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兮的骄傲,慕律师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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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凌兮一把夺过,坐在地上,迅速拨号。
  烂熟于心的号码,她拨了几次,才拨出去。
  焦躁的等待那头他的声音响起。
  果然,左承宴没让她等太久,电话接通了……
  “承宴,我在新西兰,我爸不准我回去,你快过来带我走!戗”
  不等那头左承宴的声音响起,慕凌兮就着急的说了起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牧。
  慕凌兮以为他没在听,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左承宴?”
  “是我……”左承宴的声音很低沉。
  慕凌兮心里顿时轻松,她有些急,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想回国,可是我爸现在看着我,不准我走,怎么办?我想见你……”
  “凌兮。”
  电话那头的左承宴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
  左承宴语气依旧平静,他缓慢说道:“凌兮,你留在那里并没什么不好,至少比呆在国内强。”
  慕凌兮有些不敢相信,她睁大了眼睛,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左承宴的语调抬高了一点,他笑了。
  他继续说道:“什么我们怎么办?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日子照常过下去而已。”
  慕凌兮觉得这是在做梦。
  三天前,他还神秘兮兮的送自己礼物,博自己开心,怎么如今就……
  慕凌兮脑子里的思路有些跟不上了,不明白左承宴的意思。
  慕凌兮变的不再激近,她握住手机的手指已经渐渐发白。
  “左承宴,你什么意思?”慕凌兮寒心问道。
  电话那头的左承宴静默了几秒钟,依旧语气平静的说道:“我们不是扯平了?你想上我的床,我让你上了,我把葡萄庄园买下来送给你,你算不上太吃亏吧,毕竟是你主动……”
  慕凌兮笑了起来,笑的想哭。
  左承宴的话犹如锋利的弯刀在心头上狠狠的划着口子。
  慕凌兮疼的上不来气。
  她握着手机,蹲在地上,对着手机说道:“你刚刚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慕凌兮绝不相信,左承宴不是这样的人。
  左若琳说他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怎么会?!
  左承宴在电话那头叹息,慢慢说道:“我和你不合适,玩玩是可以的,可我并不清楚你是第一次,我有些愧疚,所以,知道你想要葡萄园的产权,就买下将它送给你,作为补偿……”
  慕凌兮猛的摔了电话,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抓着衣领大口的喘息。
  电话的电池与机身分离,屏幕也已经脆裂。
  站在门外的慕景融淡淡的看着这一切,说道:“我早跟你说过,左承宴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该死心了。”
  “你骗我!”
  慕凌兮突然回过头来,看向他,她说道:“一定是你给左承宴施压,他才会对我这样,左承宴不是这样的人,你告诉我,是不是你逼他这么做的?”
  慕景融笑了,笑的一脸无奈。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逼他?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为什么要听我的?!我又拿什么来阻止他爱你?”
  慕凌兮不说话,盯着自己的父亲,眼睛一眨不眨。
  “兮兮,你不小了,不能只憧憬在你幻想中的爱情里,左承宴是什么人,左氏集团的儿子,她的女人就算没有美貌,可必须要有出身,有背景。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你妈妈现如今也不再是你的靠山,他不会真的和你在一起。“
  “够了!”慕凌兮大声阻止道。
  慕景融朝着里面被摔的七分八裂的手机看了一眼,平静的说道:“我可以不说,不过,你要好好留在这里想一想,想想你将来的路要怎么走,不能再胡闹下去!”
  说完,慕景融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在她耳边的,除了是慕景融离开的脚步声,还有就是左承宴的那一句:我和你不合适,就是玩玩而已……
  ……
  慕凌兮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天一夜没有合眼。
  她脑中无数的不解,让她的心慢慢变凉。
  她和左承宴短暂的甜蜜,从来都是她主动,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啊。
  慕凌兮将头埋进双膝,躲在臂弯里落泪。
  左承宴真的不要她,就如同梦中的幻像一样。
  他真的不想要她……
  ……
  国内,左承宴听着手机里突然传来的忙音,手臂一直在颤抖。
  左家的客厅里,左瑾坐在一旁看着他,目光从未挪动过。
  左承宴面上的灰白,她看在眼里,忍不住心疼。
  快要40岁的男人,爱情来得这样晚,却依旧进退不得,老天也算太狠了点。
  左承宴将手里的手机丢到茶
  tang几上,开始闭口不语。
  左瑾伸出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承宴……”
  左承宴抬起头,勉强对着她笑笑,面色苍白的说道:“姐,我没事……”
  左瑾盯着他,问道:“慕律师发火了,对吗?”
  左承宴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道:“这事怪我,我不应该……”
  左瑾叹了口气:“凌兮是个不错的女孩,我看的出,只可惜……”
  左承宴笑的无力:“慕律师说的没错,她是该找一个比我强的男人,跟了我,她不会幸福的。”
  左瑾摇头:“承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保不住她。”
  左承宴终于不语了,紧抿着嘴唇,沉默着。
  左瑾低下头看他:“要不,我去找找你姐夫?或许他有办法。”
  左承宴摇了摇头:“别去了,不可能有法子的,但凡有一点法子,慕律师也不会走这条路,他是想保住凌兮,他做的没错的,我能理解。”
  “……”
  左瑾看着这样的左承宴,久久不语。
  ……
  慕凌兮在被关的第六天,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哭的歇斯底里,撕心裂肺。
  这么多天的煎熬,让她有些受不住了,她甚至想死。
  很久以前,苏澈死了,她又亲眼看着警察带走了她的母亲。
  临走前给她母亲带上的手铐,那种金属相碰时所发出的声音,让她起了满满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不哭也不闹,母亲示意她闭嘴,什么也不要多说。
  慕凌兮听话了,可心底里绝望。
  她知道,母亲一旦入狱,多半是出不来了。
  她心底里的无望,摧残的她有轻生的念头。
  可她不能。
  她若是死了,母亲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样?
  后果,她不敢想。
  既然死不了,那就得活着。
  怎么活着?
  这是个问题。
  父亲移民海外,亲人爱理不理,她已经伤够了心。
  所有的压力,都堆在她的身上。
  她只能接受,接受到已经身心麻木,却还要苟延残喘。
  直到左承宴的出现。
  他像冬日里的温水一样,缓缓的注入心底。
  他懂得怎样保护她,他温柔,绅士,偶尔会有一点固执。
  起初,慕凌兮有些烦,不过是身边多了一个长辈,处处管着自己的长辈。
  她自由惯了,不想被他管。
  可他依旧乐此不疲,处处都要来插上一手。
  后来,慕凌兮习惯了。
  习惯了有他在身边跟着,习惯了他帮自己处理好一切。
  习惯了他温润又执拗的脾气,习惯了花他钱包里的钱。
  这种近似于依赖的情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衍生。
  可是,当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他却转身走了。
  慕凌兮要破了嘴唇,心里依旧痛的难忍。
  就连苏澈离开,也没让她变成这样。
  为了一个男人而自暴自弃?
  慕凌兮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变了。
  是变了,为左承宴而变了……
  ……
  外面突然乌云密布,大雨说来就来。
  慕凌兮伸出手透过栅栏,去接外面的雨水。
  大雨顺着窗子将雨点刮在她的脸上。
  新西兰就是这样,天气变化莫测,如同人心。
  身后的门外,有稀里哗啦的轻响。
  慕凌兮转过身,却看不到人影。
  慕凌兮对着外面喊道:“谁在那里?!”
  许久以后,才有个很小的声音传来。
  她说:“我是南希……”
  慕凌兮松了口气,回头朝着门口走去。
  透过小窗往外看去,南希正仰着头,同样好奇的盯着她。
  “你来干什么?”慕凌兮冷冷的问。
  南希的目光很清澈,长的多半像妈妈,不过嘴唇和慕凌兮很像,很薄,如果涂上妖艳的红,注定迷人。
  南希眨着大眼睛,问道:“爸爸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
  慕凌兮笑,对于一个孩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南希见她不答,转身就往一楼走。
  “南希……”
  慕凌兮叫住了她。
  南希安静的转过身来,看着她:“我可以帮你做什么吗?”
  她的声音很轻柔。
  慕凌兮难得的冲着她弯起嘴角,说:“你帮不上我什么,不过,你有手机吗?”
  南希摇了摇头
  :“没有……”
  说完,她转身下了楼。
  慕凌兮叹了一口气,回身坐在地板上。
  一脸讽刺的笑,她在想,自己的母亲现在过的日子或许就是这么暗无天日吧……
  ……
  3月初。
  慕凌兮被慕景融从房间里带了出来。
  整整半个月过去,慕凌兮瘦了一圈,脸色发黄。
  慕凌兮被赵思怡领着去了另一个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赵思怡一边帮慕凌兮拉着身后裙子的拉链,一边偷偷对她说:“今天你爸爸朋友可能会过来,你相信我,无论你爸爸做什么,真的是为了你好……”
  慕凌兮回头看向她,说:“那他跟你在一起,也是为了我好?”
  赵思怡的脸色白了白,不再言语了。
  慕凌兮想过要逃,可也只是在心底里想了想,就放弃了。
  护照和所有的证件被她爸爸没收,她出了这个房子,又能逃去哪?
  现在左承宴不想要她了,她还能求助于谁?
  江城吗?
  她不敢了,如果她跟着江城回去了,那妮子怎么办?
  她不能再继续麻烦江城。
  就算江城肯帮她,又能怎样。
  景城里,就连左承宴都抛弃她了,她还有什么可恋。
  如今,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
  ……
  慕凌兮被打扮一新。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有些认不出了。
  赵思怡帮她买的裙子,偏闺秀风,是那种淡淡的紫。
  和她的气质有些不搭。
  穿这种紫色好看的人,她只见过一个,那就是苏子衿。
  不过,赵思怡帮她将头发编成了一条很好看的辫子。
  整体看着也还好,温柔了许多,不再那么强势凌厉。
  慕凌兮不知道慕景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懒得多问。
  跟着赵思怡出去的时候,她在一楼的客厅里,看到了个陌生男人的身影。
  男人她看的有几分眼熟,却说不出在哪见过。
  男人的长相一般,带着眼睛,个子很高,年龄在30岁上下,很深沉。
  从慕凌兮走下楼梯的那一时刻起,男人的目光就一直放在她身上。
  嘴角浅浅笑着,看着斯文,不让人讨厌。
  慕景融从沙发里起身,怕了拍男人的肩膀,说道:“韩飞,这就是我女儿慕凌兮。”
  慕凌兮有些错愕,不过,见韩飞起身和她握手。
  她倒也木然的回了。
  慕景融笑容满面,带着慕凌兮坐了以后,对着韩飞说道:“我女儿不懂事,这些年被我和她妈给惯坏了,这几天正和我闹情绪,说什么要回国。”
  叫韩飞的男人,目光始终淡淡,偶尔会停留在慕凌兮身上片刻,却也很快收回,很专注的听着慕景融说话。
  韩飞点头,笑着说:“这很正常,女孩子娇生惯养一些,也没错处的。”
  慕景融点了点头,没说其他。
  倒是慕凌兮有些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就是我爸的学生,要帮我妈翻案的律师妈?”
  韩飞一愣,脸色微微变了变,倒是没说话。
  慕景融看了慕凌兮一眼,说道:“你认错了,韩先生不是我的学生,是故人的朋友。”
  这句故人说的实在有些隐晦,让慕凌兮心底里泛起了疑惑。
  慕凌兮一脸不解的看着父亲和韩飞两人,眉头紧紧拧着。
  韩飞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道:“许是慕先生还没跟您女儿说吧?”
  慕景融点了点头,道:“正是,她才回来没几天,我想着,先让她缓一缓。”
  “这倒也对。”韩飞赞同的说道。
  慕凌兮只觉得韩飞这人看着面上良善,但从父亲的态度上来看,不太像个好说话的,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
  很快,不等慕凌兮询问,韩飞就已经再次开口。
  韩飞对着慕景融说:“既然慕小姐还不知道,那么今天刚好我也在这儿,您不妨对她直说,我也想听听她的意见。”
  慕景融的脸色变的有些晦暗,迟疑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慕凌兮一脑子的疑问,看向自己的父亲。
  慕景融回过头来,对着慕凌兮说道:“凌兮,韩飞的弟弟韩墨一直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韩墨?哪个韩墨?”慕凌兮记忆中有这样一个名字。
  韩飞笑了笑,接话道:“慕小姐贵人多忘事,您在国外念大学的这几年,我弟弟一直与你同校。”
  慕凌兮白了脸色。
  的确曾经有个中国的留学生与她同校,比她小一届,叫韩墨。
  见面总喜欢叫她一声师姐。
  慕凌兮个性强势,为人清高,朋友不多。与这个所谓的师弟倒是也不算有什么交情。
  可一次华人聚会的时候,他们喝多了酒,两个人醉眼朦胧的差一点就在同学的家里发生关系。
  还好当时慕凌兮吐的满身都是,这才临时叫了停。
  等慕凌兮酒醒以后,吓破了胆,庆幸没有***于他。
  之后,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不多。
  后来,慕凌兮听说他吸毒,至于怎么被遣送回国的她就不清楚了。
  只听传闻说,他在美国街头,与混混殴斗,一只胳膊算是废了,即使接上了,却提不起一点重物来,彻底没了力量,废人一个。
  可今天,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慕凌兮的脸色有些白,脑袋一时间也跟着转不过来。
  韩飞似乎不想与他们浪费时间,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弟弟在美国那几年,一直暗恋你,苦于无法和你在一起,听闻慕小姐眼光高于头顶,我弟弟自卑……”
  “什么意思?”慕凌兮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韩飞的嘴唇很薄,笑起来抿成一条线,看着让人觉得生寒。
  韩飞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弟弟委托我来,是想和慕律师谈你们的婚事的……”
  慕凌兮嗖的从沙发里起身,瞪着他,怒道:“就你那个残废弟弟?想和我结婚?!”
  慕凌兮的一句话说出,韩飞的脸色瞬间变了。
  仅剩的一点友好也荡然无存。
  他收了笑,慢慢起身,对着慕景融说道:“慕律师,我这人行事喜欢直接了当,慕小姐的母亲郭碧云曾经在国内注册过一家公司。后来公司因财政出现纰漏,移交给警方,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慕小姐刚刚大学毕业,做了公司里的挂牌法律顾问,兼财政总监……”
  慕景融的脸色白了白,可多年的律师经验倒也让他临危不乱。
  慕景融笑着说道:“我懂韩先生意思,不过,我也希望韩先生能够我们凌兮一点时间,她太年轻,做事情容易冲动。”
  韩飞终是笑了笑,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打扰了,我明天上午就准备回国了,到时候我希望听到您的答复,您女儿的工作,你还是要多做做,毕竟,这有关她前途,以及后半生……”
  韩飞的话点到为止,慕景融的脸色早已经不再平静。
  压制着心底里的怒火,却也笑着将他送了出去。
  等他回来时,慕凌兮脸上苍白的看着他。
  “你想让我嫁个那个又吸毒,又玩女人的变太残废?”慕凌兮睁大眼睛问道。
  慕景融叹了口气,坐回到沙发里,板着脸不语。
  慕凌兮恨恨的看着他,笑的一脸讽刺,说道:“左承宴不适合我,那个残废却适合我,原来我这个女儿在你心目中也就值这点价值?!”
  慕景融抬起头看着她,胸口堵得慌,他不比慕凌兮好受多少。
  慕凌兮冷冷看着他,最后说道:“你们死心吧,我慕凌兮就算死,也不会跟那么一个残废生活在一起,如果你还念及血缘亲情,就给我一条生路,让我回国!”
  始终不说话的慕景融终于开了口。
  他的语调是平静的,可眸子里的挣扎是掩饰不住的。
  他说:“正是因为我想给你一条生路,才会这么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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