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承宴有能力让她活的很好,有能力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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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终不说话的慕景融终于开了口。
  他的语调是平静的,可眸子里的挣扎是掩饰不住的。
  他说:“正是因为我想给你一条生路,才会这么做的……”
  慕凌兮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为什么?”
  慕景融的面色很凝重,他说:“既然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必要再隐瞒,本以为此事可以再拖,但不敢再拖了,韩飞这人的厉害我见识过,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珂”
  “你怕他,可并不代表我也怕他!”慕凌兮冷着声音说道。
  慕景融看着她,长长一口气叹出,说道:“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把你一个人扔在国内,并非我愿,是韩飞逼的。他手里有你母亲犯罪的证据,且只要证据一摆到明面上来,那么牵连的不只是你姑姑,姑父,整个慕家,最重要的是会把你搭进去!阕”
  慕凌兮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全是不解。
  慕景融的语气沉了下来,他说:“别人我已经无暇顾及,而你,是我亲生女儿,我不能不管。”
  “我不懂你的意思!”慕凌兮心里彻底慌了。
  慕景融定定的注视着她,说道:“你毕业的时候,为了累计工作经验,曾经出任过一段时间你母亲公司里的法律顾问,后来又做了短暂的财政总监,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虽然只是挂名,可也正是因为这些,那个时候发生在公司里的一切违法事件,你都不清楚,但不代表你能逃的了干系。事有牵连,一直是你母亲替你承担所有后果,就连她入狱也是死死咬住这点不放,全都是为了你。”
  慕凌兮脸上的血色褪尽。
  慕景融继续说道:“并非是你母亲的事情我都不愿意管,这是她入狱之前请求我这样做的,纵然我们不在一起了,但亲情还在,你是我和她共同的女儿。”
  慕凌兮的眼圈红了,嘴唇颤抖。
  她问:“如果事情漏了,我要判多久?”
  “金额巨大,6年以上,10年以下……”慕景融说道。
  慕凌兮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去。
  所有人都知道她冤枉,可是法律就是法律,她太清楚,也太了解。
  慕景融看着她说:“我不愿意拿你的下半生去封他们的嘴,我一直努力的想让韩飞兄弟俩放弃这样的想法。我愿意给他们我所有的积蓄,辞了我律师的工作,躲来新西兰定居,就是想避开他们的***扰,我不想看着你嫁个那个残废,更不想你入狱……我真怕你的下半生就这么毁了,我陷入两难之境。”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说?”慕凌兮问。
  慕景融目光黯淡:“时间上我一直在拖延,目的是派人找韩飞的漏洞,搜集搬倒韩飞的证据,可他太狡猾……”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慕凌兮愠怒道。
  慕景融无力的笑了,反问道:“就以你这个脾气?!”
  是的,慕景融了解自己的女儿,慕凌兮从小到大几乎没遇到过什么挫折,是他和他前妻将她保护的太好了。
  慕凌兮生性强势,骄傲惯了。
  他难保以她那样的个性,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所以,慕景融不敢,是真的不敢……
  慕凌兮沉默了很久。
  最后,她终于沉下了声音,问道:“那你为什么把我托付给左承宴,而不是别人?”
  慕凌兮此时很想知道。
  想知道,一直以来,左承宴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慕景融平静回道:“韩飞认识左承宴,有他护着你,韩飞和他弟弟不敢轻易乱来。所以,他也只能来新西兰给我施加压力……”
  慕凌兮笑了,笑的讽刺至极。
  原来,这些左承宴都是知道的……
  ……
  慕景融并没有将慕凌兮再次关起来,父女俩却一整天几乎没再说话,各有所思。
  晚饭的餐桌前,赵思怡将煎好的香肠放进慕凌兮的盘子里。
  她低声劝道:“饭还是要吃的,终归是身体重要。你爸爸会想到办法的,不要太灰心。”
  慕凌兮抬起头,看向赵思怡。
  赵思怡有些紧张,以为又遭了慕凌兮的嫌弃,赶忙闭上了嘴。
  片刻后,慕凌兮才开口,说:“谢谢你,帮我把我爸照顾的这样好……”
  赵思怡愣住了,慕景融的刀叉掉在了餐桌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慕凌兮低下头,一口口咬着叉子上的香肠……
  ……
  次日,清早。
  慕凌兮穿戴整齐的敲响了慕景融房间的门。
  里面有孩子的哭闹声传来,不过,很快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赵思怡抱着小弟弟站在面前,看到是慕凌兮,开口问道:“兮兮,你有事找你爸爸?”
  慕凌兮
  tang点头:“麻烦你叫他出来一下。”
  赵思怡点头,回头对着慕景融说:“景融,兮兮找你有话说。”
  里面传来了慕景融的一声应。
  很快,他穿着睡衣拖鞋走了出来。
  客厅里,慕凌兮正视他。
  她说:“我想回国一趟,有些事,我不问清楚,势必不会死心,无论将来面对我的是种什么样的结果,我都甘心,但我务必回去。”
  慕景融许久没有说话,只平静的注视着她。
  最后,他把所有的证件拿出来,交给了她……
  慕凌兮临走前说:“爸,你说的没错,我长大了,有些事是该独立面对,我不能永远活在你和妈的羽翼下,我希望我妈能早一天出狱,也同样希望你能够拥有已经得到的幸福,我祝福你们……”
  多年严肃不变的慕景融,依旧板着脸,可眼圈是红了。
  自己的女儿,他保护不了,还算什么合格的父亲。
  ……
  慕凌兮走了,留下慕景融一个人。
  赵思怡哄好了孩子,从卧室里走出来。
  她在他的身侧停下,用手扶着他的肩。
  赵思怡说:“景融,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要太自责。“
  慕景融眼睛通红,一脸戾气。
  对着赵思怡说话的时候,却语调平静。
  他说:“帮我收拾东西,我立刻回国,如果韩飞敢动我女儿一分一毫,我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他也别想好收场!“
  赵思怡吓白了脸。
  慕景融是什么人?律师出身。
  最懂得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和寻法律的空子,去制约别人。
  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能把他逼成这样。
  可即便是这样,赵思怡依旧没有阻拦,淡淡的对着他点了点头,道:“去吧,我支持你,兮兮还年轻,不能就这么被他们给毁了……”
  慕景融低头看着比他小十岁的妻子,将她抱进怀里,深深叹息。
  ……
  慕凌兮回国那天,是3月2号。
  景城的路边的桃花都开了,一片又一片,宛如花海。
  她拖着行李箱,踩着地上的花瓣,一步步朝着左承宴家的方向走去。
  中途有出租车鸣笛,询问是否要打车
  慕凌兮拒绝了。
  她不需要赶时间,她要好好想想,待会儿见到左承宴,她要说什么。
  一路上有不少的行人拿出手机在桃花下,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自拍。
  这种只属于情人之间的模式,看着她的心里嫉妒。
  索性不看……
  ……
  左承宴家的门前,她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里面一层的密码锁的密码没换,她熟记于心。
  客厅里没人,房子里冷冷清清,却依旧整洁。
  餐桌上有半杯水,像是没喝完的,不远处还零散的放着几个青橘子。
  阳春三月,这个季节的青橘子不好找……
  慕凌兮去了一趟二楼。
  打开左承宴的房间门,里面依旧空空如也。
  他不在家。
  慕凌兮弯起嘴角,转身回了自己曾经居住过的房间。
  她将能带走的衣服都装进一个大的行李箱内,放在了一旁。
  做好了这一切,她一个人下了楼。
  她要等他回来……
  ……
  左承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
  客厅里没有开灯,一点光线也没有。
  他站在门口处,伸出手,却又懒得去按开关。
  空荡荡的客厅,他不想多看。
  换上鞋,黑暗中,他直奔二楼。
  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闭着眼睛也能回到卧室。
  可就叫脚步刚刚抬起,还没有落在楼梯阶上时,身后响起了慕凌兮的声音。
  “你回来了?”慕凌兮淡淡的问。
  突然的咋惊咋喜,让左承宴回不过神来。
  再借着外面路灯的余光,看清楚沙发里坐着的人时,他的心脏竟然跳的飞快,快的他忍不住想冲上去,抱住她。
  慕凌兮从沙发里起身,走去墙壁前,打开了客厅里的灯。
  四目相对间,左承宴的脸色白的彻底。
  左承宴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慕凌兮已经稳步走过去,停在了他的身前。
  她抬起头,伸出手轻抚他的脸颊,这是她半个多月以来最想做的事。
  她太想他了……
  慕凌兮目光闪烁,眸子里含着水光。
  她问道:“左承宴,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我非要嫁个你,10年的时
  间,你愿意等我吗?”
  左承宴一脸的震惊。
  在他反应过来以后,他及时敛住了面上失神的表情。
  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开口。
  他摇头道:“我不愿意……”
  一个巴掌甩在了左承宴的脸上,慕凌兮哭了。
  左承宴没躲,站在原地不动。
  慕凌兮的咸涩的眼泪,流进嘴里。
  她哽咽着说道:“你和我爸一样,希望我嫁给那个残废,对吗?”
  “……”左承宴不回答。
  慕凌兮泪中带笑,自嘲点头。
  她退开了两步后,又上前来。
  一把搂住了左承宴的脖子,投入的亲吻他的嘴唇。
  左承宴是木然的,机械的回应着她的动作,片刻后又将他推开。
  慕凌兮眼中失望尽显,再不多说,转身上了楼。
  左承宴定定的看着她冲进卧室,又走出来。
  她的手里多了个拉杆箱。
  慕凌兮在绕过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挽留。
  而慕凌兮也必过没有犹豫。
  夜里11点整,慕凌兮离开了左承宴的家。
  她说:“我再也不会回来!”
  ……
  左承宴一个人坐在楼梯上,脸色青白。
  大半辈子的经历,让他已经害怕的失去,他纠结的听从慕景融的安排。
  慕景融说:“如果你执意要和兮兮在一起,那么等待她的只能是牢狱之灾,我不想女儿一生的前途毁在你的身上。可如果她选择了另一条路,或许今后她的生涯会大放异彩,只是……”
  最终,慕景融熄声在电话里,他也有他的不忍。
  左承宴无话可说,
  左承宴心底里压抑的喘不过气,外面的晴空三月,却在不久后,打起了闷雷。
  左承宴猛的从楼梯上起身,再不及多想,他追了出去……
  外面起风了。
  夜里的桃花在大风的摧残下纷纷坠落。
  左承宴喃喃自语:“10年,不就是10年吗?”
  左承宴一边跑向自己的黑色奥迪Q7,一边拨打着慕凌兮的手机。
  慕凌兮回国后,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任何人都联系不让。
  左承宴打开车门又关上。
  大风中,他冲动的像个20出头的小伙子。
  他拨打着慕景融的手机。
  一遍遍的打,一遍遍的没人接。
  终于,在他第四遍,准备结束通话时,慕景融接了。
  慕景融的声音很沉,只“喂”了一声,便没有回应。
  左承宴血气上涌,他对着手机说道:“慕律师,不就是10年吗?即使到那时我48岁了,我也等得起,只要兮兮不嫌弃我!我不要兮兮后半生大放异彩,我也不要她辛苦工作,我左承宴有能力让她活的很好,有能力护她周全……”
  电话那头的慕律师久久不语。
  最后,他才说了句:“好……”
  就只一个字。
  此时已经不需要再言其它……
  ……
  慕凌兮一个人拖着皮箱去了肖沐沐那里。
  左承宴势必会找不到。
  肖沐沐挺着快八个月大的身形,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她。
  许久以后,她才问了一句:“兮兮,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
  慕凌兮笨拙的将拉杆箱提了进去。
  也不回答肖沐沐的疑问,直接问道:“有吃的吗?我饿了一整天了。”
  肖沐沐点了点头,去厨房里帮她煮了一碗面。
  饭桌前,肖沐沐和她一起吃。
  肖沐沐最近也经常会夜里觉得饿,没法子,身体需要。
  两个人各吃了满满的一大碗的面条后,慕凌兮才满足的打着饱嗝。
  对着肖沐沐说道:“现在我没处去了,能不能收留我住几天,几天就好。”
  肖沐沐点了点头,这自然是没问题的,房子空的很,她完全不介意多一个人陪她。
  只是,她还有些担心,终于忍不住问:“你和左承宴怎么了?”
  慕凌兮的眸光黯了黯,勉强自己洒脱一些,笑笑道:“分手了,别问我原因,我不想提。”
  肖沐沐点头,既然她不想说,她也不再多问。
  起身,将空碗收拾了下去,她一个人站在厨房里洗。
  这一切都做好以后,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外面下去了小雨,闷雷声持续不断。
  肖沐沐将一件客房收拾了出来,看着慕凌兮自己将拉杆箱提进去。
  慕凌兮将拉杆箱放去一旁,坐在大床上,拍了拍,说道:“能不能陪我一起睡?我不想一个人。”
  肖沐沐没有拒绝,和慕凌兮在一张床上躺下。
  卧室里,并没开灯,不时的有闪电照进来,整个屋子是一刹那的亮,再重新恢复黑暗。
  两个人的呼吸都很浅,躺下也都睡不着。
  慕凌兮说:“沐沐,我想问你哥问题。”
  “你说吧。”肖沐沐淡淡的回应。
  “如果有两条路让你走,一条路等待你的是10年的牢狱之灾,而另外一条,是让你嫁给一个你恶心的男人,你会怎么选?”
  肖沐沐并没有立即回答。
  她知道,慕凌兮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她斟酌着该如何回答。
  许久之后,肖沐沐说:“如果是我,我两条都不选,一切顺其自然,就算最后等待我的是10年监禁,只要我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就足够了。可如果逼着我和一个接受不了的人过完一生,我想,许是会更痛苦……”
  慕凌兮笑了,声音在夜里听着异常清脆。
  “你和我想的一样,只可惜……”慕凌兮说道。
  “可惜什么?”肖沐沐问道。
  慕凌兮收了笑意,眼中全是颓然。
  她说:“左承宴连让我活下去的动力都不愿意给我……”
  肖沐沐大惊。
  慕凌兮半转过身去,看向窗外。
  她高傲的说道:“我慕凌兮的人生要自己来写,容不得那些污秽来践踏,没准过了今晚,明天又是个晴天……”
  “……”
  肖沐沐不敢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
  果然,如慕凌兮所说,雨夜过后,迎来的一个艳阳天。
  3月初的空气都是清新的,伴随淡淡花香。
  慕凌兮穿着一身半长风衣,出了门。
  肖沐沐还在睡,最近,她甚至乏懒的厉害。
  慕凌兮一个人出了门,在路口处叫了辆出租车后,上了车。
  直奔韩家。
  ……
  韩家,在景城算不上有什么名气。
  韩家上一代人是靠做文具和冷鲜肉起家。
  在国内小有知名度后,又改行做起了其它生意。
  如连锁酒店,连锁超市,地产,以及一些厨卫产品和建筑器材都有涉猎。
  经营范围很广。
  但韩家无论哪一样也做不到精,只求稳妥收成,不贪大。
  在某些商人的眼里,韩家等同于暴发户。
  哪有钱攥,就去哪捞上一把。
  韩家哥俩,韩飞主掌财政。
  韩墨年纪还小,今年也才25岁,又有残疾,公司里的事,他多半不参与。
  韩家兄弟父母早亡,死于一场空难。
  韩飞的地位就如同中国一句古话,叫“长兄如父”。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韩飞护韩墨,就像养儿子一样,处处见不得他被欺负。
  如今,韩墨看上了慕凌兮。
  早前,慕凌兮家世雄厚,韩墨自卑,总觉得自己一个废人,不敢妄想能和慕凌兮在一起。
  可苦苦几年暗恋,他倒对慕凌兮痴情。
  如今,慕凌兮母亲出了事,家族落败,韩墨又打起了她的主意。
  不过,之前,他几次看到慕凌兮和左承宴在一起,也不敢太特意接近。
  他搞不清楚慕凌兮和左承宴的关系。
  左家的背景,他倒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虽然谈不上怕,但起码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
  可韩飞看自己的弟弟吃了那么多的苦,终是心里不舒服。
  碰巧,又被他抓到了慕凌兮牵涉受到贿案子里的一些把柄。
  这才有了他威胁慕景融的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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