了脑子里,朝流媚竖起一个万分佩服的大拇指:“不愧是咱们金枝玉苑的花魁姐姐。”
  “只不过要嘱咐你一件事,”流媚伸手摸了摸白挽瓷的脸,软软的,忍不住又捏了下,“一旦踏入情局,你也会面临风险。”
  “风险?”
  白挽瓷不解其意。
  “你得控制自己不会爱上对方。”
  白挽瓷闻言,不禁哈哈大笑:“我就算爱上一头猪,也不会爱上顾少卿好吧,他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平生最讨厌这种人了,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流媚这才放下心:“只要你不动心,爱情这个游戏,怎么玩你都不会输。”
  “明白了。”白挽瓷认真的点了点头,既这么说的话,那她这局游戏是十拿九稳了。
  两人正说着,身后传来青荇的声音:“你们俩鬼鬼祟祟做什么?”
  倒是唬了他们一跳,流媚连忙说没什么,青荇目光落在白挽瓷的脸上,干干净净,早已没了巴掌印,一夜过去,她早就冷静了,心下便流露出些许愧疚,板着的脸,也柔和了许多,只是嘴上仍旧硬邦邦:“吃饭了吗?”
  “没呢。”白挽瓷垂头道。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流媚忙着打圆场:“国子监十天才休沐一次,我倒是极念想这孩子,不如休沐之日,就让阿挽回来陪我睡。”
  青荇仍旧是冷冷嗯了声,转头便走了。
  流媚又揉了揉白挽瓷的脑壳:“你别看她这样,青荇就是嘴硬,你昨晚走了后,她一个人关在房里哭了好久。以后你倘若在国子监,受了委屈和欺负,只管告诉我,姐姐帮你想法子,替你出气,好吗?”
  “嗯。”她乖巧的应了。
  中午便在金枝玉苑吃饭,十二个姐姐和她,挤挤挨挨的围坐一圈。暖衣上了十来个菜,大家说说笑笑的吃,大多还是对白挽瓷国子监的生活感到好奇,她也就挑拣了几件还算有趣的事情讲了。其间,暖衣去了一趟后厨,想给大家添饭。
  忽然,她的尖叫从后厨传了来,惊了大家一跳。白挽瓷率先反应过来,冲了进去:“是那偷饭小鬼来了吧!”
  果不其然,后厨的小窗那里,禁锢术的绳子起了作用,正捆着一个瘦弱的少年,浑身脏兮兮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闻起来像是垃圾堆腐烂的味道,一头堪比鸟窝的头发,隐约可见跳蚤。
  他呜呜呜的在禁锢绳索里如困兽般挣扎。
  暖衣举着锄头,愣愣的盯着那少年许久,顿时没了主意,回头看白挽瓷:“怎么办?要报官吗?”
  随后十一个姐姐也赶过来了,流媚见了他,啊的叫起来:“好漂亮的孩子。”
  其余十二人:……
  不过流媚说得倒不错,除去他脸上的污垢和泥尘,单看少年的五官,有棱有角,眉眼深邃,倒是端正得很。
  流媚走过去,半蹲下,轻柔道:“你家人在哪里?”
  少年似乎没听懂她的话,又是呜咽啊呀哦吼的,嘴里发出嘶嘶嘶的像是野兽的吼声,口齿不清,说不出半句完整的人话,好像野猫野狗,从没和人生活过似的。
  流媚两眼泪汪汪:“他好可怜啊,咱们不能报官,要不……”
  她还没说完,其余十一个姐姐,均叹了一口气,这一幕实在是眼熟,想当初流媚见到还是婴孩的白挽瓷,也是如此。
  暖衣犯愁道:“又捡一个孩子?这可是个男孩,还不会说话,这这这……”
  流媚眨巴眨巴眼:“他的吃食就从我的月钱里扣呗,再说了,不就是要教他读书写字嘛,阿挽可是在国子监读书修仙,让她来不就好了?阿挽,你以后就有弟弟了!你开不开心?”
  被赶鸭子上架的白挽瓷:……
  她不禁叹气扶额,有弟弟,是个什么快乐的事情吗?
  暖衣无奈道:“家里有个男丁不错,倘若再遇上那些不讲理的客人,就能帮我们赶出去了。”
  瘦弱的野兽少年,被十三个美若天仙的漂亮姐姐盯着,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往后余生的命运,会是如何的恐怖。
  第25章 家里添弟弟啦  不要脸,则无敌。……
  一下午,整个金枝玉苑都是鸡飞狗跳的。被紧固绳索控制的少年,第十次企图从洗澡桶里挣脱,光溜溜赤条条的逃出流媚的房间,十几个姐姐盯着他,发出了喔唷的声音。最后还是白挽瓷又加了一道绳索,扶玲才勉强帮他洗干净身体。
  “起个名字吧,”流媚正在给少年剪头发,“阿挽,你读过书,有文化,你来想。”
  白挽瓷作为老大,家里添了二胎,心里着实不太开心,脸上兴致懒懒。
  她感觉流媚以后会更喜欢弟弟了。哼,死小鬼,是来跟她争姐姐的宠爱吧?
  白挽瓷一边勒紧,以防他逃跑,一边打量黝黑的少年,撇了撇嘴道,“这么黑,干脆就叫小黑好了。”
  流媚:“……他要跟你姓的,你确定叫白小黑?”
  “那还是算了吧,”白挽瓷果断放弃小黑,想了想道,“墨也是黑,就叫他白知墨吧。”
  “白知墨这名字不错。”暖衣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大盆肉末蒸蛋,放在了桌上,那少年见到肉末蒸蛋,不再挣扎,而是埋头疯狂的干起饭来,转眼之间,盆空了,因为吃的急,噎得他开始打嗝。
  三个姐姐忍不住笑了,暖衣替他擦了擦嘴角,又倒了杯茶给他:“真是让我想起来小时候的阿挽,扶玲在大雪天里把她捡回来,便姓了白,我也是做了一大盆肉末蒸蛋,她吃得飞快,撑得肚皮圆滚滚,洗个澡也跟打仗似的。”
  白挽瓷默默的听两个姐姐讲她小时候的事情。
  其实她都记不太清了,听姐姐说,那是极冷的天,下着鹅毛大雪,洗沙城闹饥荒,城中没有什么人,乡下那家农户门口,摆着一个腌菜的大瓷缸,农户家里没有人,她就这样泡在冰凉的水里,冻得浑身青紫,嘴唇发白,一个劲儿的往大瓷缸口伸手,扒着缸口,哭得惊天动地。
  哭声引来了天空盘旋的食腐秃鹫,也引来了路过的扶玲。带她回去后,和一众姐姐,骂着她亲生爹妈不是个东西,生了女娃娃,没钱养不活,就想淹死在咸菜缸子里,实在可恶。然后说,想起了她大雪天里用力扒着大瓷缸的画面,姐姐们便取了白挽瓷这个名字。
  说话间,白知墨已经收拾的人模人样,剪短头发,洗干净后,摇身一变成个帅小伙,双眼明亮,眉骨突出,只是瘦了些,两颊还有些凹陷。
  他大抵知道自己是安全的,眼前的十三个姐姐,并不会伤害他,也不似一开始的抵抗,便只是愣愣的瞧着她们,眨巴眨巴着眼。
  她们也瞧着白知墨,飞燕忽然道:“瞧他的个头,怎么也有十三四的模样吧,不如就当他十三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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