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一章: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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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一十一章:
  兰翊舒走后,苏心漓满心牵挂着的都是他,他回来了,而且还说了许多让她放心的话,苏心漓自然安心了不少,如兰翊舒所言,她也确实是累了,躺在床上,贴在兰翊舒的怀中,没一会就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流云担心有人打搅到苏心漓和兰翊舒,一早就起来守在门口了,所以当苏心漓睡到日晒三竿的时候,依旧没有人将她吵醒,至于兰翊舒,他倒是一早就醒过来了,不过他知道,苏心漓这时候睡的是极其不安稳的,他要起身的话,肯定会把她弄醒,所以并没有起床,就一直看着她睡觉,那张脸,神采奕奕也好,沮丧颓废也罢,或者是焦躁不安,不管是哪一面的苏心漓,兰翊舒似乎都看不够。
  苏心漓哺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兰翊舒专注的盯着她看,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短了,苏心漓已经渐渐习惯了兰翊舒这样的眼神和视线,所以并没有太多的不自然,她眯着眼睛,对着兰翊舒笑笑,现在,让她牵挂忧愁的事情一件也没少,可一觉过后,苏心漓的心情比之之前却轻松了一些,她意识到,越是烦乱着急,就越是乱,那个时候,控制情绪最好的法子似乎就是好好休息,让自己冷静下来,苏心漓笑着往兰翊舒的怀中继续靠了靠,闭着眼睛,汲取着兰翊舒身上熟悉的气息,心中升起一种名为满足幸福的情绪。
  只要这个人,还在她的身边,只要这个人,像他说的那样,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
  苏心漓忽然觉得,那些让她烦躁不安的事情,现在想想,并没有那么的恐怖,同样的事情,用她现在平和的情绪想起来的时候,她的心情,完全不会像之前那般的慌乱不安,想起昨晚上自己的失控,苏心漓觉得简直可笑。
  兰翊舒的一只手枕着苏心漓的脑袋,另外一只手紧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他轻抚着她的背,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问道:“饿不饿?想要吃什么?”
  苏心漓摇了摇头,“兰翊舒,我就想抱着你。”
  这样温暖真实的怀抱,轻易的就可以安定她烦乱的心。
  兰翊舒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任由苏心漓抱着,温凉的嘴角上翘,他喜欢苏心漓这样依赖他。
  一直到辰时差不多过去了,苏心漓和兰翊舒二人才起床,就在门外守着的流云听到里面的动静,转身吩咐下人准备早膳,然后进了屋,和昨日相比,睡了一觉的苏心漓面色明显要好许多,脸色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精神好了很多,苏心漓看到流云,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让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这些事情,让其他下人来做就可以了,你下去休息吧。”
  这两天定国公府发生了太多事情,流云作为事件的当事人,同时也是受害人,受了许多苦,也遭受了不少罪,苏心漓不用问也知道,从早上到现在都没人进来打扰,必定是流云的缘故,她看着流云苍白憔悴的脸,还有那极为明显的黑眼圈,自然十分不忍心。
  “奴婢知道了。”
  流云并没有推脱,领了苏心漓的命令后,转身就去吩咐下人准备热水了,然后依着她的意思去休息了,她心中清楚,自己的精神确实不好,若是留下来继续照顾的话,很容易出错,与其如此,还不如下去休息,养好精神。
  苏心漓简单的洗漱后,陪着兰翊舒一起用了些早点,这才去沐浴的,她换了身干净崭新的衣裳,绾发梳妆,等再回去见兰翊舒的时候,嘴角挂着浅笑,俨然就是那个自信淡然,从容明媚的少女,兰翊舒见她如此,心中自然是宽慰的,还有种说不出的骄傲,他的漓儿,只要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做好,不管再怎么样的艰难,她比任何人可以想象的都还要坚强。
  苏心漓看着兰翊舒满意的神色,脸上的笑意也浓了几分,她很清楚,兰翊舒昨天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她从来都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为自己而活吗?她是做不到了,但是她不能也不想兰翊舒因为她的事情担心,知道的越多,承受的越多,这个道理,她比谁的领悟都还要深刻,但是兰翊舒说的对,她不能让那些暂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彻底捆绑住,她的人生,并不应该就只有那些事情而已。
  苏心漓深吸一口气,看向兰翊舒的时候,她心中在想,不论发生什么事,她绝对不能像昨晚那样自乱阵脚,她要自信淡然,因为那样慌乱的思绪,她根本就下不了任何有意义的决定,她很清楚,自己之所以那样慌乱不安,是因为有兰翊舒,因为她觉得有兰翊舒可以依靠,他会替自己拿主意,但是苏心漓忽然担忧起来,如果兰翊舒有一天不在她的身边呢?
  苏心漓笑着进了屋,喝着茶的兰翊舒也站了起来,他走到苏心漓的身边,牵起了她的手,让苏心漓坐在他身边的位置,然后亲自给她斟了茶,递到她跟前,“你不是说,有很多话想要对我说吗?”
  兰翊舒抿着唇,虽然他没有向苏心漓再提对不起三个字,但是他的眼神,还有举止间透露出的都是歉意,在他看来,苏心漓接过他的茶,就表明她已经不计较昨日的事情了,事实上,苏心漓并没有因为那件事情生他的气,比起生气恼火,她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兰翊舒一走了之,害怕兰翊舒不再管她。
  苏心漓接过茶,喝了一口,浅浅的笑了,她并没有将茶水放下,而是双手捧着茶水,“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了。”
  苏心漓的笑容温和,口气也极为的平静。昨日,兰翊舒离开又突然回来,她当时是有许多话想要对她说的,但是睡了一觉,过了一晚,那些她想说的话,好像忽然间又不想说了,因为觉得似乎没有说的必要了,而且她最想说的已经说了,她希望不管今后兰翊舒多么生她的气,都不要离开,兰翊舒已经答应她了,那样,就已经够了。
  “定国公府的事情呢?也不想说了吗?”
  苏心漓愣了愣,捧住茶杯的手微微一僵,她先是垂下了脑袋,过了半晌,又抬头看向了兰翊舒,她漂亮的媚眼儿瞪的很大,清楚的倒映着兰翊舒认真的模样,她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良久,苏心漓一直都抿着唇,没有说话,她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有些纠结。
  理智上,苏心漓觉得自己不应该将那些事情告诉兰翊舒,她心里是有些怕兰翊舒会再生气的,之前,兰翊舒从来没有那个样子过,因为极度的在意,所以苏心漓极为的在意兰翊舒的感受,而且对兰翊舒,就算到了现在,她心里也是觉得有所亏欠的,她觉得兰翊舒应该是有自己的事情的,她所有的一切,被定国公府捆绑住就算了,兰翊舒并不需要,她真觉得自己已经够麻烦兰翊舒了,她担心有一天,他会因为无法负荷那不属于自己的重担,从她的身边离开,因为就算是她,有些时候也会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苏心漓自认为不是守不住秘密,沉不住气的人,但是在兰翊舒跟前,她却从来不愿意刻意去隐瞒什么,她重生而来这样奇怪隐晦的事情她都告诉兰翊舒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在兰翊舒跟前,她总是留不住话,而且一直以来,她已经习惯一有什么事情就和兰翊舒商量了,这样大的事情,她一个人拿主意,她心里总觉得没底,不安的很。
  苏心漓的犹豫和纠结,兰翊舒自然能够感受的到,他抬手,握住了苏心漓捧住茶杯的手,“说吧,你四哥的话到底让你想到了什么,你为什么会那样失措害怕?”
  苏心漓抿着唇,依旧没有说话,拧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思考衡量着些什么。
  “漓儿,我说过,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与我说,我会与你分担,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因为承担了这些可能会离你而去,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昨日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定国公府,而是你不好好照顾身体,你为定国公府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谅解,但是必须不能伤害你自己,你不想定国公府出事,我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兰翊舒太清楚了,要是定国公府出了什么事的话,苏心漓必定不得安宁,要是她的那些亲人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痛不欲生,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说吧。”兰翊舒像哄小孩似的,他知道,苏心漓心中应该是想告诉他的,只是因为昨日的事情想说又不敢说而已,如果她今日不说的话,今后有什么事情,她肯定也会藏在心里,单想想,兰翊舒就觉得害怕。
  “你还记得昨天四哥说的那句话吗?他说,如果那个奸细是他母亲的话,他和三哥五哥二舅舅他们该怎么办?他说,他们必定会方寸大乱,如果不是二舅妈,而是大舅妈呢?你说,大舅舅还有大哥二哥他们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方寸大乱呢?兰翊舒,如果内奸是二舅妈还好,毕竟三哥在朝堂上任职,他不过是个工部侍郎,就算出了错,我也能帮他担着些,至于四哥,他就在东郊的军营,大不了颓废一段时间,还有五哥,他是从商的,错了大不了倾家荡产从头来过,但如果是大舅妈就完全不一样了,大舅舅和大哥驻守边境,而且在军中担任要职,如果大金或者是南夏在他们方寸大乱的时候发动进攻,兰翊舒,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自己的(妻子)母亲,是敌国的奸细,对于从小接受精忠报国的定国公府男儿来说,必定是难以接受的事实,苏心漓绝对相信,就算沉稳内敛如大舅舅和大哥,他们肯定也会方寸大乱,到时候轻则决策失误,造成边境失守,重则的话,苏心漓根本就不敢想。那些想要对定国公府不利的人肯定会借机兴风作浪落井下石,百姓肯定也会纷纷质疑,到时候,定国公府必定会被推倒风口浪尖,她和定国公府是一体的,肯定也会受牵连,她说什么,估计皇上都不会相信。
  兰翊舒看着苏心漓那张煞白的小脸,也不由拧起了眉头,也有些明白,苏心漓昨日反应为什么会那般的激烈了,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兰翊舒,你不觉得,这所有的一切,就像被精心布置的棋局吗?定国公府的人,正沦为棋局上的棋子。”这才是苏心漓最最担忧的,也是她心里最最恐惧的,因为那些她想要保护的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人算计操控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兰翊舒你说,那个人到底的花了多少的时间布置?五年,十年,十五年,或者,更长的时间。”
  慕容雨是这棋局中极为重要的棋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了,听外祖母说,她很小的时候,就经常来定国公府玩,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她嫁给大舅舅之前吗?从流云告诉她的讯息来看,她的病,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这具体多长的时间,苏心漓还真的算不出来,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心惊,那个人,步步谨慎,步了这么久的棋局,就是为了覆没定国公府,这样深沉的心机,这样好的耐心,苏心漓单想想,就觉得忌惮。
  兰翊舒盯着苏心漓,紧握住她的手,他能感觉到,苏心漓在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手心以一种完全能感知到的速度,一点点变凉,到最后变的和冰块似的,他能感觉到苏心漓的恐惧,就算她此刻的神情看起来还算淡然,兰翊舒听苏心漓这样说,心里也莫名的生出一种担忧来,不过他却没有太多的恐惧,他握住苏心漓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像是在安慰她的不安,“有什么可怕的?他精心布置了这么久,到现在,不是已经被你识破了吗?而且,你还有我啊,只要我们两个联手,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呢?”
  兰翊舒盯着苏心漓,淡然的口气,却透着浓浓的自信。
  “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苏心漓,不管你的对手如何,强大也好,无能也罢,你都会与他们抗争的不是吗?既然这样的话,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两个,全力以赴就好。”
  兰翊舒与苏心漓的目光对视,说的极为认真。
  苏心漓懵然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昨天确实有些乱了阵脚了,也对啊,不管对手怎么样,都改变不了,她不会因为他们无能渺小就心生轻视,也不会因为他们强大就缴械投降,自暴自弃,定国公府在琉璃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想要覆灭他们的人比比皆是,他们能成功,怎么可能是无能之辈呢?
  “这件事情,我会和外祖父商量,想办法将他们调回来,或者不要在那么重要的边塞地区。”
  苏心漓绝对相信,那个野心勃勃的人在琉璃有内应,不然的话,怎么会那么巧合,大舅舅和大哥两个人就到了那样的地方?但是如果一下将两个人都调派回来的,必定会引起慕容雨他们的怀疑,而且她虽然已经贵为丞相,但是在军事上,并没有任何的实权,如果让外祖父和皇上说,皇上未必会答应,帝王多疑,说不定还会觉得他居心叵测,怀有异心,因为定国公府有内奸的事情,暂时是绝对不可能让外人知道的。
  兰翊舒抿着唇,手指在苏心漓的手背上,轻轻的点了点,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些什么,苏心漓也不打扰他。
  “如果让大舅舅和大哥两个人同时回来的话,必定会打草惊蛇,引起怀疑,可以让其中一个人先回来,外祖母身体不适,而且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太后大寿了,以外祖母和太后的关系,和太后开这个口,应该不是难事。”
  苏心漓点了点头,人上了年纪,思念儿子或者是久未见面的孙子,让他们回来,确实应该不会太难,不论是太后和皇上都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而且现在边境也还算安宁。
  “你想让谁回来?”
  “大哥!”苏心漓想也不想的说道,说完,她自己心头一惊,还有一种莫名的害怕,尤其想到慕容雨和那个男子的亲密,她心里更是不安的很,她不放心程子落,因为她忽然有些担心,他可能不是定国公府的血脉,想到这些,苏心漓就觉得头疼。
  “好,大舅舅那边,我会想办法安插人进去,你到时候和外祖父说一声,让他尽量配合。”
  苏心漓看向兰翊舒,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她相信兰翊舒,她愿意将定国公府的安危寄托在兰翊舒的手上,直觉告诉她,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还有一件事情——”
  对苏心漓来说,程子落和程邵廷的事情,是她最忧心的,现在的话,最大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一半,她的心,虽然还是悬着的,但到底好了一些,慕容雨的事情,程子风他们她都不说,程子落他们,她就更不会开口了,她猜想,程子落目前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以防万一——
  兰翊舒没有开口问,只是看向苏心漓,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四哥他,似乎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虽然还是在猜测,不过苏心漓用的口气,却是肯定的,她和程子风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他的脾气,她还是很了解的,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的话,他昨日来找自己,说的绝对不会是那样的话,他的态度转变,实在是有些太快了,不过这样的转变,对苏心漓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这也没什么不好,今后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就不会对你横加指责让你伤心难受了,而且从他的态度来看,还算能沉得住气,应该是不会惹出什么事的。”
  苏心漓点了点头,也觉得是,至于程子风是从何知道那些事情的,她并不怎么关心。
  兰翊舒是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定国公府正值多事之秋,程子风身为定国公府的男儿,也该有所承担,他巴不得那些人都可以知道,然后替苏心漓多分担一些,那样的话,她多少能轻松一些,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苦,兰翊舒看着苏心漓那张只有巴掌大的小脸,越看越觉得心疼,越看越觉得难受,心里酸酸的,如果没有自己的话,苏心漓她就要一个人承担这所有的一切,她那样的娇小瘦弱,如何能承担的了?兰翊舒正这样想的时候,苏心漓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倾过身子,靠在了兰翊舒的怀中,她方才捧着茶杯的手,搂住了兰翊舒的腰。
  “兰翊舒。”
  苏心漓轻轻的叫了一声,她想,兰翊舒应该可以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吧,感激的不知道该怎么言说的心情,他们之间,并不需要说谢谢,所以她用拥抱代替那三个字。
  “恩?”
  兰翊舒轻轻的应了声,临近中午的阳光,透过窗户还有敞开的门射了进来,照在了他们的身上,阳光下,兰翊舒的神情温柔,目光也是一样,温柔如水,祥和又平静。
  “有你在身边,真的很好。”
  苏心漓闭着眼睛,发自内心的感慨了一声。
  “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苏心漓满是唏嘘,因为从重生到现在,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兰翊舒,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他帮忙,需要人陪的时候有他在身边,需要人商量的时候,他会替她出谋划策,因为每一件事情都有他,所以苏心漓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她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如果她这一路走来,就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兰翊舒在身边,她是不是能走到今日?她一个人,是不是能咬牙熬下去?
  之前,苏心漓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的,因为只有一个人,被逼到了那个份上,就算再怎么艰难,也只能咬牙往前走了,因为只有这一条路,但是她能熬下去吗?苏心漓不知道,因为她前进的这条路上,一直都是有人陪伴的,她想,如果现在让自己一个人走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行的,因为,对兰翊舒,她已经有了依赖,而且事实也是如此,如果没有兰翊舒的话,她不论做什么,每一件事情都不会那样顺利,如果没有她的话,她现在已经死了。
  “所以兰翊舒,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好好的,绝对不能让自己出事,没有你的话,我肯定不行的,要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苏心漓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咬重了最后一句话,之前兰翊舒去找颜宸玺的突然失踪,那时候她还能故作坚强,佯装没有事情,为了定国公府,为了自己存活的意义,还能该做什么做什么,但是现在,如果再发生那样的事情,她肯定是做不到的,要是兰翊舒出了事,单想想,苏心漓就觉得自己好像没了主心骨似的,整个人都觉得好像没有支撑点了,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一天,她想,自己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倒下去了。
  苏心漓平静的口气透着股忧伤和哀愁,兰翊舒忽然想到她说的自己上辈子的结局,心里莫名的难受起来,这个傻瓜,他想,或许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的感同身受,应该都是无法明白苏心漓的,因为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有多么的痛,它没有发生的时候,你痛,他发生了,你更痛,在事情没有发生前,除了痛,应该还会有各种各样让人寝食难安的担忧,就像苏心漓,所以兰翊舒觉得自己似乎不够体谅苏心漓。
  “恩,我肯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危险的事情,要从你身边离开的事情,我一样也不会做了。”
  如果他上战场,是她的梦魇,那他就不去,就守在她身边,那样的话,她应该就会安心一些了吧,兰翊舒觉得,苏心漓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有很大的责任,如果上次他和这次一样,在她遇上颜司明之前就出现的话,她就不会经历那些事情,不会被伤的遍体鳞伤,如果不是因为曾经切身经历过那些痛,她就不会日日这样的忐忑不安,兰翊舒他自己觉得愧疚,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因为他知道,不管现在自己做些什么,都不能够让苏心漓真正安心,他甚至完全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苏心漓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安宁,那一天,似乎并不近。
  苏心漓抬头,看向兰翊舒的双眸晶亮,“你保证。”
  兰翊舒极为认真的点头,做发誓状,“我保证。”
  苏心漓看着兰翊舒,忽然像个小孩似的笑了,那笑容,天真又明媚,看的兰翊舒心情也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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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翊舒的办事效率相当快,当天下午,齐云就领了十来个人见苏心漓,苏心漓依着齐云的意思,将她们安插到了郑氏,张氏,许氏和慕容雨的院子,郑氏她们自然不乐意,闹到了云氏跟前,被程鹏还有云氏都数落了一顿,程绍伟和苏心漓的几个兄长,也都站在了苏心漓这一边,她们不服气不乐意,也只有乖乖认命的份,而且因为担心苏心漓会公报私仇,借题发挥,她们没一个人敢在苏心漓的跟前说些什么。
  因为云氏的缘故,苏心漓在定国公府又呆了几日,因为解除了心头的疑惑,再加上兰翊舒让她十分放心,所以苏心漓的精神还不错,除了照顾云氏,苏心漓也和程鹏说了自己的担忧,并且提出让程子落回来,而且在程邵廷的身边安插人,但是那晚慕容雨和别的男子厮混的事情,苏心漓却没有说,对于苏心漓提的要求,程鹏全部都答应了,并且将自己可以调遣亲近侍卫队的令牌也给了苏心漓,定国公府成立几百年,除了朝廷的军令可以调动士兵,程鹏还有个人的信物,可以调动程家军还有一些与程鹏极为亲近的将领。
  苏心漓在定国公府连着呆了五天,苏府的事情有齐磊操持着,苏心漓是十分放心的,倒是得了几日的空闲,第五日的时候,苏心漓正和兰翊舒在院子里用早膳,几日未见的水儿忽然来了,见到苏心漓的时候,她气喘吁吁的,像是从苏府一路赶过来的。
  “小姐,苏妙雪说有要事见您,她说是您感兴趣的事情,现在还在府里等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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