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这胆子也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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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逸疏看着厚厚的账簿,一行行的数字,让他心旷神怡。
  这么多粮食能换成多少冬衣、石炭,又能换多少兵器回来,阿妹说要养一支骑兵,骑兵就得有马。
  买马可不是一笔小的支出,等到菽收上来,再种下冬麦,明年粮仓更厚实,一支骑兵也能试着养一养了。
  也不知道明年爹娘能不能顺利来鹘州,若是能来最好,一家就团圆了。
  正想着,房门一下子被打开,居阳秋大步走进来,脸色不好看的说道:“公子,拓跋鲜卑攻打并州了。”
  “什么?”顾逸疏一惊手里的账册都顾不上了,“从哪里打起来的?”
  从柜子里拿出舆图铺在桌上,顾逸疏的眼睛落在拓跋鲜卑与并州交界的地方,最后手指落在了马邑之上。
  居阳秋摇摇头,神色却十分的凝重,“属下现在还不知道打到了哪里,但是据说有数千人之众。照他们以往的打法,沿途扫荡村寨,抓人做壮丁充军汉,做马前卒,队伍肯定是越打越多。”
  不只是鲜卑族,其他胡人也一样打仗一向不怎么要脸,怎么实惠怎么来,钱粮要,壮丁也要,如蝗虫过境,凡是抓获的晋人都要充做步卒,这些人就是攻城的先锋。
  其实就是送死的。
  无耻,却令人很棘手。
  “如果是从马邑一路南下,必然是冲着晋阳去的。”顾逸疏的手指在舆图上一路南下落在晋阳之上,而晋阳距离鹘州并不是很远,若是敌人打到晋阳,鹘州就很危险了。
  就算是阿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改善鹘州,但是自保之力面对山匪贼寇是不惧,可要是数千上万的敌兵,未必能扛得住。
  鹘州还是防御太弱了,兵少粮少,周遭十四县的城墙还未完全加固,府县兵马也未完全掌控……
  太糟糕了。
  “去把屯留、襄垣的县尉叫来。”顾逸疏看着居阳秋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传话。”居阳秋转身就出去传了话,很快又折了回来,这次身后还跟着冯温茂。
  顾逸疏扫了二人一眼,道:“你们来的正好,眼下军情急迫,沁源县与沁县还没有自己人,你们二人前往坐镇,另外让张虎去武乡。”
  居阳秋跟冯温茂一愣,随即就答应下来,“是,我们听公子的。只是若是县令不配合怎么办?”
  顾逸疏眼睛一冷,“你们说怎么办?”
  二人立刻就知道怎么做了,鹘州十四县是顾家的封邑,顾家要把权柄重新拿起来,朝廷也不能多舌,肯定会不满,但是小皇帝跟皇叔扯皮呢,哪里顾得上这山高水远的鹘州。
  沁县、武乡就是鹘州的第一道防线,万万不能有失,让别人去顾逸疏哪里放心,必然要是顾家部曲才成。
  顾清仪得了消息的时候,她阿兄正在召集人开军事会议,她不好去打扰,但是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拓跋狄他们带着商队去了太原郡,岂不是正好与族人的乱兵迎头撞上?
  这是什么缘分啊。
  顾清仪很头疼。
  上次贺赖氏就想让拓跋狄回归族中,拓跋狄拒绝了,这次鲜卑部南下也不知道贺赖氏会不会借机生事。
  而,眼前最要紧的就是要加固工事,顾府在鹘州全依靠坞堡,但是并不能将所有的邑户庇护于堡内。
  所以扩建加强防御竟是成了眼下最要紧的事情。
  顾清仪急匆匆的出门去找董大成,战夏等人立刻跟上,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
  要打仗了,她们没经过这种事情,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坞堡内的钟鸣响起,连撞三下,坞堡内外的邑户们都停下手中的活计,齐齐看向坞堡的方向。
  就连痴迷研究的信陵公子听了钟声也走出了房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董大成跟随皇叔打仗多年,听了女郎的话神色铁青,他竟是还没得了消息,不过立刻说道:“加高扩建堡垒是必须的,抽调青壮要立刻行动,从北边一路打过来,就算是再快也得月余的功夫,何况这一路上有不少府县阻击,足够了。”
  顾清仪听到专业人士董大成这样说心头先松口气,郑重的说道:“此事将军有经验,就托付于你了,缺什么直接说,我必然为你准备齐全。”
  董大成此时也不敢偷懒,鹘州有个闪失,他也不用去见主公,直接提刀自我了断吧。
  顾清仪怕吗?
  怕!
  她一个长在太平年代的小姑娘,没有见过经历过战争,战争这样的事情只从党史、历史、电影、电视、书籍上见过。
  原以为自己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但是真的战争就要打到家门口的时候,她还是隐隐有些脚底发软,小腿发酸。
  这可不是游戏,失败了还能重新再来。
  这是真的战争,死了就是死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能慌,不能慌,有阿兄在外指挥坐镇,他的军事才能绝对是秒杀自己的。
  自己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帮阿兄管好内政,对,石坊!
  加固坞堡需要石料、木料,太平日子的正常物资储备,现在就是救命的稻草。
  她没有嫌弃石坊无钱可赚就取消,而是让他们给邑户盖房子,储备石材,现在正是能用上的时候!
  顾清仪立刻让战夏去把石坊的匠头郁柏叫来,还有木坊的匠头林元青。
  二人前后脚到,顾清仪看着二人,就直接问道:“需要扩建加固坞堡,石坊的石材储备可够用?”
  郁柏愣了一下,不知道女郎怎么会忽然要做这个事情,但是他一个匠头可不质疑女郎,想了想就说道:“要看女郎扩建多少,加高多少。”
  顾清仪就道:“扩建不是整个坞堡扩出去,只要将坞堡之外邑户们修建的房子圈进来,修建一圈厚实的墙壁再加一座寨门。坞堡的墙壁至少要加高三尺,你看如何?”
  郁柏被噎得无语,这可不是小工程,紧皱眉头算了算,就道:“目前石坊储存的石料加固坞堡足够,但是要是扩建院墙将邑户的房子圈进来,满打满算只能修建一多半。”
  顾清仪算了算工程日期,又道:“如果在加固坞堡修建院墙的同时,你们继续储备石料这些时间够不够补足缺口?”
  石坊的只管采石,是不会做其他的。
  郁柏觉得时间有点紧,但是也不是不能完成,就道:“奴一定会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做到。”顾清仪说完又看着林元青,“木料也是如此,够不够用?”
  林元青是个聪明人,方才女郎询问郁柏的时候,他已经在计算木料的用量。
  木料比石料用的少得多,虽然储备不足,但是伐木比采石轻松,就道:“木坊有一批木料,差一点也可以边取边用。只是新木头暴晒后会缩水,所以最好是新木用在最外,出了问题也好替换。”
  “那就去准备吧。”顾清仪就道,“北方胡人冲进并州境内,若是阻拦不力,很快就会杀到鹘州,在敌人抵达之前,我们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郁柏跟林元青闻言脸色都是一白,难怪女郎这么着急。
  自从女郎来了之后,整个坞堡的变化极大,他们已经把这里作为家园,遇到敌人怎么能退缩?
  二人咬着牙立下军令状,立刻着手准备。
  被逼上战场,与发自内心与敌人作斗争,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顾清仪长舒口气。
  幸好之前收拢了不少流民,现在就是现成的壮丁。尤其是顾府的饭食不差,再加上夏收顾清仪给大家杀猪宰羊的,个个身体强壮,坐起事情来自然是力气十足。
  战事将起,鹘州面临着巨大的危险,让顾清仪很意外的是,最激动最担心的不是顾家的邑户,而是收拢的流民们。
  他们曾经被迫流离故土,忍饥挨饿,冒着生命危险四处流浪,好不容易在鹘州安家,有了房,有了田,有了生活的希望,现在很有可能会被人打破,这就代表着一旦鹘州失守被攻陷,会再次成为流民,甚至于会成为胡人的马前卒。
  那样的日子,谁也不想再去体会。
  更何况,家里的青壮有进入部曲的,他们拼命要守住鹘州,护着家人,而他们这些不能上战场的老弱病残能干什么?
  当然是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连家里七八岁的孩子都主动去给帮忙,大活干不了,边边角角的小活儿他们也能帮上忙。
  人心是什么?
  顾清仪曾读三国,都说刘备是哭来的江山,但是他能得到人心并不全是哭,他有自己的人格魅力也有自己的手段留住人心。
  被民心拥护是什么感觉?
  长在红旗下的孩子没机会体验,她体验更多的是考试成绩下降父母混合双打爱的教育,街道办大爷大妈对未婚青年的热心关切尤其喜爱说媒,在学校里做个班干部,学生会干部,得到学生老师的喜爱,那也不叫拥护,那是进步学生为学校贡献力量。
  直到这一刻,顾清仪站在坞堡坚固的墙壁下,正在加固坞堡的邑户会发出巨大的欢呼声,齐声高呼保卫家园,保卫女郎。
  就连顾逸疏都被震到了,半响无法言语。
  顾清仪心口阵阵激荡,什么叫民心所向?
  她想她有点明白了。
  她转头对上兄长的激动热切的目光,轻轻一笑,“阿兄,你看,这就是众人一心的力量,我们会胜利的。”
  顾逸疏读过很多书,学过很多权谋,少年热血时也能装纨绔被人奚落毫不在意,忍辱负重他从不怕苦。
  但是今天阿妹给他上了新的一课,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一面。
  作为世家的公子,生来就是被人拥护,高高在上的贵人。
  邑户们如何,他怎么会放在眼中。
  低贱毫无权利只能为贵人们做奴仆的邑户,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如蚂蚁一样毫不起眼。
  从不在意,从不看重,从未放在眼中。
  但是,现在他觉得不是,以前是他想错了。
  他看着阿妹问道:“清清,当初你来鹘州开荒田建房屋收留流民是不是就想到今天?”
  顾清仪无法具体回答自己当初的心思,想了想才说道:“阿兄,我当时最多的想法就是多种田多收粮,打起仗来心不慌。”
  “噗!”刚赶来的郑桓正听到这句没忍住笑出声来,对上顾家兄妹看他的眼神,忙摆摆手,“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就是刚到这里正好听到。”
  顾清仪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女郎怎么了?就算是郑桓这样的世家子看不起女子抛头露面,这里是鹘州,他怎么想的没关系。
  郑桓说了这句,神色郑重起来,对着顾清仪施了一礼,“是我失礼,理该赔罪。我一直以为顾女郎学识出众,尤其是对于天文方面见解独特,没想到对这些事务竟也是另有巧思。是我狭隘了,还请女郎莫要怪我失礼。”
  郑桓此时再看顾清仪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是一种佩服之外,将她放在同等地位的欣赏与尊重。
  顾清仪:……
  就没想到信陵公子还真是个君子,这气度,一般人难有。
  也是,只有这样心思还有些纯粹的人,对于科学研究才那么执着追逐。
  顾清仪在这个男人为尊的时空过了这么多年,除了她家人之外,还是第一个士族郎君对她这样尊重,那种感觉也很……有成就感?
  心里自嘲一笑,在封建社会女子想要出头太难,想要获得别人的尊重也很不容易,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尽力活得轻松些,如今也算是看到了一缕曙光。
  也许,乱世对她而言不只是只有杀戮与危险,也是她人生路途的另一种征程。
  客气过后,三人就眼前的战局讨论起来,主要是顾逸疏与郑桓交谈,顾清仪在一旁听,偶尔也会说几句。
  她的眼睛落在坞堡之外的中央主道上,从这条路上能直通坞堡大门,但是现在就在这条路上正在修建一座寨门。
  这座寨门宽厚结实,如果有敌人来攻,也能撑一段时间,让坞堡内的人做好迎战准备。
  郑桓看着顾清仪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担忧鹘州的安危,但她还能镇定自若在这里指挥邑户加固坞堡,扩建寨门,已经是比很多闺秀出众。若是换做别人,只怕早就收拾行囊去避难了。
  郑桓笑着说道:“我已经去信荥阳,并州遭到突袭,朝廷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并州是洛阳的门户,事关重大,必然会派兵前来。”
  顾清仪知道并州的要紧地位,但是任由胡人在并州境内肆虐,这对鹘州也不是好消息。
  她看着二人说道:“现在只是鲜卑一族,但是并州还靠着羌胡,若是羌人也趁机加入进来,并州的危险就加大数倍。”
  这个问题显然顾逸疏跟郑桓都想到了,二人对视一眼,郑桓无可奈何的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要看并州的守军了。”
  并州谁在管?
  胆小的赵王!
  想起这个顾清仪就十分的心塞,先帝防备顾家,觉得顾家不好搞,就把顾家让出来的封邑交给了好掌控的赵王。
  很显然,一旦像是发生这样的事情,赵王能抗住吗?
  大概是不能的。
  这下三人的面色都不好看了!
  ***
  夜风带着几分燥热,以往胡人起兵很少会在夏日,这次的攻击来的很突然,几乎是打破了数十年大晋与诸胡的默契。
  远远的有女人孩童凄厉的哭声传来,即便是匍匐在草丛里,鲜血的味道也会顺着空气蔓延。
  草丛里藏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是拓跋狄带队的部曲,后面是他护着的洪茂商队。
  敌人来的太快了,就像是龙卷风一样,从马邑一路闯关过了朔县,又一路打到原平,晋昌,正好跟从晋阳出来拓跋狄等人撞上。
  原本生意在晋阳做完就好,但是那胡商介绍了个大主顾在盂县,洪茂想着把顾府纸推出来,跟拓跋队正商议后,就决定往盂县走一趟,哪里知道几日的功夫整个并州已经是天翻地覆。
  拓跋狄看着洪茂,“等这队贼兵过去后,你带着商队立刻回晋阳一路南下回鹘州。”
  洪茂不敢拒绝,带着商队明显是拖累,会成为拓跋队正的短处,带着他们,有可能最后谁都跑不了。
  “好,我听拓跋队正的。”洪茂拍拍胸口,幸好盂县的生意已经做完,晋阳的钱粮已经先一步运回鹘州,盂县主要是还是订货多,带着几车粮绢他也能护周全回鹘州。“拓跋队正不回鹘州吗?”
  拓跋狄的眼睛望着远处,听了洪茂的话,只说了一句话,“现在回去无益。”
  他回去也只能帮着守卫坞堡,但是敌兵从这里一路打到坞堡还需要些日子,这些日子他能做很多事情。
  这些进入并州的胡人并不只是鲜卑人,还有趁火打劫的羌人与匈奴人,这些该死的混蛋,想让鲜卑人顶罪,他虽然已经不再族里,可是也不能看着羌人与匈奴人做这些恶心人的事情。
  而且,如果他能将人从并州引出去,鹘州就安全了。
  至于能不能做到,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呢?
  女郎教了他那么多,他岂能怕死退缩?
  夜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这一股匈奴兵有七八百人,拓跋狄不敢妄动,他带的人太少了,贸然冲上去救人,很有可能救人不成自己也得搭进去。
  莽夫才逞匹夫之勇,女郎说了,打仗最忌心浮气躁,他要忍,要稳,必要时候要做到视而不见。
  虽然很难,但是为了最终的胜利与结果,咬着牙也得撑下去。
  等到前面的小庄子再无一点声息,拓跋狄这才低声说道:“洪茂,你带着人走,我在这里断后,半个时辰后我会带人撤离。”
  洪茂神色一凛,这是给了他们半个时辰的时间逃命,他用力点头,“拓跋队正,多保重,鹘州再见。”
  拓跋狄看了一眼洪茂,哼了一声没说话。
  洪茂知道他的性子也不以为意,带着自己手下人悄悄地后退,趁着夜色快步离开。
  等到半个时辰后,拓跋狄看着自己身后的部曲,大手一挥,“走!”
  一行人没有马,全靠两只脚融入夜色中。
  拓跋狄想,也许得先搞一批马匹,两只脚总是跑不过四条腿。
  小庄子冲天的火光慢慢的熄灭,断壁残垣伫立在那里,似乎在告诉人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而像是这样的地方,战火经过的地方太常见了。
  ……
  洪茂带着商队有惊无险的回了鹘州,抵达坞堡前,看着正在修建的高大坚固的寨门楞了半响,随即大喜。
  好好好,寨门建的好,真要打起来,有一道寨门更安全。
  洪茂回来,顾清仪跟兄长立刻见了他,但是没看到拓跋狄。
  顾清仪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等洪茂说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逸疏看了阿妹一眼,又看着洪茂说道:“你做得很好,这一趟危险重重着实不易。”
  洪茂不敢居功,道:“都是拓跋队正的功劳,全靠他护卫商队。奴一路回来,见各处都人心惶惶,有些城池已经不许人进,幸好奴快了一步,再晚一些祁县的城门都进不去,只能绕路。”
  这一绕路,危险自然就加倍了。
  就算是遇不上贼兵,只怕也会遇上山匪。
  顾逸疏眉头一皱,“祁县的城门都关了?”
  这也胆子太小了。
  “是,听说是县令下令关的城门。”洪茂回道。
  顾逸疏怒道:“贼兵还未至晋阳,祁县就已经做了缩头乌龟,若是敌兵真的攻进来,我看祁县第一个守不住。”
  若是开城投降,敌兵顺路直到铜鞮,就真的是打到了家门口了。
  顾清仪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祁县跟鹘州就算不是唇齿相依,那也相差不远。
  “赵王的性子摆在那里,在他手下做官的能有几个硬骨头?”顾清仪气的脸都黑了,这叫什么事儿。
  顾清仪看着阿兄,若是能有办法把祁县换个人掌权就好了。
  顾逸疏对着阿妹摇摇头,顾家还未真的重新崛起,没有实力震慑周遭。就算是以前的顾家威名赫赫,现在的顾家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前,在别人眼中只是个饱受打压的纸老虎而已。
  “也不是没有办法。”顾逸疏站起身看着阿妹,“不能直接插手,但是却能迂回作战。”
  他无法插手,但是不代表别人不可以。
  顾清仪看着阿兄胸有成竹的出了门,心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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