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怨念纱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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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物件都寄托着某人的某种思念,这种思念是给未亡人以生的希望,同时也有更多的诅咒等着你,每个死的人是不是都对生活丧失信心,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很多人对这个世界有很多的留恋,这种留恋是不是就寄生在他常用的物件上,这是绝对有可能。
  我相信人是有一种念力的,当你心里一直想着什么,也许这件事这个人你就能遇到。不知道是人的心里作用,还是别的其他,所以我称之为念力。
  百鬼在清冷的月光下,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床边,在月光的照射下女人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甚至有些土灰,他知道那是死人的颜色,他们已经在傍晚赶到了纳溪谷,刚才也派人传来了话,说是明早她的师傅将要给她治疗,正是这样的夜晚让百鬼有些百感交集。
  他想起那片漆黑的黑森林,在那样阴冷的环境中他们相互依偎,总算是熬过了难关,而此时他们不正是经历着另一个难关吗,这个女人和他的命运一样多舛。
  想到这,他想起了那个女人在离开的时候给他包扎伤口用的纱巾,他还一直留着,一直放在离他心脏最近的胸口,想到这,他的手进入胸口,拿出了那个火红的纱巾,那个栩栩如生的凤凰正在浴火重生,他希望这个女人也像这个纱巾一样拥有浴火重生的力量。
  他轻轻的抚摸女人睡梦中脸,“纸鸢,你给活着,这是你第三次经历生死,第一次是在黑森林,第二次是被人下毒,这是第三次了,每次都有我陪着你,这次也不例外,前两次你都活了下来,这次我希望你能活着,建立属于自己的生活,再不被命运所指挥。”
  他的声音很柔和,他的话第一次超过了以往所说的全部。
  为什么,我跑不出这黑色的夜幕,快点,请快点,我一定要走出这个布局,这时候我却听到了熟悉的低沉声音,“你给活着,建立属于自己的生活,在不被命运所指挥。”
  这是谁的声音,还是说是我内心的声音,是,我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被人所指挥,这时候一道亮光闪现在远方,这时候我才真正的明白什么是希望,我心里的喜悦是再次获得了重生,我狂奔着跑向亮光。
  “纸鸢,我欠你母亲的,当年你父母的死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而你变成今天这样,也是当年我未能救你,是的,这一切都怪我,我今天就把一切都还给你。”
  我清楚的听到师傅的声音,但就是睁不开眼睛。从某种意义上死亡代表着解脱,尤其对那些享受着痛苦的人。
  我感到一阵热流缓缓流向我的身体,我感到冰冷的身体慢慢的恢复了知觉,那是代表着生的希望。
  慢慢的我感觉自己的肢体可以活动了,那股热气也慢慢消失在我的身体里,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师傅倒在地上,我走了过去,扶起他,我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我,师傅已经死了,我把手放在他的鼻端,没有任何声息,只有那苍白的脸摆在我的面前。
  可能是听到屋内的声响,大师兄和百鬼一下冲了进来,看到就是女人抱着师傅的景象,大师兄好像并不吃惊,而是淡定的说道:“师傅是为了救你而死的。”
  我知道的,可是当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我还是没有缓过来。“大师兄,你为什么如此淡定,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大师兄突然笑了:“你觉得你的身体是一般的医术能救得了吗,你不会这么天真吧。”我抱着师傅的手在颤抖,上次的中毒根本没有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而这次是真的伤及元气了,“你什么意思?”我问道,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师傅把毕生的武功都渡给你了。”我明白了,师傅的身体其实已经风烛残年了,要不是有深厚的武功底子给他续命,他早都不行了,而他把毕生绝学给了我,那他自己就是死。
  “那你还能笑出来?”师傅把所有武功给了我,他不是应该气愤的吗,为什么他好像反而很高兴呢。“这好像是我自己的事情。”说完就离开了这个房间,百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是啊,素邸没有说错,原来就她的办法只有这样的,而这样的方法又有几个能达到要求。
  埋葬了师傅,我继承了纳溪谷,大师兄不知所踪,就好像他根本是个梦境一样。我跪在师傅的坟前,百鬼对我说道:“这是师傅给你的遗言。”
  一封白色的信纸放在我的面前,我拿起了信纸,打开看到的就是师傅苍劲的笔法。“纸鸢,师傅当年为了你的母亲,参与了杀害你父母的计划。”看到这一句的时候,我呆愣了。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原来是这样,所以才说愧对于我。
  “百鬼,咱们不能再被人摆布了。”这是我的宣言,既然这么想拉我进入你们的战局,那么这次换我主动加入,只是这次在和以往不同,不再是你们说了算,而是我。
  “十六皇子,那个女人已经进入了纳溪谷,具体情况不明,跟她一起的是百鬼。”十六皇子听着手下的回答,是他疏忽了,原本想着第一次刺杀不成功,他们至少会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没想到这么快就行到了,刚好他又是用人的时候,所以那边就没人保护,就短短数日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他有些悔恨,万一,万一这个女人死了,他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下去继续打探,一定要准确的信息。”他要了解这个女人是生是死,还有她现在的情况。他有一种预感这件事将是一次转机。“百鬼,你听说过烨家吗?”那个梁上君子我还记得。
  他说他是守护凤女的一族,那说明他们是有一定势力的,而我现在非常需要能为我所有的势力。“不太清楚,只是传说他们是守护凤家的一族。”看来是真的。
  他们应该还会来找我,再加上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猜他们应该知道了。“百鬼,该是我们自己掌握命运的时候了。”我和百鬼回到了云韵楼,看到门前的一片雪地,我想起那个夜晚,就是这片雪地,我倒在雪地里的那一刻,我既然是那么的放松,那是从没有的放松。
  “进去吧。”百鬼看我出神,知道我可能又想到那个夜晚,其实我一直在逃避,逃避命运,逃避自己的责任,以为已经有伤口了,只要我不管它就会结疤,殊不知正是我的放任不管,它化脓了,它反而成为我的致命伤。
  其实我需要做的很简单,直面它,然后给它涂药,哪怕是钻心的疼,也要忍住了,然后包扎,当我发现它又有恶化的时候,我只需要再次上药就好。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迟迟没有想明白。
  我推开门进入了房子,而我看到就是一群女人顶着个核桃眼睛,跟遇到鬼似的看我。“你们是看到鬼了啊?”我调笑着,这群女人也太多愁善感了,我还没死呢,就给我哭丧。虽然这么说,但是心底还是有一丝暖暖的。
  “你,你,你没死?”菲儿第一个反应过来了,扑过来抱着我,左右看着,在摸摸我的脸,我在怀疑她是不是想看我有没有温度。确定我是活着的,她才对着那帮惊讶的女人说道:“她是热的,她没死!”她的声音充满喜悦,大家听到她的声音也全部破涕而笑。
  “今天晚了,明天我们再叙。”我对着她们说道,因为今晚我已经很累了,而且我希望我能把所有的心情收拾了之后,再给他们谈我的事情。“是是是,姐姐,你就早点睡吧,你的身体刚恢复,肯定是容易累的。”说完她就拖着众人离开了我的房间。“百鬼,这几箱银两是十六皇子的。”
  百鬼看着那几箱银两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又有些释然:“看来你果真和十六皇子有些联系。”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那天救你的黑衣人,臂膀上带着蓝色袖标。”当时我比较惊慌,尽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那个袖标是十六皇子的徽章。”每个皇子都有皇上御赐徽章,代表着这个皇子,当一个皇子上位之后,他原来的徽章就变成了国家的象征。
  “原来如此,我还是小看了一个杀手。”他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注意到。“你原来是那个组织的,而上次跟你对峙的男人应该就是你的同伴吧。”我不会错过那个黑衣男人眼中所特有的光辉。“看来他们都小看你了。”原来他一直认为这个女人是需要保护,殊不知这个女人一直是自我保护着的。
  “原来不理是不想,此时我要争个分辨。”原来觉得自己难得糊涂是好的,可现在我要的就是分的清清楚楚。
  “百鬼啊,人都是有所保留的,你保留的东西我可以不问,但它一定要对我无害才行。”我今天跟他摊牌是觉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既然站在你的身后,就不会背后使冷箭。”
  我听到他贴切的比喻,一下笑出了声。这才是我的朋友,知道我的想法,也很明确的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喝一杯?”我递上了原来酿的酒。“怎么样,这可是杨梅酒。”
  我笑着说道。“不错。”我们喝了几杯,也就散了场。
  等百鬼走了,我坐在我的床铺上看着那几箱银两,不是我的,本来就应该还了。再加上他现在应该很缺经费的。明天吧,明天我就送过去,我是这样打算的。
  我闭上了眼睛,不知是不是经历过生死的人,看得更透了,我感觉自己明白了很多了,也看淡了很多。
  第二天早上,她们早早都聚在大厅里,就等着我来讲我精彩的故事。我起来之后,看到大厅她们都有些不耐烦了,这帮女人果真是够三八啊,“我原来的分工看来是有问题的,要不然这么大早,都有功夫在这闲聊?”
  年龄较大的大姐说道:“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把她们推到房间里,之后锁上,就听到外面的刀剑声,之后就是有人打开了房门,原来是采购回来的小云,而她们看到的就是百鬼蹲下看着倒在地上的桂花,她就那么静静的躺着,之后就听到素邸的一番言论,她们吓坏了,她们以为桂花已经死了。
  我大概描述了一下我死后重生的感觉和经历。之后就对她们说道:“我们女人有时候挺悲哀的,男人功成名就是应该,女人要是想出位,那就是另一种犯罪。”
  在古代的我们,时常要以夫为纲,也就是男人是领导,而我们永远属于被领导的地位。
  “以后我准备把工作分的更细,还有就是我们的舞蹈一定要多样。”
  下午就跟着她们排练着新的舞蹈,这次的妆容,由菲儿主刀,因为她早就是我所决定的化妆师。上次的舞蹈也是她所化的妆,这个女孩有对颜色敏锐的调和。
  “这个舞蹈演的是王子复仇的一场戏,你来反串。”我让年龄大一些的大姐来做异国皇帝,由另一位年轻女子做王子,“菲儿,她们两的妆容要更深刻一些,更硬气一些。”
  我简单的吩咐道,旁边几位排练的姐妹闲聊道:“你们发现没有,这次受伤之后,她好像换了一个人,原来虽然也很拼命,但是骨子里很是颓废,而此时她好像整个人都很有精神。”“是啊,是啊,她是有精神了,把我们折腾个半死。”
  听到她们的话,我对着排练的人说道:“大家休息一下,今晚的演出还是原来的,新舞的排练还是在每天下午的这个时间,现在大家可以为晚上做一下准备,没事的可以休息一下。”
  她们已经养成了懒散的习惯,已经不习惯这么兢兢业业的工作,我是不是对她们要求太高了呢,最为领导者这是我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到了晚上,人流量比较大,也不需要我在这了,大家都知道这是赚钱的机会,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所以我也乐得轻松,想起房子里那几箱银两我就头疼,该怎么给他运过去。
  我看见院里养的白鸽,有了,干脆让他派人来拿好了,几箱银子放在我这,我都时常感觉有很多双小偷的眼睛在盯着我。
  走进自己的卧房,大厅那面人声鼎沸,这面显然静寂了不少,拿出毛笔,打开纸卷,我写到:“请派人来取第一妓院银两。”当时的银两是谁给我追回来的,至今还是没有查清楚。当时的事情也很蹊跷,算了,先物归原主再说。
  放飞了信鸽,我回到了房间,点着灯笼,拿出好久都没有细细研读的书籍,在看到有个叛逆的,甚至是有些愤世嫉俗的作者写道的一句话:“如果有人挡着我的面前,我就给他跪下,我不惯着自己。”
  其实有时候真的是这样,哪怕是再强的人也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有许多就是见你不顺眼的人挡着你前方的道路。
  那时候你会怎么做,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我觉得是要看事情的,如果是大是大非,甚至关乎到做人的尊严,我觉得我不会跪下,哪怕是站着死。但如果只是我的任性和好强让我不屈服,那么我确实是太惯着自己了,也太骄纵自己了,因为毕竟人生在世,不可能不向别人,不向生活和痛苦低头。
  听到院子里白鸽扑腾的声音,看来是回来,我放下手头的书本,走向了外头,白色的信鸽,正在那昂首阔步,我走过去,拿下纸条,上面写着:“明天晚上,我派人去拿。”
  看到这几个字,我也就放心了,再放到我这,我估计天天给盯着。这时候天边又飘起了茫茫的大雪,一片片在挨上我身体的时候就已然融合,外头的冷风如刀片,每一片都深深的割着我的皮肤。我站在这样的雪天,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天空。“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悄悄的对着空气说道。
  我回到温暖的屋子,坐在热热的炕上,依然点着火烛,看着那本书,等待是件催人命的事情,而此时我等待的人,我只想消磨这样的光阴。“在等我。”是那个梁山君子,他这次是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走了进来,而我的门根本没有上锁。
  从我站在外面的那刻我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气息,这也许就是继承了师傅武功的好处,我的器官更加的灵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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