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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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舒:
  从某种意义上,林槐真是相当的有原则且一视同仁。
  他们走在梅庄之中时,浩荡的雾凇已经散掉。原本枯萎的梅树,也一树树地绽放出灼灼花朵。
  雪地,红梅,古居楚天舒评价:平心而论,这个副本被布置得挺漂亮的。
  林槐耸耸肩:考官也是个文艺青年。
  他们回到被烧毁的梅影阁。虽说林槐对瘦子的生死毫不关心,但楚天舒却表示:总得知道那个瘦子的下落。
  有时在副本里哪怕忽略了一小点,都会招致全盘皆输。他说,虽然我也不想带一个拖油瓶上船,但无论你对他态度如何,你总得知道他最后的下场和去处。这种东西,就叫做情报。
  他说这话倒也不是因为广为人所诟病的圣母病。而是出于他多次副本的经历。
  详细讲讲?
  以前我参加过一个在雪山上的副本。当时的队伍领导者嫌弃几个受伤的人是拖油瓶,把他们扔到了山洞里。楚天舒在废墟中翻找着瘦子的痕迹,结果后来,被放弃的、死去了的受伤的人,都变成了索命的厉鬼。这就是那场游戏中的陷阱。
  林槐点点头,也用手去拨那些焦黑的废墟:我明白了,所以我们是要排除潜在的危险因素。
  嗯。楚天舒一把打开他的手,你别乱摸,这里脏。
  他找来找去,也没在院子里发现瘦子的痕迹。他简直就像是从这个院子里人间蒸发了。林槐想了想,突然冷声道:你说他会不会是已经
  不会。楚天舒摇摇头,一,他身受重伤,走不远。二
  他打开手机:我在梅庄唯一的出口,装了摄像头。
  林槐:
  楚天舒:摄像头里没有拍到他出入的痕迹。
  这个人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地科学。林槐虚着眼想着。
  找不到就算了。楚天舒挠了挠头发,我再找找这边。再没有的话,就坐船回去。
  林槐点了点头。
  站了太久,双腿有些累。他向后一步,靠在身后的梅树上。
  肩膀却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他回头,只见这棵瘦弱梅树的树枝上,居然戴着一块金表。
  一块金表。
  他突然想起,那个瘦子的手上,也戴着一块金表。
  再联想到这座梅庄中的,漫山遍野的枯树
  不用找了。
  楚天舒还在翻,身后却传来了林槐的声音。
  已经找到了。
  他们坐着小船,在水波的推动下,回到了湖心亭。
  湖心亭中依然燃着香,其他小组,一组都没有回来。
  曾经空白的四幅画卷,如今已经被填满了一幅。画卷上,是雪里的庄园,和如血般灼灼的梅花。
  其余三幅画上倒是空无一物。他们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其他人却依旧没有回来。
  三炷香的时间快到了。楚天舒看了看香炉,去其他小岛上看看?
  比如?
  兰花吧。梅兰竹菊,我们按照顺序,一个一个来。楚天舒一锤定音。
  林槐怀疑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们的队友会这么废物?
  楚天舒挠挠头:希望不是?
  与此同时,深夜。
  今晚我们一起睡,你先睡,我给你守夜,然后我再睡。
  混血男的眼里已经布满了血丝,他盯着桌面上的茶壶,眼神几乎疯狂。
  可是女白领的声音几乎带了些哭腔,只要一睡着,我们就会
  我们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
  混血男的眼下一片青黑。他本来长得很俊美,然而如今,由于过度疲累,他的脸部已经深深地凹了下去。这使得他形容诡异,仿佛一个骷髅。
  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混血男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一直不睡觉的话,在找到这幅画前,我们都会活脱脱地被累死!要么
  我们会同时因疲劳过度,昏过去。他说,到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叫醒我们,我们都会在梦中
  被活活淹死。
  女白领抽泣着。她似乎也到了强弩之末,只是艰难地维持着眼皮不往下落。
  那幅画她小声哭着,到底在哪啊我们已经翻遍了整个兰庄,所有一切,可能会有画的地方,都没有
  混血男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他再次将那个无数次被他们折叠,又展开的纸条,摊开在桌面上。
  纸条上清晰的字迹,已经被水渍晕得模糊。然而上面的八个字,依然能被勉强地辨认出来。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十二点的钟声再次被敲响。女白领的眼皮,终于渐渐地沉下。
  在她最后一次艰难地撑开视线后,混血男哑声道:你先睡。
  他用力地让自己维持清醒,看了看手上的表:你睡三个小时,到三点时换我睡。
  中途出现问题时,我会把你叫起来。他再次强调,我们没办法再睁着眼睛熬一天了。
  女白领也是实在熬不住了。她靠在了床上。
  你千万记得叫醒我。
  临睡前,她艰难地叮嘱了对方一句。混血男点了点头。
  女白领躺在枕头上,她似乎是累极了,很快便进入了睡眠。
  滴答,滴答,滴答。
  屋内,只剩下了混血男手表指针转动的声音。
  他搬了个椅子,坐在女白领的身边,看着床上的女子。
  滴答,滴答,滴答。
  指针枯燥地走动着,他的眼皮,也开始渐渐下坠。
  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他用力地抓挠着自己的锁骨,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不能睡,不能睡
  身体到达了极限,坚持自我的精神也命悬一线。混血男时而看看手表,时而看看床上的女子。
  床上的女子安静地躺着。她似乎还残留着对近几日经验的恐惧,即使是在梦中,她的眉头,也微微蹙起。
  哈欠
  混血男打了个哈欠。他掐着自己大腿的手,也渐渐松懈了下来。
  两个小时过去,睡梦中的女人,没有出现一点异常。
  还有一个小时。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距离换他去睡,还有一个小时。
  滴答,滴答,滴答。
  听着手表指针枯燥走动的声音,他的眼皮,缓慢地沉了下去。
  透过眼缝,他能看见,床上的女子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
  滴答,滴答,滴答。
  他的手也彻底软了下来。
  滴答,滴答,滴答。
  陷入极端的困倦中的混血男没有意识到,在寂静无边的夜中,渐渐有另一种声音,和指针的滴答声,重合了!
  那是一种很轻微的,水滴落下的水声。
  滴答,滴答,滴答。
  女人依旧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前。然而她苍白的脸上
  居然渐渐地析出了小小的水珠!
  水珠们最初只是聚集在毛孔之上,像是小小的雾气。接着,她的每一寸毛孔里,都不断有心的水珠,向外析出。
  密密麻麻的小水珠最终覆盖了她的脸。与此同时,女人的表情却越发的宁静且安详。
  她的嘴角渐渐上翘,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更多的水珠出现在她的脸上,出现在她的鼻尖
  啪!
  水珠,涌入了她的鼻子里!
  咳、咳咳、咳咳咳!
  女人抓着自己的脖颈,在床单上剧烈地挣扎。原本昏昏欲睡的混血男也在此刻被惊醒了过来!
  救救
  水淹没了她的嘴和鼻,白领女发不出声音。原本干燥的床榻,也被她身体中每一个毛孔里所渗出的水打湿!
  醒来!混血男拍打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大叫,醒来!
  啊啊啊!
  在剧烈的叫喊声中,女白领终于睁开了眼!
  咳咳、咳咳!!
  她剧烈地呕吐起来,从七窍里吐出了所有的、涌出的水。
  第191章 痛击我的队友
  我梦见了!她惊慌地呼喊着,我又梦见了!
  她站在水里就站在水里白领女看着自己湿淋淋的双手,她站在水里,看着我,就那样看着我我向她走了过去,不由自主
  然后她的头发!她的头发缠住了我!她的手,也抱住了我,她带着我,往水里沉了下去我就这样跟着她,一起下沉
  白领女抓着自己的脖颈,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声: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吧!我们不找那幅画了,她来了她来了!
  你冷静一点!
  混血男抓着她的肩膀,冷声道:不找那幅画,我们谁也离开不了这里!
  可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淹死的!白领女发出尖叫,你不是也看了吗?这里所有地方,到处都没有画!这里根本没有画!
  可恶!
  混血男掀翻了椅子,他咬着唇,挥手,狠狠地将桌子也砸到了地上!
  茶杯茶壶碎了一地。一个茶杯,骨碌碌地滚到墙角。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死死地盯着茶杯的碎片: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画那幅画他抓挠着自己的脑袋,那幅画到底在哪里?!
  船舷拨开两侧的绿浪。林槐坐在船头,无聊地玩着手里的鱼竿。
  在梅庄之后,他留下了一段男主人的手指作为纪念品,并用女主人的长发缠住了它,充当钓鱼线。他趴在船头,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水里钓鱼。
  有鱼上钩吗?楚天舒询问。
  林槐摇摇头。
  活该。楚天舒评论,谁让你用渣男的手指污染环境。
  林槐:
  他将手指头扔进了湖里,然后,在短短的十秒钟内
  那只手指头非常不符合物理常识地被一只鬼手捉住,扔了回来。
  看着被扔回船上的手指头的林槐:
  告诉你不要污染环境了。楚天舒评价。
  说着,他从包裹里掏出了形状相当诡异的巨型电棒:用这个。
  林槐:
  轰!
  电光中,几只伥鬼被炸得焦糊,飘上了湖面。楚天舒收回电棒道:伥鬼就像饺子,熟了之后自然会浮上水面,嗯,这很科学。
  说着,他抱着电棒,转向林槐。
  想起自己电过对方一次的林槐:你也要拿这玩意儿电我吗?
  楚天舒:当然是用比较小型的
  一路打着嘴♂炮,兰庄也终于分花拂柳地,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和冰天雪地的梅庄不同,兰岛似乎正值春日。夜里似乎下过一场绵绵的春雨,空气里都是雨水的气息。
  好大的雨水味。楚天舒评价。
  这股雨水的气息,夹杂着植物的淡淡香气。透过衣服织料浸入骨髓。两人只是走在路上,就觉得身体已经被打湿。
  我讨厌下雨。林槐皱着眉嗅了嗅自己的衣袖,身上全是梅雨的味道啧。我感觉我像是一条案板上的咸鱼,这个地上还都是水坑
  他抬脚看了看:啧,都是泥巴。
  楚天舒看了他一会儿:我背你?
  林槐:
  上来吧。楚天舒背对着他道,别不好意思。
  林槐:
  你一个男的,背我一个男的?林槐虚起眼道,这个画面会不会有点太
  唉。楚天舒抓着自己的脑袋,像是有些嫌麻烦似的叹了口气,谁让你
  林槐:
  把我送你那双限量联名款穿出来了啊?楚天舒痛心疾首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是情侣反色款要好好收藏的吗?!
  林槐:啊?
  快快快,上来上来。楚天舒继续道,别把鞋弄脏了。
  林槐:
  楚天舒背着他的男朋友,和他的联名限量款,一路踩在泥地上走。林槐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意识到自己再次没认出楚天舒给他买的那一堆鞋之间的细微差别,以致于穿错了鞋。
  当兰庄的匾额出现在二人面前时,楚天舒才把他放下来。他看着林槐的脚,林槐以为他还在心疼鞋,于是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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